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甘粕正彦说:“当然是真的。”
徐晴的情绪缓解了,她坦露了真实的内心,说:“其实,你真的娶白月朗为妻,我也不会说什么,我并无非分之想,只求你的心灵深处,还给我保留一点位置,就知足了。”
徐晴能这样善解人意,甘粕正彦说:“你能这么理解,我太高兴了。用中国一句民间俗话说,其实我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乎,你也该明白,白月朗的心在梁父吟身上。”
“白月朗是你甘粕正彦捧红的,你既然能把她捧到天上去,也就能把她摔回到地上,离了你的栽培,她什么也不是,还怕她不乖乖就范吗?”徐晴倒为甘粕正彦俘获白月朗出主意了。
甘粕正彦说:“你说的没错,但我不想这样,我不能用这种手段得到她,其实我想占有她,有的是机会,有的是办法,可我从来没做过。也正因为这样,我和白月朗处得很融洽,她正在逐渐地对我产生好感、信赖感。”
徐晴不得不承认,他才是真正老奸巨滑,施展欲擒故纵之术如此驾轻就熟。徐晴吸着烟,走到六斗柜前,又把扣过去的白月朗照片重新翻了起来,她说:“真是清水出芙蓉啊,难怪那么多男人在她面前神魂颠倒。我听说,她还你一千块钱,你不要,她执意要还,你来个天女散花,全给了要饭的?”
甘粕正彦承认有这事。≮更多好书请访问。。≯
徐晴称赞道:“你干得洒脱、漂亮,这举动,十个女人会有九个心里为你叫好,一千块俘获芳心,值!”
甘粕正彦哈哈地笑起来。
徐晴得出结论:“看来,梁父吟没戏了。”甘粕正彦却说不一定。
说起《醒》剧的创作,徐晴说:“甘粕正彦给梁父吟下的这个套可够他钻的。虽然这事过去几天了,我还是觉得纳闷,梁父吟这么痛快地答应这个命题作文,是他本心吗?”
这几天,就连甘粕正彦也在心里化魂儿,一直在琢磨。
对梁父吟,徐晴有了新看法,她说:“原来怀疑他家有电台,结果虚惊一场,这次又这么顺利地接了剧本,至少排除了对他的怀疑,他不是共产党,也不是国民党,是个一般的民族激进分子。”
甘粕正彦没有正面回答,忽然问她:“最近不止一次说梁父吟的好话,是不是看上他了?你见他不过才一两次,就被他征服了?”
徐晴说:“看上他又怎么样?梁父吟有才气、傲气、洒脱、幽默,对女人还是蛮有吸引力的。我还听说,梁父吟是好多大女学生的崇拜偶像呢。”
甘粕正彦说:“你可不是天真烂漫的学生了。你也想追他吗?”
徐晴笑道:“倒是你希望我追他吗?”
甘粕正彦说:“除了这个,你不会想点别的?我让你接近他,完全是出于另外的考虑。”
徐晴这才领悟到,说:“说到底,你还是不放心梁父吟。”
这说到甘粕正彦心里去了。他有一种直感,梁父吟若么只是个孤傲、酸腐的文人,若么就是个莫测高深的敌对分子。如果推断没错,他能通过一次次考验,如果梁父吟真的是危险人物,那这人道行可够深的了。
2
此时,钟鼎和杨小蔚一个炕头一个炕梢,都倚墙半躺半坐着聊天。
钟鼎经过一番思索,然后说:“我认为你在新京认识的人有限,我的上司你更不可能接触到,我猜,是你表哥梁父吟托你办事的。如果这是真的,证明梁父吟是我的上级。”
杨小蔚一听脸色骤变,矢口否认:“你胡说,这件事和表哥毫无关系,他也不是这里边的人!”
钟鼎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如果不是,你不会这么急。不是就不是呗,我希望全东北的人都加入才好呢。”
时钟在打点,钟鼎看了一眼说:“都十二点了,困了吧?睡吧。”
杨小蔚身子一缩,钻进被里。钟鼎向她这边挪挪,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她小腹上,杨小蔚把他的手轻轻移开。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中,钟鼎已经靠到杨小蔚跟前了,他吐出的气都喷到杨小蔚脸上了。杨小蔚又向旁边躲了躲,已经靠墙,无处再退了,就说:“你犯规了,不是说好了守住楚河汉界的吗?”
