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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井口,我们先回店啦。”说完大家一同回到店中。
第三日天亮,石俊章谢斌二人回店,每人一身泥水。何玉问道:“俊章,这是怎么回事。”俊章说:“师父,守正戒淫花,我八位叔父带上啦。”何玉往下再问,俊章说:“此地不好提,容回到家中,我再说。咱们先上别的屋子住去吧,等我二叔露面,我们再出头。”按下他们这里不表。且说那庙中,天光将亮,刘清刘明也回来。刘清问道:“道兄,那守正戒淫花何在?”李玄清说:“没动,仍然还在那里。”刘清说:“好,我下水。头扎在水中,将一翻回来,有一双大毛手,将我脖子捏住。怔往井的窟窿里去填。”一问刘明,刘明也是如此的说。刘清说:“我只得由那里往上爬吧,上来之后,原来是大麻子底下,这才回到庙来。要有花在,咱们就可以把江南赵的人头带走。”遂令刘明将水衣换好。少时天光大亮,殿中灯全止住。他们一看那守正戒淫花,仍然是昂然不动。李玄清上前将花摘了下来,插在自己脖纽扣上,心中自是高兴,遂率群寇,大家一齐来到成记老店,来找金支鹞子彭化龙,要江南赵的人头。彭化龙说:“李道友您先别着急。事宽则圆。”当时向宋锦道:“宋大弟你去找一找赵二弟。他在人前夸下海口,如今这样,是何法呢。”此时一干老少群雄,看他们这些人,全都把眼睛熬红了。当下宋锦出来找赵庭。化龙言道:“李观主您别着急,有事在。可是据我看他们决不能把送殡的埋在坟里吧。”暂不表他们这里。
且说宋锦出来各处一找赵庭,各处无有。忽然想起,这才来到菜园子,见了魏清云问道:“道兄我二弟赵庭可在您这里?”老道说:“你二弟因为烦闷,正在这里睡觉。”宋锦遂来到屋中,将他唤醒。赵庭道:“唔呀,吾的哥哥,可要了吾的命。昨天弟在酒席筵前,多贪几盅水酒,夸下海口,如今该当怎办呢?”宋锦说:“二弟你不要烦睡呀,前去看看去。见了他们说一说,能成则成,不能成的时候,我是你的哥哥,那时咱们与他等一死相拚,哥哥我的命不要啦。”赵庭说:“吾的兄长,吾是不去了。”宋锦道:“那不成啊,你不去那不是叫彭化龙受热吗。”赵庭无法,这才一同出来,见了李玄清、谢亮、于良。此时李玄清一见赵庭到啦,他可就红了眼啦,遂说道:“赵庭,已然红日东升啦,你未将戒淫花盗走。快跪在尘埃,你祖师爷好将你人头带走。”赵庭一听双膝跪下,说:“李观主,吾拜托你一件事情。”李玄清说:“你还有甚么话讲。”说着伸手按剑把,宋锦大家也全都手扶着刀把。大家正要动手,赵庭说:“李观主你莫要心慌啊,现时天还未到正午。再者说,也得吃个饱呀。”李玄清说:“可以。”大家一齐用饭。饭毕,赵庭说:“李观主,你在莲花党成为一有名的人,难道说你做事也不查一查吗?你将守正戒淫花放到盒子里,摇摇看,他昂然不动,那才是真正的哪。那时你亮剑杀了吾,吾死者不冤。而今当着各门宾朋在此,你何不试试看呢。”谢亮说:“也可。”当时有人将八仙桌搭到外面,他们全来到院中。李玄清坐在桌旁,说道:“赵庭,你这就不对。瞎摆动人,谅你也活不了。”彭化龙道:“李观主,他不是这样的说啦吗。那您就摇一摇看,如果真啦,那时您亮剑,就把我二弟的人头砍下来,带着一走,不算您的不对。”李玄清一听也对,这才伸手取出盒来,放在桌案之上。赵庭说道:“列位兄弟哥哥,如今他要将戒淫花放在盒子里,那时吾的命可就没有了。吾可叹,二十二岁就要离开阳世了。”李玄清伸手取出戒淫花来,往盒了放,横着竖着,倒着立着,全搁不下去。赵庭在旁说道:“李观主,如今这个花搁不下盒子去,你还不明白吗。我要被你斩杀,吾岂不冤枉。李玄清呀,你是靠佛吃饭,赖佛穿衣,你叫城隍爷看着花,你有先不烧香的吗?那城隍爷心中见怒,说你不该先给城隍爷戴上,算是你错了。而今我倒有一枝花,你将盒子拿来,放下去看看如何。”李玄清一听,忙将花又戴上,将空盒子送了过来。