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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名半月之内,必会为天下人所知!”诸葛亮向刘备禀报道,“曹操如果得到天子驾崩的消息,在无法隐瞒的情况下,十之八九会将弑杀天子的罪名转嫁给主公和伏国丈,以逃避自己的弥天大罪。所以,目前最关键的就是,主公与曹操到底谁能先将消息散布出去,将罪名坐实给对方。”
看刘备略呈疑惑之色,诸葛亮和声解释道:“主公,请恕亮直言。尽管我等皆知陛下是被那夏侯奉所弑,但要让天下百姓知道此事,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真相如何,而在于到底谁先将消息传播出去。曹操如果先将‘他的消息’传播开来,那弑杀陛下的主谋很可能就会变成主公;而我方若能先将消息传播开去,则可让曹操再无法抵赖他的弥天大罪。
鉴于这一考虑,亮便先行自做了主张,未先得主公同意,亮之罪也,请主公降罪。”
说罢,诸葛亮一撩衣袍,就欲下跪。
“孔明不必如此,你做的很对……”刘备起身上前,探手一把托住诸葛亮,将其扶起,苦笑说道,“虽然有时不愿去想,但事实确实如此!”
“兄长,此事并非孔明一人自专,弟也是应允的!”关羽也开口为诸葛亮辩解道。
回到位上,刘备换了一个话题说道:“这第一步已经做好,接下来又该当如何呢?”
“主公,亮以为在千头万绪之中,有三件事当为重中之重……”诸葛亮显然早有准备,胸有成竹地说道。
“哪三件事?”刘备饶有兴致地问道。
“其一,声讨曹操。仅以细作散播消息,还不足以完全坐实曹操之罪。主公还需亲草檄文,怒斥曹操弑杀天子之极罪,并广邀天下士民讨伐曹操。同时,遍请荆、扬、交三州之大儒名士,及刘(刘助)、卢(卢毓)等公著文声讨曹操。如此双管齐下,必叫曹操难以辩说抵赖。
其二,为陛下殓葬。若不出预料,曹操必会以殓葬之事,图谋缓和其所处被动局面。故而,主公要尽量在曹操之前,为陛下主持风光大殓,如此一来,非但可使曹操图谋难成,更可为主公赢得大义名分,收取天下士民之心。
其三,便是帝位承继。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陛下虽然驾崩,大汉却不能无主。陛下目前身前无嗣,惟伏皇后所怀龙胎可望。而曹操为稳定人心,必然会再择宗亲之后继位,但无论是谁,论血脉,比不上伏皇后腹中龙胎,论名望,比不上主公。可以说,在大汉帝位承继大事上,曹操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主公。这一件事,如果处理得当,可以再给曹操以致命一击,而更添主公大义名分。
这便是亮所认为的三件重中之重的大事,一己之见,请主公勿要见笑!”
刘备凝神思索起来,良久后,缓缓点头说道:“孔明所言极为在理。前两件事,并不难办,难办的是第三件事……”
“主公,关于帝位承继,肃以为有两种选择。”鲁肃沉吟着说道,“其一,由主公承继帝位。主公身为帝叔,有高祖血脉,且名望更是天下所归,承继帝位合制、合情、合理。
第二个选择则较稳一些,便是等候皇后腹中龙胎诞出,若是皇子便承继帝位,若是公主,便可另做他图。在龙胎尚未诞出之前,由主公暂摄朝政。若诞出皇子,在其成年之前,同样亦由主公以皇祖之身,行周公之事,代摄朝政。”
“还有其他选择么?”沉默了片刻,刘备看向诸葛亮和鲁肃二人,出声问道。
“若是要另寻其他宗室子弟继位,便不如选择子敬所提的两议之一了。”诸葛亮轻摇羽扇说道。
“此事暂且放到一边吧,等三弟和元直从荆州回来后,再行商议决定!”仔细思索后,刘备还是没有立即做出决定,叹了口气说道,“三弟虽然回到荆州,但战局恐怕仍然吃紧,是否要派兵增援?”
