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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刀剑本身外形和中原区别不大,但外装饰皆十分华丽,刀鞘上大多镶有宝石,并用金丝缠绕,甚至很多剑柄也是用纯金打造,看起来价格不菲。
不过刘璟关注的并不是外形,他更关注刀剑实战性能,而且他知道贵霜剑之所以有名,它是用久负盛名的乌兹钢打造而成,这种钢材打造的兵器坚硬耐久,且极为锋利,这种钢锭卖到西方后,又出现著名的波斯刀和大马士革刀。
事实上,汉军的斩马刀也是用同样的摺叠锻打技术制成,只是钢材要比乌兹钢略逊一筹,这主要是由于铁矿石的品位不同导致。
刘璟取下一柄剑,略略抽出半截,只觉这柄寒光闪闪,十分锋利,不过并非乌兹钢打造,只是普通钢材,他把剑挂了回去,又看了几柄,皆不太满意,这些刀剑只能勉强算是上等剑。
“你觉得如何?”刘璟转头笑问孙尚香道。
孙尚香对剑早已见多识广,这些剑虽然不错,但还入不了她的眼,她摇了摇头,有些失望道:“也就一般吧!”
这时东主史林上前笑道:“这些刀剑只是一些装饰刀剑,给俗人赏玩,小店有十几柄珍藏的极品刀剑,愿奉请王妃一观。”
孙尚香眼睛顿时一亮,连忙道:“有好东西为何不拿出来?”
“请殿下和王妃稍坐,小人马上去仓库取来。”
刘璟和孙尚香坐下,两名胡姬上了乳茶,东主史林则快步去后院取货,片刻史林带着两名伙计搬来十几口木匣,依次放在桌上,孙尚香随手打开一只木匣,里面是一口造型古朴的鲨鱼皮宝剑,装饰十分简单。
孙尚香缓缓抽出剑,顿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她美目中异彩闪动,脱口赞道:“好剑!”
刘璟也接过剑,只见这柄剑确实锋利异常,他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轻轻在刃口上一碰,发丝立刻断成两截,果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刘璟又看剑身,只见剑身上分布着细密的花纹,这正是乌兹钢的特征。
旁边东主有些得意地笑道:“这柄贵霜剑叫雀鸣,舞动起来有雀鸣之声,三十年前由贵霜国的著名工匠打造,前年小人从一名贵霜商人手中购得,是本店十大压店之剑。”
刘璟虽然对这些刀剑有兴趣,但并不打算用它们来装备自己的军队,他心里很清楚,这种刀剑只能作为游侠佩剑或者收藏,不能用于军队,一方面固然是打造成本高昂,另一方面乌兹钢比较硬脆,韧性不够,在大规模的战争中容易劈砍多次而折断。
他挽了个剑花,又将剑交给了孙尚香,这时,他见下面有侍卫似乎要禀报什么,便问道:“有什么事?”
“启禀殿下,外堂有一名陶家大管事,说有要事禀报殿下。”
店东主连忙接口道:“是陶氏商行的李大管事,他来小店买刀,殿下要见他吗?”
既然是陶家大管事,可以见一见,刘璟便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材微胖,年约五十余岁的大商人走上堂来,他跪下行礼,“小人拜见汉王殿下!”
刘璟见他似乎有点眼熟,便笑问道:“我应该和李管事见过吧!”
“小人和殿下见过多次,当年在樊城,殿下还是游缴督曹,第一次来陶氏商行就是小人接待,后来小人出任江东商行管事,也见过殿下几次。”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叫李亭,是吧!”
“正是!”
刘璟笑着点点头,“李管事找我有事吗?”
李亭连忙道:“小人前天才和二老爷从大宛回来。”
二老爷就是陶利,刘璟顿时想起他让陶家去开拓西方市场之事,没想到陶利亲自前往,还去了大宛,他立刻有了兴趣,问道:“你们二老爷何在?”
“二老爷就在商行内,商行就在前面不远,不到百步,小人要不要去请二老爷过来?”
刘璟想了想,毕竟陶利是长辈,应该自己去探望他,他便对孙尚香笑道:“要不我们先去陶氏商行,我们回来再看剑。”
孙尚香对这些极品刀剑都极为喜欢,她才品赏一把,其他都还没有细看,哪里舍得离去,她便笑嘻嘻道:“要不夫郎先去商行,我呆会儿自己过来。”
刘璟明白她的心思,便点点头,吩咐身后的几名侍卫道:“保护好王妃!”
