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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交三州的刘备配合,成事的可能性便增大了许多。
……
商议了许久后,伏完决然说道:“五日后为天子寿诞,正是起事的最佳时机!”
……
怒潮掀海立,大浪挟山来!
进入潮讯期,深不可测的大海变得异常狂暴。
天空中,乌云密布,暴雨即将来临,在潮讯和大风的驱引下,滚滚怒涛排山倒海一般地涌向岸边,一轮一轮地击打着海岩。习惯于逐风追浪的海鸟们灵活地紧贴浪尖,作着危险的低空飞行。
毛介的水军已陷入彻底的慌乱之中。数百艘大小战舰,在风浪中上下起伏,随时有沉没的可能。
“快,快传令,朝岸边靠,不……不要再追甘宁了……呜~哇!”一艘悬挂帅旗的巨型楼船战舰上,毛介声嘶力竭地下达着撤退命令。上下剧烈起伏的船身,令毛介头晕目眩,面色苍白无比,心中强烈的悸动感令他呕吐不止。
奉命组建曹军水师后,毛介强迫自己去适应水上的生活,如今的他,也算有了一身不错的水性。但北方的河流湖泊,毕竟跟南方无法相比,更休说是浩瀚无垠的大海。由于天然地理位置的限制,曹军水师几乎没有承受大风大浪的经历,虽然也曾到近海进行过攻杀操练,但那都是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像这样的狂风大浪,根本是碰也没碰过。
毛介如此不适,其麾下的水军将士更有甚之。每艘曹军战舰上,随处可见俯身狂吐的士兵。不少呕吐的士兵,因没能抓住一些固定物,在船身起伏时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滚落到海中,连呼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大海所吞没。
不到两盏茶的工夫,曹军已有四十余艘战舰沉没,一艘楼船巨舰甚至齐腰被大浪折成两截。2500余士卒落水,在无法施救的情形下,等待这些落水士卒的命运,只有死亡一途。
……
大约两百余丈远的地方,百余艘锦帆水军战舰掉转了船头,绕着曹军水师,谨慎而灵活地朝海岸边驶去。
与曹军水师从楼船到蒙冲、走舸类型各异的战舰不同,锦帆水军的舰队是清一色蒙冲中型战船。在大风浪初起之时,各艘战船就得到甘宁的命令,将牛皮舱蓬全部封起,只留下十余个射击孔透气。船上士卒除留水性最好的一人在外负责指引方向外,其余人全部躲入舱内。(注:蒙冲战船比之其他各式战船,最大的特点就是以牛皮将船身包裹,目的主要是为了防箭。但以抗风浪性而言,蒙冲的性能绝对要超过斗舰、楼船)
每艘蒙冲战舰上的风帆全部将落,完全凭借风浪和船浆行驶。
在最靠近曹军水师的一艘蒙冲战船上,未批战甲、仅着粗布麻衣的甘宁傲立船头,右手拉着船桅,无惧无畏地迎接着一拨又一拨海浪的洗礼,古铜色的面庞上满是豪迈之色,锐利的眼眸紧盯着远处的曹军水师。
“旱鸭终归是旱鸭,毛介这蠢才连落帆都想不到!”看着一艘又一艘的曹军战船被海浪所吞噬,甘宁面上泛出一丝戏谑的笑容,自言自语道。
在海上遭遇风浪时,扬帆的船只最易被打翻。所以,一旦遭遇大浪,通常最先采取的措施就是落帆。
“哗~~!”一波前所未有的大潮汹涌地击打过来,狠狠将甘宁所在的战船吞没。
片刻后,蒙冲战船又顽强地从海浪中冲出。
“娘的,海神爷还真给脸!”甘宁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转身张望了一下其余的战船,见没有什么大碍,哈哈大笑了起来。
远处,数十艘曹军战船被刚才那波大浪吞没后,再也没能浮现在海面。若不出意外,十之八九是直接沉入了无底的海渊。
海面上,无数曹军士兵作着垂死前的挣扎呼唤,但曹军其余战船自顾不暇,锦帆水军的战船有力却无心。
带着无限的惊恐、遗憾,一个又一个的曹军士兵沉了下去。
……
眼见自己的战船一艘接一艘的沉没,毛介心痛如绞,但此刻他实在是顾不得这些了。再继续这样下去,不消半个时辰,出击的曹军水师就将全军覆没。
到了这个时候,毛介自然知道是上了甘宁的恶当——甘宁袭击位于下密的青州造船坊,根本就是引诱曹军水师出海的恶毒阴谋。毛介本就有心寻机教训甘宁,又见海上风平浪静,就果断地率主力舰队出击。没想到,海上天气居然如此多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一片宁静,下一刻已是乌云密布,波涛汹涌。