钟鼎伸出胳膊搂抱着她说:“不行了,楚河汉界也挡不住过河的卒子呀。”说着在她脸颊上吻着,又凑到她唇边。
杨小蔚用力推拒着说:“别这样,不是说好了吗?”
钟鼎已经不顾一切了,只要拥有了她,即使明天一早就挨枪子儿,也值了,不枉活这一世。
杨小蔚挣扎着推开他坐起来说:“你怎么了?你太不尊重我了!”说着穿衣服要下地。
钟鼎拉住她,跪在了她面前说:“小蔚,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有今天没明天了,我之所以能有勇气活着,只是因为这世间还有一个我牵挂的人,这就是你,我说的是真心话,只要你真正属于我了,我就死而无憾了。”他竟然满脸泪水。
杨小蔚虽然备觉困惑,却依然无法不被他的真情打动,她喃喃地问:“我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钟鼎又一次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着,把她抱起来,放倒在炕上,动手去解她的衣扣,这一次,杨小蔚没有再抗拒,或者说抗拒得不坚决,渐渐松开手顺从了他,她眼里也涌出了泪水,她喃喃地说:“从今往后,我可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呀……”
钟鼎海誓山盟,他本想好好与她欢愉一场,忽然,不祥的念头蛇一样游过他的脑海,兴奋感突然间消失。
杨小蔚本想问他,怎么了?可出于少女的羞怯她问不出口,这一夜只听钟鼎唉声叹气,翻来覆去地折腾,她也几乎是睁眼到天亮。
杨小蔚心中的阴影在侵润,在逐渐扩大,她的心在发抖。直到窗户发白,她才进入蒙胧状态。
早晨的霞光把玻璃窗映得红彤彤的,钟鼎已不在身边。杨小蔚睁眼望了一阵天棚,懒洋洋地爬起来走到窗外,脸上也是一片红潮。想想夜里的事,蒙羞和恐惧一齐袭来,她特别后悔,一双大眼睛里透着忧郁。
钟鼎悄悄来到她身后,他更歉疚,用一种负罪感的腔调柔声对她道:“我煮了点绿豆粥,还有你爱吃的鸽子肉炒瓜条,吃点再走吧?”
杨小蔚垂着头,说:“我不想吃,得赶紧上学去了。”
钟鼎扳过她的脸看看,眼睛是湿润的,问:“你怎么了?”
杨小蔚说:“没怎么。”
钟鼎只知道她是害羞,钟鼎没法启齿,能说自己因为猛然想到可怖的前景而放弃了吗?好在还有来日……叫她不用担心,反正同学们谁也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不丢人。
钟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问:“你今天晚上还来吗?”
“旷宿一回了,还敢?”杨小蔚说,“挨舍监训还在其次,同学们会怎么想?”
钟鼎出主意,就说:“亲戚家里谁病了。”
杨小蔚说:“不用你帮我编了。他们快来上班了,我得走了。”
钟鼎把她拉到后面,叫她从后门走。
钟鼎先出去,小心地张望了好一会,确信周围无可疑的人了,才把她送到门外,钟鼎板着面孔叮咛她:“记住我的话,他们一定要派你工作,就干别的,千万别再上我这来接头。”
这也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呀。杨小蔚不明白钟鼎怕什么?杨小蔚还巴不得专和他接头呢。
钟鼎无奈地叹气,见她又上来固执劲了,也拿她没办法。
3
满映第三摄影棚暂时没有戏拍,等待装景。除了天幕绘着景,棚是空的。靠近灯光操纵台有一张长桌,上面摊放着剧本,白月朗坐着,而梁父吟走来走去,有两个照明工在灯光架子上干活。
梁父吟在给白月朗分析角色,说得声情并茂,常常吸引干活的照明工停下手里的活听他讲。梁父吟说:“你饰演的这个人物内心是空虚的,又充满对美好事物的憧憬,经常在幻觉中生活,她单纯,却又神经质,多疑,对自己没信心,怀疑一切周边事物。这些特质在她眼神里应该有所流露。”
这角色距离白月朗的本色恐怕太远了,白月朗一直没有信心。
梁父吟却说:“当一个本色演员太容易了,当一个演技派才见功夫。你应当既是林黛玉,又是杜十娘、赛金花,更是秋瑾,甚至是安娜·卡列尼娜,总之,是古代、近现代、当代的任何女性。”
一阵钢索声,起落架降下,几个照明工干完活,从灯架子下来,其中一个对白月朗说:“对不起,影响你们说戏了。”
白月朗向他们一笑,挥挥手说:“没事,再见。”【。52dzs。】
梁父吟把半包老刀牌香烟丢给他们,照明工们一再道谢。那几个人关上了厚重的棚门,走了。摄影棚里一片死寂。
白月朗这才想起来嗔怪他:“专门挑这么个地方,冷飕飕的。”
“摄影棚是最安全的地方。”梁父吟说,“作家与女主演探讨角色,明正言顺,何况还有棚工、照明工打掩护。”
白月朗合上剧本问:“又是什么事求我?说吧。”
梁父吟又走过去,又把合上的剧本翻开,梁父吟正式告诉她:“你得去弄一张去东边道的特别通行证。”
白月朗说:“又害我。想起那次替他们往山里带电台,够险的了,若是在车站受检查怎么办?甘粕正彦打开箱子看看怎么办?一路上提心吊胆。”
梁父吟说:“毕竟是有惊无险嘛。”
白月朗问他:“弄特别通行证干什么?”
