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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还在愣着,就冷不丁听窗户外头“咣”地一声,像是什么金属撞击的声音。贺云在房间里都被惊醒,咕哝着起身望窗外,“怎么大半夜的,还有人能撞上电线杆啊?也没有车挡路啊,怎么开的车……”
兰溪惊得连忙也奔到窗边去。
老天保佑,那辆车子可别是总裁的车……夜色像是浮涌的深色海水,朦朦胧胧勾勒出那撞了电线杆的车子的轮廓——兰溪就一闭眼。总裁车库里那10几辆车子,没有一辆是她认不出来的;外头的那辆莲花跑车虽然看着眼生,却也逃不过兰溪的眼睛。
老式小区里头当年建设的时候预留的停车位就少,通道也窄,如今那窄得可怜的通道更被各种车辆占满。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月明楼才能刚启动车子就一头撞上电线杆去吧?
如果不是路况的原因,那就是他之前喝的酒还没醒过来;反正肯定不是因为刚刚跟她的那个吻……一定不会的,一定。那总在花丛走的总裁大人,怎么会被一个吻就惹得分不清南北了?她杜兰溪自问也没有这个魅力才是。
刚刚的那个吻,说白了也只是他在戏弄她罢了。也或许是为了找回跟月慕白别苗头的面子……是吧?
幸好总裁的驾驶技术不赖,他调动车子左右闪转,愣是从狭窄的通道里找到通路游刃而去……兰溪这才松了口气。夜色里冥冥中似乎觉得他的后视镜里有目光回望来,兰溪紧张得赶紧后退了一步,躲到窗帘后头去。
“杜兰溪,任何热闹你都不放弃看么?大半夜撞个车,也值得你看这么久?”贺云又不满了。
兰溪怕被贺云瞧出端倪来,赶紧钻进被窝里睡觉。
只是睡不着,心里一直默念着“旧伤难去,又添新痕”八个字,心里终于有了一点感悟——难道总裁说的意思是,他车子之前撞坏的伤还没修好,回头这就又撞了?
。
兰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还是对这八个字挥之不去。就趁着工作间隙跑到洗手间去,偷偷给蜘蛛发短信。
旧伤难去,又添新痕——这样文绉绉的字,当然问文学女青年蜘蛛童鞋最保险了。也省得她自己会错了意,反倒胡思乱想。
蜘蛛那边倒是极快回复,“这是男人对女人说的,还是女人对男人说的?”
兰溪只好胡诌,“是小说里的男主对女主说的。”
“哦。”蜘蛛果然是专业编辑,所有套路都信手拈来,“那就是这个意思:他就是那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我噗——兰溪差点在厕所里一口鲜血喷出来。就总裁那样的,还能是多愁多病的身;就她杜兰溪这样的,还能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兰溪只好长叹一声回过去,“扯蛋。”
蜘蛛那边登时就邪恶了,鬼兮兮发过来,“女主扯男主的蛋了?好彪悍,好直白哟!我稀饭,吼吼。”
兰溪只能扶墙,自责交友不慎。
看兰溪半晌不回话了,蜘蛛这才正经了起来,发过来一条:“我昨天给尹若打电话,她接电话的时候在哭。我问也问不出来,还得你这个保护神出马。”
兰溪盯着手机就沉默下来。
此时此刻,那八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许真的并不重要了。
。
兰溪给尹若打电话,电话又是许久未通。自从尹若结婚以来,这样的事情就是再平常不过的。庞家不喜欢尹若跟她从前世界里的人来往,庞家树尤其忌惮兰溪,但凡看是兰溪的电话,尹若都不敢在家直接接。
这时候外头高跟鞋敲着地砖响,孟丽的嗓音在卫生间里回荡起来,“……看来公司即将又有好戏看了。”
总裁办跟总裁的办公室独霸整层楼,月慕白和月明楼还都是男的,而总裁办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于是女洗手间里就不担心闯进闲杂人等,孟丽说话就也没有遮着掩着。
“若按着老规矩,总裁出差回来,临时代班的CEO就会让位,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王不见王。可是今天什么情况,CEO不但不退位,反倒正式宣布要正式回公司上班了?”
