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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九重春意妩-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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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张校尉和陈校尉连连为我挡开刀锋剑刃,并及时地击落了两枚射向我和唐天重的暗箭,解了唐天重的后顾之忧,果然让唐天重一路势如破竹。
    对敌之际,扑到我脸庞上的冰冷,已分不清是融了的血水,还是敌人的鲜血。
    从军营方向奔出的追兵马蹄声越来越近,但前方的敌手终于也越来越少。
    挑飞最后一名挡路者的钢刀时,唐天重仿若略放下心,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们想擒杀本侯,做梦!”
    他冷冷地笑着,在马背上拍了一下,青骓马便发出长长的嘶叫,风驰电掣般向前冲去。
    马儿加速行进的瞬间,我的背部止不住向前冲着的力道,略微向后仰了一仰。
    几乎同时,后背仿佛着了重重一击。
    我听到了金属挤开护身甲片的尖锐刮擦声,甚至听到了锐物钉入骨肉中的轻微声音。
    剧痛迅速蔓延时,我忍着疼没有呻吟出声,咬紧牙关转头看时,张校尉正一脸惊慌,向刚被唐天重磕飞兵器的那人一刀斫下。
    那人顿时身首异处,紧屈着的右手慢慢松开,却还看得出刚才出其不意射出袖箭的姿势。
    紧随其后的张校尉和陈校尉发现我受伤,急急要奔上前时,我忙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又示意他们看山下大道上隐约可见的大队追兵。
    他们神色一凛,对视一眼,紧张地驱马随在后面,到底没敢惊动唐天重。
    他们大约也清楚,若此时让他发现我受了伤,也不会有机会为我包扎处理,白白地乱了唐天重心神而已。
    有些无力地伏到唐天重背上时,他若有所觉,微微侧了头问道:“累了?再撑一两个时辰,便该是咱们的地界了。唐天霄胃口再大,吞了我的八千精骑后,也没能耐动我那十八万精兵!”
    刚脱重围,身后又有无数追兵如乌云般压上前来,他却不改豪宕刚毅,线条分明的五官斧刻刀凿般深邃着,只在冲我微笑时泛出泉水般的清澈,孩童般明亮见底,除了我自己的倒影,再无一丝杂质。
    我看到自己脸庞静静地镌于他的瞳仁,面容苍白,消瘦得两边的颧骨凸出,纵然曾有过怎样的天香国色,此时也已被折磨得光彩全无,怎么看都不过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病弱女人。
    便是这样一个无姿无色总是为他人带来灾难的女人,也能这般占据他全部的目光和心神吗?
    我不觉冲他微笑,那瞳仁里的女人便也微笑,满满的幸福。
    “不论何时,侯爷都是我的英雄。”
    我说着,却恨他比庄碧岚高大许多,而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沉,再也无力抱住他的脖子,亲他一亲。

    听了我的话,唐天重的脸居然红了红,飞快地转过头,驱马向前奔着,口中却是低低的抱怨,“你这妮子想气死我,还唤我侯爷!”
    我伏在他的后背上,隔着厚厚的铠甲,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扬了扬唇。
    侯爷是你,唐天重也是你,唤什么有区别吗?
    若是走进了彼此的心里,天涯海角,也在咫尺之间。
    我并不知道我后背的伤势究竟严不严重,但在马儿顿挫的飞奔中,我居然没有觉出太大的疼痛,只有麻麻的疼,从伤口缓缓地扩散开来。
    记起了打落的袖箭上泛着的奇异蓝光,我的心脏也似麻麻地疼了起来。
    唐天霄务要取唐天重的性命,连伏兵的兵器上都涂了毒。
    血液的流淌仿佛停滞下来。
    我想,我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更多的,应该还是不舍,不甘。
    我们相守相处的日子并不多,彼此的心结甚至让我们没有敞开心扉说过一次话。
    “天重……”
    我轻轻唤他。
    很低的声音了,带着丝缱绻的温柔,若有若无地飘在呼啸的风雪中。
    “嗯……”
    他居然听到了,同样温柔而欢喜地应了一声。
    厚实的狐狸皮红斗篷被风雪卷得猎猎扬起,明耀得像一团火,快活地在冰冷的雪天里燃烧。
    偶尔,能从被翻起的雪白狐狸皮毛上,看到一大团的鲜血缓缓洇开,一滴一滴地夹在白雪中,落到被踩得凌乱的雪地里。
    竟是深沉而不祥的乌黑。
    我说:“天重,追兵好像远些了。”
    唐天重答道:“是啊,清妩你不用怕,这匹马儿极好,跟我进山的兄弟们也都是难得的良驹,他们追不上的。”
    我笑了笑,“我不怕。这场赌博,你若赢了,有大周的万里江山,你若输了,老王爷也早已未雨绸缪。”
   唐天重微怔,侧头道:“父亲?”
