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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你给他痛快，别老是这么卖关子，咱是老粗，不懂你的葫芦里卖什么。”刘金山坐在地上，“我的意思是老韩，你带一个班过去，把鬼子引出来，在野外打！我带人从村子对面摸进去，把鬼子往外赶，只要鬼子和老百姓分开，我们就好办了。”
“好主意，其实，我们只需要一个连就够了，其他的继续前进！争取天黑前占领大桥。”杜秋蓬用树枝敲了一下地。“这就是打和不打！”
“行！你带人先走吧。我留下！”刘金山笑着赶杜秋蓬上路，杜秋蓬没有言语，转身走了。
韩老城带着一个班地战士，潜伏到村边的庄稼地里，前面二十几米就有一个鬼子哨兵，过了哨兵所在的路口，就是鬼子集合老百姓的祠堂了。祠堂的房顶上，架着机枪。也有鬼子哨兵来回地走动。他们所在，是祠堂的后面。南洼屯没有寨墙，百姓地房子直接和庄稼地相连。所以每个胡同口都有鬼子哨兵看守，持枪对着高高玉米地，来回地走着。
时近阴历七月十五，玉米已经长得很高了。雨水充沛，高热的天气。催长地玉米黑绿发亮，是庄稼旺盛的表现，也是丰收的好兆头。俯身在玉米地里，韩老城尽管也是农民出身，但是仍然心口闷得喘不上气来，高高的玉米秆林立，透不过一丝风。太阳透过缝隙，洒下来。晒得头皮发烫。
“二年，大虎，你们俩迂回过去，老相，你准备着。”老相是狙击手，悄悄地往前爬了几步。汗水从他头上渗出，滴在身子下的草叶上，滚落。悄悄地擦了一下汗水，看看上面的玉米秆，将眼睛贴上瞄准器。鬼子躲在祠堂后墙下面的阴影里，懒得走动，无论二年和大虎怎么迂回，都很难摸掉鬼子哨兵。
幸好有风，将玉米吹地摇晃着，才没引起鬼子对玉米大片晃动地秸秆警觉。
老相慢慢地回头。“连长。我敲掉那鬼子算了。二年和大虎他们有困难。”
“不行。动静太大，暴露太早了点。”韩老城摇头。轻声说。
“我有办法！”老相回头，慢慢地坐起来，脱下上衣，随手拉扯了几大把青草，用上衣一裹，将步枪口塞进青草里，慢慢地瞄准，心里默算着数据。韩老城知道，这种狙击，全靠的是感觉，是没有办法瞄准的。老相心里有另外的枪，那才是真枪。
果然，老相轻咬下唇，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鬼子，右手慢慢地扣上了扳机，似乎在等数，也就三个数的时间，老相猛然吐出一口气，啪！枪声被衣服包裹的草囊消减了很多，声音不是太响。前面的鬼子一头栽倒在田地边上，被冲过去地二年和大虎两人拉进了玉米地。旁边立刻有战士扑了出去，在祠堂的后墙上安放好炸药，迅速地撤进地里隐蔽。
“起爆！”韩老城一声大呼，身子半蹲，手提起冲锋枪。
轰！一声爆炸，祠堂的后墙被炸开一个大洞，烟尘未散尽，韩老城已经带人扑了出去。二年和大虎两人窜进大洞，手里的冲锋枪对着闻声转过身看向里面的鬼子哒哒地扫了一梭子子弹，闪身到了祠堂的前窗跟前，后面韩老城带人进来，将要冲进来地鬼子打死在门口。
一个鬼子中队长模样的人，在站在祠堂的廊檐下，被猛然的爆炸摧毁的门板碎片掀到廊檐下面，刚狼狈地爬起来，正好碰上韩老城冲到门口，抬手就是一阵子弹，那中队长鬼子的前胸噗噗连长冒出十几朵血花，眼看着栽倒在地上。战士们冲出祠堂门口，借着廊檐柱子，对院子里的鬼子射击，“趴下！都趴下！”韩老城对着祠堂里的老百姓喊叫，但是已经混乱成一团的人群，再也没有人听到他喊什么。
“撤！”韩老城对身边的战士喊了一句，迅速地撤进祠堂屋子，从后墙地大洞里出去，外面，老相和另一个狙击手正对闻声赶来地鬼子猎杀。
十几个人，边撤边打，向庄稼地里撤去。韩老城蹲在玉米地里，看着鬼子从大洞里一个个地出来，急声对身边的人说：“别慌着跑，带上鬼子！”话音刚落，嘎嘎嘎……一阵子机枪子弹擦了他地头皮将玉米秆削倒一片，吓得他赶紧扭头就跑。
“鬼子上来了！”
鬼子是从两翼围上来的，韩老城带着十几个弟兄，刚刚从鬼子的包围圈逃出来，就听到对面也爆发了枪声，是刘金山带人打进了村子。
沿着土路跑，虽然没有了障碍，鬼子追击的也快了很多。
