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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干吗?”她眼里突然清醒,带着惊讶,看着他。
“他想告他!”
“为什么?”只是一次偶尔酒后的争斗,一定要把事态扩大吗?他,找她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些?
“别忘了,我们都是律师。对我们来说,最佳捍卫权益的武器,就是——法律。”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官司,但是,对她可能很重要。
“那韩国人不是也被打了吗?难道不能私下了结吗?只当成喝醉酒的一场打斗。”她眼里带着恐惧,他,会为此被告吗?David,是个经验丰富的律师。他,只是个工程师。
“我不知道。David目前很强硬。但是,我觉得也有可能,毕竟,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怎样才能和解不闹上法庭呢?”这里是中国,他们都是外国人,如果不是自己,即使再多的是非,他也永远不会和他们有交集。
“如果那韩国人真的是你的学生的话,就当成一场误会,当面道个歉,毕竟是他先动手的。”他想知道,他是真的在为她出手吗?“如果他不是的话,你也不用担心,就法庭上见吧。”
“他会道歉吗?”以他的脾气,他会吗?
“我不知道。”他的面孔,恢复了冰冷。
“那我该做什么?”
“去确定一下,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对的。”他看出她眼里的犹豫。
“如果他是呢?”
“看你的决定。你想他没事,就让他道歉。你不想,就让他等着传票。”
“……”
****下午的课很不顺利,离开律师行的时候,下了雨。到船务公司的时候,她迟到了。上诺基亚的课,才发现带错了教材。
四个小时的课,像是煎熬她的意志。
路上,她很矛盾,看着车窗上的雨珠,她很生气。气自己,气Cris,也气他。但是,她还是从小民那里,又要来了他的手机,那个被彻底删除的全球通。
“晚上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说些事情。”按了发送键,然后等待。
直到下课,他一直没给她回复。
第二十章谁的女人
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他的回信。周五了。
心情很糟,推托有事,没有见Cris,这是一起学习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没有见他。原来很珍惜那每周的四小时,现在突然觉得,其实也没什么。
心里还在矛盾,但更担心,那个人也许不是他吧。
坐着地铁没头没尾的想事情,起身时,是离京西花园最近的一站。
随着人流涌出站外,看着茫茫的人潮,脚步很犹豫。
曾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抱着很多书,赶那个和他见面的约,也是这个时间,这条街道。然后,迟到了。再然后,成了他的老师。
但是,这些都太短暂。八次课,只有八次课。除此以外,他们之间没剩什么。
该去问他吗?
在路口,她停住了脚步……
****“上头好点没有?”Patrick转头问着身旁的Stuart。
“不知道,这两天他都没跟我说话。你问Michael他们吧。他那天不知哪吃错了药,看他打人的架势。”手里的工作一点儿不敢停,让他看到,又要好受了。wrshǚ。сōm“听说他在韩国,一直都在练跆拳道。”
“你小心点,他现在也在练。”Michael拿着试验设备走过来,“他最近心情不好,那天喝酒你们就不该瞎提什么女人的事。你说的时候,他把酒瓶都振碎了。不是同事,那晚在酒吧估计先吃拳头的就是你。”一边观察参数,一边和他们说话。
“他又不是没有女人,身边那么多,他不要。而且我说的是我的老师,又不是他那个。”Stuart虽然从不在意这种细节,但是一直一起工作,多少都知道些,“会不会是为了那老师啊?”
