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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韩仲谋与自己并不是有多深的交情,但自己就是欣赏他这个人的能力与才气,再加上他是个值得信任的男人,即使他是个汉人,却更能得到自己的赏识,也正因为如此,要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才气纵横、前程似锦的男子被处死,实在是让自己于心不忍。
可现在除了叹气,或许也只能接受事实了
“启禀宰相,外面有一女子坚持非见到宰相不可,怎么驱赶都赶不走。”忽地,一名仆役匆匆的在门外禀告。
“女子?这么晚了,想必只是个疯妇罢了,打赏她几纹银子,让她走吧。”他现在哪有心思去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宰相她、她说是司事大人要她来找您的,还说只要跟您说她姓赵,您就会见她了。”
赵络?萧朝文一惊,连忙推开门扉,匆匆忙忙的跑出去,让跟在身后的仆役讶异的喷喷称奇,他很久没有见过宰相这么兴奋了。
才来到大门,萧朝文便看到一个清丽却带着淡淡愁容的女子杵在门边,不用说,这个女子就是让朝中大乱的祸首。
“请问你就是宰相萧朝文吗?”赵络眯着眼,打量面前的人。
“嗯,我就是。”她走近她,压抑激动的情绪,轻轻颔首。
她微微扬起唇,坚定道:“那好,麻烦你帮我送封信;另外,带我去见辽王吧。”
第十章
“你就是赵络?”耶律齐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秀丽的容貌。
“你就是那个残酷的辽国皇帝?”赵络面无表情的应道,空洞的大眼望向一旁,就是不拿正眼瞧他。
“看来你十分的讨厌我。”这句话并非疑问句。
“我无法喜欢一个伤害我最亲密的人的坏蛋。”她答得直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
耶律齐挑挑眉,对这个看似天真的小女孩顿时生出不少好感,毕竟,鲜少有人敢当面顶撞他,除了冬儿之外
“现在我已经在这里了,你可以放了仲谋跟冬儿吧?”赵络没发觉耶律齐的怔仲,等不及的问道。
耶律齐收收心神,交迭着腿坐在椅上,一手撑住下巴,有趣的瞅着她道:“既然我是这么恶劣的人,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因为你而放了他们?”
赵络微微一怔,这她倒是没想到过,“你要的不就是我吗?他们根本跟这件事无关,当然应该要放了他们,况且,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并没有恶意。”
他们耶律齐的脸色因为想到他们之间的暧昧而沉下来,口气不悦的说:“他们那一对奸夫淫妇,我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她面前似乎可以毫无顾忌的宣泄情绪而不怕让她窥见他的弱点。
“奸夫淫妇?”赵络困惑的侧侧头,“你的汉化似乎做的不够好,连用语都用得不恰当。”仲谋什么时候跟冬儿可以扯在一快儿谈论了?
“嗤,我再也找不到更恰当的话语来形容他们。”耶律齐忍着心中阵阵的抽痛,故作无谓的嗤笑道。他早发现他们的眉来眼去,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事情演变成如此。
赵络拢拢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凑上前,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起来,“你在嫉妒。”是为了冬儿吗?
短暂的困窘闪过耶律齐英气的脸庞,他推离赵络,嘎声道:“我是一国之君,何须为了谁而嫉妒?”是呀,在他的后宫多得是女人,一个壬冬墨算得了什么?
可为什么嘴上么说,心头却无法自遏的揪痛着?
“我懂了,“赵络恍然大悟的晃晃头,喃喃自语,“难怪仲谋说过。喜欢与欺负是一体两面,原来指的便是如此”这跟解开一道数理题一样让她感到雀跃。
“你在想什么?”耶律齐好奇的观察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本该与他和亲的女孩一点儿“性趣“都没有,反倒觉得她像个小妹妹,纯真可爱。
“我在想,你大费周章,伤害几条无辜的生命,为的竟然是一个你根本不是真心想要的女人,真是太糊涂了。”赵络口无遮拦的教训他,根本不把他当成一国之君。
耶律齐的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忍住怒气,沉声开日,“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因为你的不敬而砍你的头!”
