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还没有看见关索模样,远远就听到一个粗鲁喊道:“你去把那小子叫出来,本将军要亲自见见他。”吐词是有些不清楚,听上去像是喝多了。
我不等向宠回答,就朗声答道:“是谁要见本将军。”说着就催马上前。向宠急忙退回我身旁,低声道:“惊动将军,是末将失职。”
我冷眼看着身前仗许的醉汉,体格粗壮,孔武有力,相貌的确与关平兄弟依稀相似。只是眉眼之间,暗含煞气,眼光桀骜不逊,这倒是关家人的通病。我立在下风处,一阵清风吹过,酒气扑鼻而来。我自己也还是要饮酒,可是他这味道乃是呕吐秽物的臭气,不由掩鼻低声道:“简直是胡闹。”酒乃军中一大戒,这样烂醉,“胡闹”二字却也当之无愧。
“我胡闹?”关索指着我,笑问道:“你就是勾引我妹妹的小白脸。”
“放肆。”桓易闻言怒喝道:“此乃镇东将军李,你小小一个校尉,胆敢口出如此不敬之言,来人,将此狂徒拿下。”话音一落,便有几名荆州军士呼喝上前。
关索身旁也有十余骑,见我的手下上前,都纷纷拔出兵器,护卫在关索身前。关索也取过兵器,冷笑道:“想要拿下我,只怕你还这本事。”
桓易知他不是一般士卒所能胜,当即就要亲自上前。我挥手止住他,向关索道:“将军阻吾去路,不知有何事见教?”
“你怕了?”关索嘿嘿一笑,又将大刀扔给旁边军士,道:“我问你,马良临死之前,给你说什么了。”
我淡淡答道:“没什么,马先生走的匆忙,什么也没有交代。”
“嘿嘿。”关索又是一阵冷笑,道:“马良是知道父亲死因的唯一证人,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你的营内。就算真是自杀,怎会不会父亲的死,留下只字片言?”
“此事吾已经禀明陛下,马先生临终曾言,是高平伏击君侯一行人。”我看着关索道:“将军要是不相信,吾也没有办法,就请到陛下驾前澄清此事。”
“你少拿陛下来压我。”关索一拍胸口,道:“本将军不吃这一套,既然马良没有说什么,我今天就放过你。只要你还在这白帝城中,就给本将军小心着点。”又仔细打量我一番,回顾左右,嬉笑道:“关凤就看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真替张苞这短命鬼可惜。”说着带属下人马扬鞭而去。
桓易看着关索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先生干嘛阻着某?看我不好好教训这狂妄无礼的小子。”
“算了。”我看着旁边一样恼怒的天翼,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不是荆州,一切忍让为先,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将军说的是。”向宠接口道:“馆驿就在不远,将军请行。”
一行人骑马来到馆驿,余路气氛低调,关索的确让人扫兴。馆驿之处禁军校尉向充已经带了羽林布置妥当,见我与乃兄到来,急忙迎上前行礼。我着房前屋后的禁军,笑问道:“吾在白帝城的安全是由禁军负责么?”
向宠道:“正是,将军在白帝城的一切行止,都由末将兄弟二人负责。此处馆驿甚大,将军带的亲兵可以负责内院,这守门护墙之事,就交于二弟。”
我道声有劳,下马进门,院落三进三出,哪里是什么馆驿?分明就是一大户人家的宅院,刘备为了迎接我,看来还是颇费了一番心思。走进内院厅中坐定,向充带着天翼去分派军士布防,向宠又陪我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他在宫内供职,的确不便久留,我又送他至前院,方才回转。
桓易一直跟在我左右,此时见没有旁人,才问道:“先生现在已经身入白帝城,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等。”我端起茶水,浅饮一口,缓缓道:“今日你也见过法正,觉得其人如何?”
桓易回想一番,摇头道:“此人与先生交谈之言,某并不曾听闻,只是远远看见神色数变。连喜怒都不能隐藏,只怕并没有十分奸险的本事。”
“吾也有此意。”我点了点头,起身度了几步,道:“若真是如此,那此次白帝之行,就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孔明一直深藏不露,只有等,否则逼宫篡位的罪名,你我可担当不起。”
“先生会否多虑了?”桓易又道:“或许法正自以为得计,何况他并不知晓先生已经清楚他的罪行,所以神色之间才不曾掩饰。”
“真是如此,吾也求之不得。”我轻叹口气,又问道:“上庸,襄阳有没有消息传来?”
