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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孙家的巡江水师……”陆姓青年低声喃语道,面上稍稍现出一丝不豫的神色。
不片刻,从渔舟的东面方向传来了一个洪亮却又透出些许稚气的声音,“停船!”
操船的老渔夫乖乖地停下了手中的橹桨,准备接受检查。
一支包括十数艘蒙冲走舸的战船队从东北方向斜插到了渔舟的前方,将渔舟的去路完全封死。令陆姓青年大感意外的是——视线中的所有战船,悬挂的都不是江东水军的暗红水麒麟战旗,而是一面面没有任何图案的青色锦帆。
“怎么不是江东水军???”正当陆姓青年诧异地仔细打量起前方的战船时。伴随“啪嗒”一声重响,小小的渔舟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是有人跳到了船上。
“丁大人!”老渔夫恭敬地向上船之人问候道。
“……王老伯今天没有打鱼?……舱里的人是谁?”那丁大人以略显有些稚嫩的声音向老渔夫询问道。
“启禀大人,是一位打算过江回乡的年轻相公,恰好碰上小老儿,小老儿就答应了送他过江!”老渔夫恭声回道。
“哦~!”丁大人轻应了一声,随即低头钻进了舱里,仔细打量起陆姓青年来。
至此时,陆姓青年才发现这个所谓的“丁大人”不过是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毛头青年,但其周身流露出的气度却颇为不凡,倒是很有几分“大人”的架势。
“你从哪里过来的?准备回到哪里去?”年轻的丁大人打量完陆姓青年之后,似乎对他很感兴趣,随即出声问道。
“小人从庐江来,准备回吴郡去!”陆姓青年面色平静无波,和声回道。
“去庐江做什么的?”眼中精光微闪,丁大人身上突然散发出摄人的气势,紧接着问道。
“祭拜先人!”陆姓青年面色平和如故,似乎半点也没有受到丁大人气势的影响。
“可有凭证?”
“大人请看!”陆姓青年从身旁的包裹中取出一套麻衣孝服。
“恩!”丁大人点了点头,又仔细观察了陆姓青年片刻后,随即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朗声说道,“你们可以过江了!”
走到舱外后,丁大人竟然又紧几步回到舱中,笑着问道:“你这人很有意思,能否相告姓名?”
原本以为又要盘查什么,没料到居然是询问自己的姓名,微楞了一下后,陆姓青年淡然回道,“小人陆逊!”
“陆逊!”丁大人低声念叨了两声后,笑着说道,“你很有胆气!我叫丁奉,希望日后有缘再会!”随即,丁奉走出舱外,纵身一跃跳上了一艘蒙冲战船。
“继续巡江!”随着丁奉一声厉喝,整支战船队绕过了渔舟后,迅速朝西面方向疾驶离开。
举步走出船舱,凝望着踪影逐渐消失的丁奉战船队,陆逊面上突然展现出一丝灿烂的笑容。随即,和声向老渔夫说道:“老伯,那就是刘备的水军吗?”
“陆相公,应该说刘皇叔的水军!”家在庐江郡的老渔夫似乎对陆逊直呼刘备姓名有些不满,声音略显肃然地说道。
听出老渔夫话中对刘备的尊敬,陆逊稍感诧异的同时,还是和声道了个歉,随即又问道,“老伯,原先巡江的不都是江东水军吗?江东的水军哪里去了?”陆逊20天前就已经渡江到了江北,随后的半个多月一直是在父母以及其他亲族的坟墓前度过的,对20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这个……小老儿也不清楚,但大概从十天前开始,就一直是由丁大人的船队开始巡江了!”
“哦!”陆逊轻点了点头,随即转头望向曲阿港所在方向,再不言语,但眼中却隐现出一丝睿智的光芒。
“看来,江东巡江水军已经被刘备水军所破了!接下来,该轮到丹阳,还是吴郡?……孙氏这次恐怕要有难了……”陆逊面上渐渐浮上了兴味的笑容。
两盏茶的工夫后,慢悠悠行驶的渔舟靠进了曲阿港,陆逊向老渔夫付了船资,道谢之后离船上岸。
“恩~?曲阿竟然已经被刘备军袭破了!”陆逊顾望着不远处的曲阿城楼、以及西、南两面箭楼,惊讶地发现城池与箭楼上飘扬的旗号,已由暗红的“孙”字战旗变成了墨绿的“刘”字战旗——刚从庐江归来的陆逊自然知道这是刘备军的战旗。
“驻守曲阿的孙家兵马至少在2000人以上,而且还有如此坚固的城防工事,居然如此轻易就被袭破了……刘备军的统军之将看来不是一般人物!”20余天前,陆逊前往庐江祭探父母坟墓时,曾路经探望过在曲阿任职县吏的好友吾粲,因而对曲阿的守备情况略知一二,“不知道孔休(吾粲)怎样了……”惊叹之余,陆逊也不由得担心起好友的安危来。毕竟乱世之中,人命如草!