“主公尽可放心,以将军统军用兵之能,加上西征大军全部回师,击退曹仁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将军目前似乎正有意聚歼张合,以亮料想,张合覆灭之日,就是曹仁退兵之时。”诸葛亮宽慰刘备道,“荆州的战事,再有半个月必能了结。”
“恩……”刘备微微点头,随即道,“那扬州这里,就先行筹备实施孔明所说的前面两事。”
……
天明之后,刘备正式召集寿春城中文武官员议事,并邀伏皇后、刘助、卢毓等人列席。
率众文武面北遥祭天子之后,刘备痛斥曹操弑帝的极恶大罪,说到动情处时,更是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随后,刘备当厅命诸葛亮代笔起草声讨曹操的檄文,并在即日通传各州郡,使天下百姓熟知曹操的罪行。又决定在寿春为天子修建衣冠大冢,由刘备本人与鲁肃,及刘助、卢毓等人共同筹备天子大葬之事。
……
议事后,数十匹快马急出寿春,分赴荆、扬、交三州,正式将天子驾崩之事公诸三州士民。同时,通告除正在处于战事中荆北四郡外,三州其余二十余郡进入国丧期。
……
接到徐庶有关天子薨毙的传书时,我正率军抵达当阳。
对于天子的死,我虽然有些吃惊,但什么痛苦伤心之类的情绪,却是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不同于这时代的任何一人,我对天子可以说没有一点点的感情。他的死,于我而言,只是一件可能会影响到天下大势发展的大事件而已。
这位一直被当作傀儡的可怜天子,从一出生到最后横死于马蹄之下,恐怕没过过一天不受他人控制的生活。死,对他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随着他的死亡,曹操挟天子令诸侯的“势”将不复存在。如果能在这方面做好文章,大哥与曹操之间的对峙,将会出现很大的变故。
不过,这一切暂时不需要我操心。我所要关注的,就是如何先击灭张合,继而将曹仁那厮赶出荆州。
……
这几日,我没有给张合多少袭扰沿途城池、百姓的机会。
张合想通过攻入荆州腹地的方法来牵制我,但我手中有西凉铁骑这样一支强大的机动力量在,想要对张合形成反牵制是再容易不过了。
往往张合一对某座城池形成包围进攻,我就率领铁骑游击到他的外围,对他形成极大的威慑,迫使他解除攻城。一旦张合派出人手去劫掠百姓以补充粮草,铁骑就会一口一口地将他派出的小股人马蚕食掉。
这里是荆州,张合再怎么谨慎,也不可能比我熟悉当地的地理人情,也不可能拥有我这样全面的细作网络。
虽然每日都会有一定损失,但张合仍然坚持着不断南下。
为防止他可能会突然向西逃入巴东,我命由荆南而来的一万兵马进驻永安,将进入巴东的要冲给截断了。
张合这只大鳖,已经逐渐地自己爬进了瓮中。
……
“将军,这种事情交给下面人做就行了,您何必亲自来查看呢?”文聘难忍粪便的恶臭,捂着鼻子,苦着脸对我说道。
我没有说什么,用手中的木棍拨了拨地上一团团曹军遗留的粪便,甚至主动用鼻子嗅了嗅,随即露出了一丝笑意。
倒不是有什么怪癖,我只是想确认张合的兵马到底有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以及到底是真的水土不服,还是张合故意设下的陷阱。
虽然张合本人应当从没到过这么靠南的地方,一时间没有想到水土不服可能会带来的恶劣后果,也实属正常。但对于这样级别的对手,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绝不能得意忘形。
搞不好,张合也有可能早已认识到水土不服问题,却故意设圈套对付我。
不过,有些事情是伪装不起来的,譬如这些粪便。张合的军士已经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早期症状——下泻。
当年在合肥、巢湖时,这种场面我见识得太多了。到底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上吐腹泻是相当伤元气的,正常人只要泻上半天,手脚就会发软,不要说作战,恐怕连兵器都拿不起来。
“快了!”我扔掉木棍,拍了拍手说道,“再有三天,大概就能解决张合了!”
第一百章(下)
“呜~哇!”