桓易道:“暂时没有,先生能有魏镇北,郭太守,关征东这三处奇兵,孔明手中并没有多少兵权,却也无须担心。”
我淡淡一笑,道:“魏延,你好象并没有见过他?”
“正是。”桓易答道:“不过也曾听说镇北将军在陛下面前的豪言壮语,‘曹操举国而至,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兵至,请为大王吞之。’是何等是胸怀抱负。某心中佩服得紧,若有机会,还望先生能代为引见。”
“文长的确是个人才,真不应该卷进来。”我长长地叹息一声,摇头道:“可惜啊,可惜。”
桓易闻言奇怪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某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没什么。”我吐了口气,转开话题道:“关索其人,你与安国共事许久,可曾听他提过?”
桓易道:“不曾,今日若不是目见耳闻,某根本不知关君侯还有一子。”
“是啊。”我苦笑道:“吾与关家来往近十年,也从来不曾听说君侯还有一子,这事也来得十分蹊跷。”
提起关索,桓易又是一脸不悦,道:“君侯之死,先生已经解释良多,对关征东也是一再忍让,他们若还是这般无礼。以某之见,先生也不必再退缩,免得让人瞧轻了。”
我道:“不,关索与关平不一样。你也听见了,关羽并不认这个儿子,所以在成都,陛下也没有重用。你瞧瞧关平,关兴都封侯拜将,关索却只是一个校尉,这样的差别对待,他心中就没有丝毫怨愤?”
桓易恍然道:“先生是说,关索可能不是因为君侯之死来为难先生。”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也不能大意。”我又对他道:“你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关索在成都与何人来往密切。”
“是。”桓易便道:“某这就去安排。”
我点点头道:“也好,我也要想想明日拿什么‘破吴’的良策给法正听。”话刚一说完,就见向充匆忙而来,抱拳道:“将军,法大人在外请见。”
我苦苦一笑,道:“快请。”又转对桓易道:“他连一晚上的时间给等不及。”
法正是实权人物,我也不能怠慢,亲自延请入内,两厢宾主坐下。等家将奉上茶水,法正便笑道:“将军远来劳顿,本当让将军好生休息,明日再行拜会。只是正与将军多年不见,心中牵挂,想与将军畅谈一番,一夜都不能等。”
“大人客气了。”我忙道:“大人百忙之身,还能抽身来会,实是兰之荣幸。”心中却暗骂他来的不是时候,我的破敌之计,一时还没有想好呢。
第九卷 永安惊变 先主伐吴 第九十九章
几句客道话说完,法正便切入主题,问道:“正闻将军胸中已有破吴良策,此番前来,望将军有以相授。”
我避而不答,道:“陛下兴兵伐吴,其志必得,此等军务大事,还是应当禀明陛下才是。”
法正微微一笑,道:“将军还不明白朝中局势么?”
“哦?”我颇为惊讶,道:“望大人指点。”
法正端起茶水,只是沾了沾唇,并不就饮,放下又道:“今日陛下之疾,想必将军已经看见,龙体不适,这伐吴之事,只怕要仰仗将军与正两人之力。”
“大人说的是。”我点了点头,道:“陛下病情如此,何以仍要坚持伐吴?让人颇为费解啊。”
“将军远在荆襄,不明白陛下的心意。”法正微微一笑,道:“正倒是可以猜测一二。”
“哦?”我急忙道:“大人请讲。”
法正道:“当今之势,曹魏在北篡汉,占据天下三分之二,急切不可图。有志之士思汉之心渐渐泯没,陛下在成都继承大宝,正要讨逆以安定人心,鼓舞士气。江东孙权割据一方,向伪魏称臣,陛下自然要先行讨之。只要能一战而破吴,天下思汉之心不死,则陛下北图中原可望,汉室中兴可望。”
我起身对着法正一礼,道:“大人所言甚是,陛下深谋远虑,非兰所能料。”
法正也忙起身谦让。两人又从新坐下,法正又道:“将军既然又破吴方略,何不先行赐教?”
我不便再行推辞,便张口道:“东吴所依仗者,不过水军精锐,非我过将士所能及。故陛下起兵,孙权便调集周泰,韩当等将与甘宁一起驻守江夏,欲以长江之天险,抵御我军进取江东。”
法正连连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吾等将以何策对之?”