看到一共十几个敌人，鬼子们追得越发嚣张了。
在小路的尽头一拐，韩老城带人钻进了庄稼地。一群鬼子追到跟前，举目不见了敌人的影子，一愣之际，猛然从庄稼地里传来一阵嗡嗡的发动机的声音，几辆汽车一下子从各个方向窜了出来，车上敌人的枪火喷出长长的火舌，各种弹药喷洒而出，被围在中间的鬼子，逃跑不及的，都被打死在路上，有的逃进旁边的庄稼地里，被埋伏的人刺杀了。
刘金山带人冲进村子时，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鬼子了，祠堂里的十几个鬼子，正要操枪屠杀老百姓，被一头闯进来的刘金山等人击毙。
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看着一身戎装的刘金山，知道他是头儿，颤巍巍地走出人群，双手一揖到地，“鄙人南贵春，代表南洼屯全体父老感谢军爷。请到寒舍一叙。”
南贵春，就是南洼屯的首富，也是南家一族的族长。
当听说刘金山要去李家码头占领桥梁，南贵春笑了，“长官，李家码头根本就没有桥！这个我最清楚，不仅没有桥，李家码头还有一个很大的鬼子据点，有500多鬼子占着，听说很野蛮。”
“当真？”刘金山一愣，团长给的可是占领桥梁的命令，结果那里没有桥？
“当真。我侄儿刚从南面回来，你可以问问他。来人，唤二熊来。”南贵春看着刘金山，很认真地说。
一个高大威猛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见南贵春，作揖施礼，“伯父，您叫我？”
“见过长官。”南贵春向刘金山一指，“长官要去李家码头，你给长官说说那里的情况。”
“长官好。”二熊没有看上去那么粗鲁，很有礼貌地施礼，“长官到李家码头有何贵干？”
“我们奉命占领李家码头的桥梁。”刘金山也不客气，坐着一指身边的凳子，“来，坐下说。”
二熊看看刘金山，“长官怎么知道那里有桥？”
“是奉命行事。”刘金山一听有门。
“不错，那里是有个桥，不过，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是日本人的浮桥，不让中国人走。我来的时候就是坐船过的河。昨天来的时候，李家码头那里，又来了很多鬼子，好像是打算拆桥，我看很多鬼子在桥边指指点点的，不像是好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拆桥？”刘金山问道。
“听人说的，有人听得懂鬼子话，影影绰绰的听说的。”二熊说。
“哦！”刘金山点头，扭头对身边的韩老城说，“马上给政委报告，前方敌情有变，请他侦察好敌情才行动。”
“是！”韩老城拔腿就跑。
第76章 A狼计划之杀入重围
刘金山和杜秋蓬两人隐身在高高的草丛里，夕阳渐渐坠入西边的林子了，光线有些昏暗。从望远镜里，他们看到有大量的劳工被驱赶着在浮桥的这边挖土修壕，来来往往的鬼子汽车不停地运送着建筑物资。
“老杜，看来鬼子是打算在这里修筑工事了。你看，抓来这么多人修工事，看来鬼子也知道我们来得很快啊，肯定是想在这里跟我们较量较量。”刘金山边观察边说。
“那当然。釜阳河在这里，就像是耙子的把，前面有好多支流汇集，到这里才汇成这条大河。是中路南下冀南的关键要道，敌我必争之地。老刘，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啊！”杜秋蓬点点头，“不要说等鬼子修好工事，就算玩一天，鬼子把战壕挖好，反坦克沟起作用了，要进攻也得费不少事！”
“是啊。看对面，鬼子好像也在修建，你看把老百姓的房子都拆了，桥头一带都空出来了，看来鬼子是打算把桥头阵地和据点连在一起。”刘金山说，“这里已经是敌人腹地了，希望二营能够尽快地靠上来，要不然，我们还真守不住这个桥！”
“守不住也要守！老刘，你从来没没这么丧气过，今儿怎么了？”杜秋蓬回过头看看刘金山。
“没怎么。你看对岸有多少鬼子？”刘金山往对岸一指，岸边正有鬼子集合准备吃晚餐。
“没一千也得八百吧？”杜秋蓬也倒吸一口冷气，就算他们营编制大些。有500人。可是鬼子不算这边的小股，还至少有千把人！