百多名士兵同时俯身狂吐,由于已半天没有进食,吐出的都是黄水,乍看上去似乎连胆水都被吐出来了。
这些个士兵个个面色腊黄,神情极度委靡,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栽倒在地。
在他们身旁,另有无数士卒瘫坐在地,脸面上是同样的腊黄之色。
地面上,随处可见呕吐后的残留物。空气中弥漫着无穷无尽的酸臭气味,再加上隐隐的粪便臭味混杂其中,更令人闻之翻胃。
张合行走在人群之中,巡望抚慰着自己麾下的将士,虽然面色平和,但其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忧色……
……
坐在一块大石上,张合仰头望天,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在他身旁,围坐着张南等六、七名校尉、都尉级将领。
有一名校尉、三名都尉,已经先后病倒,在场的将领中,也有人开始出现呕吐腹泻的迹象,连他们自己也不敢担保还能撑过几天。
“到今天,已有四成人下吐下泻,而且人数每天都增加……”张南忧心忡忡地对张合说道,“张将军,再这样下去,不用张飞动手,咱们自己就垮了!”
张合垂下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到了此时,张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计划中,出现了一个绝大的错误——没有想到荆州的水土与中原、河北居然有那么大的差异。
事实上,临出征前,曹操就曾提醒过曹军众将要注意天时地理的变化。但无论在上庸,还是在襄北,军中将士都没有怎么受到水土问题的困扰,故而张合在制定作战计划时,就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中。
然而,事情却比张合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刚一到达襄阳、南郡接壤处时,军中就出现了部分士卒下吐下泻的问题,当时张合还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吃坏了东西,但后来发现不对劲。
越是向南,军中将士上吐下泻的问题越是严重,而且人数也变得越来越多。
张合自己的身体素质绝佳,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状况,但如果军中四成以上的将士无法作战,这仗基本也就不用打了。
而那狡诈的对手张飞,却似乎是吃准了这一点。
只看张飞军这些日来的行动,张合渐渐也摸出些头绪来了——在一般情况下,如果被敌军攻入自家的腹地,正常的表现自然应该是想尽一切办法将敌军歼灭,或是驱逐出去。而要想歼灭或驱逐像张合这样一支万余人的精锐曹军,至少也得动用三倍左右的兵力才可能达成。
张合正是基于这种考虑,希望能吸引张飞调集大军南下来围剿自己,进而为曹仁那里减轻压力。只要曹仁能够突破新野、樊城,整个战局将立刻变活,如果曹操再能亲携一部兵马增援,一举夺取荆北的战略意图将极有可能实现。而且,如果张飞着急围歼或驱逐,就有可能在行动中露出破绽,只要能利用得当,反而有可能将其一举击……
但张合却深深地失望了——这些日来,张飞却似乎一点不为这支深入荆州腹地的“敌军”所动,非但没有增调兵马来围剿,甚至连决战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领着那支万人上下的兵马紧紧跟在张合军的后方,在适当的时候骚扰一下,以阻止张合夺取城池。
起先还有些不解,但到了此刻,张合终于会过意来——张飞并不是不重视自己,而是他有信心就以手中的近万兵马来达成聚歼自己的目的。而其手中的筹码,自然就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水土不服问题。
想到这里,张合就感觉一阵心惊和悲哀,自己苦心筹谋的计划,居然完全落在了对手的设计之中,被对手牢牢地反制住了。
“难道我当真就不是他的对手么?”张合一阵怔怔出神。
……
“张将军,张将军……”见张合似乎没能听进自己的话,张南接连呼唤了几声。
“张飞到了哪里?”张合眼皮一抬,低声询问道。
张南微微一楞,随即回道:“斥候最近的回报,张飞军主力业已到达纪南,距我军还有70余里。那支西凉铁骑,则正在我军东北大约20里的地方游弋……”
“恩……”张合轻应了一声,又继续问道,“派往巴东方向的斥候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张南摇头说道,“张将军,巴东正被张鲁盘踞,就算我们能撤到那里,恐怕情况也难有改善……”
“以用兵来看,张鲁比起张飞,差得不是一点两点,只要能进入巴东,我们就有六成希望能撤到汉中,与夏侯将军汇合。”张合转头看了看西面方向,沉声说道,“而且如果能够联络得上夏侯将军,里应外合夺下巴中、巴东也不是没有可能……”
远方,隐隐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张合略一聆听,就分辨出只有一匹马,“云飞,大概是往巴东方向打探情况的斥候回来了,你过去看看!”
“诺!”张南当即起身离去。
……
一盏茶的工夫后,张南带着一名斥候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