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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的气氛有所缓和,将领们的话也多了起来。对于德国海军的水雷战术,在海军服役多年并长期负责泰晤士河口防务的罗克少将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他起身说道:“根据我的了解,利用飞机空布水雷最大的优点就是速度快,最大的缺点则是水雷难以均匀部署!也就是说,如果这次德国人真的在短时间内空布了大量水雷,我们完全有可能在这样的水雷阵中找到供船只安全行驶的通道,或者以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强行开辟一条!如果这次是德国潜艇布下的水雷,那我们就更不足位为惧了,因为一艘潜艇只能携带不超过30枚水雷,而德国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大批潜艇派到英吉利海峡来!”
罗克少将的发言得到了积极的相应,一阵议论之后,皇家空军轰炸机航空兵司令、空军中将查尔斯·波特尔说道:
“诸位,情况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严重,但我们依然得抓紧时间!我担心天亮之后德国空军就会大举出动,这样我们的撤退行动将遭遇更大的阻碍,不出意外的话,德国人今晚还会继续布雷,对于这一点我们同样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英国空军总参谋长、54岁的西里尔·路易斯·诺顿·纽沃尔男爵紧接着表态道:“天亮之后,皇家空军战斗机部队将竭尽全力保障海上撤退行动!当本土面临敌人入侵之时,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保留,皇家空军的勇士们将让德国人尝到来自不列颠的铁拳的滋味!”
或许是皇家空军在法国战场上表现欠佳且损失惨重的关系,或许对德国人的梅塞施密特战机感到深深的畏惧,在场的许多将领对纽沃尔和皇家空军明显信心不足,但在如此生死攸关的局面下,没有人敢于直言心中的悲观,许多人倒是对罗克少将关于水雷阵破绽的言论很感兴趣。
会议正在进行当中,临危受命接替本土舰队一职的约翰·科洛宁·托维男爵匆匆赶来,这位新舰队司令几天前刚刚率领“胡德”号等几艘主力舰进驻英格兰南部第一军港朴茨茅斯,而在发电机行动中,本土舰队的任务就是阻止德国海军的水面战舰干扰英军的海上撤退,并在必要时以舰炮支援敦刻尔克的守军。
一进门,托维男爵便大声宣布道:
“诸位,一支由6艘驱逐舰、17艘扫雷艇和43艘武装驳船组成的特别清障舰队已经从朴茨茅斯启航奔赴敦刻尔克前线,我们将竭力在明天之前从德国人的水雷阵中开辟一条安全的进出通道!此外,我们的主力舰队也随时待命出击!”
托维男爵带来的消息确实鼓舞人心,会议室内的气氛也再度得到提升。武装驳船对于清扫水雷有多大的帮助,这里多数将领们并不清楚,但他们相信只要英国皇家海军拿出纳尔逊时代那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来,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
在敲定如何应对“水雷危机”之后,众人又继而商量了另外一些问题,除了空军战斗机部队将全力出动以确保撤退顺利进行之外,查尔斯·波特尔中将派遣轰炸机对荷兰、比利时以及德国北部的港口进行有限轰炸以转移德军注意力的提议也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只可惜皇家空军的轰炸机部队在法国战场上损失颇多,他们眼下只能充分利用留守本土以及近期从法国撤回的部分轰炸机,曾成功指挥“汉普顿”型轰炸机携带水雷对德国海岸实施空中布雷的阿瑟·哈里斯少将被任命为这次轰炸行动的直接指挥官。
天渐渐亮了。
敦刻尔克港遥遥在望,但从多弗尔和其他英格兰港口驶来的英国舰船却难以继续前进。这里的海面上已经很难看到夜晚触雷沉没的船只留下的残骸,但远处海面上时而隐没于波浪之间、时而微微露出“触角”的漂雷却足以令强大如战列舰的舰船望而却步,何况没有人知道海面之下还有多少看不到的锚雷和德国海军的杀手锏——磁性水雷存在。
