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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跟着丁雨走进去,坐下来,心还无法平静。丁雨盯了兰溪一眼,“我知道这样的工作安排可能会让兰溪你为难。可是陈璐的背景你也明白,陈秘书长那边是咱们不能得罪的。既然你们之间有了渊源,我要是另外安排别人来带陈璐,可能反倒会出岔子。兰溪你多委屈一点,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
丁雨略微沉吟了一下,“总裁绝不会随便找人去替他挡桃花……兰溪,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也明白。总裁当初既然选中了你,就是相信你有能力将这件事情处理好。所以带陈璐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去做。”
兰溪吐了口气,便也认命点头,“主任我明白。这件事我会用心办好,主任请放心。”
陈璐这样步步紧逼,想来定然是对总裁不肯放手;总裁也公然答应让陈璐进总裁办来——难道说,总裁也已经接受了陈璐这段感情?
想到这里,兰溪急忙提醒自己收回思绪来。这是人家总裁的事,与她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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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为了带陈璐熟悉公司,兰溪便没有出去吃饭,而是带着陈璐到了公司的餐厅。陈璐显然很不适应端着餐盘打饭,好悬将餐盘给扣了,到了还是兰溪把她安顿好,又替她打好了饭菜端过来才罢。
陈璐被周遭同事的目光压得不敢抬头,凑在桌面上跟兰溪说,“兰溪姐,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兰溪用勺子舀了一大口米饭吞进嘴里去,想了想,摇了摇头,“其实,我反倒羡慕你。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你家庭条件好;再说这也没什么难,你三两天自然就适应了,别挂在心上。”
陈璐默默垂下头去,少顷似乎已是有了哽咽,“兰溪姐,谢谢你。我以为我当初那么对待过你,你一定会借机也报复我的;却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
“其实陈璐你多虑了。”兰溪歪了歪头,认真想了想,忽地微微一笑。这一笑,让她唇角一枚小小的梨涡毫无预警地显露出来,看得陈璐都一呆。
“其实陈璐,说句实话,如果我是你,也有这么好的家庭,那我说不定比你还公主一下的……环境决定性格,如果你不那么做,反倒显得假了。只要是坦白直率的人,我就都不讨厌。”兰溪下意识去拨了拨额发,阳光便撒过来,让她的发丝都根根闪亮,“所以没事的,别放在心上。”
陈璐便又是一呆。很奇怪地,陈璐只觉此时眼前的这个女子,跟当初见过的那个,好像不一样了。
两人吃过午饭,一起说说笑笑走回办公室去。一直偷眼打量着两人的孟丽十分惊讶,便忍不住跟过来冷笑,“原来杜兰溪也学会演戏了。啧,演技不错啊。”
兰溪叹了口气,转头望孟丽,“孟丽你这句话真是说得晚了。我早就在演戏,可惜你却没看出来;现在的我不是在演戏,不过是在洗去铅华,反倒被你当做是在演戏——孟丽,原来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这杀人不见血的职场,你该怎么生存下去呢?”
“你,你什么意思你!”
这样的兰溪让孟丽心惊,她攥着茶杯都有些不稳,“杜兰溪,你倒是说清楚啊你!”
兰溪叹了口气,“这次人事调动,我被调到CEO那边去还有情可原,毕竟我之前一直跟在CEO身边工作;那孟丽你呢,你难道不好奇,你怎么会被调过去的?如果我是你,我可要好好猜猜总裁和主任,是怎么看待你的了。”
有些事,兰溪本不愿说,只看着便罢。身在职场,也许独善其身早已是一种生存智慧。别做出头鸟,便不会被枪打;可是孟丽这人给脸不要脸,一次次这样故意过来打压,兰溪忍不住回敬她一局
孟丽的脸色果然不好看起来,“是么?”仿佛不甘心,却也再说不出什么来,只讪讪转身,脚步有些凌乱地走开去。
陈璐微微张大了嘴巴看兰溪,“兰溪姐,你好厉害啊!”
