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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
“好酒。”丁固嘴馋的吸了两口气,笑道:“难怪将军喝成这样。”
“你懂什么?”项羽斜着眼睛看着丁固,一摆手挣脱了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喃喃自语:“好酒固然……难得,能……在一起喝酒的人却更……难得,籍今日酒喝得开心,话说得更开心,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上前来扶的项庄一听,眉开眼笑:“兄长,和共将军说开了?”
“说开了,说开了。”项羽哈哈大笑,推开项庄爬上车:“全都说开了。”
“这下可好了。”项庄乐了,爬上车坐在项羽身边:“共尉都说些什么了?他不和叔父作对了?”
“叔父?作对?”项羽翻了翻眼睛,想了片刻,忽然一拍脑袋:“糟糕,我把这事全忘了。”
“啊——”项庄大吃一惊,半晌才说:“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项羽苦笑着,犹豫了片刻:“先回吧,只好等他酒醒了再说了,他已经醉了,什么也说不成了。”项庄无奈,只得吩咐人回府。
“醉了?”项梁看着酒气冲天的项羽,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个侄子这次太反常了,先是救了一个女刺客,现在又在对手府上喝得酩酊大醉,一点警惕性也没有了。看他这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大概和共尉说得很投机。项羽心气一向很高,他手下的众将当中,也就是桓楚、季布等人和他比较说得来,但是要说能和他喝酒喝成这样的,除了桓楚之外,共尉是第一个。
“我们……两个人喝掉了两大瓮,不醉才怪。”项羽既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
“就你们俩?”项梁又好气又好笑,心头却是一阵阵的寒意。
“就我们俩。”项羽重重的点点头,想起和共尉高谈阔论、臧否古今人物时的情景,嘴边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项梁见了,怅然无语。本来是拉项羽回来压制共尉的,没想到项羽一回来就和共尉成了酒友,这算怎么回事嘛。不过,项羽如果真和共尉成了好朋友,也未尝不是好事。项共携手,怀王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傀儡了。想到这里,项梁笑了起来:“你今天叨扰了他的,可不能失了礼节,让人笑话。找个时间回请他一次,也算是礼尚往来。”
第一章 韬光养晦 第二十一节 加官进爵
“大王。”宋义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轻声呼唤了一声,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怀王从竹简堆中抬起头来瞟了他一眼,一面手不停挥的写着字,一面说道:“有什么事?”
“大王……”宋义表情十分为难,似乎怕说出来的话吓着怀王,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见怀王花白的眉毛已经皱起来了,这才无可奈何的说道:“项羽这两天……和共尉走得很近。”
怀王微微一笑,并没有如宋义意料中的紧张或者担心,他放下笔,举起竹简吹了吹,吹干了墨迹,这才小心的收起来放到一边,淡淡的笑道:“我已经知道了。”
“大王知道了?”宋义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怀王,怀王一定会很生气的,那样他才好帮着出出主意,哪知道怀王浑似没事儿似的,当然更没有向他问计的计划。
“小女与共卿的两位夫人相交甚好,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共卿在干什么?”怀王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晃了晃,又叉着腰揉了揉,转了两圈,这才停下来,看着很沮丧的宋义:“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大王原来早就知道啦。”宋义不自然的笑了两声:“那臣就放心了。”
怀王笑了,摆了摆手:“去吧,通知上柱国,明天朝议援魏的事。”他顿了顿,眉梢不经意的颤了颤,有些发痒,他抬起手,用小指挠了挠发梢,又接着说道:“议援魏的事情之前,先把各人的官职爵位给定了。上柱国是国之栋梁,对大家都比较熟悉,就请他先拿个章程出来吧。”
“大王……”宋义的脸都白了。让项梁拟官职?那怀王岂不是真成了傀儡了。他急急的刚要说话,怀王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你去办就是了。”
宋义看着怀王的脸色坚定,一点挽回的余地也没有,只得叹了一口气,匆匆的走了。怀王看了一眼宋义的背影,遗憾的摇了摇头,缓步回了后殿。
后殿,熊英正握着笔辛苦的写字,一听到脚步声,她露出纯真的笑脸,放下笔欢笑着迎了上来,扶着怀王坐下,捏起小拳头轻轻的捶着怀王的肩膀,咯咯的笑着:“父王,累了吧,女儿给你捶捶。”
“哼!”怀王眼中全是笑意,却故意板着脸,拿起熊英刚刚写的竹简看了一眼,又轻轻的放在桌上:“借捶背之名,行偷懒之实,阿英啊,你是越来越会顽皮了。”
“谁说呢。”熊英撅起了嘴,不依的伏在怀王的背上撒着娇:“女儿见父王劳累了一天,是真心要给父王解解乏呢。父王怎么能这么想女儿?”