孙尚香推了推刘璟,嫣然笑道:“夫郎快去吧!他们几个武艺还不如我,哪里要他们保护,我有宝剑在手,谁敢欺我?”
东主史林苦笑道:“王妃说得对!”
刘璟呵呵一笑,起身便向店外走去,李大管事连忙在前面引路,很快便出了店门。
刘璟坐上马车,很快便来到了位于西市中央的陶氏商行,不过对外名字却不叫陶氏商行,而是叫东汉商行,这个名字还是刘璟所起,取东方汉国之意。
商行占地极大,至少有五十亩,主要以仓库和邸店为主,在寸土寸金的西市,显得格外突出,仅从这座大商铺便显示出他们雄厚的实力,胡人行商注重门面,从西域过来的商人都愿意将货物卖给他们,使它成为西市首屈一指的大商铺。
陶利听说刘璟到来,连忙迎了出来,刘璟见他要跪,急忙拦住他,“二叔别这样!”
“好!好!殿下请里面坐。”
陶利将刘璟请进了内堂,两人坐下,刘璟笑问道:“听说二叔刚从大宛国归来?”
第983章 解开心结
陶家从前年开始便全面退出了中原市场,陶胜亲自去灵州购买了十万顷土地,用优厚的条件从关中招募数千汉农前去开垦耕作,在他的带动下,一批益州及关陇大族也纷纷在灵州买地耕种,在获利的同时,也帮助官府尽快恢复汉王朝治下塞上明珠的旧日繁盛。
但陶家在灵州种地并不是为了盈利,所收获的粮食也准备无偿交给官府,陶家更多为了谋取政治资本,仅第一年陶家便在灵州亏损了一亿钱。
灵州的巨亏必须要得到其他方面的弥补,在刘璟的建议下陶家开始了西域贸易,用西域贸易的巨额利润来弥补灵州的损失。
作为对陶家捐献京城土地的补偿,刘璟将从匈奴手中俘获的数千头骆驼送给陶家,成立了陶家的第一支西域商队。
一年多过去了,陶家已往返西域多次,并在敦煌郡建立了中转仓库,他们将大量西方货物运来中原,并将中原的瓷器、丝绸运往西方,从中赚取了巨额利润。
“听说二叔刚从大宛归来,这一次可走得远啊!”
陶利笑道:“这次去大宛主要是探路,并找到进货渠道,也是我此生西去最远的一次。”
“大宛国还在吗?”
“大宛国还在,从前由大汉西域都护府管辖,不过永初元年废西域都护府后,大宛国又被月氏人击败,臣服于贵霜国,一路上可以看到大汉曾经设立的烽燧和戍堡,可惜都已经废弃了。”
刘璟默默点头,“总有一天,我还会恢复西域都护府,重振大汉雄风。”
“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那一天。”
陶利说到这又笑道:“我这次去大宛,本想买大宛种马,但大宛根本不卖种马,查得很严,后来我通过几个粟特商人搞到了三百匹汗血种马,我打算用它们来做种,在陇西繁衍马群。”
刘璟大喜,“种马现在何处?”
“在陇西郡马场,一共两百零五匹。”
刘璟眉头一皱,“二叔刚才不是说买到三百匹吗?”
陶利没有吭声,半晌才叹了口气道:“还有一百匹在河西被马都督截留了。”
“马超?”
陶利点了点头,又低声道:“殿下,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和马都督有关,若殿下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刘璟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沉声道:“二叔尽管直说!”