“你!做什么的?”不知不觉间,陆逊已经缓步走到了距离曲阿东城门不到30步远处。守卫城门的士卒见陆逊时不时地顾望城楼和箭楼,顿时起了些疑心,大声向质询起来。
“小人只是回家返乡,路过而已!”陆逊步履如常地走近城门,不惊不慌地恭声回道。
“路过便路过,你东张西望什么……?”一名年轻较轻的守卒仍有些怀疑地问道。
“伯言?!”正待陆逊准备回话之时,城楼之上突然传来一个既喜又惊的声音。
“孔休!”寻声看去,陆逊惊喜地发现喊话之人正是吾粲,见得好友安然无恙,心中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先生是县令大人故人,我等多有得罪,请先生不要见怪!”一名老成的守卒向陆逊拱手致歉道。
“各位也是克尽职守,小人佩服的紧,怎会怪罪?”陆逊温和地回道。
不多时,吾粲大步从城内走出迎向陆逊,笑着说道,“伯言祭墓回来了?”
“是啊!”温温地一笑,陆逊和声回道。原本听守卒称呼吾粲“县令大人”,陆逊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听切实。但此时看清吾粲身上服饰后,陆逊才确认好友确实已经是曲阿县令了。
“参见大人!”众守卒一起向吾粲躬身行礼道。
“不必多礼!”吾粲点头轻应了一声,随即上前拉住陆逊的手,高兴地说道,“伯言,路途劳顿,在曲阿休息一日再行返乡如何?”
“也好,那就偏扰孔休一宿了!”陆逊笑了笑,点头应道。
……
曲阿县衙后堂
“孔休,你就是这样当上曲阿令的?”听罢吾粲的讲述,陆逊微感诧异地说道。
“是啊!”吾粲面上浮现出喜悦中搀杂几分迷惑的复杂神色,笑着说道,“当日冲撞了张将军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张将军反而任我做了曲阿令!”
“这位张飞将军倒是一位……有趣之人!”陆逊思索了片刻,笑着说道,“治军有方,用兵奇谲,还能敬才识人,颇有些国士之风!”
“恩!”吾粲赞同地点头附和道,“伯言,你可能还不知道,吴郡已经被张将军攻克了!”
“什么???居然如此迅速就攻取了吴郡?”陆逊微微一惊,但随即恍然地说道,“是了,如果吴郡守军在神亭岭被一举成歼,夺城占地便只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伯言,以我驽钝之资尚且能居一县之令!你之才胜我十倍,若投效刘皇叔,必受重用,何不随我一道出仕皇叔?我愿向张将军为你举荐!”吾粲想到好友空有满腹经纶韬略,却因生为陆族中人、遭孙氏疑忌而难得出仕机会,心中一动出声劝荐道。
“呵呵……”陆逊沉吟了片刻后,淡淡一笑说道,“孔休,我和你不同——我出仕与否,并非只是一人之事,必然会牵连到我陆氏一族。除非俊叔(陆俊)同意,否则我是不会出仕任何一方的……”
听得出陆逊对出仕有些动心的意思,但陆族的情况吾粲也非常清楚。轻叹了口气后,吾粲怅然说道,“伯言,回到吴城之后,你向陆族长提一提此事,说不定他会应允的……”
“恩……”陆逊轻应了一声,“再说吧……”
“孔休先生,听说你有客人过来了!”正在吾、陆二人交谈之际,一个让陆逊感到颇为耳熟的声音从前堂传了过来,随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个人出现在后堂门口。
“是你!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来人看清陆逊的模样后,立即大笑说道。
第六十七章
“丁都尉回城了!”吾粲一见来人,立即起身相迎,随即为其介绍陆逊说道,“此乃我好友陆逊陆伯言。丁都尉怎么会认识伯言?”
“哈哈……”来人正是巡江归来的丁奉。举步来到吾粲、陆逊身前,丁奉朗声笑道,“今日巡江之时,恰好在江上遇见了陆先生,想不到竟是孔休先生的好友。陆先生的胆气,奉颇为佩服啊!”