英国船长和他们的船员虽然焦急,但也并非无可期待,在那片水雷出没的危险海域,勇敢的“清道夫”们——配备有专业扫雷器具的扫雷艇,正在小心翼翼的向着敦刻尔克前进。具有现代意义的水雷出现已有近百年时间,但扫雷的技术却依然停留在相对原始的阶段,勇敢的水兵们通过目测或者艇上的声纳设备搜寻那些半潜或者完全潜伏于水下的水雷。漂雷是相对容易排除的一种,在发现之后只需要利用枪炮引爆即可,对付那些距离海面尚有若干距离的锚雷则需要使用特制的绳索切割器,在切断系留水雷的绳索后再将浮上水面的水雷引爆,而德国人在战争爆发时方才投入使用的磁性水雷拥有相对先进的技术,以往传统的扫雷器具对于这些沉于海底的水雷很难起到作用。舰艇在船厂建造时要经过一个很长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内,构成船体的钢板和其他铁块会因经常的敲击而被地球的磁场逐渐磁化,从而带上磁性。舰艇下水后,就会成为一个浮动的大磁体。当舰船驶入布设有磁性水雷的水域时,磁性水雷上的磁针受到舰船磁场的作用而发生转动,接通起爆电路,水雷就会按事先的方式爆炸。
到西线战事爆发时,英国海军的专家们已经对德国海军的磁性水雷有了一些了解,并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给自己的舰艇消磁,这一方法虽然被证明是有效的,但德国人又对他们的磁性水雷进行了简单的改进,使得英国海军面临着新的威胁,而且双方都发现将各种水雷混杂起来布设将大大增加对方的扫雷工作。
每隔一段时间,海面上就会响起轰隆一声巨响,在大多数情况下这都是扫雷艇引爆水雷的声音,但也有例外。当扫雷艇不慎误触水雷或者出现其他意外情况时,人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艘上百吨的扫雷艇在剧烈的爆炸中化为碎片,一同消失的还有艇上的海军官兵,极少有人幸免于难。
※※※
“简直不敢相信!胆小的英国佬,他们玷污了自己优良的血统!”
“山崖城堡”的元首办公室内,阿道夫·希特勒激动的“张牙舞爪”,原因既不是早餐不合胃口,也不是将军们做了错事。此时站在他书桌前的是德国最高统帅部谍报局长、海军上将威廉·卡纳里斯,一个出色的老牌间谍。在慕尼黑啤酒馆暴动之后,他开始为希特勒和国社党效力,并利用自己的专业才能为其提供了巨大的帮助,因此在希特勒政权上台后,他很快得到了回报,在1935年登上了军事情报局首脑之位。在他的努力下,国防军的情报部门发展迅速,尤其在搜集国外情报上获得了不少显赫的战绩。1938年慕尼黑会议期间,法军的动员令居然在海军司令达尔朗海军上将签署前就落到了卡纳里斯手里。英国陆空军的协作计划,他也有本事搞到。在开展间谍活动的同时,谍报局还负责在各国制造恐怖活动,其中就包括对爱尔兰共和军的支持以及给巴勒斯坦提供武器和炸药,给伊拉克的反叛军队提供资金支持等等。在德国最高统帅部,卡纳里斯无疑是希特勒最为信任和赞赏的将领之一,尽管他从一开始就反对德国在没有充分准备之前发动战争。
这一次,卡纳里斯带来的“早餐”,是有关于英军撤退计划的最新情报,一份描绘了发电机行动主要内容的报告显然刺激了此前一直认为英法军队会在法国北部顽抗到底的德国元首,他既吃惊又因为自己错误的判断而感到羞愤,一腔怒火便通过各种难听的词句倾泻到了英国人头上,尽管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英国是仅次于日耳曼的优秀民族,并努力使这个国家置身于和德国的战争之外,而直到现在他仍旧没有放弃这个企图。
等希特勒好不容易平静一些了,卡纳里斯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必须祝贺您,我的元首!因为您的睿智,海军提前在敦刻尔克港外布下了1600枚水雷,这足够让英国船只短时间内无法进出敦刻尔克了!”
“1600枚水雷?啊,对,的确是我签署的命令!那个小家伙最近几天都在想方设法让我同意海军的布雷行动,很高兴我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方案!”希特勒的心情顿时“阴转晴”,他来回走了几步,“这么说,海军已经成功堵住了敦刻尔克的海上通道?哈,这下英国佬要完蛋了!”
“是的,我的元首!”作为一名自始至终在德国海军服役的军官,卡纳里斯乐意看到一名海军将领受元首表扬,但出于他的职责,他还是礼貌的提醒说:“英国人现在正努力从我们的水雷封锁线中清扫出一条通道,如果我们的空军也能给予配合的话,我相信英国人的这一计划将受到极大的阻碍!等天黑之后,海军将会再次派出飞机空布水雷!”
