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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阵亡,楚军更加惊慌,他们四散而逃,不久就遇上了李良等人。李良等一万五千人进入商县,在商县收拢刘季的败军,不久,吕释之和吕雉也赶到了商县。
“真对不起,夫人,我等来迟,刘将军不幸战殁!”李良一脸的悔恨,痛不欲生。
吕释之长出一口气,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喜气,他一声不吭,偷眼看着吕雉。吕雉呆若木鸡,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吭一声。她看着眼前的李良,和躲在后面一声不吭的雍齿和王陵,心中疑窦丛生,共尉派这几个来支援刘季,本身就说明用心不良。但是她没有证据,刘季的脑袋是被秦将砍走的,这是很多楚军士卒都能证实的事情,要说刘季是死在秦军的手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吕雉心情复杂,刘季不是个理想的丈夫,但毕竟是她的丈夫,虽然他不听自己的劝告,一意孤行,最后送了性命,很大程度上是咎由自取,但是一想到他很可能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她还是觉得怒不可遏。
“我要看看他的尸身。”吕雉沉默了半天才说。
“夫人放心,我们已经将刘将军的尸身抢回来了。”李良面色不变,稳稳当当的,他确实已经将刘季的尸体抢了回来,而且已经将刘季身上的三只箭全部取掉了,包括樊哙等人身上的箭都取掉了,包管吕雉看不出一点破绽。
吕雉虽然聪明,但是在李良这些老手面前,她确实没有太多的胜算,看着刘季的无头尸身,吕雉欲哭无泪。就在此时,夏侯婴、曹参等人逃了回来。
一见到夏侯婴怀中的刘盈,吕雉这才始梦初醒,扑上去抢过刘盈。刘盈被刘季扔下马车,摔了个七昏八素,虽然被夏侯婴抢了回来,但是额头上的伤一直没能得到好好的包扎,血流了一脸,看起来十分刺眼。吕雉见刘盈满脸是血,也被吓了个半死,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冷静,语无伦次的问道:“盈儿,盈儿,你怎么了?”
刘盈惊魂未定,看到母亲,一把抱住吕雉的脖子,放声大哭:“阿母,我怕——”
“别怕别怕,阿母在呢,阿母在呢……”吕雉泪流满面,抱着惊恐的刘盈泣不成声:“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夫人,公子受了惊吓,但伤势倒不是很重。”夏侯婴轻声劝道。
吕雉象是护雏的母亲,冲着夏侯婴怒吼道:“什么伤势不重?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伤势还不重?他还是一个孩子,他还是一个孩子……”
“夫人,是将军将公子扔下车的,要不是阿婴,公子已经……”曹参见夏侯婴被吕雉骂得神色尴尬,忍不住的替他辩解道。
“将军扔下车的?”吕雉大惊失色,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夏侯婴。
夏侯婴为难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下车去抢回公子,结果……”
吕雉一下子明白了,刘季扔了刘盈,夏侯婴去抢刘盈,结果刘季连夏侯婴都不要了,自己把车赶走了,这样的事情在新郪时刘季就干过一次,不过那次没有这次危急,所以刘季还带走了刘盈,只是扔下了她,这次变本加厉,连儿子都不要了。可是刘季万万没想到,这偏偏救了夏侯婴和刘盈一命。她怨恨的瞪了刘季的尸身一眼,再也没有一丝伤心,转身抱着刘盈进了里屋。
吕释之也十分恼火,可是看着吕雉的模样,吕释之也不好火上添油,吕雉是个聪明的人,她自己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吕释之现在这里的最高长官,他当仁不让的承担起了整编刘季残军的责任。刘季中计战死,曹参等人都惶惶不安,不知道自己出路何在。想起当初在沛县的时候,共尉曾经露过招揽之意,只是他们当时坚信刘季有天子之命,所以婉拒了共尉的招揽,现在刘季死了,共尉却是楚国当仁不让的次将军,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前途。
曹参找到了萧何、夏侯婴。
“刘季意外战死,我们怎么办?”曹参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问道。
萧何很无奈,郁闷的揪着胡子半天没有说话。夏侯婴却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怎么办的,刘季虽然战死了,可是夫人还在,吕将军也在,我们当然跟着他们了。”