    短短二字,声调已是怆然,不知是怀念,还是怀恨。
    若不是唐承朔死后还设下重重阻碍,如今他早该是踩着姨妈和堂弟的尸体走到权力最顶端的那个人,还用在风雪里为自己和爱人的性命奔波?
    可我终究是懂得唐承朔的。
    唐天重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薄情寡义,真的斩杀血亲为生母报了仇,也未必真能舒畅到痛快淋漓。
    就像唐天祺除掉我们的孩子为母复仇后,也会心虚地不敢面对我,不敢面对其兄。
    整个背部都已麻木得失去知觉,连心跳也似越来越缓慢。我努力地呼吸着雪中的冰冷空气,冀盼那样刺骨的冰冷钻到肺腑间,能让我多上片刻的清醒。
    环着他的腰,我近乎贪婪地感受着指尖下那没有一丝赘肉的紧实腰线,缓缓地告诉他,“老王爷临终前给了我一样东西,我把它放在荷包里,一直贴身挂在胸前。他说,你若兵败,就交给你。”
    唐天重的身体立刻抽紧,如同张扬着翅翼爪牙的鹰隼,蓦地发现了苦苦追寻的猎物踪影。
    他道:“你待会儿就给我,知道吗?那样东西,我现在就要!”
    意料之中的事,我的心里还是麻麻地冷了一下。
    我轻声道:“你若要,待会儿下了马,你就拿去吧!老王爷和你虽是父子,到底完全不一样了。他死了,还盼着他喜欢的女人,他心爱的儿子,一个个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唐天重便不悦,冷淡道:“所以他这辈子都在为别人活着,死了连谥号也只是个亲王而已!”
    我点头,“你要的是你喜欢的人都为你而活?”
    唐天重道:“那是自然。譬如你,我再不放心把你放在别处了。既然孩子没了,以后我打仗也得把你带着,天天让你在我跟前,便是我战死了,也须把你带上。不然……连死了也是孤孤单单的,也太寂寞了。”
    他的思维,从来霸道,再不知体恤人半分。
    我改变不了他,只能叹道:“我倒是习惯寂寞了。在寂寞里想着亲人或喜欢的人正开开心心地在阳光下漫步,我便很开心了。若我死了,你必须得好好地活着,我才能放心。”
    “有我在,你死不了!”唐天重不屑地回头瞪了我一眼,我正努力地挺直身体,向他嫣然而笑,宛若正站于阳光下,洒了一身的明媚。
    他放心地转过头时,张校尉用力地拍着马臀,欲要驱马赶上前来说些什么。
    我看得到他目光里的焦灼和担忧,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喜欢一个人,自然希望他活得好好的,而不是做拖累他的祸水。
    张校尉眼睛里有晶莹闪过,忙转过了头,若无其事地揉揉眼睛,仿佛只是被雪尘迷了眼。
    雪还在下,没完没了地下着。
    这个大年初一,果然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呢!
    远远有零落的鞭炮鸣过,吹在风里,也是凄凉了。
    所谓雪舞冰川,银装素裹,不过是天地都着了层孝衣,悲泣着谁的离去而已。
    手指仍在他腰间轻轻摩挲,可触感却已麻木,只能靠我的想象,想象这不知多少个夜晚曾与我相偎相拥的躯体,如此紧致,如此流畅,如此有力……
    我感慨地叹息:“天重,我真的想和你生一个男娃娃,再生一个女娃娃。”
    唐天重道:“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很快便能重新有我们的孩子了。生个男娃娃须得像我,生个女娃娃……嗯,也得像我才成。如你这般娇娇弱弱的,将来必定受委屈,我不放心。”
    我的胸中憋闷得涨疼,用力吸入的空气,仿佛半点儿都没法进入肺腑了。眼前有盔帽中脱出来的发丝来回地拂着,视线便越发地模糊,连心神也阵阵地恍惚,耳边的风声时而清晰,时而静谧。
    我无力再拥住他,慢慢地垂下手,靠在他背上轻轻道:“天重,我困了,想睡了。”
    唐天重便急急道:“别睡!这么冷的天,小心着了风寒!何况马背上这么颠,怎么睡得着?”
