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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就是破解对方的口令,盗用对方的帐户,把自己装扮成有权进入或使用对方网络的用户,不管你多自信,也不管你的技艺多高超,这种事干起来谁也免不了心虚。但越是心虚,就越刺激,越够味,这就是Hakcer——海客心态。
李汉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刺激。为了什么?他也说不清。可他就是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当他滑动鼠标器像用微颤的手指去叩印度国防部的大门时,他发现糟糕,前些天还能自由出入的所有大门,现在都统统关死了。印军已把全部的系统网络重新加密,一扇门也敲不开。
林白教授的“万能钥匙”,无效。
印地语词典搜索法,无效。
英语词典搜索法,无效。
随机口令,无效。
李汉有些傻眼,坐在机前发了会儿怔。
后来他慢慢想起了浅沼。几乎和他的这个念头同时,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小字:
我巳碰过壁,须另寻他途可有高招?
尚无透过这两个字,李汉似乎能看到浅沼沮丧的面孔,他轻轻叹口气,随意地在健盘上敲击起来。他发现与破解军事网络的指令比起来,进入那些民用网络简直易如反掌。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进入了德国的BMW(宝马)汽车公司,并把一份反映该公司与英国的“宝路”汽车公司合并六年后,开始出现裂痕的秘密报告调出来瞄了一眼。随后,他又到美国的IBM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兜了一圈,信手翻了翻他们最新推出的几种电脑系统的价目表。他知道浅沼一直跟在他后边,便不时地打出几个“?”和“!”互相询问着往前走。最后他们到了曼谷。在一组九位数的电话号码前,他们停了下来。这个号码很可疑:193—7OOOOO。
进去看看。
没有加密,门几乎是自动敞开的。
屏幕上即刻显示出一整版女人的姓名、年龄、电话号码。
李汉不明白怎么国事。
浅沼那边已把光标指向一个叫素莲的女人名下,李汉下意识地按了下回车键,屏幕上即刻被一个女人的大幅彩照所占满。接着是面部特写,三围特写,直到清晰度极高的——私部特写。而且全都配有详细至极的文字说明。最后是一行令初看者面赤耳热的广告词:
“疯狂抽插!大叫逢迎!猛烈爆浆!死去活来!”
至此李汉才明白,他们是闯入了曼谷的电脑红灯区。
这次误入,使他们整整晚了半个小时进入印度国防部。但却绝非一无所获。那段无耻的广告词提醒了李汉:
它用的不是泰语,是华语。而往日若想进入印度国防部,只需使用印地语或英语即可,那么,难道他们没有可能换上第三种语言吗?
梵语?
对,梵语!
但他手边没有梵语词典。
你有梵语词典搜索盘吗?
他问浅沼。
那些应召女朗不懂梵语可印度人懂OK!我没想到接下来,事情变得顺利了。浅沼不到一分钟就找到了焚语词典搜索盘,而电脑的速度远比人的动作要快,半分钟后,印度国防部的系统网络张开了一扇小门,显然,这是一个印军的编程人员给自己留下的后门了。几乎所有的程序设计者,为了进出网络的方便,总是要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给自己留下一扇小门。由于开门的密钥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所以总以为万无一失。这位印度军官肯定也这么想。在所有泄密事件中,除了密码不幸被人破译外,网络的窟窿有一半是让人从小门上捅开的。
这次也不例外。不过,可惜的是收获甚小。几乎所有重要文件都已归入锁闭系统,这个印度军官留在手里的,只有一份有关中国军队的最新情报。虽然里面的内容对李汉来说大都不算什么秘密,但他从一个潜在敌人的手中看到这样的文件,还是让他大吃一惊。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上面连刚刚前出到阿里地区的维英他们那个团的位置,都标定得清清楚楚时,他简直有些佩服起印度人搞情报的本事来。
空忙一场浅沼打过来四个字。
未必李汉答道。?
你不觉得那个时刻临近了吗?