“不知道,应该不会,他换老师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说不定是别的女人。他在香港要弄什么麦当娜的音乐彩铃,我就觉得奇怪,一个大男人弄那些没用的,他原来从来都是那个什么……。”Patrick回身看了一眼,安全,他不在。“神话,对了,神话。听说,是他以前女朋友的彩铃。”
“你们小心点儿!”Charlie插了进来,从门口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他刚才又砸了一部!”大家看到那托盘里,是正在测试阶段的样机碎片。
“火气够大的,这个还好。前天,他把制造部给他留的那款新机器都砸了,两个新的,还是限量版。James知道了,非发火不说。当初要的也是他,现在砸的也是他。虽然咱们这里不缺手机,也没有这样……”Stuart话没说完,就看到实验室门口的东奎,赶紧住嘴。
四个男人很快散开,各自忙着手里的工作。
刚刚在办公室,对着Charlie的测试结果发了一阵脾气,还把那个样机砸坏了。这,不应该是自己做的。他应该测试维护一部手机,而不是彻底破坏。
但是,心里的气,一直憋着出不来。
那天打过一架,喝了一夜酒,心里反而更难受,像是堵着一块石头,无法呼吸。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烟灰缸下面,是那本中文教材。
抽屉里,那两个限量版的碎片,本来想扔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又留了起来。银色和黑色的碎片,赤裸裸的,碎了。
手指关节还在隐隐的疼,那夜出拳,拉伤了手指的韧带,这两天的测试,一直没有亲自动手。
好在,这办公室只有一个人,不需要躲避任何人的眼光。但是,口袋里那部手机,躲不开别人的联系。不想砸,也不想看。
屋里很闷,合上的百叶窗,脑子里都是那晚他们说的那些话。
“你们律师行的中国助理和秘书都不说话吗?还要Cris另请聊天的老师!”
“都是婊子,只是比美国的便宜。”
“那天在蓝,她和Cris在露台抱在一块,你们是没看见。”
“中国果然什么都便宜。那女人叫什么来着?”
“Lili吧。”
那几个人肆无忌惮的聊着,“律师”“婊子”“便宜”,不知道为什么会渐渐听进去,越发觉得他们在说她,“抱在一块”,她跟了那个律师吗?他不确定,他也不相信这些,直到身后的人起身,撞上了自己,直到,他们说了她的名字。虽然,只是那美国女人嘴里的两个音节“lili”。
他不知道是不是打对了人,喝了很多,也分不清谁是谁。但是,那些男人说她是婊子,就要打,往死里打!她不是,她不便宜,她也没有跟什么律师。非要把他嘴里的那些话打得咽回去为止!
不能想了,只好逃出办公室。
如果不是眼前他们四个人拉着自己,那晚不会轻易便宜了对方。他也不会全身而退,虽然,左额上破了一道口子,手指拉伤,但表面看上去,他还是完好的。
他是吗?他不知道。
“今晚加班,把最后的数据核对出来,十二点之前把报告完成放在我桌子上。弄不完,你们几个就睡在实验室。”严厉的声音,不像平时和他们喝酒玩笑时的亲切,但是,他现在需要这威严捍卫自己。
走回办公室,觉得疲倦,虽然这两天几乎没工作,但也几乎没有休息。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扔到桌上。整个人靠进椅子里,注视着百叶窗,窗外的风景什么也不想看,她,也不想见。
这屋里太闷了。
她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他们已经没有联系了,她,跟了那美国人了吧?!……
****还是一样的前台,熟悉的安全检测,热情的接待生。只是,这次没有理由进去,因为,她已经不是他的老师了。
“小姐,您找谁?来客请先填写登记表。”
接待生又把熟悉的东西推到了她面前,只是,她没有填,因为她不是来上课的。
“请您给七楼测试部的李东奎先生打个电话,我找他有些事。”
“您和李先生有约吗?”
“……没有,但是麻烦给他打个电话,我有点急事。”她有些为难,路口好不容易克服的犹豫,又冒了出来,也许她这么做,真的是徒劳无意义的,反而会让他更看轻自己。但是,Cris的表情是严肃的,他从来没有说笑过,那场官司!
接待员拨了电话,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接听,挂了。
“他,可能在实验室,麻烦您再打一个试试。”如果他仍然不在,那么,她也算尽力了,不管以后如何,不管那场争斗是否真的和自己有关,她都没有能力再干涉。她,真的不能管太多!