赵庭伸手取出一枝花来,放在那个盒子里,是正合适。举起一摇,是昂然不动。遂笑道:“李玄清啊,咱们二人换换盒吧。吾这里有一个盒子,你将你那朵花,放到这盒里去看一看。”李玄清接了过来,将花摘下放在盒子里,也是昂然不动。大家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李玄清道:“赵庭可称高人。如今我送他一号,神偷赵不肖。那人不服我是亮剑杀之。”赵庭说:“李玄清,吾们弟兄哥八个,是每人一朵戒淫花。”李玄清点头,当时命谢亮于良玉明玉朗打出七朵来,又问他们全戴甚么颜色。赵庭说:“我要紫的。”宋锦说:“我也要紫的。”苗庆说:“我也紫的吧。”白说:“我要青的。”张明说:“我也要青的。”陶金说:“我要白的。”洪芳弱芳二人说:“我们也要白的。”李玄清忙命人写好,拿单子前去北门打好。这才二次下转牌,请齐了人,将花供在香案之上。八个人齐焚香,对天睹咒:自己妇女不算,从此戴花,要在外有调戏人家妇女之处,必受一刀之苦。倘若戴花再采花,必遭各门人乱刃分尸之苦。说完,大家起来,各将花戴好。
书中暗表,蛮子赵庭,他怎么盗的那守正戒淫花啦?这内中有个原故?是从李玄清派人到北门去打守正戒淫花去后,赵庭便来到东边菜园子,见了魏清云,问道:“师兄你可有囤底没有?”老道说:“有,你来看这个成不成?赵庭一看说:“成成”。老道:“您干甚么啊。”赵庭说:“老哥哥我另有用处,就以这个我就要盗他的戒淫花。您去把做活的叫来四个人。”老道答应,当时找来四个人。赵庭便叫他们去把井里的四把水罐,打了上来,将水罐撤下。将囤底的四个犄角,扎了一孔,用井绳拴好,又拴好了水罐。然后赵庭光着脚,穿好衬衣衬裤,站立在囤底上,系到井中,入水也就有二指多深。赵庭面冲正东,用刀剜井帮,剜成一个窟窿,成了一个茶壶嘴似的,直剜到与上面透了天啦,上边便是大麻子根。他便钻出来了,用麻子叶盖好了这个窟窿。然后各人给他们一锭银子,嘱咐他们不要向别人去说,四个人答言“是”,乐嘻嘻的走啦。赵庭来见老道,说:“老哥哥,他们四个人可嘴严吗?”魏清云说:“没错儿,他们嘴严。”赵庭一听放了心,这才又来到北门,在铺子里买了一根综绳,有核桃粗细,一丈二长。又买了一根青绒绳,将青绒绳围成一个球的形状,把绒绳摺了一个活扣,然后回来。吃完晚饭之后,这才来找何玉,来借水衣,拿到外边来,用青绒绳拴好了大麻子梗上。然后那一头就从后墙直拴到大殿的后坡椽子头上。预备好了,他就前来用饭,与石俊章因言语失和二人打了起来,他才向外跑,奔了菜园子,跳了井啦。到了里面,噗咚一声,落到囤底上,然后钻入窟窿之中,将综绳的套儿备好了。少时石俊章跳了下来水皮一响,赵庭用绳子套上他脖子,因此他是哼了一声,说不出话来啦。便将他拉到窟窿之中,松了绳,说道:“唔呀,俊章啊,你得捧套。”俊章说:“二叔您说话,怎么捧套。”赵庭便教给好了他拴套的法子,说道:“套好了也拉到这里,下来人全如此。那时我自有盗他戒淫花之法。”俊章说:“好吧。”说完他从窟窿里钻了出去。那谢斌下来,石俊章照方子套他,然后拉到洞中,往出怔推。谢斌看不是后边,只可往出爬。不言他们这里,且说赵庭,在白天买绳子之时,他早在北门也买了一朵戒淫花。仿着那朵一个样,一个颜色,就是比真的大一点,真花是四寸,他买的这朵是四寸五分。今夜来到前坡西头,暗中观看。见刘清出去啦,他便爬在瓦陇上,往殿中偷着看。后来李玄清叫众人,一齐出了大殿,上了东界墙的时候,赵庭便下了房,飞身蹿到殿中,上供桌伸手摘下,将假花戴在城隍爷的头上。然后飞身下来,急忙到了外边,上了大殿。到了后坡先将绒绳解下,一拉那大麻子叶儿一响。李玄清等大众,急忙回头一看,那守正花仍然在那里没动。赵庭容他们下了墙,回到大殿,赵庭这才摘下绒绳,回到菜园子解下绒绳来,来见魏清云,说:“道兄,你成全我们弟兄八位啦,从此我们是一世成名。”说完哈哈大笑,赵庭才回店与他们相见。