我取过地图,道:“大人请看。”等法正走近,我又道:“衡阳一带,各蛮均归附天朝,何不引而用之?东吴兵力要分去数万防守淮南,江夏也军马也在数万之间。其余军马分守各郡,这长沙一郡只有孙桓所部,不过万余人。自从吾接到陛下伐吴诏命,便谴人大造舟楫,迷惑孙权。陛下大军也可直至荆州,分谴一偏师南下衡阳,联络各蛮各部,许以重赏,一起先取长沙,到时候或东取豫章等郡,或北上与我伐吴大军遥相呼应,夹击江夏。都不失为上上之策。”我侃侃说完,便看着法正望着地图发愣,心中捏着一把冷汗,这临时编造的“妙计”希望能说动他。
法正看了片刻,突然大声道:“妙计。将军收服各蛮,心中却早有如此打算,这一支奇兵,让孙权防不胜防啊。”
我心中长长地吐了口气,笑道:“大人过奖了,此事说来简单,却也颇为复杂。首先兵马要隐蔽至衡阳,不能让吴军先行有所准备。其次,长沙之战,要速战速决,一举而破,一则不让吴军有增援之机,二则挫吴军之士气。川中诸将,何人能担当此重任,还要大人仔细斟酌啊。”
“不错。”法正点了点头,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非智勇双全之将,不能当此重任。正这便回去与众将商议人选,不打搅将军休息。”
总算是将他打发走,我客客气气地将法正送出门,回转入内,就听桓易叹道:“先生机变,在这短短时间之内,便能想到如此良策。法正现在心中对先生的来意,怕是没有丝毫的疑虑了。”
我笑道:“吾也是临时起意,兵法是讲究避实就虚,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接下来就看法正,要怎么走下一步了。以我之见,法正原意是想将我困在朝中,接手荆州,不过现在看来,只怕其野心远远不止于此。”
“哦?”桓易略想片刻,问道:“莫非法正真有并吞江东之意?”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陛下被法正药石所制,陛下所治之地愈大,则法正之权力愈强。不仅荆州是他眼中之肉,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也是他心中之欲啊。”
桓易“嘿嘿”一笑,道:“法正的野心也忒大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淡淡道:“想不到,我无意的一句‘破吴已有良策’,居然又勾起了法正的权欲。我想他现在应该急赶着回去与心腹将领商议,若觉得我所言可行,只怕要将这次伐吴之举弄假成真。”
桓易道:“若法正真心想伐吴,则暂时无暇顾及先生,先生正要乘其不备而除之。”
“若真是这般,也算是天助我也。”我又对桓易道:“你再去安排人,察探白帝川军的部署。川系堪称良将之人,并不很多,李严又在成都,我倒真要看看法正凭什么,就敢有这么大的野心。”
等桓易退下,我回转内室休息,法正是伸手接管荆州,还是继续伐吴,明日必然有所决断。果然,次日我刚用过早饭,准备入宫觐见刘备,向充就入内禀报有圣旨下来。刘备现在已经称帝,礼节不能有半点马虎。我忙吩咐家将备香案,正朝服,才好出迎天使。
等我换好衣冠,来到大堂之上,香案早已经备下,就听见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喊道:“镇东将军李兰接旨。”我仔细一看,原来传旨的便是昨日在宫中遇见的内侍总管赵顺。我急忙上前拜倒,口称臣接旨。
赵顺打开诏书,念道:“诏曰:‘朕自成都兴兵,讨逆平叛,天下震动。江东孙逆,拒不授降,妄以江河之险,抵抗朕之天威。兹有镇东将军李兰,谋略机变,足以大用,用为军师,留于朕侧,谋划伐吴之大计。荆襄诸路军马暂由吴懿节制,钦此。’”
我恭声道:“臣领旨,谢陛下隆恩。”双手接过诏书,才站起身来,道:“有劳公公。”
“不敢。”赵顺笑道:“就请将军暂时将镇东将军金印交出,咱家也好早点回宫复命。”
“是。”我忙让桓易入内取印,自己就大堂陪赵顺坐下,道:“今日吾本要进宫觐见陛下,怎么诏书就下来了?”
赵顺道:“将军伐吴之计,已经由法尚书转奏陛下,陛下深以为然,本要亲自召见将军,商议大计,奈何龙体不适,只好作罢。今下诏为军师,指挥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