YES
墨西拿海峡 2000年1月10日
一艘漆成红蓝白三色的摩托艇从墨西拿港开出,朝在港外碇泊了一夜的“撒哈拉王子”号高速驶来。远远看去,像是一面在海上快速移动的法兰西国旗。站在舷窗前向外眺望的艾哈德知道,艇首上站着的那人是个德国人。
摩托艇很快缩小了与“撒哈拉王子”的距离,不用望远镜,艾哈德已能看清站在艇首的那个人的相貌。是个一头金发的高个小伙子。他马上认定与自己通话的那个梅林根就是此人。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于,居然也敢在电话中用那样一种口气说话!想到这里,他隐约有一丝受辱的感觉。
当摩托艇离游艇还有最后的五十米时,两艘不知何时游飞在“撒哈拉王子”号周围的武装快艇突然从斜刺里冲出,向摩托艇迎了上去,把它和游艇分隔开来。
艾哈德明白,这是罗梅洛为他安排的节目。
他双手抱肩,饶有兴致地观赏着那艘摩托艇的乘客,在两艘快艇上同时伸出的黑洞洞的枪口下,举起双手任人搜身的场面。
安全检查结束了。快艇上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入朝游艇这边打了个手势,摩托艇便又重新突屯屯地发动,朝游艇开过来。
摩托艇上的人刚刚登上游艇,汽笛便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撒哈拉王子”号起锚了。迎着初照的阳光,沿墨西拿海峡,贴岸向南航行。
一共四个人。从他们上艇起,艾哈德就一直在观察。为首的那个一头金发的高个儿,他早已猜出是梅林根;一左一有的两个莽汉,肯定是保留无疑;只有贴在梅林根身边走着的那个女人,他猜不出是干什么的,但能看出来是个亚洲女人。
仆人像个影子似的走到他身后。
“老爷,他们到了。”
“让他们等,就说老爷还没起床。”
仆人座了一声又像来时—‘样悄无声息地向门外退去,关上房门前,他往床上扫了一眼,发现一丝不挂斯声如雷的那个女人,已经不是“肚皮舞”娘索拉姬,而是另外一个,他没见过,但同样壮硕无朋的女人。
差不多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从容厅的舷窗望出去,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埃特纳火山顶端的积雪和不时腾起的烟柱了,艾哈德才穿着睡袍似睡非醒地走了进来。
“非常抱歉,哪位是梅林根先生?”他一边问着,一边已经把手伸向了那个金黄头发的高个儿。
“卡尔,卡尔·梅林根。”金黄头发的高个儿脸色阴冷,没有接艾哈德伸来的手。
艾哈德解嘲地耸了下肩,转身到属于他的固定座位的皮圈椅上坐了下来。
“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艾哈德很费劲地把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梅林根先生好像是想做一笔巨额军火交易?”
“不错。”梅林根毫无表情。
“上亿美元?”
“也不错。”
“抱歉,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梅林根先生对于上亿美元的军火,有没有一个概念?”
梅林根傲慢地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它足可以武装一个正规师!”
“甚至还要再多一点。”
“难道先生您也像法国人一样在招募外籍军团?”
“我对由人组成的军队不感兴趣。”
“那您购买如此大量的武器做什么用?”
“你怎么知道我要大量购买?不,我只要三枚。”
“三枚?三放火箭还是三枚导弹?你该不是想要原子弹吧?”
“您说对了,正是它。”
“我没听错吧,要原子弹?您要那个只在广岛、长崎用过两回的玩艺儿干什么?连美国都用不上它!”
“可我用得上。”
艾哈德的表情变得严肃了。
“您,真的想要?”
“艾哈德先生,您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我从德国飞到西西里来,仅仅是为了跟您开个玩笑?”
艾哈德沉默了足足两分钟。
“您知道,这东西价码很高。”
“您对我们的出价不满意吗?”
“我没想到你们是要这个。起码还得加这个数。”他张开骨节粗大的手掌,在梅林根眼前晃了一下。
“您是说再加五百万?”
艾哈德摇摇头,“不,五千万。一枚五千万。”
梅林根也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一枚三千万,总共九千万。”
艾哈德双手一摊,“您知道,做这种生意中间环节很多,我无法用您开的价,满足您想要的数字,除非您减去一枚,还可以商量。”
“三枚。一枚也不能少。”
“这样我们就很难成交了。”
“是么?那好吧。”梅林根站起身来向舱室外走去,“我看我们只有回头去找费尔班克斯公司的卡林顿先生了。”
“梅林根先生!”梅林根的脚即将跨出舱门时,艾哈德在他背后喊道。
梅林根站下了,却没回头。“您决定改主意了吗,艾哈德先生?”