“好了好了。”怀王拍着女儿的手,笑容满面,一身的疲乏立刻消失了大半。“好了,你现在可不是牧羊姑娘了,你是堂堂的公主,既然是公主,就要有王家的规矩,不能让人笑话。”
熊英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转到怀王正面,款款一拜,怯生生的说道:“女儿谨遵父王教训。”
“嗯,坐下说话。”怀王指了指对面的席位,“共尉的病怎么样了?”
“不好。”熊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本来就受了伤,这些天又天天和那个项羽喝酒,伤不仅没见好,反倒更重了。”
怀王怔了怔,抚着胡须沉思了片刻:“你见过项羽吗?这个人怎么样?”
熊英歪着脑袋想着了想:“这个人个子很高,力气很大,据说能举起一个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他的武艺确实很好,连共将军手下的那两个亲卫将都不是他的对手。白夫人说,就算共将军身体没事,只怕也最多和他打个平手。他的声音很大,发火的时候,没人敢和他正面说话。但是他很少发火,和人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点也不大,细声细气的,倒象个婆婆。”
熊英回想起听项羽和共尉喝酒吹牛时的情景,不禁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她跟着怀王在山里放羊,长这么大没见过几个外人,这次到彭城来,一下子遇到了很多人,什么样的都有。有共夫人这样温和如母亲一般的中年妇女,也有白媚、吕媭这样和她年纪相近的年轻女子,还有刘乐、刘盈这样的可爱儿童,更有共尉和项羽这两个性格开朗、豪气过人的英雄,让她觉得生活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时时刻刻都有能让她开心的事情。
“项羽原来是这样的人?”怀王也有些意外,他颇有兴趣的听熊英讲项羽、共尉二人喝酒吹牛的情景,慢慢露出了笑容。“你觉得他们哪一个更好?”
“都很好。”熊英眉飞色舞,“两个人都有一身好本事,又都为人和善,一点架子也没有。最相像的是,他们对我们女人都很好。共将军对两个夫人很爱护,项将军就更有意思了,听说那个虞姬的伤都是他亲自料理的,他平时象头老虎,可是一看到那个虞姬,就变成了一只猫。”
“虞姬?”
“就是那个女刺客啊。”熊英见怀王不解,连忙解释道。“不过,她现在忘记自己是个刺客了。”
“项羽留下她了?”怀王皱起了眉头。
“当然留下了。”熊英没有注意到怀王眼中的神色,接着叽叽喳喳的说,“为了把她留下,项将军亲自去向共将军求情。共将军本来要杀她们兄妹二人的,因为项将军求情,就饶了他们了。父王,你不知道,虞姬的兄长也跟了共将军呢,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
“这个共尉……”怀王啼笑皆非,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个年轻人真是不可理喻,一个把女刺客留在身边当宠姬,一个把刺客留在身边当手下,不知是说他们有胆气好,还是说他们少年麻木好。
“不过,我更喜欢项将军一点。”熊英停住了说笑,细长的黛眉微微的皱着:“共将军的心思……让人有些猜不透,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怀王心思一动,连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熊英有些茫然的摇摇头,“我觉得他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猜不透。虽然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说什么,可是我就是觉得他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象是针似的,让人心虚。”
怀王看着女儿黛眉微颦的模样,暗自笑了。这个女儿太单纯了,但是单纯的人却保留了更多的直觉,她凭着自己天生的敏感,感觉到了共尉粗豪的表面下隐藏的心机。