“我不是担心打这一仗，我是担心我们拿下这个桥之后。鬼子现在就派出这么多人，要是知道我们占领了桥，还不得派飞机大炮来炸啊！我们能抵抗多少次鬼子地袭击？我心里没底啊！”刘金山慢慢地往下一退，“招呼各连长开会！”
在地上简单地画了阵地的布局图，刘金山看了一眼所有的连长和指导员。他的营一共有5个连，其中4个是野战连。一个是警卫连。4个野战连中，一个是侦察连，一个炮连，一个机枪连，一个步兵连。现在又重新打乱组合，除了侦察连外，每个连都是很齐全的。包括炮兵、机枪、步兵等各兵种在内的混合连队。
“一连，老萧，你一个连打桥这边阵地，注意不要伤了老百姓。鬼子只是小股警戒哨，人不足百人。打完后，就地修建防御阵地，注意要有防空阵地和前哨侦察阵地，注意鬼子的炮兵可能地位置。最好能将警戒哨放到十里之外。”老萧点头，“要是我们电台够的话，我就放得远点。”
“二连。老韩，你跟着一辆坦克一直往南打，打到李家码头村子外面，然后往回兜。听明白了？一直往前冲。不要管其他人。”刘金山看着韩老城，“打得要猛，冲得要快，告诉战士们，多带子弹。老子跟你们在一起。”
“三连过了桥往左，炸毁左边地碉堡，冲进李家码头村子里，消灭鬼子驻军。一辆坦克随同你们作战。四连和警卫连，加上一辆坦克，政委跟着。往右攻。这里。有鬼子据点和新建的不完善的防御体系，这里也是鬼子的训练场。现在鬼子正准备吃饭。5分钟准备，10分钟后进攻！”刘金山瞪着眼睛看着杜秋蓬，“老杜，我带二连冲过去后，从鬼子后面上来，和你夹击鬼子据点。”
“行。抓紧时间准备。”杜秋蓬点头，示意散会。
6点15分。夕阳染红了整个釜阳河，河水晃动着，点点细粼，如同跳跃的火苗，燃烧着活力的激情。有人说，那天的黄昏特别地奇怪，天像是被洒满了血，红得有些令人心里害怕。大地和树林，釜阳河和庄稼地，都如同浸染了血色，连看景的人的眼，都有些红润润的。
仿佛天地之间，被人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薄膜，又有朦胧的光，透射在薄膜上，将里面的一切都浸成一片红色。
的确，那天，永远地被铭刻在釜阳河畔，没有人能忘记，那一天，是怎么样地红！釜阳河变成了红河。
战斗随着三颗红色的信号弹打响了。所有的战士都冲了出去，坦克隆隆的一头开上了浮桥，轰鸣着向对岸狂跑，车载重机枪，嘎嘎嘎叫地令人有些发糁，三辆坦克，通过长长的浮桥，前后不过20分钟，在桥头上扔下的鬼子尸体，竟然多达100多人。鬼子是想炸掉浮桥，拦阻坦克过河。河地这边，重机枪组一出现，就令鬼子冲击桥头的阵型散乱不堪。
跟着冲过河的是二连，二连刚过浮桥，鬼子猛然从据点的炮楼顶上伸出两挺机枪，将浮桥封锁得严严实实，后面的三连一下子栽倒二十几个战士，尸体晃晃，掉进釜阳河里。
浮桥一下子变成死桥！
韩老城拍拍坦克，吼道：“快！打掉那个炮楼！”
几乎同时，两辆坦克慢慢地转动了炮塔，对着炮楼方向猛轰两炮，500米的距离上，坦克大炮轰地将鬼子炮楼轰下半截，机枪一下在哑了。三连嗷的一声，喊叫着往前冲，不料，几乎同时，在不同的方向上的村子房屋上出现了更多的鬼子重机枪火力点，三连没有冲下浮桥，一下子又被压在浮桥上，不能动了。
三连已经伤残过半！
“走！往村子里冲！”韩老城拍拍坦克，挥手让战士们跟着往前冲，他看到鬼子已经从右边军营里开始冲出来，不要命地拉开散兵阵线向坦克冲来。如果让鬼子冲到距离坦克三十米远，光手雷就能炸毁坦克，更不要说爆炸有可能将履带炸断。
三辆坦克也发现要阻止近千名地鬼子散兵靠近是不可能地，极速地向村子方向冲去，炮筒来回摇晃着，将发现的鬼子重火力点轰炸消灭。
韩老城带人跟着坦克后面，拦阻着鬼子地进攻。坦克一动，鬼子的重火力点被消灭了几个之后，三连终于冲过了桥头，四连和警卫连也趁机冲了过来，加入到对抗两边鬼子的进攻中。
已经不可能按照原计划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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