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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似笑非笑,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半天才勉强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这又不是你的错。”
“唉——”吕媭有些疑惑的看着吕雉,眉头微微蹙起,关心的问道:“姊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昨天夜里……”
“没有,没有。”吕雉有些慌乱的摆摆手,脸色有些发白,连忙错开话题说:“昨天公主来都说了些什么,阿……阿尉去……去找大王,说得……如何?”
“不对,阿姊,你今天很不正常。”吕媭坚定的摇了摇头,站起身绕着神色之间有些局促不安的吕雉转了两圈,然后站在她面前,板着脸说:“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我……”吕雉心如打鼓,强自镇静的掩饰道:“我能有什么事瞒你呢,你不要瞎猜了。”
“不对。”吕媭摇着头,整牙的贝齿咬着下唇,细长的手指摸着下巴,疑惑不解的说道:“姊姊,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我们是亲姊妹,是真正的一家人,我就想不明白,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呢?”
吕雉苦笑不已,她从吕媭的神情里看出,她怀疑的并不是自己所担心的,心里的紧张慢慢的平静下来,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些不高兴的转过身去,抱怨道:“你真是没事找事,我哪里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反倒要你刨根问底的。快说吧,你来有什么事情,有事赶快说事,没事我就让乐儿和盈儿进来玩了,他们听说你来了,昨天就吵着要去见你,被我拦住了呢。”
见吕雉神情自若,吕媭也有些拿不定了。她虽然感觉到吕雉有些不自然,可是也没往深处想。她换了一副笑容,重新贴着吕雉坐下,亲昵的说道:“姊姊,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来看看你们吗,另外,你昨天找我那么急,我猜你一定有事,所以今天过来问问呢。对了,让乐儿、盈儿来吧,反正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没必要搞得那么秘密。”
吕雉偷眼看了吕媭一眼,见她神色之间并没有怀疑什么,这才放了心,一边让人将刘乐和刘盈叫进来,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听说魏豹来了,临济城被秦军攻破,你姊夫他们去救援失败了,自然有些担心,所以找你打听点情况,看你姊夫他们可曾有什么损失。”
“临济城是被攻破了不假,但是姊夫他们还好,并没有受到损失。”吕媭叹了口气,将从魏豹嘴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吕雉。吕雉听说刘季无恙,倒也松了口气,只是想起昨夜的事情,不免又有些怪怪的,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为刘季担心,一会儿又想起共尉情致所至说的那些夫妻之间的私密话,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吕媭的胸部,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小腹升起,涌到胸口,让她突然打了个激零。
“真是好险。”看着吕媭关心中带着不解的眼光,吕雉连忙强笑着说:“齐军十万大军崩溃,如果一个应付不当,楚军也是灭顶之灾。”
“是啊。”吕媭点点头,赞同的说道:“都是项将军处置得当,在营中燃起火把,坚守不出,既稳住了齐军的军心,又震慑了秦军,让他们不战而退,要不然的话,后果真不堪设想。”她忽然笑道:“姊姊,你不知道,当初我见那项将军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真不觉得他能打仗,可是夫君和白家姊姊却说他用兵颇有章法,特别是夫君,对项将军特别看重。我跟了他这么久,除了韩信之外,很少看到他对谁如此推崇的,可是他对这个项将军却是……”吕媭想了想,把共尉对项羽的畏惧之心掩饰了一下:“却是相当看重,好象他对他十分了解似的。”
吕雉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忽然笑道:“你这夫君,看起来不动声色,却是个极深沉的人。依我看,他那些兵法、儒学虽然读得不错,但是学得最好的,却还是老子五千言,以静制动,料敌于未萌,什么事都能比人看得更远一些,步步占着先机。”
“嘻嘻嘻……”吕媭得意的笑了,“姊姊,夫君要是听到你这么夸他,他一定很开心的。”
吕雉一滞,刚要说话,刘乐带着刘盈飞奔了进来,一头扎进吕媭的怀里,稚声稚气的叫着:“小姨,小姨,你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吕媭乐得花枝乱颤,将在她怀里乱拱的刘盈抱起来,高高举起:“小姨来看盈儿,当然不能空着手来,快说,这些天有没有想小姨?”
