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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尺七,抛射!”
“放!”
当最后一字被郎武吼出后,“蓬”地一声,1000支长箭脱弦而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密集地朝前方敌军压制下去。
“举盾!”在陈武断喝之下,江东军阵中的盾兵立即将手中皮盾高高举起。
片刻之后,陈武愕然地发现——弧度颇高的敌军长箭居然轻易越过了盾牌兵的封挡,径直朝后方的枪兵飞去。
“呃~~!”暴露在盾牌守护之外的枪兵不及闪躲,被疾速下落的长箭击中身体的各个部位,立时之间便倒下了近百人。
“盾兵后撤!”震惊之余,陈武还是很快地作出了反应,大声喝令盾牌兵后撤以掩护枪兵。
“标尺不变,上箭,开弦,放!”在郎武沉稳有力的喝令声中,又是一轮长箭激射而出,但已有所经验的江东军盾兵很快举盾将身后的枪兵护卫起来……
“命潘璋部停止攻城!”
“命陈武部继续向中军靠拢,重新列阵!”
眼见敌军隐隐已对己军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周瑜为摆脱被动,迅速下达了一道道命令,很快便将麾下兵马收拢集结起来,重新列成攻守兼备的玄襄之阵后,随即有条不紊地展开反击……
……
来来往往缠斗了近一个时辰,见实在无法奈何对方,周瑜主动率军撤出战斗。但即便是全军撤退,周瑜军依然是进退之间滴水不漏。无机可乘之下,我索性也就放弃了追击,率虎枪营与廖化、关平等人合兵一处。命廖化统军至太平县城西南角一处空旷之地安营后,我携关平进至城中。
太平县衙书房中
听金畴将昨天日间周瑜率军攻城的情形详细地描述一番后,我闭目陷入了沉思之中——总感觉周瑜昨日的攻城并没有尽全力。经过昨夜的袭营和今日的正面交锋,我切身地感受到了周瑜的厉害,其治军之严、用兵之精绝对是我征战生涯中所罕见。以他如此能耐,再加上近乎三倍于太平守军的兵力,若是强行攻城,当日破城与否应在五五之数,但他似乎却放弃了这样的机会。
究竟是因为什么?虽然用“远来疲惫”、“缺乏攻城器械”等等理由似乎也解释得通,但我仍然觉得有些莫名蹊跷……
与此同时,周瑜军大营,帅帐之中
“都督,看来张飞已完全中计,如今太平城内外已经集结近8000敌军,应当是丹阳郡大半以上的守军了!”吕蒙兴奋地说道。
“且莫过于乐观!”周瑜眉头微锁,沉声说道,“以今日交锋的情形来看,张飞用兵极其谨慎,我的计策未必便能瞒得了他几时。如今只希望仲异和幼平能够在张飞识破计策之前,领军先行攻克秣陵!”
“都督,今日是否还要与张飞接战?”陈武急切地询问道。
“今日已经与张飞纠缠了近两个时辰,军士们都已疲劳,日间就暂且算了,到夜里再去袭扰他一番。”周瑜摇了摇头,随即沉声对吕蒙说道,“子明,你速派细作探明敌军情况!”
“是!”
……
八月十六日黄昏,两骑自秣陵而来的快马信使一前一后赶至太平县。
第八十三章
中军帐中,异样凝重的表情显露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在不到两盏茶的工夫里,留守秣陵的全承一连传递了两封急件至太平县。但这两封急件予人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冰火两重天!
先至的第一封急件是甘宁有关庐江的军情战报:一直让我牵挂在心的庐江战事,终于有好消息传来——由于风骑军及时赶到救援,庐江的围城之困基本已被解除,而且赵云甚至还以风骑军的强大机动力对进犯的江东军形成了反包围。如今进犯庐江之敌已成瓮中之鳖,只待二哥的后继援军赶到,便可对敌实施聚歼。这可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我的高兴没能持续多久,第二封急件便如泼头冷水一般不期而至:裴元绍向秣陵发出告急文书——江东军一部乘夜突袭泾县,袭城的敌军人数不少于3000,统军敌将似乎姓孙。目前其战局后继情况,尚未得而知,但全承已派出细作往泾县方向打探情报。
分兵进袭泾县的行动可以说是彻底颠覆了我对周瑜的看法——泾县虽说是丹阳的南面门户,但其本身毕竟只是一个弹丸小城,即便能够攻占对于江东军也并无太大的战略价值。在兵力原本就不甚多、而且主力还集中于太平的情况下,居然还派出偏师进攻没有多大实际意义的泾县,如此无谓的计划哪里像周瑜这等名将所为?偏师的使用,主要是为了实施重要的战略奇袭,而绝不是搞这种无谓的攻城略地!