曹参和萧何互相看了一眼,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夏侯婴说得很婉转,只说是跟着吕雉和吕释之兄妹,但是大家都知道,与其说是跟着吕家兄妹,不如说是跟着共尉了。这句话正适合众人的心思,因此夏侯婴一开口,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曹参想了想,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请令攻击峣关吧。”
萧何苦笑了一声:“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曹参不容置疑的说道:“我们要想在吕将军帐下有点尊严,就要有战功,否则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
“只怕他们……会让我们和秦狗拼命,顺便消耗我们的实力。”周苛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们想得太多了。”曹参一笑,摆摆手,不以为然:“我可以担保吕将军不会这么做,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向吕将军请令。”
萧何点了点头,这种临机当断的事情,他确实不如曹参,由曹参去协调这件事是最合适不过了。曹参见众人没有异议,当即便来找吕释之请令。在吕释之面前,他慷慨激昂,说中了秦人的奸计,损失惨重,此仇不报,军心不稳,希望吕释之下令,让他们做先锋攻击峣关。
吕释之正在考虑如何解决刘季旧部的问题,一听曹参此议,顿时心花怒放,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曹参,试探的说:“你们损失惨重,士气低落,还能再战吗?”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们也是楚人,怎么能因为损失大就不能再战呢,将军熟知兵法,焉能不知哀兵必胜的道理?我们虽然只剩下万余人,但是有将军指挥,破峣关不过是举手之劳。”曹参大声说道:“再说了,上将军在河北与章邯对峙,共将军率大军挺进函谷,灭秦在此一战,诸将奋勇,希望能建功立业,我们虽然新丧主将,但是夫人和吕将军还在,我们怎么能坐观呢?”
曹参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吕释之的脸色。他的话正击中了吕释之建功立业的心思。共尉手下的几个大将,吕释之的战功最少,一直在后方守着,很多人都觉得他是共尉的内兄,所以共尉照顾他,他虽然想立功,但是也知道守住南阳对共尉的重要性,所以也一直没有主动向共尉请战。现在秦楚之间已经剩下最后一战,项羽牵制住了章邯,共尉率韩信、周叔等人猛攻函谷关,一旦破关,秦楚之间的胜负已定,天下将重归太平,以后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再说了,曹参等人走投无路,投到他的帐下,需要建功来保住自己的地位,这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好机会。如果能攻破峣关,率先入关,还有谁也说他没有功劳?
“既然如此,你就做先锋吧。”吕释之热血沸腾。
曹参大喜,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吕释之行了一礼:“将军,我等遭此大败,军仗遗失不少,还请将军能予补全。”
吕释之不假思索,当即应允,立刻派人领着曹参去补充军械。
曹参刚走,李良和王陵、雍齿等人大步走了进来,一见吕释之就大声说道:“将军,我等奉君侯之命前来支援刘将军,不料刘将军捐躯沙场,我等愧对君侯。请将军给我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吕释之暗自发笑,脸上却一本正经:“你们确实有违君侯将令,但这也不全是你们的错,刘季不听君侯命令,贪功冒进,自取其咎,三位不必过于挂怀。”
李良一脸愧色,坚持道:“将军明鉴,但我等确实有愧于心。请将军允许我们为大军前锋,攻克峣关,挺进关中,稍减我等罪责。”
第三章 秦亡楚兴 第二十二节 日暮关山
夕阳西下。
鸿门,共尉抱膝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远处落日下的咸阳城,沉默不语。在他左边不远就是始皇陵,日后号称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秦始皇陵兵马俑现在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共尉的手里握着一支竹简,竹间上涂着一道朱砂,这是周叔刚刚送来的最新情报。周叔奉共尉的命令挺进关中之后,调头南下,攻击关中秦军的最后一个大营,蓝田大营。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刚与蓝田大营的秦军交手不久,吕释之带着南线的楚军赶到,李良和曹参一左一右的杀进了秦军的后阵,秦军被两面夹击,转眼间就溃不成军。
对蓝田大营的秦军,共尉并不是很关心,就算吕释之不赶到,以周叔的能力也足以清除掉这最后一根钉子,他关心的是,刘季终于挂了。