但现在懊悔已是不及,惟有先设法减少损失。
“把帆降下,把帆降下!”损失了近百艘船后,毛介才算回过神来。
强自压下胸口翻腾的感觉,毛介拼命地招呼号角兵和司旗兵给其余战船传递落帆的命令。
“啪啦啪啦”豆大雨点从空中倾盆而下,给曹军水师火上再浇了一瓮油。
“苍天,你当真要让毛某死在这里么?”毛介绝望地抬头看天。
“嘎吱!”就在此刻,恐怖的声音自毛介脚下响起。庞大的楼船战舰在波浪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木制的船底再也承受不住巨大船身的压力和海浪的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扭曲。
“船……船要裂了!”操船士兵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绝望地呼喊了起来。
“大人,这艘楼船撑不下去了,快上其他船吧!”一名军司马焦虑地对毛介说道。
“哈哈哈……”毛介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笑得周围人一阵莫名。
“花了三年多时间,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才建起的水师,就如此葬送。我还有何颜面再见丞相大人,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大笑毕,毛介失魂落魄地说道。
“大人……”那军司马还待劝荐……
“咔嚓!”再一次遭受海浪的猛烈冲击,楼船已显脆弱的船体彻底崩溃,巨大的船身齐腰处断裂成两截。
惊恐无比的士卒在绝望的呼喊声中,纷纷掉落海中。
毛介带着一丝迷茫的表情,被汹涌的浪头吞没。
……
三个多时辰后,得到满意祭品的大海,终平息了自己的咆哮。
曹、刘两家的水军,也在这场由海神爷主宰的战斗中,彻底地分出了胜负。
这场有史以来罕见的海战中,实力处于劣势的甘宁水军,却赢得了绝对性的胜利——锦帆水军参战蒙冲战船124艘,损失战船12艘。
毛介水军参战船只350余艘,包括13艘楼船,百余艘斗舰。最终只得不到50艘战船脱困,13艘楼船更是无一幸存,毛介本人也葬身海底。
这一战的消息一经传播,立即震动青、徐两州。
……
建安十一年,九月二十九日,征南大将军椽、典农中郎将张懿于厅议之时,自承被曹操细作所散布的假情报所惑,在未能查明究竟的情况下,妄疑同僚和江东士族,致引发扬州内乱,向刘备引咎请辞征南大将军椽、典农中郎将等职。
张懿的请辞,立时引起了群臣的热议。
最终,刘备应允了张懿的请辞,将其贬为江夏郡丞。
第九十二章(上)
张懿请辞之后,自感对此次无妄的“叛乱”风波也负有重大责任的辅汉将军龚都也向刘备请求责罚。
但由于张懿已主动将责任全部揽下,刘备仅对龚都处以减俸半年的责罚。
之后,鲁肃向群臣通报了他奉命彻查此事的结果。所有鲁肃掌握的证据都将这次环环相扣的“反叛风波”的制造者,指向了曹操。当贺齐带人将刚刚擒杀的一批奉命潜入扬州制造混乱的奸细、刺客的尸体抬入议事厅外时,群臣尽皆哗然。
列席旁听的孙翊更是认出刺客所携带的兵刃与割断孙贲喉咙的兵刃系出一辙。由于负责擒杀刺客之人是同样在风波中受牵累的贺齐,加之对贺齐本人的熟悉了解,孙翊知道这些刺客应当不是刘备特意安排出来敷衍了事之用的。
尽管这些刺客在被擒杀前,拼死想将所有证据销毁,但最终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证明他们确实是来自曹操那里。
由此,一切‘真相大白’!
随即,刘备当众宣布孙家并无谋逆之举,并即刻解除了对孙家上小的软禁。孙翊代孙家上下谢过刘备后,恭敬地提出请求——请求刘备准许孙、周两家(周瑜家眷)老小自临淮搬迁至荆州长沙郡定居。
刘备当即应允,并以征南大将军、大汉皇叔身份,授孙翊安城亭侯之爵。
同时,对所有在此次风波中受到牵连的官员、士族,皆赏赐田地、金帛,以为安抚。
……
就在张懿(司马懿)将前往江夏赴任的前一天夜里,刘备再将他邀入了府中。
内厅中,除刘备、司马懿外,并无第三人。
刘备与司马懿对视了许久,怅然叹了口气,轻声道:“仲达,我这样的安排,实在是有些委屈你了!”