兰溪朝陈璐眨了眨眼,“别告诉别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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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带陈璐,显得自己忙忙碌碌一整天,可是临近下班了,兰溪还是怔忡了下来。
再逃避,总归也得拿着陈璐的单子,去给总裁签字啊。内勤的工作是可以交给陈璐,但是陈璐毕竟刚来,许多程序她根本还没上手。
总裁倒也坐得稳,竟然都不亲自出来看看陈璐。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不能再拖下去,兰溪便只好拿了单子到月明楼办公室去。推开门,月明楼正向后仰靠在大班椅上,只掀了一条眼缝儿瞅她,“我还以为你今儿一整天都不来了呢。我等着签你这张单子,等得哪儿都没敢去。”
兰溪咬紧了唇——刚刚竟然离奇地差点笑出来。
兰溪走过来将单子搁在月明楼桌面上,低着头怕被他看出笑来,絮絮叨叨解释,“这一天要带着陈璐熟悉公司各处啊。咱们公司这样大,初来乍到的都跟走进迷宫似的,这一圈转下来,就到这个时候了。”
“哼。”月明楼哼了声,却捏着单子没急着签字。
兰溪等着呢,便抬眼看了月明楼一眼。
这才看见,他面色不好。
“我头疼。”月明楼咬着牙关,“你过来给我捏捏。”
兰溪就更深地垂下头去。他是有偏头痛的毛病,很多年前还是天钩的时候就有。一疼起来,吃止痛片都没有用。她给他捏过,他说比吃药有效多了。还逗着她说,“是不是你手指头会放电,生物电流嘶嘶地就流进来,我一通电就好了?”兰溪当时就只好回他一句,“原来你是个充电电池啊。”
她真想装作不知道来的,可惜再没了那层面具。
“快过来呀!”他咬着后槽牙哼哼,捏着单子恼羞成怒了似的,“你不给我捏,我就不给你签字!”
兰溪就一闭眼睛,真想回敬一句:“你家公司的事儿,你还拿来要挟我?月集团倒了,姑奶奶我都直接拿遣散费拍屁股走人好不好!”
可是内心再强大,面子上也得低眉顺眼。兰溪叹了口气走过来,手指分别揉上他两边太阳穴去。她指甲留得不长,但是天生十指尖尖,于是便替他轻轻扎着,不光是指的按揉。
“嗯……”他满意地悠长叹息,阖着眼睛,故意轻轻哼着。
哼着哼着就下道了——就像是那个啥了似的。
兰溪脸红,便松开了手,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瞪了他一眼,嘴上还乖顺地说,“看样子总裁的头痛已经没事了。麻烦签字吧,总裁不签字,陈璐今天就不能下班;陈璐不下班,陈秘书长就不高兴——总裁总不至于要惹陈秘书长吧?”
她语气里的针尖儿,月明楼如何听不出来?他依旧保持着舒服的仰躺姿势,却朝她呲出犬齿来,“签就签。笔呢?”
兰溪真想把他从椅子上给掼下去算了——笔就在桌子上呢,还跟她要!
兰溪忍了,伸手将笔塞进他手里去。他这才跟老太监似的“嗯”了一声,收回长腿,坐直了身子,将笔尖搁单子上去,一笔一划开始写那个“月”。
兰溪真是又想杀人——他平素签名都是花体签,一划拉就完了,哪里需要这么一笔一划地写?他分明是故意跟她磨洋工呢!
一半的“月”还没写完,他忽地转头来瞟她,“你怎么没生气呀?”
“嗯?”兰溪一时没反应过来,“总裁说什么?”
“陈璐啊。”他继续描花儿似的写着,“我都把她弄总裁办来了,你怎么都不生气的?”
兰溪只能冲天花板翻白眼了,“总裁别说笑话。公司是总裁的公司,安排员工进来是总裁的自由,我一介小小助理,凭什么不高兴?”兰溪忍不住再加了一句,“更何况,我这个小助理现在也已经变成了CEO的助理。”
月明楼发贱地就笑了。他就喜欢听她明里暗里地骂他,真舒服。一整天想着五叔的那些郁闷,这会儿都被她给吹散了。
好不容易“明”也写出来半边了,他忽然勾手向兰溪,“诶,这个单子不对劲儿啊,你过来看看。”
兰溪猝不及防,当内勤的手里各种单子太多,又是请假单、加班单、请车单、报销单的……难不成她情急之下拿错了单子过来?兰溪便赶忙凑过来看,手肘就趴在桌面上。
他的呼吸都喷在她颈侧,她心底霍地竖起小小的防备,却已是晚了——他凑过唇来,“叭”地就亲在她颊上,然后像是偷了腥的熊孩子,哈哈笑着往后躲开。
“总裁,你!”兰溪气得原地跺脚。他却挑了眉,却不收敛笑,就那么盯着她,“觉得不忿,你亲回来啊!”
兰溪使劲深呼吸,指着单子,“总裁拜托你赶紧写完。快点!”
