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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啊。”雨柴惠子看上去并不惊慌,小碎步上前开了门。媚外惠子见开门的居然是个年轻女子,顿时一愣,雨柴惠子趁这个机会猛鞠一躬说:“对不起呀,不知道太太您会来的。”然后趁着惠子发愣的当口,掩嘴笑着跑掉了,这下程子强可百口难辨了。
惠子是来给程子强送早饭的。见大早晨的从程子强办公室跑出去一个年轻的女子,心里顿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走进程子强的办公室呆呆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也不说话。
程子强一想,误会了就误会了吧,说不定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废掉那份自己从来没同意的婚约,这样对大家都好,于是就说:“你已经都看见了,其实你我并没有正式的结婚,彼此也没什么义务吧。”
惠子楞了半天,喃喃地说:“她……她……是个什么人?”
“她吗……”程子强故作轻蔑地说:“她是个妓女。”
“对不起!”惠子突然往地上扑通一跪说:“是我没照顾好您,才让您去别的女人哪里寻找温柔,请原谅我吧,我一定会做个好妻子的。”
惠子的这番话把程子强弄了个目瞪口呆,俗话说的好,人至贱则无敌,程子强这下被打了个搓手不及,半晌才喃喃地说:“我虽然和倭国人打过仗,可也知道倭国人身上也是有不少优点的,你也是在倭国留学多年的,怎么一点有点没学到,倒把下贱学到了啊。”
惠子抬起头说:“您说什么?”
程子强道:“我说你别这么下贱好吗?”
“哼哼。您说我下贱。”惠子冷笑起来眼瞅着变了脸色。
程子强情知不妙,可没等他想好应对的办法,惠子跳起来就给了他一巴掌:“您说我下贱!”
程子强低头闪过道:“我……我是说你不要这么下贱好吗?不是说你下贱……”
惠子像头母狮子一样地咆哮着上来又是一拳,落空后居然拉开空手道的架子继续怒吼说:“您说我下贱!”
看来倭国的学校还是很注重全面发展的,不过惠子的空手道毕竟不怎么地道,只是徒有个架子而已,程子强只是在办公室内左躲右闪,惠子虽然一下也没捞着,却越战越勇。程子强见门口有几个早来的探员来上班看热闹了,便对惠子喊道:“惠子,别人在看呢。”
惠子怒道:“让他们看去吧!”说着又是一个飞脚。
但是两人实力实在相差太远,惠子累了个气喘吁吁也没碰着程子强一下,最后居然说:“请让我打中一次,求求你就让我打中一次!”连续说了三五遍,程子强心一软,见她拳脚
也没什么力量,便猛然站住说:“那你来嘛。”
惠子不曾提防,一拳打在程子强结实的胸脯上,手腕处传来了一声细微的脆响,时间顿时一下凝固了,在场的人都愣着,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程子强看见惠子的脸上飞速变化着表情,便问道:“你怎么了?”
惠子突然大哭了起来:“我的手……手腕……脱臼了啦。”程子强再看时,果然耷拉着抬不起来了。没办法,只得赶紧施救,惠子却趁机倒在他怀里了,程子强正想找人帮忙,抬头却发现,门口窗外刚才看热闹的人,无论是华夏的还是倭国的,都已经一个都不在了。
第二十一章狗咬狗骨(四)
着人送了惠子回家,点卯的时候却发现昨晚上喝酒的人,包括久保瑛太在内都还一个没来,知道出了事,又分别派人去找,自己则直接去了内田悠仁处。
进了内田悠仁的办公室,程子强也不说话,径自去沙发上坐了,只等内田悠仁来问他。这个内田悠仁也很有意思,也就偏偏的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到最后内田悠仁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说:“我说你这个人啊,怎么就不知道着急?”
程子强笑道:“要树立国际形象,建立共存共荣关系的又不是我,我急什么急?”
