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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关系非比一般,宴荔游毫不客气揭他的短:“你这么老了,怎么还放不下野心?”
日律推演道:“我承认我有野心。可我不是单纯为了野心,只有遵从狼的规则,鲜卑才能永远占据草原,我不想鲜卑变成第二个匈奴。”
宴荔游不同意日律推演的意见,辩驳道:“和连纵然比不上檀石槐大王,也是鲜卑的……”
鲜卑斥候飞跑来,禀道:“二位大人……汉军杀来了,我们有几队人马被击溃了。”
日律推演、宴荔游面面而视,汉人大军来得这么快?不可能宴荔游问道:“汉人来了多少人?”
“四五千骑。”
两人听了暗暗松口气,他俩兵力相加足有一万人,外出的不算,寨中就有五六千,后方数里还有置鞬落罗等人的上万大军。“才几千人。召集大伙,开战了。”
鲜卑人正快活着呢,突然传来集结的命令,可想而知,心情绝对不会愉悦,赶紧办完事提裤子往外跑,有些人甚至光着屁股。
鲜卑人整整花费两刻钟才集结完毕,日律推演、宴荔游虽然不满,也没太在乎,别看现在他们吊儿郎当,一到上了战场,绝对个顶个好样的。
一声令下,鲜卑战士排成长队,鱼贯而出羌寨。
“轰隆隆……”
汉军的马蹄声越来越响,日律推演、宴荔游终于色变,催促战士快行。
“杀——”杨阿若仰向天。
“杀——”汉军眼珠赤红如血。
鲜卑大军卡在寨门,出来者仅有两三千人,面对高冲来的汉军,嚎叫着大鲜卑拍马而上,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中,双方猛烈对冲到一起。
杨阿若平端大矟,借马冲势犹然力,对面鲜卑战士抬起木盾,矟尖击中盾面,就像捅窗纸一样捅破盾牌,撕开皮甲,贯穿鲜卑人胸骨、肌肉、内脏,破背而出。鲜卑人忽地一下离开马背,悬在空中,同时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双手死死抓着矟杆,竭力嚎叫。杨阿若挑着鲜卑人,以他为盾,一路向前,期间右手黑刀连连横扫,身侧的鲜卑人无论用盾牌抵挡还是用剑矛互击,皆是一触而碎,连带着脑袋、身子被削掉。
车儿、庞德紧随其后,两人两条大矟犹如两条黑色游龙,连连挥刺,鲜卑人或捂脸面,或捂喉咙,翻身坠马。三人组成一支无坚不摧的箭头,鲜卑人被三人杀得面如土色,偏偏左右全是人,欲避不能。
汉军见主将如此勇武,胆气更增,矟戳刀劈,狂呼奋进。
汉军四千余人是杨阿若草草集结起来的,有些人就是百姓中的善骑射者,莫说铁甲,连皮甲都没有一件,拿的也是猎弓柴刀,甚至不如鲜卑人。但冲在最前面的两千人是杨阿若骁骑校尉部曲,皆披铁甲,远用手弩,近用刀矟,称得上武装到牙齿。他们杀死鲜卑人非常容易,仗着利器,很少用第二招,鲜卑人杀死他们则相对困难,往往死三四个才换得对方一条命。不过鲜卑人也有优势,寨内鲜卑人不停用步弓攻击汉军,如果外面的鲜卑人能够挡住汉军冲锋的脚步,杀光汉军是迟早的事。
问题是,可能吗?
