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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适才在曹营的事,你们怎么看?”暂且将杨秋、梁兴的事情放在一边,韩遂捋髯向众将询问道。
“曹洪那帮人太过放肆,他那说话的语气,分明有讥笑责怪主公的意思。比起来,曹操倒是对主公客气礼敬……”骁将马玩语带怒气地说道。
“他也只是指仗我帮他退敌,否则会这么客气?”韩遂轻轻地一笑,“不过,暂时不必跟他们计较什么。稍后,有他们求咱们的时候!”
“主公的意思是……”阎行似明非明地问道。
“下面的战事,咱们以保存实力为首要目标,非到万一,决不再像今天这样死战……”韩遂淡淡地说道,“咱们的铁骑,都是保家保命的家底,没必要卖给曹操。凉州不比中原,他们人多,随便可以拉出个五万、十万人来,咱们西凉已经经不住折腾了。
如果张飞手下的兵马都像今天的这样难对付,就算能把他赶回荆州,咱们这三万铁骑差不多也得全搭在这里了。曹操保住了地盘,咱们能得到什么?
钱财?粮食?那些东西我不稀罕!”
“主公说的是!”李湛等人相继点头。
“接下来,拼命的事都交给曹操,咱们就帮他添添柴,加点火……”韩遂深邃的目光一扫众将,“都记住了么?”
“诺~~!”帐内响起整齐的应诺声。
……
差不多退了四十余里后,我命大军停止行军,进行休整。连续五、六个时辰,将士们几乎没有得到休息的机会,身、心的疲惫已经到了极点。
先前若不是凭借击退强敌而激起的斗志,恐怕退不到这里大军就会出现问题。
为防止曹韩联军可能的追击突袭,我让赵云和朱桓安排了风骑兵和狼牙兵组成骑、步两道斥候网,紧密关注四下可能的异动。
吩咐了各部统领继续统计麾下士卒伤亡情况后,我亲自在大军中巡视了一圈,探望抚慰了疲惫不堪的将士。
差不多到三更天,我才回到临时搭建的帅帐中。
出乎意料,赵云、马岱、庞德等各部将领居然都在帐内等候我。见我进帐,纷纷起身行礼。
“怎么没去歇会?”走到赵云跟前,我诧异地询问道。
“打了这么半天,还没缓过神来,想睡也睡不着……”赵云带着他那一惯淡淡笑意,轻声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都坐下吧!”走到主位上,我冲众将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相继坐定后,赵云先开口说道:“将军,各部的伤亡基本上统计出来了……”
“都折损了多少?”保持着淡定的笑意,我缓缓问道。
“风骑军阵亡了1300骑,伤势较重的有300余骑……”
“铁骑阵亡了400余骑,重伤的有100余骑……”
“飞军阵亡了……”
……
各部将领全部报上了伤亡情况后,我拿起一张绢书,上面有我自己统计出的总伤亡数字,心中一阵黯然。
总阵亡——8700余人,其中骑军1700余人,步军则达到惊人的7000……
这一战,步军正面抗击韩遂铁骑大军的疯狂冲击时,伤亡简直令人触目惊心。若不是风骑军和铁骑救援及时得力,一万五千步卒就得全撂在那里了。
在骑军中,风骑军的伤亡又比铁骑大得多。轻骑兵与铁骑硬碰硬时,吃亏太大。
在这惊人的折损数字面前,能聊以自慰的,就是马岱在降将梁兴的协助下,迫降了1500余的西凉骑兵,其中大多数是羌骑。
马超和马家的名头,对这些羌人倒是很有些震慑力。由马岱来统领这些归降的骑兵,估计问题不会太大。
……(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将军,下面咱们该怎么办?”被布条包裹了近半个身子的凌统急切地询问道。
凌统这次受的伤相当严重,先是被阎行刺了一矛,随即在与阎行肉搏的过程中,又被捶断两根肋骨,肩头的伤口也大爆裂。待战事结束时,他全身已经被自己的血染得殷红一片,让人极为担心。
但出乎意料,这小子的命简直硬得像蟑螂。包扎之后没多久,居然又生龙活虎起来。
从北伐出师以来,他已经受过三次伤,一次比一次严重,要有个什么万一,我都不知道怎么向凌操交代。
不过,也得承认,一次一次血的洗礼中,凌统的身手进步的极快。现在的凌统,估计在不用百合就能击败他老爹了。
其他人也目光聚精会神地盯在我身上,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关注。
“会合汉升、士元他们,退出汝南……”
“什么?”众将都被我的回答惊住,马休更是急切地问道,“将军,难道不再北伐了?”