着实令人费解,或者说周瑜是另有企图?我双目微闭,神情凝重地思索起来。
“泾县守军只有1500人,加上城池并不十分坚固,若敌军凭借兵力优势强行袭城,永威未必就能坚守多久!”廖化沉吟了片刻,出声说道,“恐怕要调派兵马前往泾县增援才行!”
廖化一开口后,帐中其他人也相继接口议论起来。
“但从哪里调遣兵马呢?”林雪眉头轻锁,沉声说道,“咱们这里的兵马肯定不能动,否则便无以对抗周瑜。如今丹阳郡内,也只有秣陵和南徐还有少部兵马可以调用了……”
“驻守南徐的兵马大多是新近收编的降卒,恐怕不宜抽调!”关平不太乐观地说道,“这样看来,也只能请全都尉从秣陵出兵救援了……”
“但这样一来,秣陵的防守又太空虚了。若江东水军从水路进袭,秣陵恐怕难以保全,届时我军的后路就有可能被截断!”全琮不无担忧地说道。全琮曾随其父在江东水师从军,对长江水路的情况比较熟悉。
“只要让甘大哥全力阻击,江东水军应当不会那么容易偷袭秣陵……”对甘宁的本领相当有信心,关平沉声说道。
关平不经意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在我脑中响起。猛地抬头,我面上现出震惊的神色,失声说道:“偷袭秣陵???难道……是这样……”
“三叔,您想到什么了?”难得见我现出如此震惊的表情,关平疑惑地问道。
“原来如此!原来周瑜真是想偷袭秣陵……”思索了片刻后,我似是回答关平,又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难怪我心中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妥,现在看来,周瑜昨日的攻城定然是故意未尽全力,其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实施他的“诡计”!
“三叔,您不必太过担心。有甘大哥在,江东水军即便想偷袭秣陵也没有那么容易!”关平错误地理解了我的意思,出声安慰道。
“……”没有应答关平,我低头默然思索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定国,先不要打扰将军!”关平正待继续问话,却被一旁的廖化低声制止住了。随即,在廖化的示意下,帐中众人尽皆停止了议论,静静地注视着陷入沉思中的我。
小半晌后,我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周瑜确实是想偷袭秣陵,不过并非是从水路,而是从陆路。”
“呃……”我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帐中众人一头雾水。随即,关平犹豫着说道,“三叔,周瑜如何能够经陆路绕道偷袭秣陵……”
“其实周瑜偷袭的兵马早已派出……”我摇了摇头,沉声答道。
“难道将军说的是夜袭泾县的那支敌军?”脑子最为灵活的全琮率先反应了过来。
“不错,那支敌军原本应当用来偷袭秣陵的!”点了点头,我沉声说道,“若不出我料,周瑜的计划应当如此——由他自己统率主力兵马进袭太平,并以佯攻之势吸引我军来援;再派遣另一路偏师穿插至秣陵,利用我军救援太平、城防空虚之机夺取城池。继而再以东西夹击之势将我援应太平的兵马一举歼灭。丹阳、吴郡民心尚未归附,一旦我军有生兵力被其击破,周瑜便可轻易达成收复失地的目的。”
“嗬~~!”在一阵抽气声中,关平疑惑地追问道,“三叔,那为何敌军未直接奔袭秣陵,反而攻击起泾县来?”
“内中具体原由我也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其强行攻破泾县,下一步必然是要奔袭秣陵。”我摇了摇头说道,“那周瑜昨日和今日的攻城接战,十之八九都未尽全力,其目的恐怕便是要拖住我军!”
“将军,那咱们是否需要回师救援泾县?”全琮急切地询问道。如今全族的命运已经完全与我军栓在了一起,一旦我军战败,全族的下场便可想而知了。
“要回师!”我点点头说道,“不过是回师秣陵!凡事必先向最坏处作想——万一敌军已然攻克泾县,此刻恐怕正向秣陵进军。秣陵城池虽固,但只有千余守军,若遭敌奇袭或是诈城,便极有可能不保。秣陵若失,我军将腹背受敌,难以脱身!”顿了一顿,我继续说道,“我意亲自率军回师秣陵,寻机先行击破敌军偏师!”