“哦。”看她真生气了,月明楼这才收尽了笑谑,乖乖捏着笔趴下去,一笔一划将“楼”也给写完。然后跟交卷子的小学生似的,双手将单子端起来凑到兰溪面前,“我写完了,给。”
兰溪真被他折磨死了……他这样,他是想要干嘛呀!
兰溪只能一跺脚接了单子就走,大步腾腾一直走到门口去,才想起来彼此的身份。只能忍着回过头来,轻轻躬身,“总裁,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月明楼手肘拄在桌面上,用手掌拼命挡着面上泛滥而开的笑,使劲点头,生怕自己忍不住就这么笑出声来,“嗯嗯嗯,去吧去吧。”
看她气得撂着蹶子跑出去,却没敢摔门,反倒是将门小心关严——月明楼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盯着门板大声笑出来。
好了,他又活过来了。
就算五叔公开跟他宣战,就算打断骨头筋都跟着疼……他至少,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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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家大宅,正是一片繁忙景象。家里的佣人穿梭来去,捧着各色杯碟盘碗,大厅中间的八仙大桌累累叠叠起来。美食美器,看得人食指大动。
可惜,桌边一共只坐着四个人。
与桌面上的杯盏,以及桌边串流来去的佣人比较起来,便只觉凄清。
月家老爷子月中天看了一眼桌上便皱眉,转头冲妻子郑明娥说,“家里就咱们四个人吃饭,何苦浪费这么些菜?必定吃不完。”
“就算吃不完,我看着心里也高兴!”郑明娥不掩执拗,“再说做了也不糟践,我待会儿把它们装了盒子,给安养院的老伙伴送过去。”
月中天依旧皱眉,却也舍不得再说什么。
从前好好的一大家子人,如今凄清得就剩下他们四个。郑明娥心里憋屈,月中天怎么能不明白?
“爸,妈,尝尝这道雪蛤炖红莲,最是温和滋补。雪花是儿子去吉林的林地里亲自捉回来的,莲子和陈皮也都是最地道,最适合给二老补身。”月慕白连忙起身,亲自执了汤匙和骨瓷小碗儿,将菜肴拣给二老品尝。
月中天的目光就落在月明楼面上,“小楼子,还不接了你五叔的碗,去喂给你奶奶尝尝!”
月明楼抿了抿唇。月中天就一立眉毛,以为这小子又要给他捅娄子——月明楼的名字是月中天给取的,当年儿子和媳妇出事之后,他就曾为此十分自责。名字体现命运,这小子可不就给他月家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好在月明楼这回没呛着,难得乖顺地起身,伸手向月慕白,“五叔,我来吧。咱们家规矩多,给老人上菜这活儿,历来都是长房长孙该做的。”
月慕白微微一顿,月明楼便从他手中接过碗盏来。
“不用了,我可受不起!”郑明娥却喝止,“你坐着吧,我不想吃!”
月中天的白眉便又皱起来。自打儿子媳妇出事,郑明娥便再容不下孙子,每次见着孙子,她扭头就会大发一场脾气;严重的,还会大病一场。
在郑明娥眼里,小楼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与她作对的。月中天给孙子取名“明楼”之后,一直没觉着怎么,偏妻子听见便不高兴了——直到后来月中天才猛然省悟,原来他是给用重了一个“明”字。
若按照传统的取名忌讳,这样取名便是小孩子冲撞了老人的。可是那时候月中天自己也是倔性子,报完了户口了便不肯改;后来终究一语成谶,小楼这孩子开车将他父母都给冲下山崖去……
从此郑明娥便将孙子看做是命里煞星,说他转世到他们月家来,就是来毁了月家的。
这些年多亏有月中天老爷子压着,郑明娥才没真正动摇月明楼的地位去。虽然痛心妻子对孙子的态度,可是月中天老爷子却也能理解妻子的心情——当年他正创业,老妻独自生养下长子,他们母子的感情极为深厚。月明楼虽然是孙子,却也是杀了她儿子的凶手,也难怪老妻无法接受这个孩子。
“老伴儿啊……”月中天想要从中说和。
“爷爷没事,我来吧。”月明楼这次却没气馁,反倒还是端着小碗儿到了郑明娥近前来。弓着身子,将红莲雪蛤舀到了汤匙里来,搁在唇边试着温度合适了,这才送到郑明娥唇边去,“奶奶,好歹尝孙子这一口。从前种种,孙子都知错了,奶奶大人有大量,就算不原谅孙子也没关系,至少别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吃饭的时候,最忌讳动气了,您说是么?”
从前的月明楼绝不是这个样子,郑明娥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