“北伐自然不能停。这次的北伐,是上天赐给的绝佳良机,一旦错过,日后必会后悔莫及……”我摇了摇头。
众人更显莫名,马岱疑惑地问道:“将军,您的意思是……”
“以眼下的形势,继续主动进攻已不太适宜。韩遂那两万多铁骑,将会随时威胁到我军的根本……”我的目光从一众将领的脸上逐一的移过,“既然不适宜主动进攻,那就只能以退为进……”
“将军有计划了?”凌统眼中一亮,急问道。
“有了些想法,等会合了士元后,再由他来仔细筹谋一下……”
……
到了四更天,睡意终于来临,不时地有人打着哈欠。
我长身而起,不容置疑地说道:“都去休息吧,一个时辰后咱们就动身了!”
赵云等人起身行礼后,相继离去。
“仲华,你留下来!”
马岱微愕止步,随即点头走了回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上)
帅帐中燃着六支火把,火蛇鲜活地跳跃着,将帐内照得一片通明。火焰在吞噬火把上的松油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其他人离开之后,帐内只剩下我和马岱两个人。
我冲马岱摆摆手,随性地说道:“仲华,先坐下来吧!”
马岱坐了下来,随即略感疑惑地询问道:“将军,有什么事情吩咐么?”
“没什么事情要吩咐……”笑了笑,我将目光凝住在他身上,“只是想向你道声感激!”
“感激?”马岱更觉愕然地说道,“末将有什么值得感激?”
“今天如果不是有仲华,跟韩遂这一战,大军不会这么轻易脱身……”我摇了摇头。
马岱一楞,片刻后领会了我话中的意思,但他没有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头颅微垂,反而显得有些黯然:“将军,其实岱今日看到韩遂时,真得很想冲过去,一枪刺死他,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用他的头颅祭奠我马家一百三十余口的在天之灵。
当时,韩老狗不住地拿话来激我,甚至马家死去的人的都不放过,我当时真恨不得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默默地听着马岱充满恨意的叙述,我能感受到他当时的愤怒。
人死为大!为了耍弄阴谋诡计,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韩遂这厮的品行绝对不能仅仅用“低劣”二字来形容。换做任何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不可能不愤怒。
而性格中并不缺乏冲动因子的马岱,居然能够生生地压制住怒火,没有被韩遂激惹成功,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心里满是怒火时,不知为何,反而突然冷静了下来,想通了韩遂如此这般,不过是想激怒岱,令岱在冲动之下,率军冲上去跟他硬拼!这肯定是他所希望的……”马岱垂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拳头甚至还在微微颤动,显然是在克制情绪的波动,“当年大哥离世之前,曾特地吩咐过岱两件事情——
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韩遂和曹操,为我马家上上下下一血深仇。不是他们两个狗贼勾结,我马家不会遭此灭门厄运,杀了他们,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顿了顿,马岱做了次深呼吸,继续道:“而大哥交代的另一件事,就是让岱和休弟、铁弟好好地活下去,不要绝了马家的香火。
今日,如果岱一时冲动,当真率军冲过去,大哥留下的最后一点铁骑,和休弟、铁弟、令明他们,全部都得葬送在韩老狗的手里。而且,岱万一卤莽行事,也会坏了将军的迎敌大计……
这些事情,似乎是突然想起来的,连岱自己都感到奇怪,大概是大哥在提点我,防止我做下弥天大错!”