“将军,若是您亲自回师,太平这边又该当如何?”廖化面色凝重地问道。
“结城固守!只要能够坚守两、三日,周瑜自己就会退却!”我沉声说道,“现庐江之危已解,进犯江北之敌军已被子龙和文达所困,败亡不远。若不出我所料,其危急之下必会派人突围求援。如今江东军中,尤有余力出兵救援江北困敌的,除柴桑之外,便只有周瑜这一路兵马。柴桑距庐江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之间,五、六日援军未必便能赶到,届时被困之敌恐怕早已被歼。故而,有实力并且有可能救援江北敌军的,只有周瑜。”顿了一顿,我继续说道,“故,我军若能在两、三日内将奇袭秣陵的偏师击破,周瑜计划失败之下,必会选择自行退却,转而救援江北之敌脱困!”我军目前最大的困难是兵力不足,但江东军何尝不是如此——如果进攻庐江的万余江东军尽数被歼,即便周瑜能够夺取丹阳的一城半县也是得不偿失。孰轻孰重,以周瑜这样精明的人物不可能看不出来。
“将军,那您准备何时动身,动用多少兵马?”廖化问道。
“就在今日入夜之后动身。回击敌偏师贵在神速,我意只出动虎枪、熊枪二营!”略一思索,我决然说道。随即,我转身对熊枪营的统领金畴说道,“文安,太平县防务你最为熟悉,固守太平绝离不开你。你就不必随熊枪营出击了!”
“是,将军!”金畴毫无异议地应声答道。
“待我离开之后,太平防务事宜以文安为主,元俭为辅,其余诸将皆听他二人节制,不得有所违逆!”
“是!”
“若周瑜知晓我回师之事,必会倾尽全力进攻太平,今后几日太平战事将会异常吃紧,但无论如何,你等都必须要坚持下来!太平之战,事关整个丹阳之得失!”
“末将必不会有负将军之望!”金畴、廖化等人齐声应道。
“好!”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沉声交待道,“我离开之后,你们只需固守城池即可。无论周瑜有何异动,纵然其绕过太平直取秣陵,你们也不需理睬分毫。不得我将令,切记不可擅自出击。”有廖化、关平、全琮等人的兵马加入,若是据城死守,即便周瑜倾尽全力也不可能在几天内袭破太平。但周瑜此人用兵奇谲,极有可能设计一些诡计将守军诱出城外聚歼,故而我不得不特别交代一番。
“将军放心!”
“我临行之前,还要做些安排,希望能够尽量多瞒得周瑜一时半刻!元俭,你与我……”
……
吴郡,余杭县
“陆逊,你这狗仗人势的小儿,你这克父克母的丧门星……今日若你敢杀我,他日孙讨虏(孙权)必会诛你陆氏全族……”
县衙后堂,七、八名余杭当地的宗族大户分坐于厅堂两侧的席位之上,听着堂外传来的阵阵恶毒的怒骂声,强自镇静地顾望着堂中主位那位英俊不似常人的年轻县令。但与他们镇静的表情不符,几乎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一层冷汗。
“啊~~!”一声惨号过后,堂外的怒骂声嘎然而止。
“咯噔!”凄惨的哀号声令堂中的一众大户心猛地一沉,身体不自主地微微颤动了一下。
“启禀大人,反贼陈达首级在此!”一名兵卒走进堂中,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随即,这名兵卒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托盘之上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这颗人头的主人名叫陈达,本是余杭县地界数一数二的豪族,并与孙氏宗族有着异常紧密的关联。自吴郡被刘备军攻陷后,陈达便一直密谋联结本县及外县仍忠于孙氏的宗族大户,并积极与会稽太守吕岱联系,意图里内外合起兵驱逐刘备军。但因谋事不周,被余杭新任县令陆逊察觉。陆逊施展各种手段搜集了确凿证据之后,随即不动声色地调用驻守余杭的兵卒突袭陈达府邸,将其原本准备用作起事的家兵尽数击灭,并将陈达本人生擒。而如今后堂就坐的一众宗族大户,都是曾被陈达相邀起事之人,皆被陆逊以各种方式半“迫”半请地邀至县衙赴宴。
“这等脏物拿来做甚,莫要扫了我与列公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