“喂,您好,我是前台。有位小姐在这,要找测试部的李东奎先生……好,好,谢谢。”接待员挂了电话,“对不起,李先生不在,您改时间吧,或者跟李先生本人联系一下。”
失望像冰透的水,让人发寒。“好,谢谢。”他果然,不愿意见自己。
提着自己的书包,突然感觉格外沉重,却不想让失落打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不回她的短信,也不接电话。
而他,可能因为自己惹上麻烦。
拿出手机,拨了Cris的电话,那边也是占线声,等了一会儿,只有挂断。
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溢出了眼角,为什么,不是只是简单的教与学吗?不是只是简单的老师和学生吗?
提着书包,试着忍住泪,但是实在很难。
这座大厦,似乎没有给她一条出路。没有进门卡,上不了7楼,即使上了,7楼也是绝密的地方,她进不去。26层,首尔,那里也有一道电子锁,没有他的密码,她永远只能被关在门外,就像现在这样。
坐着扶梯上到三楼的观景台,注视着窗外的广场,到处都是手机的宣传海报和新机型的广告,五光十色的广场,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联系工具,可是她,联系不上他。
也许,就只有这样了吧……
****在二楼的咖啡厅想用一杯蓝山平复怒气,看来,还是不行。不想马上回办公室,那里,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为了逃,连手机都没有带,就暂且,让大家找不到他吧。
出了咖啡厅,站在扶梯口,向上向下间突然有些犹豫。该去哪呢?
人生,总是向上的,追求着,执著着,来到中国。但是无意间,生活也许就在向下坠落,就像现在的自己。把希望留给自己,还是把绝望捏在手里?
踏上电梯的一霎,他觉得,自己应该向上走,不管有没有她……
****三楼的观景平台。
他站在扶梯口,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转过身,看到了他的眼睛。
……
他慢慢向她走近,口袋里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她眼角,有泪。在车站的那晚,她在那里静静流淌的泪,走的时候,她没有回头。
她看着他一步步近了,也看到了他额头没好的伤口。那僵直的唇线,曾经说出最令她难堪的话,但Cris说的那个人,也是他吧。
他们站到了彼此对面。
时间有的时候,流淌的很慢,有的时候,甚至凝结。
必须有一个人,先打破沉默。而他觉得,他做不到。他不想知道“真相”!
……
“周一晚上,你在蓝,对吗?”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怀疑。他是那个挥出拳头,鲁莽愚蠢的人,只为了别人嘴里的一句话。
“那个律师,叫Cris,对吗?”他没有回答,还是直觉问出了他最不想求证的问题。
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听到他嘴里的中文,生疏而冰冷。
“那,只是个误会。”她不想如此交流下去。她已经知道,他不会退缩,不会软弱,不会道歉,他根本不是那种人。她已经知道,她来错了。
“周一晚上,”他看着她,刘海后面那双清透如水的眸子,“你去哪了?”
她,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我在我妈妈身边,”她看着他额际那道伤口,眼里的水雾不觉浓重了。
他,在那水雾背后,冰冷的看着自己。
“那天,是她的忌日。”
……
第二十一章我的女孩
每次面对坎坷,厉俐都希望能够全身而退,至少,可以躲在只有自己的地方伤心,舔着伤口。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站起来的机会,或是一个伪装快乐的机会。
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坚强的走了出来,她在妈妈的灵塔边种下了树苗。
爸爸再婚的时候,她没有流泪,安心在姥姥家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放弃郑远的时候,她告诉自己那是对的,因为两个不爱的人拴在一起是种折磨。
疏远子恒的时候,她觉得那是对他最大的负责,因为她给不了他他要的幸福。
改变工作的时候,她笑着和那些孩子告别,眼泪吞到肚子了,她觉得她会更好。
虽然,在幸福的地图上,她迷了路,但还是想全身而退,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这次,她真的不知道,她到底走到了哪里?
她只知道,她很孤单,很寂寞,很不开心。
自从签下名字,送出那张结束课程的表格以后,她不快乐。
周二、周四、周六,那空出来的时间,无限延长,拼乱了拼图,她不快乐。
Cris来了,带来了温暖,安全感,带她去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