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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让卓师傅看看。”刑部尚书把指环交给手下拿去给精通这些工艺的师傅查看来历,继而问了柳青芜和韦婳妤一些问题,派人把她们送回了各自府中。。。
官府这边正忙着查这些事,柳青芜回来没几天,漯城中传起了流言,她和韦婳妤两个人失踪长达三天,谁知这三天里发生过什么事,女子被掳走三天毫发无损的回来的能有几个,就算是失踪一天都有多少闲话说起来,两位夫人失踪三日,其中到底能发生多少事呢。
只是这些流言出现不过半日,刑部那边直接派人把造谣的人给抓了起来,一关就是十几个,一人三十大板后要关个两月还要罚银,这消息从刑部传出去,关于霍夫人和蒋夫人被掳走三日的闲话当即就消声觅迹了。
此时正是九月末,随着十月的到来,漯城看似平静,城中的搜索却没有停过。
发生斗殴事件的军营里后来又查出了几个士兵,进军营的时间在三四月前后,性子极端爱闹事,容易与别人起争执,在另外两个军营里也均有发现一些异常现象。
这 些事都是暗中调查,霍靖祁进进出出也是依照平日里的时间,很快刑部那边柳青芜送去的指环有了消息,和当日她辨别那个面具人的衣物一般,这个不是大业朝工艺 所制的指环在边境处流通的比较多,但是这种花样和所用的材料,又不是一般人用得起,西南那边最近有几个部落较为活跃,这些人,很可能是与身在漯城的人有联 系,从而策划这些事。
皇上暗中派人前去边境查探,而在漯城这边,皇上亲自下令,刑部这边关于这件事的所有不必再往下查,也不必列在案件卷宗,要求刑部尚书即刻结案公诸,了结此案。。。
☆、第116章 。霍老夫人领饭盒
十月时事情平息下去后一直到十二月,漯城再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柳青芜收到弟弟从南蛮边境寄来的第一封信时漯城开始下雪,腊八时大雪已经覆盖过了整个漯城。
柳青芜她们回来也差不多一年了,帧哥儿堪堪会扶着东西挪动两步,住在将军府里的曜哥儿已经会开口说话,腊八这天,柳青芜开了大门让桑妈妈派人分了不少粥出去,也就是这样皑皑白雪宁静的日子中。
十二月初十这天,霍家大房那边忽然出事了。
大房嫡长孙佑哥儿在玩雪的时候忽然昏倒,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等他们去请大夫过来看已经来不及了,大夫说的话让霍家大老夫人当场晕了过去,佑哥儿没得救了。
霍靖明成亲六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夫妻二人就佑哥儿一个儿子,就是这大房上下仅有这么一个宝贝嫡孙。
就是白天吃过了早饭后丫鬟带着佑哥儿在院子里玩,霍靖明的妻子井氏就站在屋檐下,忽然间佑哥儿倒在了雪地里,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也就是那点时间而已,请来了大夫看过却说是回天乏术。
霍府这边柳青芜听闻消息也愣了许久,她见过佑哥儿,十分可爱健康的孩子,比硕哥儿就大了半岁,如今也不过四岁的年纪。
柳青芜想了想换过素服前去霍家大房那边,外屋内醒来后的大老夫人哭的是痛彻心扉,内屋中留着好几个大夫,就在柳青芜进来前一会儿,进气少出气多的佑哥儿就这么去了,柳青芜站在门口,霍大老夫人又晕了过去,内屋的大夫匆匆出来给她施针。
过了一会儿她幽幽的醒过来,其中一个大夫走出来,神情凝重的很,“霍老夫人,孙少爷嘴唇泛黑,应该是中毒了。”
大老夫人这还没缓过来,听闻孙子是中毒而死的,神情呆滞在那边,还是霍大老爷缓过神来,赶紧让人把孙子一早吃过的东西都拿过来,倒掉的那些,翻也要翻出来。
“是什么人这么狠心要孩子我的儿啊。”大老夫人怔在那儿,忽然一声嚎哭,瘫坐在了地上又晕了过去。
外屋乱成了一团,柳青芜此时也不好上前说什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走廊里来来去去都是丫鬟,端东西的,送药的,还有霍大老爷派人出去报官的。
柳青芜没有等到官府前来查案子,她只知道官府若插手,那么佑哥儿就要被带去衙门里验尸后才能确定死因,中的是什么毒。
大老夫人不愿意孙子受这个苦,醒来之后万般的不愿意衙门对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动刀子解剖验尸,谁都拦不住她,大老夫人出了霍家跑到了官府,阻止仵作验尸。