    我呢喃地撒娇,“我几天没好好睡了。我要睡会儿,只睡一小会儿。”
    唐天重仿佛还在说话,我却已听不清了。
    慢慢垂下头时,双臂也正无力地耷拉下来。
    一片纯然的白中,火红的斗篷张扬地拍打着漫天飞扬的簌簌雪尘。
    腰间束带依旧把我和他紧紧地缚在一起,那样融洽的亲密,让我好生安心。
    忽然便记起了唐天重的一句话。
    他说,清妩,你永远不知道,我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喜欢你。
    其实他错了。
    我是知道的。
    唐天重,你永远不知道,我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喜欢你。


唐天重番外·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

    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
    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底,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清妩一直以为他不懂,可他早就是懂得的。
    双花双叶又双枝,无非成双意。
    可即便是绣在两人共同骨肉未来会穿的小兜肚上,唐天重还在想,那句诗,为谁而吟,为谁而绣?
    他是始终不安的。
    他得到清妩的手段,委实太不光明,在发现清妩尚是处子后,他更是懊恨自己的迫不及待,只怕清妩这一世,都会认定他人品下乘,无法和她的庄碧岚或唐天霄相比了。
    可他已寻了她三年,等了她三年,他又怎知,如果不主动出击,许多个三年后,她是不是还那样紧锁着心房,在心有所属中淡淡地对着他,再不将他放到心里?
    那个皇宫初见的夜晚,他自负身手高明,又有众多暗卫相护,才进入南楚皇宫探探动静,不料暗卫中竟藏了太后的眼线,伺机借刀杀人,竟把他的行踪出卖给了楚人。
    那晚他少有的狼狈,但后来回忆起来,却只有石桥上那个如莲花般摇曳着的绝色少女。
    她的笛声极清澈,空灵得像隔了云端般飘渺着,让他明知身后有追兵,还是不住往那个方向逃了过去。
    那无声垂泪的少女,一身素色宫装,凝了月华般散着柔和的辉芒,面庞同样皎洁如月,那般宁谧出尘的气韵,让他站在桥头呆呆地看着,一时竟忘了身后还有追兵。
    她的面容,直到他克制不住将她拥在怀里时,他才能看清。
    其实五官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一个飘逸如仙的女子,后来便成了他心里衡量是不是美人的标准。于是,这天下便没有一个他能看得上眼的美人了。
    他并不太愿意承认自己也能多情如斯,也不肯承认自己会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一见钟情。可他确信,这女子是前世便铭刻在他心头的,只是在重新相见的一刻,才唤起了铭刻在心头的疼痛和欣喜。
    她是他前世的孽,注定了他看她的第一眼,便在劫难逃。
    错过,再错过,彻骨的懊恨伴着彻骨的思念,让他有机会拥有后,绝对不肯再去承受失去的苦楚。
    可即便得到了,他依旧无法心安。
    他不仅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她的灵魂,就像……她曾经对待庄碧岚那样,睡里梦里都只记得他,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令他沮丧的是,连试探她真心与否的计谋,也成了她眼中最拙劣的把戏。他自以为聪明地看她表演时,她不动声色地将计就计,竟让他成了可笑之极的小丑,尴尬得无地自容。
    幸亏她有了身孕。
    他清晰地看到,那个悄无声息孕育着的娇儿,让她重新燃起的关于幸福的梦想。
    他所能做到的,只是尽力让她感觉到,她是他的独一无二,并期待着,终有一天,他也能是她的独一无二。
    不想分别,但不能不分别。
    酝酿了多少年的仇恨,以及在复仇中越陷越深的权力泥沼,他已挣脱不开。
    亲情也许会衍生出额外的权力,但权力则注定了会毁蚀亲情。
    不进则退。
    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何况,他很想向清妩证明,他不仅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更是最能带给她无上尊荣的那个人。
    可清妩才离开,面对不得不发的弦上之箭,他已心生悔意。
    也许,并不需要这么急着便动手。
    也许,他该等他们的莲儿出世再行动。
    何处今宵孤馆里,一声征雁,半窗残月,总是离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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