“啊,那当然!”阿道夫·希特勒站在桌前思索了片刻,然后反问道:“海军为什么要等天黑才布水雷呢?即便在大白天,我的空军也能保证布雷行动顺利进行!英国战斗机要是敢来,德国空军会让它们吃到苦头的!”
“抱歉,我的元首,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计划是由海军元帅和他的参谋们制定的,噢,听说冯·芬肯施泰因中将在这份方案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
“噢,噢!你说得对!”希特勒脸上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刚才的惊讶和不满,此时他同样庆幸一点,那就是不到二十个小时之前他放手武装党卫军部队向敦刻尔克发动进攻,而随后陆军停止前进的禁令也逐步得到接触。
“等打败了法国!”这位元首认真的对卡利纳斯说道:“他会成为继你之后又一位出色的海军上将,海军也将因为这次行动获得嘉奖!”
受宠若惊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在卡纳里斯脸上,这位海军上将深邃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矛盾,他礼貌的回应说:“这是海军的骄傲,我的元首!”
就在卡纳里斯递交报告半个小时之后,阿道夫·希特勒便迫不及待的召开了统帅部最高会议,他异常严肃的向将领们通报了有关英军“发电机行动”的情报,对此感到惊讶的多是空军将领,因为被勒令暂停前进的陆军将领们早已不止一次的提出警告。不过当德国元首作出挽救性的部署时,布劳希奇和他的将军们非常积极的接受了新的指派,这种职业军人的表现有其值得称道的一点,但也一次又一次的为独裁者所利用。
在这次会议上,德国空军也再一次被寄予厚望,轰炸机部队被要求不顾一切的对敦刻尔克港以及敢于靠近法国北部海岸的英国舰船进行轰炸,战斗机则负责掩护轰炸机以及德国海军在敦刻尔克附近的行动。在阿道夫·希特勒的要求下,海军元帅雷德尔同意派出海军航空部队尝试白天在海峡中实施空中布雷,但他同时也提醒这位元首,海军的炸机普遍存在速度偏慢的弱点,这极有可能为英国空军所利用。
第12章 敦刻尔克
1940年5月27日,敦刻尔克。在“发电机行动”开始后的前18个小时里,疲惫不堪的联军士兵们只等来了三艘舰船,其中两艘卸下了可供他们生存下去的食品,但当这三艘船满载英军士兵离开之后,这一夜便不再有其他船只进入港口。
呜……
在那些低沉而缺乏旋律的声音中,或许没有哪一种比防空警报声更能够震慑人们的心扉。
防空警报响起不多时,人们很快就能凭肉眼看到那些自东而来的黑点。在刚刚过去的那个上午,德国空军的进攻频率和力度都突然加大了,德国人的梅塞施密特战斗机、斯图卡俯冲轰炸机或者亨克尔、道尼尔轰炸机成群结队的飞来。斯图卡们一次又一次怪叫着从高空俯冲而下,有时候还会顺带对人群密集处进行扫射,而由Do…17和He…111组成的水平轰炸机群也不断将成吨的炸弹扔在几近废墟的敦刻尔克。放眼望去,偌大的港口不再有一栋完好的房屋,道路上随处可见遭毁坏或者正在燃烧的车辆,满地都是尸体和被遗弃的装备。
每当德国机群一靠近,部署在港口周边的防空炮火便声嘶力竭的嘶吼起来。相比于南线法军的大溃败,从比利时退回法国的联军还保留了相对较多装备,其中就有各种口径的防空枪炮。在过去的三天时间里,联军指挥官们得以利用德军暂停进攻的间隙重新部署了防空网,但这些火炮性能已经跟不上飞机技术的发展,因此实战效果并不明显。
在敦刻尔克外围,自天亮以来,德军地面部队又在空军和炮兵支援下开始了新一轮猛烈进攻,但三天的进攻间歇同样让英法军队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他们利用一战时期的旧工事构筑了新的防线,并将为数不多的坦克和大炮进行重新编组和配备,地面防御因此而得很大程度的到强化。敦刻尔克周边纵横交错的河道和沼泽原本就不利于机械化部队行军作战,德军克莱斯特装甲集群的推进速度第一次减慢下来,在西线北端的格拉夫林,古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