“我当然知道,你连你的好友都可以处死了,更何况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赵络无视他的威吓,瞪大眼回视着他。想到仲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要她打他,她都敢做。
耶律齐咬咬牙,艰涩的反驳,“我没有要他们死。”
“还说没个你放任别人鞭打仲谋,让他几无一处完好的地方,这不是要置他于死地难道还是在奖赏他?”竟然还睁眼说,瞎话,赵络真是太生气了。
“我没有,那只是要吓吓他们,让他们说实话罢了。”他没有必要跟她解释什么,因为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他不会承认。
“吓吓他们?”赵络不以为然的道,“好,就算真如你所言,那为什么你要派兵去抄仲谋的家?你知不知道,萧老伯跟魏嬷嬷都是敦厚朴实的老好人,只因为你的残酷无道,就让他们无端端的陪上一条老命,亏仲谋还说你是个英明的君主,照我看来,你根本就比夏桀商纣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想到两位老人死于非命,赵络的眼眶不禁就红起来。
“抄仲谋的家!”这倒是让耶律齐怔愣住,“你说什么?谁敢这么大胆,竟然没有我的命令便查抄仲谋的家?”
“当然没人这么大胆,因为下让萧统军抄家的人不就是你吗?”她不会忘记小倩说领队抄家的人是萧统军。
“萧钧”耶律齐的脸色霎时冷冽结霜,全身散发出的寒气,叫赵络都忍不住轻打牙颤。
“我、我不想跟你多说什么,总之我已经自投罗网,我唯一的请求便是希望你能念在跟仲谋相识相知一场的份上,放了他和冬儿,我会乖乖的留在这里,绝对不会再逃走。”她是认命了。
耶律齐没有反应的瞥了她一眼,质疑的问:“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放不放仲谋?”她关心冬儿,他可以了解,可为什么连仲谋都在她的关注之列,这就怪了。
“因为我爱他呀,难道你从没有爱过人、在乎过他们的安危吗?”赵络才觉得奇怪呢,连这点道理他都不懂吗?
“爱?”耶律齐愣了愣,“难道你不知道仲谋跟冬儿之间的情愫?”即使如此,她也会爱他吗?
这下换赵络怔愣住,啼笑皆非道:“开什么玩笑?仲谋跟冬儿之间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跟他早已互许终身,冬儿才不会喜欢上他呢。”
赵络的话仿佛一记重锤似的击上耶律齐的胸口,俊挺的五官因为震惊而凝重的扭曲。仲谋曾说过他想安定下来,难道指的便是赵络?
这么说,自己这一连串的妒意与猜忌,全都是无中生有,自寻烦恼?
老天吶,他到底做了什么
※※※
“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这次的婚事我可是一点儿都不赞成,若非你们来阴的,想要我家络儿和亲,根本就是门儿都没有。”
八王爷一派威严的挺直背脊,丝毫不将这个年轻的君王放在眼里
管他是不是国势强盛,总之只要是危害到他的宝贝女儿,就是不准。
耶律齐墨黑的瞳眸似豹般的眯起来,犀利的视线暴射向八王爷,神情阴惊得吓人,“我不是软弱的宋朝皇帝,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恼我,否则”
“否则如何?你又能拿我如何?”八王爷愣了愣,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不过爱面子的他仍硬着头皮问
“别忘了,这里是大辽,我想怎么处置你,便怎么办。”该死,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哪有时间跟他罗唆。
“你——“好呀,他可是权高位重的八主爷,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无礼,“你这嘴上无毛的小伙子也想威吓我?呵,别忘了,咱们曾签订澶渊之盟,难道你想毁约,破坏辽宋之间的和平?”虽然他对这个盟约大大的不以为然,不过,现在倒是个牵制对方的手段。
“澶渊之盟?”耶律齐不屑的嗤笑,“那种无意义的盟约,我想毁就毁,何须犹豫?”
“这”面对狂妄霸气的辽国君主,八王爷也不禁瞠目结舌,吶吶无语。
“很抱歉,我现在没心情招呼'客人',你请回吧。”耶律齐话才说完,身边的侍卫已经警戒的微微上前,摆出逐客的阵式。
“哼,我也不妄想可以在这里'作客',不过,今日我非要瞧瞧我的女儿是否安然无恙不可。”虽然络儿有托辽国宰相送信报平安,不过,他始终无法心安,她可是他的宝贝么女耶。
“放心吧,我要的不是她。”耶律齐淡淡的开口,“不过,不是现在。”他必须给那个被自己误解的男人一个交代。
八王爷的眉头紧紧的拢在一块,神情凝重起来,他在衡量着眼前男子的个性与耐性,看来,今天要想讨回女儿是不可能了。
“要我走可以,不过,至少先让我带走我脑听。”他故意说道。实在他跟耶律齐打交道的同时,他其它的女儿们早已经照着络儿的通报,偷溜进宫救人。
否此话一盼,又让耶律齐的脸色沉了几分,“绝不可能!除非你们宋朝有作战的打算。”在他“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之后,他怎么可能允许任何人再带走她?