佑哥儿吃过的东西都一并带去了官府,食物里有毒,而孩子的嘴唇发黑,有中毒的迹象,官府讲求证据,要确保孩子中的就是这毒,死因也是这个毒所导致才能顺案而查。
霍大老爷忍痛拦下了大老夫人,“你就别坚持了,你要让孩子走的安心,总该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官府这边才能替咱们佑儿做主。”
孙子都被毒死了,还提什么家丑,霍家大房就这么一个嫡孙,有两个庶出的成亲后早就搬出府离开了,家中不可能会有人要害佑哥儿。
大老夫人想明白过来这些,倒在霍大老爷怀里失声痛哭。。。
本来去世后该择时安葬,霍大老爷家把佑哥儿送去了官府,包括和这件事有所牵连的人,让官府彻查了霍府上下。
十二天这天,官府查到了一个城东的小户人家,这个小户人家中有亲戚在霍家厨房里当差,官兵在这户人家的床底下发现了放银两的箱子,从中还有两百两银子。
带回官府后审问,线索直指了霍家,而这个霍家,不是霍大老爷家,而是霍家二房。
小户人家的银子从何而来,霍家这边有人出来拖她办事给的,霍家出来的管事塞给她一包东西,让她在亲戚出来采买东西时在霍家孙少爷的吃食里下药,为此那管事还特别告诉了她什么东西才是专门买给霍家孙少爷吃的。
本来嘱咐的是只下一点,分许多次下药,这样的话不会引起注意也不会致命,不知是佑哥儿吃多了,还是不小心下的多了,前几天都没有异常,这一次佑哥儿吃过早饭后直接倒在了雪地里,去了。
霍大老爷知道这件事时气的双眸腥红,官府派人去了霍家把霍家老夫人和霍家老爷请了过来,刚进门时候大老夫人就扑了上去和霍老夫人扭打在了一块儿。
官府的人上前好不容易将两个人分开,大老夫人瞪着霍老夫人和霍老爷,“你这个黑心肠的东西,你还我佑哥儿,你还我孙子,你们这不得好死的东西,你们会不得好死的,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霍老夫人收拾着凌乱的头发,狼狈的坐到了椅子上,呵斥道,“你发什么神经,我什么时候害过你的孙子了。”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派人收买人在东西里下毒,我们佑哥儿怎么会出事!”大老夫人被人拖着还是不肯就范,愤怒的看着他们,“你们不得好死,你的孙子也会不得好死,杨明蓉,你会下地狱。”
“我派人收买人在东西里下毒,你有什么证据。”霍老夫人终于大概的收拾好了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端坐在那儿看着衙门里的人,“大人,请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张大人言明佑哥儿被人下毒致死的事,霍老夫人皱着眉头否认,“那小门小户说是我的管事交给她的,她可有证据,再者我也没有吩咐府中的人去办这样的事,张大人,此时我们不清楚。”
塞银子办坏事的自然是偷偷摸摸,谁会明目张胆,看到的人也就没几个,可没几个不代表没有,霍家的管事去城东办事,用了三百两银子让人在佑哥儿专门吃的米粉里下药,若不是熟悉佑哥儿吃食,怎么会专挑了米粉。
但 是霍老夫人拒不承认,就算是把管事带到官府里来,指证时她都喊是所有人在冤枉她,从管事到那小户再到霍家大房这边,都是在冤枉她,“大嫂,你们把父亲的家 业拿回去了,这还不够么,难不成要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佑哥儿出事我们也很遗憾,但别什么脏水都往咱们身上泼。”
“明蓉郡主,本官看来,你命你的管事出去办事,比霍大老爷他们收买你的管事,转而用自己孙子的性命来冤枉你,可能性要大一些。”张大人早就见惯了这些,什么大家大族,什么世家门贵,争吵起来都是市井泼妇,到这程度还死不承认的多得是,不差霍老夫人一个。
“张大人,下人是在我府上办事的,但是人不随我控制,再者这件事有很大可能是有人要害佑哥儿想来陷害我,自从霍家再行分家后,家中的大小事务如今我都交给了儿媳妇暂管,张大人有时间在这儿审问,不如好好查查真凶是谁。”
霍老夫人说的有理有据,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就算是管事说是她吩咐,小户说了是管事塞的银子,霍老夫人依旧可以说成这一切都都是陷害,总之她什么都没做,而这一切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官府办事从来不是只听一家之辞,查了毒药的来历,是从医馆中配药自己磨粉调制的,官府顺着医馆的账册又查到了霍家头上,张大人大概是知道了霍老夫人会说什么,直接把这件事报到了朝廷,碍于身份,他这边做不全主意,明蓉郡主要怎么处置,还得看宫里。。。