梁父吟说:“送重要东西。有了特别通行证,等于有了保险。”
白月朗猜:“又是电台吧?”
梁父吟却说:“比那个重要,关系到很多热血儿女的生命。是一批贵重药品。”
白月朗问:“让我去?”
梁父吟说:“如果是你出马,连通行证也不特别重要了,你的脸就是关防,谁不认识大明星白月朗?”
白月朗一撇嘴,“又给我灌迷魂汤!”
梁父吟笑起来,说:“办通行证可非同一般,不可掉以轻心,东边道是重点‘匪区’,这种特别通行证控制极严,你有没有把握弄到?”
白月朗故意望着他笑,“若想把握,只有找甘粕正彦,看我面子,估计他能给办。”
梁父吟一口否决,说:“这绝对不行。甘粕正彦太敏感,用老百姓的俗话形容,甘粕正彦粘上毛比猴都精,容易翻车,他是克星,不能指望他。我想的路子是张景惠,好在你在他那儿也是很有面子的。”
一来白月朗有好长时间没去他那儿了,二来即便能行,她也不想动用他。
梁父吟只顾顺着自己的思路想问题,他问白月朗:“为什么不想求张景惠?应当想到,这个草包是可资利用的人啊!”
“你想利用他,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白月朗很不高兴,怪他从来不为别人着想。
梁父吟“噢”了一声,他明白了,点点头说:“张景惠是一个老色鬼,传说他有四房老婆还要娶。”
白月朗更正他,“哪止四房,是六房!”
“我的天!”梁父吟想起来了,徐晴跟他说过,张景惠最小的姨太太比他孙女还小两岁呢。
白月朗说:“听他的侍卫长小原二郎说,他正在物色第七房呢。”
梁父吟笑起来,又开玩笑,说:“你是怕张景惠把你当成第七房姨太太人选吧?”
白月朗瞪了他一眼,说:“你别拿我开心好不好?”
梁父吟又不傻,怎么会看不明白?他说:“其实,这是明摆着的事,张景惠凭什么对你那么高看一眼?为什么专门跑新京医大去要了一张你的照片?像他这种风月场中寻花问柳的老手,根本没有德行可言,我也知道,你上门去求他,有损你的人格尊严。”
梁父吟总算说到了她心里,白月朗沉默地低下了头,半晌不言语。
梁父吟叹口气,说了声:“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我再另想办法吧。”停了一下,他又变得轻松了,说:“到开饭时间了,忘掉方才的不愉快吧,都是我不好。”说着伸出右臂揽着她的腰往外走。
白月朗又于心不忍了,她仰头问他,“那你还有办法弄到特别通行证吗?”
梁父吟叫她别操心了,大不了冒险。
为了白月朗的人格、尊严,梁父吟放弃了自己的计划,这使她很感动,她反倒心又软了,沉默一会儿,主动说:“我可以去张景惠那碰碰运气。”
这回倒是梁父吟犹豫了:“算了!”他的本心也不愿白月朗作这种牺牲。
梁父吟越是这么体谅她,白月朗还非去不可了,白月朗自信有把持自己和应变能力,张景惠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梁父吟对她感激地笑了。
4
在宪兵队特高课,岸信石斋大佐正给下属部署行动方案。所有的人都围着一张长桌立正站着。
岸信石斋宣布,下午两点,有去三马路济众镶牙院取货,货装在一只六十英寸的藤条箱子里,命令他们分成几队,在三马路东口、西口和济众镶牙院对面监视,一律便衣。
币原司照问:“是只抓提货人,还是连镶牙院的人一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