兰溪就是一怔。
当日因为孟丽报销单子的问题,她曾经亲眼见到月慕白不赞同的皱眉……以月集团的财力,就算孟丽的报销上有点亏空的地方,也不至于让月慕白不高兴——兰溪明白,真正惹得月慕白皱眉的原因,怕是他对月明楼管理公司的方式上的不认同。
月老师忽然宣布要重回公司主政,难道是月老师与总裁对公司的管理问题上,真的出现了分歧?而这个分歧甚至扩大到,要让月老师不惜与总裁之间公开揭开矛盾?毕竟他的决定,会引来全公司的揣测,甚至是整个业界的猜疑……以月老师为人,不会想不到这样的影响。
但是不管哪一种,怕是总难免让他们叔侄俩有不睦的情形。再联想到自己此时所处的情形,兰溪的心就更是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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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孟丽等人出去,兰溪这才走出洗手间。正遇见丁雨从月明楼的办公室出来,仿佛遇见了为难的事,皱着眉头。
丁雨瞧见兰溪,便招手让兰溪跟她进办公室。
“总裁出差期间,你帮CEO做事,做得很妥当。”丁雨秀眉不展,“所以CEO和我这边的本意,是希望你能在未来的工作中,继续留在CEO身边。”
兰溪点头,这样的安排原本是正常的工作安排。
丁雨凝着兰溪,“兰溪,说句私下的话,这回CEO也决定在公司办公,一山二虎之势,让大家都有些惊讶。CEO没有自己的助理,就需要把咱们总裁办的人给拆过去,别人总裁都点头答应了,唯独你……”
兰溪脸腾地就红了,“总裁不答应?”
丁雨点头,“总裁的意思,其实我也明白。毕竟咱们总裁办里就你一个内勤,总裁里里外外那些零零碎碎的工作一向都是你负责,总裁使惯了的人自然不愿意给出去。”
丁雨皱眉望向朝着总裁办的窗子,“可是咱们这边除了孟丽和你之外,实在再抽不出其他的人手来。”
“主任我明白了。”兰溪垂下头去,“那我去跟总裁说说吧。”
丁雨这才展颜一笑,“兰溪,你果然越来越成熟。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
兰溪敲响月明楼的办公室门,心就跳成了一团。从早晨到现在,她一直躲在洗手间、茶水间和会议室里。咖啡也是事先冲好了送进去的。
她还没做好准备,不知今早上怎么面对月明楼。
说也奇怪,如果此时坐在门里的人是月慕白,她纵然也会心虚,不过倒是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可能月老师的性子只会让她心安,可是月明楼却恰好相反——她每次一走近他,就会心惊肉跳。
“请进。”
月明楼的嗓音沉稳从门内传来,兰溪听着,心反倒一定。他的嗓音这样冷静,又是素日里公事公办的模样,反显得她这么担心是多余了。也许昨晚发生的那一吻,对于人家总裁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寻常得,就像社交场合对女士的吻手礼一般吧。亏她还心思忐忑这么久,真是小家子气。
兰溪就推门走进去。
办公室是逆光的,阳光从月明楼背后的大窗子里照过来,全都投在她面上,却将月明楼安全地藏在强光里,让人一下子根本就看不清他面上是什么神情。
兰溪紧张地握了下门把,尽量平静地将目光落在月明楼办公桌上那块镌刻着“总裁”的名牌上,“总裁,如果不打扰您工作的话,我想跟您谈谈。”
“嗯,进来。坐下说。”月明楼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端倪来。
兰溪溜着沙发边儿坐下,双腿并拢,双手搁在膝盖上,“总裁,我想跟您申请,继续在月总那边工作。至少在月总在公司的期间,继续那边的工作……”
兰溪自己心底还是忍不住嘀咕:总裁可别发飙,千万别发飙……
月明楼倒只是淡然哼了声,“我就知道你自己会撞到枪口上来。丁雨没办法说服我,她就去说服你了;你又不敢得罪丁雨,你就豁出去了来得罪我。”
完了……兰溪心里一片哀叹。总裁又不高兴了。
“你要是真想到我五叔那边去工作,也并非不可以。”
他又莫名地缓了下语气,颀长的身子从光雾里站起,披着阴影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来。长腿一摆,就在她旁边坐下来。两人坐的长沙发,登时被他攻陷了大半边。他还将长腿都伸展开去,又侵占了兰溪这边的不少空间。
兰溪只能心虚地向后躲,后腰都抵在沙发扶手上,被那块原木硌得生疼。
之前的紧张就又来了,她也不好站起身来,只好忍着,“总总裁,您您答应了。”
“嗯,我我我答答应了。”
他又来了他!兰溪死瞪着月明楼,可是他竟然还真就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干嘛这么盯着我?”他依旧不苟言笑,“还想咬我啊?”