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能被熊英这个涉世不深的人看出破绽,也正说明共尉虽然心机深沉,却还没有修炼到家,和人到中年的项梁比起来,他还差一截,当然和他这个在山里蜇伏了近二十年的王孙比起来就差得更远了。
这是个可以利用的人,怀王暗自点了点头。
……
“上柱国拟的章程很好。”怀王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中的竹简递给身边的宋义,“给众卿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按这个办了。”
宋义接过竹简看了一眼,眉心顿时一跳。项梁真够狠的,上柱国虽然不做了,但是接任上柱国的是陈婴,等于还是他项梁的,他自己封了个武信君,手下的将军一大堆,项羽、项佗、范增、英布、蒲将军等人都升了职,大大小小的封君也不少。而共尉这边升官进爵的也不少,共敖、白公、共尉三人都做了柱国,共敖是刚武侯,白公是徐侯,共尉是广陵侯,吕臣、韩信、叶青、金昂、吕释之、刘季等人是将军,吕青是左尹,陆贾、孔鲋是博士,也各有大小不等的封邑,看起来很热闹,但是细细一品味,就可以发现比起项梁差了一大截。
而象他这样跟着怀王的几个人,项梁提都没有提,似乎把他们集体忘了。
宋义心惊肉跳,不知道该不该把手中的竹简递给一旁的白公、吕青等人,他不知道他们看到这个会怎么想?是暴跳如雷,还是拂袖而去?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怀王,用眼神提醒怀王,这可不是你说的很好,而是很不好,一不小心,就会闹得天翻地覆。
怀王挥了挥手,示意宋义将竹简递过去。宋义无奈,只得慢慢走了过去,脚步沉重得象是在地上拖。哪知道他还没走两步,白公却挥了挥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用看了,这个章程是我等与上柱国共同拟定的。”
宋义恍然大悟,怪不得项梁这么嚣张,一点也不谦虚,原来他们早就有了交易,就瞒着怀王一个人呢。他的脸色很难看,回过身冲着怀王躬身一礼,默默无言的退回了席位。
“既然如此,那就按这个章程办吧。”怀王面色平静,一点怒气也没有:“即刻安排印工治印,下面我们讨论一下援魏的事情。武信君,共卿病重,这援魏的重任……”
“大王且慢。”项梁缓缓站起身来,手一抬,打断了怀王:“在此之前,还要议议都城的事情。”
怀王很意外,看了看项梁,又看了看白公:“都城在彭城不是挺好的吗,还有什么好议的?”
“不然,彭城离秦军太近,不够安全,臣以为,还是搬到盱眙的好。”
第一章 韬光养晦 第二十二节 异姓兄弟
“为什么?”怀王十分不解:“武信君虽然率大军出征,可是共卿还在彭城,彭城很安全啊。”
项梁暗自冷笑,就是因为共尉在彭城,所以才不能让你留在彭城的。我出征了,让共尉和你勾接在一起,那我怎么能安心?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大王,彭城离前线太近,眼下秦军正强,他们正在围攻临济,我军迟迟未能赶去救援,谁也说不准临济是不是还在魏军手中,万一秦军已经攻破了临济,那么他们很快就会东下,彭城是首当其冲。如果大王在彭城,我军就缺少回旋余地,只能与秦军硬拼,而眼下我楚军的实力,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
“盱眙则不然。盱眙在淮水以南,就算秦军全取了泗水郡,他也不可能长驱渡淮。且盱眙离大江更近,假如军事不利,我们还有以退回江东,暂避秦军锐气。秦军在没有荡平齐、赵之前,他们是不敢渡江攻击会稽郡的。会稽郡物阜民丰,足够我们休养生息,卷土重来的。”
项梁早有准备,大道理说了一堆又一堆,软硬兼施,反正就是要怀王迁都盱眙,不能在彭城呆着。怀王不好硬顶,只好把问题推给了白公和共敖。白公和共敖眼神惊惧的互相看了看。项梁这个想法并没有事先通知他们,他们也能体会出其中的意味,项梁这是防止他们和怀王走得太近,所以一定要把他们分开,之所以封陈婴为上柱国,目的大概就在于此。离开了彭城,到了盱眙,那就是陈婴的势力范围,而陈婴却是他项梁的手下。项梁让陈婴做上柱国,守护彭城,既给他升了官,又名正言顺的让陈婴和他的手下分开了,可谓是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