汉军本来就比寨外的鲜卑人多,前排装备精良,主将勇猛,心中含恨,士气满值,这都是必胜的因素,怎么会挡得住。鲜卑人撑了不到半刻钟便被打溃,逃亡两边。
“不要管溃兵。杀——杀进寨子全歼鲜卑人”杨阿若一马当先,大矟甩出,化为一道黑色闪电射入一名企图关闭大门的鲜卑人,接着又将右手的黑刀掷出,再杀一人。赤手空拳的杀到寨门前。一瞬间无数柄长矛刺来,杨阿若拽缰提马,战马人立而起,为他挡住鲜卑人的长矛,顺势滑下马背,抽出鲜卑人脑门上的黑刀,继而跳进寨子。
寨门宽度有限,双方都堵在这里,战马冲不起来,只能用步战,车儿、庞德相继下马,带着数百人持着环刀向里冲。
鲜卑人长矛不及马矟长,短兵亦不及汉军环刀,鲜卑人短兵以刀剑为主,草原素来缺铁,柄基本为铜质,有些干脆刀身、剑身也是铜质,和汉军钢铁环刀一碰,即使没有立刻碎裂,也会崩出个大口子。
凭着杨阿若、庞德、车儿三人疯狂冲击,以及后方汉军弓手援助,一刻钟后寨内鲜卑没有逃过先前同伴的命运,一哄崩溃。
“杀啊屠光鲜卑狗崽子……”汉军目光猩红,扬着刀杀进寨子。
杨阿若扯着嗓子喊道:“快我们没时间磨蹭,用最快的度杀光鲜卑人。附近一定有鲜卑大军。”
汉军轰然应诺,本想好好折磨折磨鲜卑人,没办法,向要害处招呼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以少胜多
“杀啊……”汉军目光猩红,扬着刀一路高呼,一路砍杀。鲜卑人丢掉身为战士的尊严,在汉军面前慌不折路,狼奔豸突,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直至刀矟加身,无力地趴下,就像他们之前追杀的汉民。
“投降、投降……”一个鲜卑少年丢掉战剑,双手高高举起,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哀求,用他唯一会说的汉话大声喊道。离家前,身经百战,残废一条腿的阿爹告诉他,只要在战场上喊出这句话,汉人就会饶恕你,无论你之前犯下多大的过错,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唯一的例外是白马长史公孙瓒,那是个杀人魔王,投降者也杀。少年很庆幸,鲜卑没有入侵幽州,而是来到了凉州,自然不会遇上白马长史公孙瓒。
“噗噗……”数柄环刀相继剁在身上,砸出沉闷的响声,那是刀砍进肉里,砍碎骨头的声音。
“疼啊好疼啊……”鲜卑少年眼中充满了愕然,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在喊投降了吗?为什么还要杀我?是音不标准,汉人听不清吗?不会呀,我私底下偷偷练习过很多次,汉人应该能够听清,还是说……阿爹骗我?
血,疾溅而出。
鲜卑少年一个踉跄跌坐地上,眼睁睁看着一柄带着自己鲜血的刀锋再次落下,挥舞双臂,惊恐地尖叫道:“阿妈、阿妈,救我……我不想死……”
“你母亲的,现在知道怕了?贱种”汉军一刀剁碎鲜卑少年的脸,呸了一声,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名长相俊俏的鲜卑青年拼命的逃、拼命的逃,眼前都是人,他举起刀几次欲落,终是没忍下手,噗嗤一声,一支长矟破肚而出,去势不减,替他杀死前面之人。
鲜卑青年低头看着纠缠在矟杆上乌黑黑的肠子,恶心的同时觉得很眼熟,想了想,原来是不久前他虐杀一名羌人女子后同样刨出了对方的肠子。残忍?是啊,真的很残忍,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呢?天神啊回答我,我是不是被魔鬼附身了?
“阿锁……”肚子一凉,长矟抽了出来,鲜卑青年一阵眩晕,打着旋仰躺地上,看着万里无云的碧空,思绪回到了草原,回到了家乡……
“阿锁,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嫁给我?”
“当你成为鲜卑英雄的时候。”少女说完,出银铃似的笑声。她的脸庞,像云彩一样雪白,脖子,像贝壳般亮,身体,像杉树一样挺拔,腿就像鹿儿般笔直。毋庸置疑,这是一位能够让整个草原男人为之疯的美丽少女。
“等着我啊。等我从汉国回来……”
日律推演、宴荔游在上百名侍卫的保护下钻入一座大宅据守,宴荔游苦笑道:“我们小看了汉军啊。”
“寨外溃败的战士早就该把汉军到来的消息传到置鞬落罗等人的耳中,置鞬落罗他们在搞什么鬼?”日律推演狰狞着脸大吼,“他们是不是故意不来?”