“丁都尉过奖了,逊一介书生,有何胆气可言!”陆逊曲身向丁奉行一礼,谦逊平和地笑道。
丁奉一把扶起陆逊,爽朗地笑道,“陆先生既是孔休先生的好友,就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了!”
陆逊微微一笑,回应了丁奉的热情。
“孔休先生,今日有没有收到将军那里传来的消息?”丁奉忽地想起来什么,出声向吾粲问道。
“暂时还没有!”吾粲摇了摇头,迅速回道。
“奇怪了……”丁奉轻声嘟囔了一句,正准备说什么。恰在此时,堂外传来了一名士卒的声音:“县令大人,有将军的信使!”
“快请!”
“孔休,我先回避一下!”知道自己不便继续留在堂中,陆逊和声对吾粲说道。
“恩!后院园中菊花开的正盛,伯言且去欣赏一番,待事情一了,我再与伯言把酒谈心!”吾粲点点头,有些歉意地说道。
陆逊离开后堂后不片刻,一名风尘仆仆的士兵步入堂内,见着吾粲和丁奉,各行了一礼后,“拜见吾县令、丁都尉!”
“不必多礼,快说正事!”丁奉急切地说道。
“是!将军已率军从吴城回师,先行兵马已到曲阿城北不到10里处,将军命小人通报吾县令先准备2000人马的饭食。”传信士兵迅速回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余事情么?”吾粲行事一向细心,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了!”
“那好,我这就去筹备此事,你先下去稍事休息!”吾粲点头对传信士兵说道。
“是,小人先行告退!”
“丁都尉,我得去尽快为大军安排饭食,劳烦你替我去跟伯言说一声——可能我要稍耽搁点时候才能去找他!”吾粲想起后园中的陆逊,忙和声拜托丁奉说道。
“孔休先生忙去吧,这件小事就交给我了!”丁奉爽快地应道。
……
大半个时辰后,曲阿城南门
“参见将军!”以吾粲、丁奉为首的一众文武官吏一齐躬身行礼说道。
“各位请起!”翻身下马,将乌骓交给亲兵后,我迎向众人说道。
“将军,饭食已经准备妥当,将士们随时可以进膳!”立直身形后,吾粲恭声说道。
“好,孔休办事果然干练!”我点头赞许了吾粲的办事绩效,随即转头,对身后的林雪说道,“子风,速将兵马安顿下来。今日赶了一天路,士卒们皆已疲惫,进膳后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要继续动身!”
“是,将军!”接令后,林雪立即指挥先期随我赶到曲阿的虎枪、狼牙二营进城驻扎。
“恩~!这位先生是谁?”不经意间,我突然留意到——迎接我文武官吏队伍中有一个陌生但却非常显眼的面孔。
“哦~!将军,此乃粲之好友吴郡陆逊,今日恰好因故偶经曲阿。”吾粲连忙为我介绍起来。
竟然是陆逊?!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书生,其人绝对是我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为英俊的男子之一,而仔细观察之后,更让人难以忽略的则是——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儒雅和英气兼具的不凡气质。没想到,在吴城陆府与其缘铿一见,现在居然在曲阿和他不期而遇。
“原来是伯言!幸会,幸会!”我大步走近陆逊,笑着说道。
因在与丁奉交谈时流露出一丝对张飞的好奇,丁奉便热情地将陆逊也一并拉到了迎接队伍之中。从一开始,陆逊就隐在队伍的后列,静静地观察着这位威名显赫的刘备军大将。但不曾想,尽管出于不想被注意到的目的而站的很靠后,却还是被对方留意到了。但真正让陆逊感到吃惊的是——明明是初次见面,而且吾粲也没有提及过,对方居然能够直接叫自己的表字来。
“不才陆逊,拜见张将军!”陆逊虽然略感吃惊,但面色却平静依然,长身行了一礼说道。
“尝闻陆伯言是吴中少年俊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亲自将陆逊扶起,我大笑说道,“原本在吴城未能见着伯言,飞尚觉遗憾非常。不想竟能在曲阿偶遇,实是上天所赐缘分!”
自幼便双亲亡故、不得已寄居于叔祖陆康家中,后来陆族又失势举族南迁,在这十年间陆逊经历种种变故,看遍世间人情冷暖,心态已比同龄之人成熟许多,对人际之间关系尤为敏感,往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