“想!”刘盈开心得口水直流,响亮的大声应道:“盈儿天天想小姨。”
“为什么想小姨啊?”吕媭鼓着腮帮子看着他,又看看站在一旁乐的刘乐。
“小姨有好吃的。”刘盈咧着嘴笑着。
“小姨来总要带好看的首饰。”刘乐羞答答的咬着手指头。
“乖盈儿,乖乐儿。”吕媭狠狠的在刘盈脸上亲了一下,大声招呼道:“来人,快将礼物拿来。”
门外的侍者应了一声,搬进来两个匣子,吕媭将刘盈抱在腿上,然后打开匣子,一个里面装满了吃食,一个里面装满了玩具和饰物。刘盈和刘乐一见,开心的扑了上去,一人一个抱在怀里就不撒手,眉开眼笑的凑上来,在吕媭的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一下,齐声说道:“谢谢小姨!”然后一溜烟的转身跑了,生怕有人抢走了他们的礼物。
吕雉被他们逗乐了,笑着责骂道:“这两个小东西都被你宠坏了。每次来都带这么多礼物,他们简直变成势利之徒了。”
吕媭乐不可支,笑着说道:“小孩子是没有那么多道德仁义的,他们是想什么就说什么,这就是真正的人性,所以荀子才说,人性本恶,而又有向善之心,故义利不可分。”
“你的道理还真多,这也扯得上儒家的学问?”吕雉白了她一眼,带着些赞许的说话:“少姁,你最近的学问见长,荀子的书也读过了?”
“夫君经常秉烛夜读,我只好陪着了,顺便也就跟着读了一些。”吕媭得意的说。
“唉,你夫君军务繁忙,还能这么好读书,真是难得。不象你姊夫,一有时间就去喝酒、厮混,想要让他坐下来读点书,岂直比登天还难。”吕雉皱着眉头,唉声叹气的说。吕媭微笑不语,她当然知道刘季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仅自己不读书,还特别看不起读书的人,一看到戴儒冠的,轻则破口大破,恶言相戏,重则夺了人家的冠往里面撒尿,活脱脱一副无赖的模样,也就是樊哙那样的人看得下去,在吕家这种身份的人看来,这简直是有辱斯文。吕媭因此对刘季印象特别不好,对吕雉嫁给刘季的事一直不理解。直到上次回沛县才听父亲说起,吕雉当初并不是准备嫁给刘季,而是准备嫁给沛县的县令的。沛县的县令和吕公是故交,和吕雉年龄又相当,正是合适,但是没想到刚露出口点风,曹参、任敖就找上门去,软硬兼施,要吕公将吕雉嫁给刘季。这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由萧何出面安排了一次宴会,导演了一幕吕公主动要将女儿嫁给刘季的戏。这件事吕家只有吕公和两个儿子知道,后来吕雉自然也知道了,吕媭和吕夫人对此一无所知,怕的就是吕媭性格刚强,节外生枝。吕媭知道后,恍然大悟,这才感觉到吕雉为吕家做出的巨大牺牲,为自己那时的误解吕雉后悔不已。
见吕雉这么遗憾,吕媭也觉得十分难受,她收起了在吕雉面前夸耀的心思,安慰吕雉道:“姊姊也不要伤心,夫君也说了,这个乱世,书读多了也未必是好事,象孔鲋那样学富五车又有什么用,与其读死书,死读书,倒不如不读书。”
“你又何必安慰我呢。”吕雉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读死书固然无用,可是不读书又怎么能成事呢?光凭一身蛮力,兄弟义气,终归成就有限啊,到头来,还不是替人卖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第二章 风云变幻 第九节 欺之以方
吕臣将共尉迎进了府,各自入席,脸色却不怎么好,他脸色严肃的看着共尉,半天没有说话。共尉很意外,吕臣今天的反应很反常,一点不象以前看到他时的亲热。想到白公的提醒,他也有些担心,脸上虽然还挂着平和的微笑,神情却郑重起来。他上下打量了吕臣两眼,“阿臣,身体好了?”