内田悠仁正想说话,电话又响了,只得先接电话,听语气听恭敬了。说完挂上电话对程子强说:“是中岛司令官,他问你为什么不去宪兵队接你的部下。”
程子强道:“不过是酒后打架而已,哪里用的着我出面接啊。”
内田悠仁说:“如果是一般的打架,自然不用,可是昨晚你的探员喝醉了,在酒吧里唱抗倭歌曲,还大刀向什么什么头上砍去,这可不是小事了。”
程子强道:“你们用人实在太苛刻,要找熟悉这城里情况的,又要精通业务,我只能在原来的政府人员里找了?可是你们倭国人前段时间杀人杀的太厉害,我手下的华夏探员谁没个三朋四故的?更何况有的人那可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呐。内田君,你是华夏通,你说这么大的仇恨,如果只是唱几句歌的话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吧。你今天因为他唱了几句歌就眼里处罚他,他明天就可能真的来和你拼命,孰重孰轻你掂量着办吧。不过我看这也未必是坏事。”
内田悠仁说:“这还不算坏事啊。”
程子强说:“我注意到了,昨晚喝酒的人连同久保瑛太在内,一个倭国探员也没回来,应该是都被宪兵队抓去了,既然他们能同被抓去,没有被先行释放,(奇*书*网^。^整*理*提*供)说明这伙人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共患难啦,如果一群人可以共患难的话,那么这群人还是可以做点事情的。”
内田悠仁说:“你说的是由道理,可现下这事情可怎么办呢?”
程子强眼睛看着天花板说:“不知道啊,如果倭国探员先被放回来了,只扣住华夏探员,我是要出个面的,现在既然全被抓起来了,我就不管了。”
“你呀。”内田悠仁用很纯正的华夏语说了一句“就知道给我拿糖,好,你不去,我去。”
程子强笑道:“那再好不过了,论职务,你是厅长,论身份,你是倭国人,逼我去值个千倍万倍。”
内田悠仁一边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说:“你呀,以后说话做事还是注意点,你早晚死在自己这张嘴上。”
程子强道:“那可不行。虽然在外人看来都是做汉奸,可做狗一样的汉奸和做合作汉奸还是有区别的。”
内田悠仁道:“什么区别,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却别罢了。”
程子强道:“那不是好歹还有五十步嘛……”
内田悠仁彻底无语。
当一群鼻青脸肿的探员像英雄一样归来的时候,虽然没有鲜花,但是掌声却很热烈,特别是那些华夏探员,手都快拍肿了,因为他们也知道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在有些时候好事和坏事传播的一样快。
最晚程子强走后,大家喝的很尽兴。倭国人一旦喝了酒,就喜欢又唱又跳的,还拉华夏探员一起跳。一般的说华夏人是比较矜持的,可是也会受气氛感染。
正热闹的时候,有个倭国探员发现还有个华夏的漏网之鱼,躲在角落里喝酒,就非拉他起来唱首歌不可,那个华夏探员练练摆手说不会,可有哪里推的过,最后倭国探员急了,就说:“你们华夏人就是不行,连唱歌都不敢。”
华夏探员也都喝的差不多了,哪里受得了这种讥讽,就纷纷给这个探员打气说:“你就唱一个给他们听听,别给咱华夏人丢脸啊。”
这个华夏探员也是一时胆子大了,便说:“我从小就五音不全,一首歌也没学过,可是前段时间你们攻城前有宣传队挨家挨户的教歌,我也听会了几句,可是这歌一唱是要掉脑袋的。”
“你怕什么!”他的那个倭籍搭档敞着怀,咧着嘴说:“侦缉课,华夏探员地,倭国探员的保护,你地,胆子大大的小。”
一旁有人笑道:“山本,你到底是想说大还是想说小啊。”话音未落,满场哄堂大笑。
这个叫山本地探员手脚乱抡道:“大的小的都是一样地。”然后一把扯住华夏搭档地衣领子说:“你地,不唱就是懦夫,男人的不是,我的和你搭档的不要!”
这个华夏探员一下热血上头,一下甩开山本道:“唱就唱,谁怕谁啊,反正老子是死人堆里捡条命爬出来的,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久保瑛太本来觉得这样挺好玩,可歌词一出他顿时就是一个机灵,酒也醒了大半,情知要惹祸,但是劝阻已经来不及了。虽说这些倭籍探员都是挑选出来的,会几句华夏语的,可毕竟不是语言专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就算是华夏人出门,也常常被各地的方言所困扰,更何况是倭国人呢。在加上这个华夏探员的嗓子确实左的可以,弄得完全和原调八竿子打不着了。几个倭国探员听不明白,只觉得这歌曲调慷慨激昂,和他们的军歌只强不弱,居然还跟着哼哼起来。
要说倭国人里还是有人才,这酒吧里原来就有两三桌其他的倭国客人,原本就对这里还招待下等的华夏人不满意,这下可找到的借口,其中一个上来二话不说,对着领唱的华夏探员就是两耳光。山本正来的起劲,上前就给打人的那个家伙来了个大背摔,把那个家伙像个面口袋似地就扔了出去,还气势汹汹地说:“他的,我的保护。”
这下其他倭国人可不干了。
“八嘎!”