兰溪真想撞墙了……
月明楼抱着手肘,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上,仿佛深思熟虑了下,“我也知道,丁雨既然打发你自己来撞枪口,我要是不答应呢,你回去跟丁雨也不好交代。”
兰溪用力点头。
“那我也不难为你。你回去让丁雨给你开个调令,到人力资源那边走个程序,连同孟丽一起,你们的人事编制就不必继续留在总裁办了。”
“总裁?”
身在职场的人,都不喜欢平白无故被调离原部门。如果不是升职,那么调离原部门就只意味着你不适合原来的工作,或者不受原部门领导的待见……更何况,兰溪当初被月明楼钦点进总裁办,那曾经是令整个公司都瞠目的荣耀,她曾经一直珍视。
“总裁是想将我赶出总裁办么?”兰溪绞着手指努力地笑。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她又这样留恋这份总裁办的职位。
月明楼的目光落在她手上,他忽然“嘶”地一声。兰溪下意识抬眸去望,正看见他手指罩在唇边的伤口上,长眉微蹙。看她望过来,他夸张地扯了扯唇角,“好疼……”
他,他他又来了他!兰溪瞪着他,心里反复想着一个词儿:伴君如伴虎。这家伙真是阴阳难测。
昨晚的记忆就又翻江倒海地涌进脑海,兰溪终究还是坐不住了,便贴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忍住心里的难过,面上尽量只是平淡,“既然总裁都这样决定了,那我自然应当无条件接受。总裁如果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先出去按着总裁的吩咐做事了。”
昨晚的那个吻,真的什么也不是。他今早能说不要她了就扫地出门,果然是她自己看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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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部门的内勤,人力资源的单子还是要转回兰溪手里来。兰溪送去给丁雨和月明楼签了字,这人事调令就正式生效。
单子一式两份,兰溪将自己的单子放好,再将孟丽的单子递给她。
孟丽一看就变了色,冷笑着盯着兰溪,“把我调离总裁办?哈,杜兰溪,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回就算总裁处分我,不过也是个行政警告,总裁只说我再犯错才会将我调离总裁办,今天你怎么就巴巴地把单子给我送来了?”
兰溪心情也很低落,都懒得跟孟丽吵,直接拿过自己桌面上的单子扬在孟丽眼前,“我也有一张,内容一模一样。孟丽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被调离总裁办,还有我!”
孟丽也有些没想到,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兰溪也明白孟丽的心情,便叹了口气,“再说咱们调离总裁办又不是普通的调离,也许算是借调吧,而且也不离开咱们办公室,只不过是人事编制上成为CEO的助理。”
这才让孟丽平静了些。到后来孟丽反倒还能扇着单子来抢白兰溪,趴在兰溪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杜兰溪,你也够悲催。就算上了总裁的床,又能怎么样?总裁说踹了你,照样还是伸脚不留情。”
“啊,或者我该猜,是你那晚上根本就没能取悦得了总裁,所以才让总裁这么急着把你从身边儿调离了,就是怕你再主动去献身?”
兰溪死死攥着原子笔,笔杆的棱角都陷入掌心里去。她忍了一下,这才缓缓笑开,只望着孟丽的眼睛,“不管怎么说,我总归还是爬上总裁的床去了。不管能不能取悦了总裁,至少总裁取悦了我了……倒不像有些人,心思用尽也只是猴子捞月吧?”
“杜兰溪你说什么?”孟丽惊得脸都是一白,“难道,难道是孙倩雯跟你说了什么?!”
孟丽当日给兰溪倒过一杯“解酒饮料”的事,孟丽自以为做得隐秘,后来却被孙倩雯给揭穿,孟丽便以为是孙倩雯将这事告诉给了兰溪——孟丽当然不会相信,以兰溪的“智商”,还能猜到她的目的。
兰溪就冷笑,“孟丽,我之所以事后没有与你计较,是因为我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计较已经没有意义。如果你真的以为我就可以随意被你践踏,那你就错了。”兰溪愤而起身,收拾单子要送去给月慕白签字。
孟丽有些气短,嘴却依旧不短,盯着兰溪的后背撇嘴,“哎哟,知道你要到月总身边办事了,所以就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