“再加一千万怎么样?”
“不,一美元都不再加了。”
“那……我只好命令返航了?”
“随您的便吧。”
梅林根跨出了舱。
艾哈德懊勉地坐回皮圈持。
“艾哈德先生,”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是那个始终坐在梅林根身旁一言不发的亚洲女人,“我想您不会为了那一千万,丢了这笔九千万的大生意吧?您最好还是先看看这个。”
那女人把一张打印着各种数据的纸递到艾哈德眼前。
是费尔班克斯公司的武器报价表。艾哈德注意到战术核弹一栏的报价是:俄罗斯造,一枚310O万美元。美国造,一校4500万美元。
这个该死的卡林顿!艾哈德在心里骂道,把价码也定得太低了。他眯起眼睛盯着亚洲女人,那女人也不示弱,以同样的目光回敬他。这女人也许挺够昧儿呢,他想,他的目光慢慢向下移到她两座乳峰间的深沟处,停住了。
“艾哈德先生,我认为您有必要再看看这张价目表,这要比您把眼睛放在别的什么地方对我们双方都更有利。”
艾哈德还没碰到过用这种腔调跟他说话的女人,一时很感窘迫。他把目光收回到那张价目表上,匆匆扫过一遍,等自己的窘态消失了,才始起头来朝门外喊道:“梅林根先生!”
一直就没离开门口的梅林根折回身来,面带嘲讽地走向艾哈德。
“既然您拿来了卡林顿的价目表,我看我们就用他开的价码成交吧。”艾哈德感到自己已经处在了下风口。
“不,按我刚才说的那个价。”梅林根斩钉截铁。
一点余地都不留!艾哈德直觉得额角青筋乱跳,真想一声令下即刻返航,但他马上又意识到,眼前跟他打交道的不是商人,而是……而是什么他也说不清。不像是黑社会,也不像是雇佣军,还不像是他常打交道的那种反政府武装。或许,只有一个解释,眼前这家伙是个恐怖分子。这可是些目标坚定心如铁石不择手段的家伙!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打了个寒颤。可是,即便是这种人他过去也打过交道,大多都是想要单兵武器,充其量要一两门无后座力炮而已。瞧瞧这个梅林根想要什么吧,原子弹!这家伙如果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冷血动物,他不用说话那双眼睛就在提醒你,凡是他想干的事,他就一定会干,而且非干成不可。这种人连美国总统都敢去杀,更不必说别的什么人。他开始觉得这次航行远不像他想的那么轻松愉快了。
“好吧,就按您开的价。不过,得先把三分之一预付金汇到我在日内瓦的帐户上。我看到钱后就开始着手。剩下的三分之二在我搞到您要的货后,分两次付清。”
“不,这方面也按我的方式来。我先付十分之一的订金,现在就可以付给你,”梅林根已经把对艾哈德的称呼由您字改成了你,“剩下的嘛,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当面结清。”
在与梅林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艾哈德才发现这个德国人的目光能割出人的血来。他完全泄气了,萎在皮圈椅里语调发蔫地说;“行,就这么办吧。”
这时埃特纳火山正好处在与“撒哈拉王子”并行的位置,远看上去神秘莫测仪态万方,只是此时的艾哈德早已无心欣赏什么景色。
重新从“撒哈拉王子”跳回到摩托艇上后,亚洲女人在梅林根左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亲爱的,你真棒!轻轻松松就把那头老山羊给制服了。你是从哪儿搞到的卡林顿的价目表?”
“哪儿有什么卡林顿的价目表?那是汉斯的杰作!”
巴克的脸上头一回露出不加掩饰的微笑。
“撒哈拉王子”号上,艾哈德把德国人脸上的微笑看在眼里,面色愈发阴沉了下来。
客厅旁侧的一扇暗门无声地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干瘦小老头从门后走了出来,站在艾哈德身后轻声说道:“如果你觉得不痛快的话,你尽可以让他们在上岸前离开这个世界。”
“不,罗梅洛,让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