“叛徒!”
“抗倭分子。”
一阵叫骂之后呐喊着就冲了上来,这时候不知道哪个华夏探员喊了一句:“妈的,现在咱们吃倭国人的饷了,他们还欺负咱们,兄弟们上啊。”一时拳头脚尖混战成一团。
要说格斗素质,华夏探员还真不行,眼看着就落了下风。
第二十二章狗咬狗骨(五)
一开始,倭籍探员除了山本也都没真正的动手,只是一旁劝解,可是后来被骂的狠的,打得疼了,也忍不住动起手来。都是喝醉了酒的人,一旦动手哪里刹得住车,也是个没轻没重越打越乱,越打人越多,弄得店老板叫苦不迭。
久保瑛太其实是个喜欢投机的人,因此他与一般的军人是不同的。他也蔑视华夏人的生命,但他自己很少亲自动手,再缺德的事情也都是别人去做,他要的,只是某种事情的后果。他看见现场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也直至不了,于是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思前想后地来算计着自己该站在那一边。
乍看起来华夏探员这次闯的祸不小,在公开场合唱抗倭歌曲,还和倭国人斗殴,在当下这种时局下是可以被处死的,而倭国探员虽然也参与了斗殴,却又是另一回事。可话说回来,官字两个口,同样的意见事情你要看则没说了,就算华夏探员在公开场合唱抗倭歌曲,可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抵抗分子,现在的大时局还真少不了这些人。有道是地痞流氓永远登不上大雅之堂,现在的某些事情还真需要这些专业人员去做不可,所以真要是处理起来,这些华夏人要不就没事,要么就会被处死,而自己是倭国人,就算是被处分,也不至于被处死吧,实在不行就和在东四省一样,跑他妈的,去别处发展。思来想去,久保瑛太决定冒一次险,他随手捡起一张条凳,哐当一下就把一个倭国就归给打趴下了。
事实证明了久保瑛太这一辈子总是判断正确,而且运气也总是那么的好。又过了一会儿,负责治安的宪兵队赶到了现场,把双方都抓了起来,有个华夏探员血气还在往上升,喊了一嗓子:“老子是特别警视厅……”话没说完就被一棍子打了回去。久保瑛太见了,忙小声吩咐手下的倭籍探员说:“主意保护你们的搭档,不要分开。”其实只要久保瑛太当成公开自己的身份军衔,也许能解决点问题,但是一来他没什么把握,二来也想看看事态的发展,反正他是个少佐,一般情况下不会吃什么亏。
在寻常的情况下,即使是奉公守法的华夏人都可能遭到横死,更何况在公开场合唱抗倭歌曲这种大罪呢?可是这些宪兵毕竟是不普通的战斗部队,对特别警视厅的地位还是很清楚的,而且这次人多还夹杂了倭籍探员在里头,就决定先把他们关一夜再说。
这些华夏探员算是捡了一条命,因为按照平时的惯例,即使是在城里,华夏人只要显示出一点点对倭国人的不满,或者倭国军人认为你不守规矩,就可能直接拉到一边枪毙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审判,愿意做个现场记录,或者找证人签字的就算是特别按照法律办事的人了。虽然倭国也在尽力纠正这一行为,但是积重难返,哪里是说该就能改的呢?狗改了几千年还不是没改掉吃屎的毛病?
到了宪兵队,这个地方好,和特别警视厅其实在一条街上办公。久保瑛太就把自己的身份和宪兵的小头头说了。那个小头头道:“就算是为倭国效忠的华夏人,也不能咧开嘴乱说话啊,这是要杀头的。”
久保瑛太狐假虎威地说:“你刚才处理的这件事情很好,警视厅乃至中岛长官也都想看看在特别警示厅内,倭国探员和华夏探员之间的协作能力,所以今晚的事情嘛……其实是我们故意挑起来的,就是看看倭籍探员能不能履行自己这种特殊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