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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童,你醒醒!”孔元军大声喊着。
“大家不要围在一起,多给伤员让出点新鲜空气。”师志峰下命令道:“柳枫、余海你们留下,其他人先到其他房间去。”听到这话大家都纷纷离开,就连连长席长福也掂起水桶到关战俘的房间去泼水了。
师志峰撕开了老童身上的烂得不成样子的迷彩服和贴身防次声波服,他整个身体血淋淋的非常恐怖,颈部还不断的向外喷着鲜血,身下的左腿已经被吉普车破片齐齐斩断。
“快,捏住这个动脉血管。”师志峰用手捏住了老童脖子上那条还冒着血的血管对我说。
又一次耸人手术开始了,我硬着头皮用手捏住湿滑血管。低头发现他胸口还不停的有血液涌出,我知道此刻任何的迟疑都会使老童的生命随时会结束,昨天为钟卫做手术时的恐惧顿时跑到九霄云外,我不加思索的伸出另一只手按住老童胸前的伤口。老童突然咳嗽了一声,嘴里流出阴红的鲜血。
第九章
“余海,还有没有‘度冷丁’了?”师志峰有捏住老童左腿上的动脉血管大喊。
余海伸手捏住那个血管道:“都在吉普车上!”
“。。。 。。。”面对余海的回答师志峰脸上一道杀气闪过。
“你身上还有消毒液吗?”师志气峰问道。
“有,我身上还有。”我挺起胸,示意在我的上衣兜里。师志峰从我兜里拿出了多半瓶消毒液往各个伤口上洒。
“老童,坚持住,医务兵马上就来了。”我安慰道。
老童轻轻地摇着头,右手在身上乱摸着。“不要乱动,小心伤口。”我劝说着。可老童仍然摇着头,他的手终于摸到他身边那把六、四手枪,抓起来看着我说着什么。他声音很小,我不得不把耳朵凑过去听。
老童断断续续发出嘶哑、颤抖的声音:“柳,柳,柳枫,拿着这把枪,你,你要接替我的任务,好好,好好的保护学斌的安全。
“他,他,他的电脑后面有一个小盖,打开后,有,有两个按钮,一红,一绿。同,同时按,按下,电脑就会自动烧毁,连连晶片和,和硬,硬盘也会完全烧坏。那,那里有我军机密的通讯技术,不能,不能让,让它落到敌人的手里,尤其是美,美军的手里。
“还有,还有学斌,他并不知情,不能,不能让他,让他落到美,美军的。。。 。。。”凄凉的声音已不再从那张不善言谈的嘴中发出。老童双眼直盯着我,在向我诉说着他没说完的话。
“老童,你醒醒啊!童大庆,你醒来呀!”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已经扑倒在这位我未曾深交的战友遗体上,心中象被钝刀乱砍一般难受万分。
“哐!”房屋大门打开了,黄自超和医务兵夏启风楞在门口看着我们。江少波和孔元军也从房里跑了出来,扑到沙发前发出感人哀号。席长福走到沙发旁,郑重的摘下头上的钢盔,低头哀悼。
“老,老童,你,你不能走啊,你再看,看我一眼吧。”旁边的张学斌忽然挣扎着坐起来,往这里爬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将警惕的目光投象了他,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老童刚才的话他是否听到了?师志峰和余海他们是否也听到了?张学斌根本不去理会旁边人的眼神,只是流着泪哭道:“你是为救我才成这样的,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还要带你到我家乡去看看呢,还要给你介绍对象呢。你不能,不能啊!。。。 。。。”
老童和张学斌平时的关系非常亲密,没想到上边竟然会安排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给老童。回想起从出征那时起,老童总是与张学斌形影不离,没想到还有这样复杂的因素。我拿起老童留下的那芝还粘有血迹的手枪,思绪不经而走。想到昨天老童那位向自己战友开枪的朋友和那台烧被得面目全飞的电脑,难道他也是接受了同样的任务?他在执行命令时,是怎么战胜与战友有着深厚友情的心理矛盾的?