“主……”司马懿张口想称“主公”,自感不妥后又改口道,“皇叔对懿已是格外开恩,懿怎敢称委屈!”
“仲达……”刘备面色一温,和声说道,“只要你自己愿意,还像以前那样叫主公吧,听你叫‘皇叔’,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多谢主……公!”司马懿身体不自主地轻轻一颤,犹豫了一下说道。
“五年前在寿春初次与仲达见面的情形,仿佛就是在昨日一般;仲达畅谈成就王霸大业的策论,我此刻依然记得很清楚。”刘备面上浮现出回忆的表情,感慨说道,“五年……弹指一挥间的五年啊!”
司马懿头颅低垂,眼眸中神色复杂异常,置在腿上的双手不住轻颤,不似畏惧,反像是激动。
“如果上苍能给予一个梦想成真的机会,刘备所想要的不是长命百岁,也不是汉室能重现往日辉煌……”刘备惆怅中带着几分洒脱和豪情,低声说道,“寿元者,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难强求。似我这等见惯生生死死的人,死算不得什么可惧的事,即便此刻我知明日一早自己将长睡不起,我也不会有半丝畏惧,有的也就是一丝遗憾,遗憾汉室无法在我手中复兴,遗憾无法再见云长、翼德一面。舍此之外,再无其他。
至于汉室再兴的大业,备有这样的胆气和信心,只要再有20年时间,最多20年,那时我大概是66岁。用这20年,我能依靠云长、翼德,依靠元直、孔明、士元他们的协助,亲手再将汉室的社稷扶上正道,让汉家江山重现武帝时的辉煌。所以,我不需要靠上苍的赏赐,我能够自己达到这一愿望。”
听这些话时,司马懿能切身地感受到其中所蕴涵的豪情和霸气。仁德兼济天下,识人量才任用,决断而不刚愎,豪情直冲云霄……这样的刘备,才是能够与曹操抗衡的绝代雄主。
“如今的我,想让上苍赐予的,只是一个东平寿张的张仲司……”刘备直直地看着司马懿,轻叹道,“而不是一个来自河东望族的司马仲达!”
“主公……”一向自认心硬如石的司马懿,发现自己竟抑制不住心头的剧烈颤动,声音哽咽了起来……
刘备拍了拍司马懿的肩,举步缓缓走到厅门口,抬头看向被乌云遮蔽的夜空,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司马懿。
许久,两人都没有一点动静。
这时,一弯勾月顽强地从乌云的遮蔽中挣扎了出来,将清冷皓洁的月光洒落到人间。
“仲司,天色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动身前往江夏呢,回去休息吧!”转过身,刘备和声对司马懿说道。不知是有意无意,刘备喊的竟是司马懿化名时的字号。
“主公,懿告退了!”司马懿躬身向刘备深施一礼,随即缓缓离去。
……
翌日清晨,张懿(除刘备及寥寥几人外,其余官员并不知道司马懿的真名,在公共场合还是称张懿)动身前往江夏。送行的人,只有刘备、鲁肃和刚刚从丹阳返回的孙乾。
刘备没有知会其余文武官员,而这些官员大都曾在先前的叛乱风波中受到牵连,他们对曾带给自己无数麻烦和恐惧的前任“征南大将军椽”心中的不满还未消散。尽管已“知道”张懿也是被曹操的诡计所骗,但既然刘备没有要求,他们也懒得去送行。
就在众人以为这次的风波已经彻底过去、正准备群策群力应付曹操的武力威胁时,第二日突然传来了张懿遇刺身亡的消息。
因张懿本人极不习惯坐船,所以他原本是计划先策马赶到黄州,再搭乘船只过江直抵江夏。但就在第一日晚,张懿一行落脚峡山休息时,给没有被贺齐铲除干净的曹方刺客余孽盯上。虽然随行护卫的士兵拼死抵抗,将三名刺客全部斩杀,但张懿却在拼斗中被一支弩箭射中胸口,当晚便断气而亡。
……
当鲁肃将这一消息告之刘备时,刘备闭目许久,轻叹说道:“涅磐了,才能重生!”
“主公,何为涅磐?”鲁肃自认通晓经史,但对这个词却大感陌生,不禁好奇问道。
“这是翼德给斗儿、苞儿、星彩讲过的一个故事……”刘备淡笑着说道,“神兽朱雀每逢千年会假死一次。每次假死后,朱雀的尸身即会全身燃烧,直至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