“我建议殿下尽快把马超调走吧!把他留在河西早晚会出事。”
“二叔具体说一说,我其实也所有耳闻。”
“殿下或许不知道,河西羌人在去年向贵霜国买了大量的兵器盔甲,而且在河西走廊上出现了几支马匪,都是羌人和氐人,专门抢掠过往商人,商人要想平安过河西,必须在肃州先交一笔数额不小保护费,导致商人利润大减,怨声载道。”
陶利虽然没有明说,但就是暗指马超纵容羌人和氐人,当初赵云也说过这话,现在陶利又再度提起,必然是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其实刘璟在合肥时,也接到从长安送来的牒文,其中就有河西官府控诉马超袒护羌人,致使河西羌汉矛盾十分尖锐,很多汉人土地被强占,家园被烧,被迫逃往陇西。
只是汉军在合肥以举国之力与曹军大战,无力西顾,所以对马超也只能以安抚为主,尽量不碰他的利益。
如果说马超为了捞钱而对往来商人收保护费,刘璟或许还能容忍,但陶利提到羌人秘密向贵霜国购买兵甲,这就让刘璟不得不警惕了。
一旦马超在河西自立,问题就严重了,刘璟暗暗忖道:‘河西危机看来不能再无限期拖下去了,必须要尽快解决。’
……
孙尚香又看了几柄剑便不在看下去,原因很简单,这些极品刀剑都是店铺的珍藏品,并不对外出售,她看得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让她心情失落。
孙尚香便推开刀剑起身告辞,店东主史林虽然不愿意将珍藏刀剑出让,但他也不想得罪汉王次妃,万一惹恼了汉王殿下,他还要不要在长安做生意了。
史林便取出一把珍藏多年,同样用乌兹钢打造的短剑,送给了孙尚香,用史林的话说,这种剑他不会出售,只送真正懂剑的人,这让孙尚香十分欢喜,收下了剑,告辞而去。
此时马车尚在商行未归,好在商行不远,远远便可以看见那高大的建筑,孙尚香索性步行而去,顺便游逛一下市场。
尽管孙尚香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能干涉丈夫的军国大事,就算是江东之事她也最好不要过问,否则非但解决不了江东问题,反而会影响夫妻感情,只有等机会丈夫问自己时,她才能说一说此事,更不能因此给丈夫摆脸色,不理不睬。
话虽这样说,可一想到江东覆灭在即,父兄三人创立的基业即将消亡,她心中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作为孙家之女,她又不可能面对江东危局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江东覆灭,可她又不知该怎么向丈夫求情,这种深深的痛苦便压在她心中,令她心结难解。
孙尚香一路心事重重,路人也大多不认识她,几名市场上的地痞见她生得美貌,有心上前调戏,却见她身后跟着四名高大魁梧的带刀随从,吓得不敢招惹她,只得远远窥视。
走出三十几步,孙尚香忽然听见有人在高声叫卖:“上等东吴漆器,错过可就没有了。”
这声音里分明带有浓重的江东口音,孙尚香乍听乡音,心中顿时一阵惊喜,回头望去,只见街角有一家小小店铺,铺前挂着旗幡,写着‘漆器’二字,门口摆放着一只九节竹灯,油漆得乌黑铮亮,正是著名的东吴漆器。
见到家乡的物品,比刀剑铺更让她感到欢喜,她连忙走了过去,只见这间店铺很小,宽不足六尺,长约两丈,就是从隔壁的杂货铺分割出来,开店之人是一对年轻夫妻,长得都颇为清秀,很有江南人的气质。
看得出他们生意不是太好,无人光顾,夫妻二人衣着简朴,开这家店也只能勉强糊口,男子见孙尚香关注他的小店,连忙笑道:“这位阿姊进来看看,小店所卖漆器都是正宗的东吴漆器,长安独此一家。”
孙尚香走进小店,女人迎了上来,施礼笑道:“阿姊随意挑选!”
孙尚香看了她一眼,笑问道:“你们是吴郡人?”
她说得是家乡话,夫妻二人对望一眼,顿时笑道;“原来阿姊也是同乡,我们是乌程县人。”
孙尚香点点头,难怪他们不认识自己,原来他们是乌程县人,不过乌程县也属于吴郡,她小时候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乌程县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我祖籍富春县,不过我是在吴县长大,乌程县也去过,那里的菱角比吴县的甜,所以我们老家就说乌程的菱角吴县的藕。”
女人笑道:“阿姊说得对,不过乌程人都说吴县的藕不够脆,吴县人则说乌程菱角并不甜。”
听到这句揶揄土话,孙尚香笑声如银铃般在小店里回荡,她心情顿时大好,又道:“我在长安好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家乡人,你们是什么时候来长安的?”
“我们是去年初过来谋生,不过长安的江东人很多,阿姊真没遇到过吗?”
“我很少出门,长安的江东人多吗?”
年轻男子在门口接口笑道:“至少有几万人,不一定在长安,分布在关中各地,光我们乌程县就有上千人。”
孙尚香点点头,又奇怪地问道:“怎么全部都跑出来了,家乡不好吗?”
女人低低叹了口气,“离乡贱如狗,若不是实在活不下了,谁会离开家乡?”
“为什么?”孙尚香问道:“怎么会活不下去?”
男子在门口道:“看来大姊很少和家乡联系了,江东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