“感谢君侯关心,吕臣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只是心里还不太舒服。”吕臣硬梆梆的说。
共尉松了一口气,吕臣心里有事这不可怕,可怕是却是吕臣把事藏起来不说,既然吕臣这么跟他说话,可见他并没有想瞒着他,而是打算当面问个明白。他淡淡一笑,镇定自若:“阿臣有何不舒服的,不妨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正要向君侯请教。”吕臣怒声说道:“我听说君侯将我留在陈县的人马全交给刘季,让他跟着项将军去援魏了,可有此事?”
共尉皱起了眉头,沉下了脸,不悦的看着吕臣,眼神里的阴冷让吕臣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对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后悔。在盱眙这些天,他因为养伤,很少出门,所有的事情都是父亲吕青转告的。开始吕青告诉他说,共尉将他留在陈县的人马交给刘季带领,跟着项羽去解临济之围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吕青却提醒他,共尉对刘季印象一直不好,这次援魏,他自己惧怕秦军太强,装病不敢出头,所以才让刘季去送死,顺便把吕臣的亲信人马也送掉,既削弱了吕臣的影响力,又送了项羽一个大人情。吕臣一听说共尉为了自己的私利,让他的人马去送死,顿时勃然大怒,早就要找共尉问个明白,恰好共尉就来了。他本来是理直气壮的,可是一看共尉的眼神,又莫名的有些心虚,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接受共尉的做法,一定要问清楚。
共尉没有立即回答吕臣,他到吕臣这里来之前,就预料到吕臣会就这件事问他,他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自己的兵与众不同,从开始就以精兵为主,所以人数虽然不多,可是战力却强。接收了白公、吕臣等人的人马之后,相对来说标准就有些低了。战力提高得不多,但是消耗却猛增,和他的精兵策略相去甚远。再加上这些人有人马在手,有意无意的总有些自以为是,所以他才先送了张良一万人,后送了刘季一万人。送给张良的那一万人以秦嘉、田壮的旧部为主,送给刘季的一万人就是以吕臣的旧部为主,实际上他自己的精锐并没有减少,相反经过几次增补,还增加了不少。
这样损人利已的事情,他不愿意做,可是事态逼得他必须这么做,要不然的话,他不仅要多消耗无数的粮草辎重,还要防止手下拥兵自重。但是这种话只能在心腹之间心照不宣,却不能说出口,特别是面对吕臣这样曾经的兄弟,现在的下属,他更不能挑明。
吕青利用这一点来刺激吕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共尉早就有心理准备,他沉默了片刻,直到吕臣有些顶不住了,这才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问道:“阿臣,我们有过约定的,想必你还记得。”
吕臣愣了一下,随即想了起来。他曾经和共尉说过,只要共尉夺回陈胜的人头,夺回陈县,他就甘愿听共尉的指挥,放弃手中的实力。换句话说,他刚才说那一万人是他的人马的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不仅那一万人马,就连他吕臣,都是共尉的手下。他一时语塞,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甘。
“不错,我们是有过约定,只要你替陈王报了仇,我就听你的号令。可是……”
“可是什么?”共尉厉声打断了他,猛地挺直了身子,怒目而视:“既然听我的号令,我让刘季带着他们去援魏,有何不可?你是不是怀疑我借秦军之刀,削弱你的实力?”
“我……”吕臣梗着脖子看着共尉,虽然不说话,可是神情却将他要说的话表露无遗。
共尉哼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吕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气得没说出来,他站起身来,按着腰间的吴钩来回迈着大步,神情愤怒,气势逼人,看得吕臣心慌不已。
“阿臣,别人这么看我,我无所谓,可是,你这么看我,我很失望。”共尉站在门口,仰着头,只让吕臣看到他的背影。在外面耀眼的阳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逼得吕臣有些透不过气来。
“当初你入我帐下,就有人劝我立刻剥夺你的兵权,可是我没有听。最近又有人跟我说,你父亲和大王走得很近,我也没有听。我总觉得,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我们是最好的兄弟,相信彼此,甚至超过相信自己,不会被别的人闲言碎语所动。可是,你今天的话,让我很失望。”
共尉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悲痛,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吕臣听了,十分惭愧,想着这一段时间共尉的所作所为,确实觉得共尉没有亏待他,给了他最大的信任,与父亲吕青说的并不相符。但是他还是有些不解,既然共尉相信他,为什么还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