他现在的心情很奇怪,他一直在寻找不动声色、名正言顺的收拾刘季的办法,现在终于如愿了,他却发现自己并不觉得快乐。因为他发现,刘季虽然和他不合,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季和他很相像,都是一介平民起家,要面对诸多的王侯贵族,更要面对绝世英雄项羽。和他的沉重比起来,刘季反倒少了一些负担,他虽然说过“大丈夫当如是”之类的豪言壮语,但那充其量只是一种白日梦罢了,要不是项羽把他赶到巴蜀去,他大概是很想安心的做个关中王的。
只是刘季很倒霉,他的实力本来就不强,但是多少还有点运气,可是现在在自己的搅和下,他的运气不再,只能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连想做个汉王也不可能了。
他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本来他和刘季应该成为同盟,一起对付怀王、项羽那样的贵族的,可是因为各种原因,他们成了敌人,他顾然一直不信任刘季,刘季同样也一直不信任他,他们之间没有合作的可能,时时刻刻的都在想着吃掉对方。与他们之间的提防相比,或许他们和怀王、项羽之间的提防倒要更淡一些——在他刻意的低调之下,怀王丧失了警惕,待到醒悟已经没有还手之力,而项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把他当成首要的敌人。
但是他知道,秦国已经成了垂死的骆驼,他和项羽之间的争斗,已经揭开了序幕。韩信入关之后,迅速抢占了蒲坂津,攻占了夏阳,牢牢的把住了从河东进入河西的要道,切断了章邯大军的退路,和项羽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章邯就走到了穷途末路,相反,项羽和共尉就算精诚合作,要想吃掉这近三十万困兽犹斗的秦军也有不小的难度,更何况秦朝灭亡在即,项羽和共尉又根本不可能精诚合作。
对这一点,共尉有着极其清醒的认识,他虽然没有象刘季进了关以后就封锁函谷关以拒诸侯一样那么直白,但是他也和刘季一样,认识到他最主要的敌人已经由秦军变成了项羽。
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燕赵两国几乎调集了所有的力量,而田安等人也将自己势力控制范围内壮丁抽调一空,项羽的身边的大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量:三十万。
共尉从来不把和平的希望寄托在项羽的兄弟情深上,虽然目前看来,项羽的确是个重情的人,但是共尉时刻提醒自己,项羽重情,不代表他会因为兄弟情而舍弃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在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他可能很大方,但是当秦朝覆灭在即,自己已经成了他通往帝业路上的一个不稳定因素,或许项羽还没有下决心,但是共尉知道,那一天迟早会来。
更何况,项羽的身边还有范增那样一个人物,范老头的执着以及他在项羽军中强大的影响力,让共尉不敢掉以轻心。
“传令周叔、吕释之,会师咸阳。”共尉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大步走下山坡。郦疥一边走一边应着,一路小跑的跟着共尉下了山。走到战马前,共尉认镫上马,掉转马头,刚要催马而去,又想起了什么,勒住马缰,转头对刚刚在马上坐定的蒯彻说道:“有劳蒯先生往彭城一趟。”
蒯彻大喜,连忙躬身应诺:“请君侯吩咐。”
共尉眯起眼睛,目光越过重重关山,沉吟道:“我已入关,请大王践约,赐我关中王的印绶、封册,另外,请他允许我家属离开彭城,西行入关,不要再生什么枝节。”
蒯彻略一思索,很有把握的点点头:“请君侯放心,彻一定不辱使命。”
咸阳城,望夷宫。
二世胡亥呆坐在御座之上,面色惨白,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肥硕的额头滴下。刚刚午睡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噩梦,在他驾车出游时,一只斑斓猛虎扑出来咬死了他的左骖马,还差点扑到他的身上来,吓得他魂飞魄散,一身冷汗,醒了之后,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把占梦博士叫来一问,博士说,这是泾水为祟,应该要祭水神。胡亥派人去请丞相赵高,在赵高还没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坐立不安,总觉得那颗心在扑扑乱跳,仿佛什么天大的祸事将要降临一般。
能有什么祸事呢?有丞相赵高辅佐,天下太平,虽然关东有盗贼,可是丞相说了,那些乌合之众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王离之所以兵败,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