此时店门外来了七辆镖车,头一辆车上阡一个旗子,是鹅黄缎色,青火沿,在旗面上用青线所出一个三尖两刃短把钿,上有一行小字,上写青州府南门外,王殿元,镇海金鳌,左中二门的头一门。大家忙举目一看,那王殿元正在后边拉马而行。赶车的说:“魏达官,前边高搭彩棚,不知何事。咱们可是过不去啦。”王殿元说:“好,你与我拉着马,待我前去看看。”后来他看见有转牌在此,忙将军刃放下,扣好大衣纽扣,遂来到店里,参见转牌。彭化龙说:“王殿元,现有宋大、赵二、苗三、白四、张五、陶六、阮七、阮八、身受守正戒淫花。因为他们偷花盗花,有下三门的门长李玄清,与赵庭贺号,人称神偷赵不肖。”王殿元一听,便与他弟兄八人道喜。有人早将香案撤下,他们车辆才赶进了店来。彭化龙问道:“王老达官,您这保镖落在何地。”王殿元到了临安城,见了镖行人等,无不夸耀此事。这里李玄清说:“列位,只要有人镖喂毒药,佩戴薰香,就得属我弟兄三人所辖。”众人说:“那是一定。”他们众人,又在店中住了些日子,纷纷散去。”
且说杭州南门外路西有兴顺镖行,那里有十位老达官,有四个伙计分两路,水面二人,是登山伏虎马子登,下海擒龙马子燕,又有柳金平、柳玉平,乃是旱地伙计。那十位达官,头一位是飞天夜叉蒋兆熊,住家山东济南府南门外,蒋家镇的人氏,排行在大。第二位飞天豹神枪焦雄,第三位是多臂长须尤坤凤,第四位是双翅飞熊穆德芳,第五位是金头虎吴纪章,第六位是银头虎孙烈章,第七位是病二郎李贵,第八位懒麒麟华延生,第九位是飞刀将郑和,第十位是赛余化周通,办理镖店很有威名。此时山东青州府南门外王家坨有一位王殿元,外号人称镇海金鳌,能为出众,武艺高强。收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是飞天豹李翠,二徒弟是追云燕云龙。另外有一义子,名叫笑面虎李明,在八主贤王府,充当内管家,净身十四载。王爷因府中有盘龙棍、盘龙枪、九凹面金装锏、闹龙宝铠,在府内万佛殿所供,因为李明一人太单,故此张贴皇榜,招请天下群雄,有能为的前来入府当差,相助看守四宝。王殿元走镖到此,打听明白,回来之时,便想对他徒弟们言明此事。这李翠云龙二人本是姑表弟兄,又是师兄弟,他们在青州府浦江县北门外李家屯住。王殿元便来找他二人,到了门外,一叫门,里面有人应声。王殿元问道:“你可是李宅的管家吗?”里边说:“正是”,哗啦一声,门分左右,出来一人,正是李翠的管家,是奴随主姓,名叫李增。那李增抬头一看来的这位老者,身高九尺,胸厚膀阔。往面上一看,紫微微一张脸儿,浅白宝剑眉,斜插入鬓。二眸子光华乱转,八宝灵光甚足,灼灼放光,准头端正,四字海口,大耳相衬,海下一部浅白胡须,根根见肉,根根透风,飘洒胸前。头戴紫缎色壮士巾,窄绫条勒帽口。鬓边斜插一朵茨菇叶,顶门一朵黄绒球,突突乱跳。身穿紫缎色紧身靠袄,青缎护领,黄绒绳十字绊,鸾带煞腰,紧衬俐落,青中衣,洒鞋蓝袜子,青布裹腿,斜披一件英雄氅,上绣万福留云,飘带未结,水红绸子里儿,肋下佩定一口三尖两刃短把钿。此物好像一把三尖刀,其形渐小,杆下头有小宝剑相仿,有尺六长短,护手盘往下有鹅眉枝子。此家伙乃是大六门第四门的兵刃,最利害无比。黑沙鱼皮鞘,黄吞口,蓝布挽手往下一垂。李增忙问:“这位爷您贵姓?”王殿元通了名姓。家人遂说:“请您在此稍等,等我给您回禀一声。”当时他进到里面,报知他弟兄。二人一听,是他师父到啦,急忙迎了出来。一看果然是老恩师,这才上前跪倒行礼。王殿元用手相搀,师徒一齐来到里面。早有仆人高挑帘笼,师徒到了里面落了坐。王殿元道:“徒弟,你们二人学会文武艺,为何在家治土务农呢?那学会了武艺岂不是白废了吗?”李翠忙说:“那么依师父之见呢。”王殿元道:“我上京都送镖,听镖行十老所提,王府张贴皇榜,欲招举文武全才练武之人,有妥实铺保,入府当差。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