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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陛下让你一起去枫丹白露宫,要在那里召见你。”马宁牵过那匹已经属于我的龙鳞踏雪。
雪白的龙鳞踏雪轻喷着白气,似乎正在为上次的错误道歉,我伸手摸了摸这匹骏马,龙鳞踏雪乖滑地蹭摸着我的脸,“马宁你这真有一套,不是说驯马要主人亲自驯么?怎么这匹马和我也那么亲?”
“呵呵,先生你就不知道了,烈马只不过是孤傲,不过这匹布洛纳斯马已经经过长期调教,它上次是被人暗算了,才会把你摔下来。”马宁轻轻抚着龙鳞雪踏,我轻松的翻身上马。
“马宁,你有沙漠长途远行的经验么?”这个问题塞在我嘴里有很长时间了,但一直找不到机会说,我的埃及计划虽然不一定需要赛马获胜,但如果赛马获胜那么法兰西在北非就会获得比较自由的行动条件,相对的圣墓——我总有一种必须去看看的想法。
“先生,沙漠长途耐力赛不单单是需要马技,还需要长途赛马的经验,这一方面,最近这几年——我恐怕不能夺得第一名。”
“火海争锋——”站在一旁的海斯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没有想象的那样冷飕飕,不过是一种扯破喉咙一般的沙哑。
“对!阿拉伯各酋长每年都举行一次这样的比赛,他们是一些将马视为生命与荣誉的民族,先生你知道……”
没等我说完,海斯已经开始转身,他的动作潜台词就是无视——这大哥真有性格,说起来做卧底应该尽量和我们套近乎吧,可这位不,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翻身上马,“先生他们走远了。”
“哈——哈——”我只能自嘲一般为自己解困,跟着这个很有个性的海斯向离开的队伍赶去。
“先生不怕这匹马再把您甩了吧?”马宁很快带马赶上来的。
“就算被它接连甩两次,也不能就那样放弃了吧?”
“呵呵,从这句话就可以断定,先生有成为好骑手的潜质。不过先生,人和马不一样。人有着太复杂的心,了解人太难。”马宁似乎在说笑,不过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那种调侃闲聊的味道。
“怎么,马宁最近有心上人了?被哪一位漂亮女士神秘莫测的心所困惑了么?”
“哪里!先生我的观点是,老婆只会哭泣,情人不用费太多脑筋,所以我不会有什么心上人,我只要追求情人就可以了。这世上有太多居心叵测的人了,先生可要当心呀!”马宁瞄了一眼海斯有意提高了少许嗓门。
这话海斯应该听到了,不过他却没有反应,我们三人很快追上车队,穿过树林,眼前就是枫丹白露宫。
枫丹白露,愿意是蓝色美泉。这座1137年由路易六世开始修建的枫丹白露城堡,最初目的只是在一口八角形的泉眼周围建造一个打猎的行宫,不过经历数百年的不断扩建,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带着浓厚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行宫。
今天国王很兴奋,国王最近一直很兴奋,只见他在那清澈泉水边用银杯舀取泉水,小心的灌入口中。
嘴里含着清澈的泉水,路易十六一点点地咽了下去,那些顺着他喉咙灌入体内的液体似乎给了这个国王新的力量。
国王略带兴奋地再舀了一杯清泉,抬起银杯神采奕奕地扫视了一遍众臣,然后在队伍中找到了我,“杨卿,你上前来。”
“遵命!我的陛下!”看国王这样子难道是让也喝一杯清泉?
当我走出队列,路易十六端着银杯,抽出长剑,面对着在场所有大臣,高高举起手中的银杯,犹如自由女神举起火炬一般。
看这样子莫非要册封我当勋爵?难道因为瓦朗伯爵的爵位不能传给我,国王现在降格封个勋爵?