他终于了解仲谋的话。——除非他死!
而这就是爱情——他极不愿承认,却又无法逃避的事实。
八王爷的脸色揪然大变,硬是强忍下怒气,反正不管他答不答应,自己都会把人带走。
“如果没别的事,八王爷请回吧。”耶律齐冷冷的下着逐客令,而一旁的侍卫们则是微微的趋前,表明不容反对的强硬。
被强制逼退的八王爷虽也有带几名护卫,可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他面对的又是条龙呢。”也罢,最后一个要求,我要知道她们是否安好?”
“她们会很好的。”淡淡的声音自转头而去的耶律齐口中飘出,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说明。
八王爷眯起眼,沉思的凝视着耶律齐的背影。这个男人气度非凡,难怪宋朝始终要处在辽人的威胁之下,除去他霸道的拘留住络儿跟冬儿之外,他其实还满欣赏这个年轻人的。
“后会有期。”他微微扬起唇,轻抚白须,意味深长的拋下这句话,转身走出大殿。
后会有期呵,他相信这绝对不会是他跟这位年轻辽王的最后一次会面,尤其在他听到人被劫走之后,他们再度会面的间隔应该会缩短许多吧。呵呵呵,耶律齐呀耶律齐,他八王爷就在汴京恭候大驾了。
※※※
两辆马车早在城门外等着,焦躁不堪的马儿似乎也感染到主人的急切,频频的扬蹄喷气,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奇怪,爹爹怎么这么慢?”赵绮心急的不停的从马车里探出头。
梁无痕笑着再次按下她的身子,“别急,应该快来了。”
赵绮向赵绫使了一个眼色,赵绫便会意的接手。
梁无痕见状,忍不住叹了回气,果真是一家子,一样捺不久性子。”
须臾,便听见赵绫大叫,“爹爹,快点!我们等很久了呢。”
“我已经尽量快了,谁要我还得去拖延耶律齐,好让你们多点时间救人呢?”八王爷被喊得心慌,气喘吁吁的跑到马车旁。
“对了,人都救到了吗?”八王爷说着,又想走到另一辆马车旁瞧瞧。
“来不及解释了,你先上车,咱们边走边说吧。”赵绮也跟着伸出脖子,频频催促。
八王爷蹙蹙眉头,在梁无痕的协助下边跨上马车边嘀咕,“干么不能现在说?是不是没救出那个男的!没关系,只要我的络儿跟冬儿好就行了,我才不管那个男人的死活。”
赵绮跟赵绫互望一眼,默不吭声的将头缩回帘后,互相用手推着对方道:“你说。”
“不要啦,还是你说。”
八王爷在马车上坐定,一脸困惑的左望望、右望望,却没见到其它人的人影,“其它人呢?”
“呢,冬儿浑身是伤,身体虚弱得很,所以二妹和她夫婿及古震天跟她坐另一辆马车照顾她。”赵绮瞄了赵绫一眼,吶吶的道。
“喔,她没事吧?该死的耶律齐,真是心狠手辣,我还以为他是个一代枭雄,没想到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我真是看错他了。”八王爷义愤填膺的说,将方才对他的欣赏全数收回。
“那络儿呢?该不会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吧?”他连忙追问。
赵绮与赵绫无奈的互觑一眼,叹口气道:“她好得很,只不过,没有跟我们一起溜走就是了。”
“什么?”八王爷的怒吼霎时响起,不过赵绮与赵绫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捂住耳朵,逃过这让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而梁无痕则十分镇定,反倒还因第一次见到丈人发火而颇感兴味。
“爹爹,络儿早就打算自己留在宫中,一方面拖延耶律齐发现咱们的时间,一方面则让耶律齐不再有追逐大伙儿的理由,毕竟她这个和亲的正牌新娘都找到了,耶律齐就算想要跟皇上要人、动武,也师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