说完这些,马岱头颅仰起,两眼微闭了起来。
沉默了许久后,我缓缓起身走到马岱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道:“仲华,做得好。马老军主和孟起他们,也会很高兴你能如此……”
马岱确实成熟了!一直以来,他和马休、马铁他们都有着令人担忧的冲动,这种冲动很可能将他们自己带上危险之途。亏得有庞德在旁辅佐,才能每每在关键时刻劝阻住马岱兄弟的意气用事。
但现在,马岱终于脱胎换骨——去掉了虚浮,代之以沉稳。他,已经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统帅。
“将军,您有没有把握将韩遂困在中原?”马岱抬头看向我,轻声问道。
“怎么了?”看出马岱似乎还有话要说,我略感疑惑地回道。
“先前,岱特意找梁兴问了些事情……”马岱没有直接回道,“韩老狗这次南下协助曹贼抵抗我军,总共动用了三万骑军。除这三万骑之外,西凉留守的军力大概还有不到一万骑军和几万步卒。而负责镇守西凉的,就是韩遂的二儿子韩肃,他没有什么大能耐,而且贪名好利……”
听着马岱叙述着西凉的情况,我逐渐地把握到了什么,诧异地说道:“仲华,你是想回西凉?”
“是的!”马岱点点头,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但他仍怕我误会地解释道,“将军,末将并不是想脱离主公,只是看韩遂不在西凉,突然想到……”
拍拍马岱的肩,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相当肯定地说道:“仲华,不用说了,我相信你!说说你的想法,看是否可行……”
马岱看着我的眼睛,见我没有恼怒,没有敷衍,反而似乎很重视的模样,又惊又喜地点头说道:“将军应该知道,我马家自先祖文渊公起(西汉伏波将军马援)世居西凉,蔓延数十代,算得是颇有人脉根基。此外,也是始自文渊公,我马家历代都与西羌诸族多有往来,其中更与数族关系莫逆,而伯父和家兄甚至还有羌人血脉……
韩遂虽然能灭马家一门一百三十口,但却无法扼消我马家在西凉的人脉名望。岱是想,乘着韩遂精锐大出的机会,潜回西凉,联系伯父故知和羌族各部,一举夺回西凉,釜底抽薪,彻底断了韩老狗的退路。
如此一来,一者可以减轻君侯和将军北伐的阻力,更可以从西凉直接威胁曹操的侧后翼,令其首尾难顾……”
一边思索着,我缓缓点了点头,接口问道:“如果我准许,你准备带多少人回去?”
“要回西凉,而且不能惊动韩老狗和曹贼,人肯定不能多……”马岱沉吟着说道,“末将准备就带铁弟,再加上几名亲卫。铁弟与羌族白狼部魁雷大首领的女儿有婚约,魁雷跟伯父关系一向很好。带上铁弟,说不定能起上大作用。
末将离开后,有令明和休弟,掌控铁骑应该不成问题。”
“仲华,你知不知道这条计划的风险性……”看着马岱期待的眼神,我不得不给他“泼”些冷水,“凭几个人要从汝南赶回西凉,难度本就不小,而且还不能被曹操、韩遂所察觉。该怎样走,走哪条路,想好没有?
再者,就算平安到达西凉,又能有多少人愿意协助于你。
你只带几个人,万一联络之人心生歹意,你待如何?万一联络还未成功,就被韩肃发觉,并起兵来攻,你又待如何?
此外……”
面对我抛出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马岱起先还能回答几句,到后来则完全地沉默了,头颅慢慢垂下。
我并不是想故意为难马岱,又或是对他心存怀疑。多年相处下来,我对马岱的为人还是有较深了解的——他并不是一个两面三刀,野心勃勃的人。相反,他直率、有担当……
只是他的这个想法,的确有很大的危险系数。只要某个环节出现差错,计划就可能失败,到时能够损失的,也就只有马岱他们的性命。
“等见着士元和仲达后,再跟他们一起合计合计……”
听了这话,马岱又抬起头来,流露出丝丝希冀之色。
……
徐州,彭城郡泗县
大地的颤栗、呻吟中,无数曹军骑兵呼啸而来,卷起了漫天的烟尘,直冲九霄,连天空中的太阳也似乎变得模糊起来。
惊恐万方的流民哭着喊着四散奔逃,连自己的家人都顾不得,许多老人、孩子被冲挤得东倒西歪,有人甚至当场就被践踏而死。
与父母失散的孩童,楞立在人流中,如风中之叶,无助地哭泣着。
骑军瞬间而至,这些骑兵没有刻意地冲撞践踏流民,但同样也没有做意识地闪避。
一名悲戚哭喊的男童,无意识地迎到了骑兵洪流,只一霎那就被无情地吞没。待洪流过后,活生生的人已经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