“陛下,杨先生是我们法兰西的人才,臣在这里建议,陛下是否可以册封杨先生男爵。”奥尔良公爵看着国王举起长剑,跨步走了出来。
奥尔良公爵这话是真心的么?显然不是,根据从凡尔赛传来的消息,真正反对我继承的瓦朗兹伯爵爵位的正是这位公爵,他现在这样站出来显然又是卖空头人情。
路易十六高举过头的银杯停在了空中,这位国王嘴角居然有了一丝冷笑,大家都说这位国王不爱发脾气的呀。
“陛下!法兰西法律的确规定杨现在——”奥尔良公爵终于暴露了原本的用意,高级法院是不会轻易批准一个黄种人继承法兰西爵位的,何况我这个可能继承爵位的东方人并不会给那些法官们带来实惠,而且还有传闻精简官吏那个主意是我出的,所以奥尔良这样的举动无非是在邀买人心的同时,贬低路易十六的权威。
“公爵,请你退下吧,册封朕的大臣似乎不需要阁下插嘴。”路易十六继续抬着自己的银杯,这位国王少有的怒了,那张温厚的宽脸上洋溢着勃勃怒气,他似乎在质疑奥尔良公爵,在凡尔赛口口声声反对册封杨当贵族不正是你,现在你当着在场所有人这样说究竟是何居心。
“可是陛下——”奥尔良公爵胆怯了,他或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胆怯了,路易十六今天豁然间很高大?也没有呀,但犹豫了片刻,公爵决定不能轻易退让,今天国王出够风头了,再保持下去可不好。虽然他这是也不是很清楚国王具体要怎么干,“德勒—布雷泽侯爵大人他是很清楚这些——”
“够了!公爵!你今天的话已经够多了,你这是向在场的卿等显示什么?显示你比朕更懂人心?更英明么?”
如雷灌九天,路易十六暴怒了,也不知道这位国王从哪里来了此等勇气,全场的空气犹如被电弧击穿一般嗡嗡作响,奥尔良公爵“嗦嗦”地退到场边,他额头渗出一滴滴汗珠。
“杨卿请上前。”
“是!陛下——”
第二集 谜与乱
第五十七章 法兰西贵族
“尼克杨!卿虽然不是法兰西出生的国民,但卿对于法兰西的忠诚不容置疑。”路易十六举剑站立,他将长剑放在我肩膀上,我则单腿跪礼。
我对法兰西忠诚不容置疑?听到国王这句台词我自己都有些疑惑,说起来我所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出于对国王的忠心?对法兰西的忠诚?好像不是吧?说起来本来只是为了混饭吃,没想那么多……
路易十六继续念道,“朕乃法兰西,法兰西就是朕,在这里朕以法兰西的名义册封杨你为法兰西贵族——尼克杨瓦朗兹伯爵!”
伯——伯爵?真成伯爵了?一个东方人居然混上法兰西的贵族,说实话我还没有干多少实事,我有些诧异地伏下身,或许是因为我双脚有点软,或许是我感到脖子那里透着阵阵寒意。
“陛——陛下!”站在国王身边的大司仪官德勒布雷泽侯爵条件反射一般的向前迈了一下步。
“卿要说什么?”路易十六一脸阴沉侧过脸,盯着刚迈半步想说点什么侯爵。
“呃——”此时的侯爵哪敢说什么,虽然他瞄见了奥尔良公爵一个劲递给他的眼睛,但侯爵这时也装作看不见。他心中暗道,今天不对,国王喝了泉水后威力暴增,不能惹,想到这里侯爵立刻道:“陛下,这是杨伯爵的礼帽与礼服,祝贺您伯爵大人。”
“啊,谢谢您侯爵大人,不过……”我用眼角扫了一脸阴沉的奥尔良公爵,又看了看那个一脸颓废的卡林洛,还有在场一干贵族与官员们,不过我最后还是将目光回到正要将伯爵礼帽、礼服递给我的路易十六。
“尼克杨瓦朗兹伯爵,从今后起,你就是朕的左膀右臂!”路易十六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威严与权威,这位国王此时的神情件事与我第一次在凡尔赛宫见到的那位国王判若两人。只见他将镶有白色毛皮边的深红色丝绒外套首先帮我披上,然后将缝镶着三条貂皮的软帽给我戴上。“杨卿!你是朕真正可信可爱的伙伴。”
“啊!是!我的陛下!”这国王玩的这花招真不是吹的,如果我真是一个向往贵族称号的人此时已经热泪盈眶了,不过事实上我此时也是热泪横流,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爵位,而是那堵在喉咙里的悲痛冲涌而出,瓦朗伯爵的意外不正是因为这个称号么?这个值得么?然而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掌声鼓动,我努力站了起来,我按住了眼角的泪水,深深透着气。这个爵位挂在我身上沉甸甸的,说不清又有多少麻烦因此到来。