越想心里越乱,情绪几乎不能控制,我干脆擦掉眼泪扭头走到屋子角落,坐在地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战争安排给我们的角色居然那么赋有戏剧性,给我们每一个人开着玩笑,一个世界上代价最高、最残酷、最能泯灭人性的玩笑。我们都只是这场战争中一个个不能自我安排、不能自我释放的小角色。
我尽力想平静下来,可是张学斌不停的哀号声,不断的在我心中激起一段段悲痛地回忆。我再也坐不下去了,索性走进里屋,坐在地上一个人抽起了香烟。
“在想什么呢?”江少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他看了看我手中的手枪道:“这个是老童留下来的吧?”
我抬头看了看他回答:“是的。”然后用衣服擦拭老童在手枪上留下的血迹。
江少波把头靠向我压低声音神秘的说:“把手枪给我吧,我会把它当做老童留给我们大家的纪念物,好好保管的。”
“不行!”我把手枪藏在怀里,生怕他抢了去。我知道这支枪不仅仅是老童的遗物那么简单,它代表着一项艰巨的任务。
江少波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我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太过于紧张,赶忙掩饰道:“老童临终前让我好好保管的。再说了,你们狙击手不是配备手枪了吗?怎么还跟我枪啊。”江少波非常难看的对我笑了笑后,就再也没说什么。
我收起了手枪转移话题道:“敌人怎么会有微波武器的?你看他们的武器性能怎么样呢?”
江少波举头望向天花板,右手向我伸了两根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了他。
江少波点着了香烟道:“那是美军的微波武器,他们微波发射设备安装在‘科曼奇’直升机上向我们这里发射定向微波束。如果微波强度达到一定水平的话,射到我们这里的微波束就可以摧毁所有的电子设备,如果再强,我们都会成神经病的。所以为了达到比较高的微波强度,发射者通常都会把微波束集中成一个比较小的发射扇面。”
江少波吸了一烟后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击落美军‘科曼奇’的时候,他们只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徘徊,而不敢向我们这里靠近吗?那就是他们飞机上的电子设备被我们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干扰所制,他们这次使用微波武器,目的可能就是要摧毁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
“既然美军的电子设备被我们干扰,那么他们又怎么能探测到我们等离子发射源呢?”我打断了他问道。
“在等离子有效干扰范围外,敏感设备是可以探测到低强度等离子射线的。”江少波淡淡的道,“我估计,5团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就是被美军的微波武器摧毁的。所以在敌人强电磁干扰下,深入重围的5团因无法保障电子设备的正常运转才和我们失去联系的。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市中心一带等待着我们的救援。”
“哦?”席长福的声音从里屋的门外传来,我回过头来见席长福和师志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俩。
我们立刻站了起来,席长福却笑着向我摆手,示意要我们坐下。他坐到我们身边道:“谁的烟,给我也来一根。”我连忙拿出香烟来递给他和师志峰。
“吆喝,美国的‘骆驼’牌,哪儿弄来的?”席长福拿了一根问。
师志峰替我回答道:“是在坑道里的食品仓库发现的。”
席长福笑着回头看了看师志峰,又转过头问江少波:“你刚才估计5团他们还在市中心坚持着?”
“是的。”江少波坚定的回答道:“如果5团被敌人击溃,那么敌人现在早就向我们北方防线反攻了。他们现在应该和我们一样,完全失去了与其他部队联系。”
“不,我们现在和5团不一样。”席长福洪亮的嗓音振奋着我们的斗志,“我们现在没有被围困,我们后方不远的地方就有友军和通讯设施!你刚才的分析我都听到了,有一定道理。
“我希望你能到二连那里跑一趟,提醒他们注意防范敌人的微波武器,并要求他们最好能将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向前布置,以便和我们保持联系。你再联络一下团长,提出你的观点,要求尽快组织进攻营救5团的同志们。”
“是!”江少波“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师志峰抬头看着江少波说:“注意安全,小心敌人的探测器和微波束。在得到恢复后尽快回来给我们报信。要知道我们现在没办法与兄弟部队联络,只能靠人员传话联系了。”
江少波站直道:“请连长、排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说着背起狙击步枪向门外走去。
“等等!”师志峰叫住江少波道:“你带上老童的那把冲锋枪,万一遇到敌人也能应付一下。”
“是!”