宴荔游面色大变道:“你是说……”
日律推演阴着脸道:“置鞬落罗等人必已知道我俩陷入苦战,无论惨胜还是大败,都是他们乐于见到的。如果我们损伤过大,就没有能力再担任前锋,他们接替顺理成章,败的话——哼哼”
“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西部鲜卑有数个大人,以日律推演实力最强,宴荔游一向和他共进退,两人给整个西部草原的压力太大了,不知多少人盼着两人早点死。
“杀啊……”汉军喊杀如潮,铺天盖地传进来。
日律推演、宴荔游不约而同的摘掉耳饰、项链、帽子等等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乔装成普通的鲜卑战士,让侍卫装成自己,硬着头皮杀出。
汉军持弩待,猛然现出来的是十几个浑身赤1u0的羌女,鲜卑人就躲在羌女背后,汉军又气又怒,只得提刀近战。鲜卑人虽然只有百余人,却是真正的精锐,加之为了活命,打起了异常疯狂,汉军一下子就被冲乱阵型,吃了一记不小的亏。不过鲜卑人已经没有挡箭牌了,军侯一声令下,后续汉军堵住大门,弩箭齐,鲜卑人成片成片的倒,任何勇武在狂风暴雨般的弩箭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宴荔游倒霉,被一箭射穿眼眶,当即身亡。日律推演挨了二十余箭,一时半刻死不了,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气。数十名汉军穿梭于尸体间补刀,日律推演,这位草原西部最显赫的大人,有着十余万部民,两万余控线之士的强者,被汉人小卒剁掉脑袋。
杨阿若望着寨子远处的鲜卑游骑,微微皱起秀眉,鲜卑人即使光顾着抢劫也不会让军队之间完全脱节,那不是给了汉军各个击破的机会吗。他特意留下千余人在寨外戒备,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汉军开始护送羌寨存活下来的妇女行出,杨阿若不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一战损失不小,只剩下三千五百人尚堪一战,杨阿若让羌女和伤兵南返,等二者走远了,目光凝视北方,暴烈的马蹄声表明鲜卑人来了,看声势,少说也有上万骑。
“日律推演、宴荔游两条老狗真的被数千汉军吃掉了?两条老狗打了一辈子仗,居然会死在这里,真有够窝囊的”一见汉军在羌寨外列阵备战,置鞬落罗哪还不知情况,立时喜出望外。
西部鲜卑大人那加同样心思千转,日律推演、宴荔游一共有二十万部民,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谁得到它,谁就能称霸西部草原,或许还会更进一步也说不定。当然,没有人能够独自吞下这笔令人疯的财富,然而那加和置鞬落罗无疑会占得先机。
两人飞快相视一眼,会心而笑,沉默中达成协议,西部鲜卑的部民,自然要由西部人接收,鲜卑大王和连也别想乱插手。
置鞬落罗问那加道:“你打还是我打?”两人拥有一万兵力,而汉军只有三四千,鲜卑人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派出一半人马出战,保留一半人充当预备队,前锋胜则当然是好,僵持不下的话,便用预备队动侧击或绕袭敌后,百试不爽,从无失手。
那加笑着说:“既然你有意我就不和你争了。”
“你母亲的真会顺杆爬,我什么时候有意了?”置鞬落罗心里大骂,马鞭前指,冲战士喊道:“谁砍了汉人主官的级,我就赏他上千部民。”草原最珍贵的是什么?畜产?领地?财物?都不是,是人,只要你有人,就会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万岁万岁……”鲜卑人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兴奋得嗷嗷直叫。
置鞬落罗大手一挥,五个千人队排列整齐,开始起动,而后逐渐加。
杨阿若眯起眼睛,情知不能第一时间击溃鲜卑前军,汉军就会被鲜卑包围,回望疲惫却充满战意的汉军士卒,策马出阵,扬声道:“兄弟们——还能——握住刀矟吗?”
“能”汉军纷纷大吼道。
杨阿若继续问道:“还能——骑动战马吗?”
“能”
杨阿若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问道:“还能——再战一场吗?”
“杀杀杀——”汉军喊杀声贯彻天地,三千余骑骤然而动,如狂风乍起,袭向鲜卑人。
三百步、二百步、百步,庞德、车儿同时弓弯满月,弦声一响,一个鲜卑千长面颊连中两箭,翻滚下马,被后方接踵而至的马蹄踩得骨骼尽碎,惨嚎两声便没了动静。
长官被射杀,前排鲜卑微微骚动,就是这眨眼间的功夫,数以千支的长箭挟风而至,上百人中箭落马,汉军不给对方反击的时间,弓弩齐,再杀数百人。冲至三十步内,汉军仅挨一规模箭雨,可以说庞德和车儿居功至。
“汉军威武——”
汉军排成锥形阵,以杨阿若、庞德、车儿三人为锥尖,一头扎入鲜卑大军,一个照面就砍翻数百鲜卑人。汉军装备的环刀也许不是当今最适合骑战,却绝对是重量最重的战刀,一击之下,鲜卑人薄铁片似的刀剑纷纷弹开,迸出口子、裂痕,不济的直接被削断。劈在身上更是刀刀要命,一时间伴随着血光,头颅残肢漫天都是。
汉军锥形阵犹如一柄锋利的杀猪刀,顺膛划开,畅通无阻,鲜血淋淋。
汉军之所以能以四千余人短时间内歼灭日律推演、宴荔游六千鲜卑大军,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可忽视鬼丰杨阿若和他的鬼面军的作用。盖俊夜袭安定先零羌时,千人鬼面军曾创造性的斩万级,斩杀羌胡大帅唐颇,功累第一,今日虽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