接着路易十六给卡林洛也册封了爵位,让他继承了他外公的侯爵。虽然相对于爵位来说卡林洛比我高,不过这个贵族少爷因此尚失了关于继承瓦朗工场与领地的权利,当然这件事情并不会完,对于财产继承21世纪的大哥大妈们都会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刀剑相向,更不用说18世纪的欧洲,一个伯爵的继承权。
枫丹白露册封爵位的事件告一段落,我似乎终于有时间可以仔细调查一下瓦朗伯爵的死因,不过正当我遇见波曼正想谈一谈这件事情的时候,科隆比埃夫人还有她的女儿露西也来到了枫丹白露,面对未来的岳母与未婚妻,我只能和波曼在找时间再谈。
安排瓦朗后事与安排贝丁,洛林模式化生产事宜的期间,我没有让露西跟着我,狩猎事件与贝丁爆炸事件所引发的头绪让我不得不提高了警惕,虽然从现在的形势来看要把我从这个世界除掉的呼声应该还不高,不过显然已经有人有这个念头了。除掉一个并没有太多背景的人来说并不会引起多大的波动,这是政治阴谋中通常的准则,现在我的那些暗中仇敌们是不是会有所顾忌?或者更迫不及待呢?这一切还真是未知之数。
“杨,恭喜您成为伯爵,您不会在这时不认我这个乡下贵族夫人吧?”科隆比埃夫人轻轻拍着自己那把蓝色的扇子,漫不经心地调侃着我。在弗朗索瓦一世长廊殿中这条以金黄与明白的基调中,这位夫人素蓝的长裙显得十分的优雅与稳重。
“哪里!夫人您真是说笑了,说起来不是因为这几天为了瓦朗伯爵的事情我早该到巴索山庄回访您,当然还有我的露西。”
“谁是你的?你别太——”露西故意扭着头,手中握着的扇子拽得紧紧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向夫人点了点头,一把牵住露西的手,“好了,在我们去埃及之前,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伯爵夫人——”
“哼,谁稀罕你呀!”露西嘴上这样说着,双手已经搂住我的胳膊,紧紧拽着。
科隆比埃夫人动情地伸出手轻轻捋着自己女儿的长发,“你找到了你的归宿,妈妈也放心了。”
“妈妈!”露西腾出自己的手又靠到了自己母亲怀里,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居然流下了眼泪,又不是要分别,至于么?当然我不能问,也不能插嘴。
“没打扰诸位吧?”奥尔良公爵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刚在授爵仪式上的尴尬,他这时已经换上了公爵的礼服,红光焕发地出现在我面前,“夫人!还有我们可爱的露西小姐,喔——马上就是伯爵夫人了吧?”
露西擦拭着眼泪,屈身行礼,“以后,杨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喔!呵,呵,真是一个聪明灵俐的姑娘呀!伯爵大人现在可是陛下的红人,我可还要请伯爵大人多多关照呐!”奥尔良公爵牵过露西和我的手放在一起,然后笑容可掬地望着我,“是吧伯爵大人。”
一个王族公爵一口一个大人,喊得我不由全身乱蹦火花,说到奥尔良公爵在法兰西的势力甚至国王都打压不了他,现在这样低姿态地和我套近乎怎么会让人感到舒服。虽然在罗尔亚宫没有接奥尔良公爵抛来的橄榄枝,但不意味着我现在想和这个公爵划清界限,在这个年代宁可装糊涂,也不要轻易得罪人,尤其处于我这个状态更是如此。
“公爵大人,请您不要这样称呼在下,作为为波旁王朝效忠的我来说,应该是我全力为大人效力才是呀!”面临这个公爵阴奉阳违地套近乎,我只能用效忠波旁王朝代替效忠国王来稳住他。
“杨!我们都是为陛下效力的嘛,就不要这样见外了吧?”奥尔良公爵脸上的笑容很快消淡下来,应衬着他身后的素白的仿大理石浮雕,这位公爵脸上残留的笑容可真难看,“对了杨,听说最近你的那个助手蒙日在巴黎工作开展得很顺利,得到了不少人关照吧?”
奥尔良公爵又要提要求了,刚才才在墓地上提出参股要求,现在又提出对巴黎正准备筹建的军械工厂也有想法,这个公爵可真是无孔不入呀,显然他是顺着我刚才所说理当为他效力的话,就这样提出要求,我该怎么回答?
弗朗索瓦一世长廊中灌入一阵冷涩风,我不得不乘机思考怎样回话,妈的,这就是当上伯爵后被砍的第一刀吧。
第二集 谜与乱
第五十八章 立场
枫丹白露宫,这座在法兰西与凡尔赛宫卢浮宫并称西欧宫廷建筑典范的园林原以淡雅大方而闻名,不过今天这里却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刚刚被册封为伯爵的我立刻就被人打秋风了,说实在奥尔良公爵是整个法兰西第二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