十二月十六这天,刑部受理了此案,上报到宫中,十二月十八,霍老夫人被请到了刑部。
这 大概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许多人不能理解霍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当初将军夫人生子的时候闹出的那几件大事,那时霍老夫人的名誉已经跌了一大 截,当时官府为何没有继续往下追责,当时康安大长公主还活着,当时的柳青芜并没有真正出事,当时她和孩子都好好的他们还搬出了霍家。
可现在,康安大长公主死了,而佑哥儿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他被毒死了,霍大老爷家要追究到底,这就再不是一件能糊过去的事。
十 二月二十这天,无人知道刑部内是怎么审的,霍老夫人被带到了宫中的刑司所中,那是宫中关押犯了罪的宫妃宫女之地,而官府中受理后无法决断,身份高的也都会 被送到这里来,这相当于是宫中的刑狱,不似牢房中,这里都是关在一间一间的院子,一间一间的屋子中,刑司所大铁门一关,与世隔绝。
住在这个地方无需几年,不死既疯。。。
消息传开来,霍家二房的夫人害死了霍家长房的唯一的嫡孙,断了人家长房的后,把自己送进了刑司所,这么算下来,也有好事者觉得划得来了,大房抢走了霍家的家业,她把人家孙子给毒死了。
不少人唏嘘这个明蓉郡主何以如此,把自己弄到这般田地,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没必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算是没了霍家家业,这家底也比常人丰厚了,为什么还要去害人。
可这些事,除了她自己之外,大概也没有人能替她解释得清原因。。。
☆、第117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件事发生时正临着过年,二十日刑部审理结束,霍老夫人被关进刑司所,热热闹闹的新年里,人们又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闲聊。
霍老夫人进刑司所的第二天霍家人前去宫中探望过,言传霍家少爷为了把霍老夫人从刑司所里捞出来想了很多办法,也花了不少银子,但这些几乎都是石沉大海,霍老夫人的亲儿媳萧氏也算是皇家中人,但汝阳王府从头到尾没有插手。
二十四这天霍家大房那边佑哥儿丧殡,柳青芜带着硕哥儿前去,进灵堂鞠躬后,硕哥儿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出 丧时送丧的人很少,孩子年纪小,辈分低,在他之下只有几个弟弟,就连哭灵的都是从外面请来的,霍家大房两位老人没有前去,冒着风雪天一路出殡,柳青芜牵着 硕哥儿走在前面,三岁的硕哥儿对生死这个概念还没有很明确,他只知道小哥哥睡了,以后见不到了,周遭的哭声让他有些失措,紧紧的挨着柳青芜。
回到将军府已经是下午,雪下的很大,走了许多路硕哥儿也没心思玩雪,回到屋子里看到霍靖祁,情绪低落的钻到他怀里,“爹爹,为什么他们都在哭,是不是因为以后见不到佑哥哥了。”
霍靖祁摸了摸他的头,本来不应该带他去的,但是霍家的孩子就这么几个,三房那边孩子也还小,总该有兄弟送送那孩子。
“婶婶哭的好伤心。”硕哥儿整个儿缩在霍靖祁怀里,仰起头又说了一句,“爹爹,那我以后是不是真的见不到小哥哥了。”
“是的。”霍靖祁抱着他坐起来,捏了捏他的鼻子,“知叶在外面堆了个大雪人,你进来时看到没。”
硕哥儿神情一亮,旁边伺候的翠玲会意的把他抱过来,带着他去外面看雪人去了,柳青芜进屋,奶娘抱着帧哥儿出来,看到哥哥出去,他也想要出去玩,不能下地走路,光是看着也好。
柳青芜嘱咐奶娘给帧哥儿多添一件斗篷抱着在屋檐下走一会儿,知绿端着药进来,柳青芜看向霍靖祁,“一早出去你又忘记喝了。”
对霍靖祁而言,这和战场上受了伤需要喝药是两码子事,打了几个喷嚏就受风寒了,连着喝了两天的药,一把年纪还想躲着不肯喝。
“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