江少波出去后,席长福严肃地看着我说:“我和你们排长商量过了,给你记一大过,现在认真反省一下,然后去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说完后起身向屋外走去。
我低着头坐在那里,师志峰蹲到我旁边问:“刚才老童给你说了些什么?”
我紧张的抬起头看上师志峰,从他脸漏出困惑的表情我知道他并没有听清楚老童对我说的话。
我支支吾吾道:“老童。。。 。。。他说。。。 。。。叫我好好保管好这把枪,多杀几个美国佬替他报仇。”
我此刻才感受到,接受这样的任务还要保密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我想到老童的那个朋友,他不但承受这样的痛苦,而且在向战友开枪后至死也不能为自己辩护一句,那是怎样的感受啊。
师志峰看到我陷入了沉思,就顿了顿才说:“你刚才把那名俘虏吓坏了,那不是我们解放军的作风,这些人也是我们中国的人民,他们只是被台毒分子利用了而已。
“我们人民子弟兵要爱人民,这话从入伍那天你们班长就给你们反复的讲了吧。你现在这样对他们,班长在九泉之下怎么能瞑目呢?哎。。。 。。。一会就到吃饭时间了。”师志峰说了句前言不对后语的话后就扭身走了出去。
听了师志峰的话,我心中感到十分的懊悔,真想能做些什么来补偿补偿。
忽然想起了师志峰的话,我拿出身上的压缩饼干走到关俘虏的房子。陈应鸿看到我走进来,全身一震开始往后缩。那名刚才被老童带出房“劫后余生”的台军班长看到我盯着他看,也开始全身发抖。我脸上漏出勉强的笑容,手拿着压缩饼干走到他们跟前,递了过去。
陈应鸿疑惑的看了看我,把身体缩的更靠后了。我又把饼干递给了那位台军班长,他倒是不客气,一把抢过饼干吃了起来。我解下水壶放在地上,拉过陈应鸿的手,把饼干塞进他的手里,转身走出房间。
“看!有人在外边,是自己人。”孔元军在大厅的喊声把我从深思中拉了回来。我来到大厅,见孔元军已经打开了房门招呼外边的人进来。
一名看起来很眼熟士兵走了近来,他一进来就问:“谁是席长福连长?”
“我是。”席长福走向前道:“你是哪支部队的?找我干什么?”
“我是二连的。”那名士兵抹了一把汗说:“营长让我来给您传达命令,要求你们在下午两点三十分想你们前方敌人的阵地发起佯攻,并尽可能的守住这条街道。二连和三连准备突破敌人的防线与5团回合,所以不能为你们提供弹药,你们要自己想办法。下午武警部队到达后会为你们连带来一些装备补充的。”
席长福道:“恩,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回去告诉营长和老孙,我们会准时发起佯攻的。”
“是,我一定传达到。”
“请问。。。 。。。”席长福叫住了那名准备往回走的士兵道:“你来的时候没有遇到我们派去营里传话的士兵?”
“没有啊,我一路走过来,什么人也没看到。只看到一辆被炸毁的坦克和几具尸体。”那士兵答道。
席长福神情紧张了起来。师志峰连忙接话说到:“恩,知道了,谢谢!你路上要小心!”
席长福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我也开始为江少波担心起来。难道他。。。 。。。我简直就不敢往下想。
此时,窗外响起了一阵非常熟悉的音乐,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是什么歌。音乐中那甜美的声音向我们诉说着她感人的爱情故事,优美的曲调在这与之极不协调的战场上响时,立即钩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我坐在床边,好奇的看着父亲刚买回来的录音机,那奇怪的“铁盒子”居然能发出声音,而且是人的歌声。我甚至问父亲,唱歌的人为什么在里边不出来,当时就听的是这首歌。后来,由于父亲总是反复的放这个歌,我渐渐地对这些歌熟悉,甚至开始厌烦。但当我在一次听到这首歌时,她是那么的动听,那么的亲切。
恩,没错!那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当歌声唱到这一句时,我才想起这首歌的名字。他把我带到一个迷人的夜晚,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对着月亮发出爱情的誓言。多么甜蜜的爱情,多么美好的生活,多么安宁的和平,这一切仿佛就在我眼前,主人公就是我。
那赋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亲情般的温馨在我身体里游走。我仿佛又感觉到慈祥的父亲就站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