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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哪里还坐得住,便赶紧起来,召唤小汪,“小哥,你回来坐吧。不好意思啊,都怪我。”
陈璐和总裁办其他员工有心想帮小汪和兰溪,不过一看眼前的情形就知道是总裁故意找毛病呢,便谁也没敢吱声。
月慕白回头看了下情形,便微微皱眉,抬手叫兰溪,“兰溪,到我这里坐。”
一看月明楼又这么没事儿找事儿,兰溪哪里还敢去坐月慕白的座位?便局促地搓了搓手,红着脸摇头,“月总没事的,我不坐了。正好我有点晕车,坐着还不舒服,就站在门口吹吹风吧。”
车子开起来,为了撵回之前浪费掉的时间,司机们都是开足了马力。兰溪站在门口,要小心把着栏杆才站得稳。
总裁终于不再挑毛病了,兰溪这才暗暗长舒了口气。可惜好景不长,车子不久离开高速公路,进入乡道,便大蛤蟆似的颠簸起来,兰溪就被晃得东倒西歪的。
“兰溪……”月慕白不忍,刚说话,忽然就被月明楼给截断。月明楼终于肯摘下他那副尊贵的大墨镜,手指摇着眼镜腿搁在膝盖上,一双狭长的凤眼映着窗外明明暗暗筛进来的阳光,仿佛含着讥诮的笑斜睨着兰溪,“我说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喜欢玩儿坐公交车的过家家啊?你最喜欢的角色就是卖票的,恨不得现在脖子上就挂着个票兜子,挨着个儿地跟我们收钱,是不是?”
全车人都不敢吱声,都小心瞟着月明楼的方向,心说今天总裁大人这一股又一股地,是发什么邪火啊?
大家都听出来月明楼这么说是又挑刺儿呢,却没想到兰溪倒是极认真地歪头望着月明楼,“总裁,您怎么知道的?跟您说,我还真上旧物商店去淘换过那种老式的票兜子呢!还有,我小时候坐公车那会儿,卖的票都是那种狭长的,形状像粮票似的,我特喜欢那个。”
满车的人就又有点傻了。那可怜的小汪刚刚被总裁给吓坏了,这刚坐稳当没一会儿,忽地就没忍住,一下子就笑出声儿来。
满车的寂静啊,除了车子开动的声音,没人敢出声的;就小汪这一声笑,便显得格外刺耳。连丁雨都同情地瞪了小汪一眼,大家心说这下子小汪又撞总裁枪口上了……
却没想到——“呵呵,呵……”那位从早晨开始就气儿不顺的总裁大人,竟然也忽地跟着笑出声来。声音由平板到生动,就像一股晚来的春风,一下子将车内肃杀的气氛给吹成了万紫千红。
大家就都各种陪着笑,有的是真的没忍住,有的则是干笑。
兰溪就有点脸红,转头瞪着月明楼。
月明楼缓缓地活动了下长腿,朝自己身边的座位努了努嘴,“行了售票员阿姨,这不是还有空座嘛,别站着了,坐吧。”
说着还伸出手指来撑了撑他自己的额角,仿佛思虑,“对了我记着小时候售票员的座位,都是门边这个吧?正好给你了,别拘着了,坐吧。”
(小楼,你继续装,大尾巴狼。)
86、我要给你七次-① (2更2)
1
车上的气氛就微妙下来。身在总裁办的,原本就个个都是人精儿;更何况月慕白这样的了?这话只是月明楼没说透而已,又岂是他人看不透的?
就连车队的司机都从镜子里瞄了兰溪一眼。
兰溪虽然觉得不妥,可是这时候越多说一句就越多错一点,便只能低眉顺首,在月明楼身边的座位坐下来。继续使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姿势来。
车子继续在乡道上像大青蛙似的蹦蹦跳跳,车上所有人可都不敢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了,只不远不近地偷偷瞄着并肩而坐的总裁和兰溪,还有后头远远望着他们的月慕白。
“你说你到旧物市场去找过那票兜子,找见没?”月明楼仿佛没事儿人一样,自在地问妍。
兰溪摇头,“估计那东西距离文物还远,留着又太旧,所以没人存着。”
月明楼就笑了。这么一笑,映着窗外明媚的眼光,真算得上是明眸皓齿,“我手里倒是存着一个,哪天借你瞧一眼。”
“真的呀?”兰溪是真的惊喜,“总裁你也喜欢那东西?谷”
月明楼咬着眼镜腿儿,神神秘秘地一笑,“连你说那种长条的车票,我手里也还存着几沓。是当年那车票退休的时候,我托人从公交公司里直接都给收来了。”
兰溪就崇拜了,“总裁我想看!”
月明楼手指敲着膝盖,得意地笑,压低了声音凑近兰溪,“我可以让你再玩儿一回真的卖票。真的票兜子,真的旧车票,给你穿上公交公司的过去的制服,站在真的老公车的壳子里……”
兰溪的眼睛就蓝了,忘了之前的所有尴尬和不快。
月明楼就笑得更加愉快,“美梦成真了吧?”
大巴车上的气氛终于平静下来,可是车子下头的路况却是越来越糟糕。车子这只大青蛙越跳越高,车里的乘客就彼此靠着抱着以稳住身形。
兰溪比较可怜,尽管坐着都快被弹起来了,也不敢向邻座的总裁寻求扶助。倒是月明楼自己也被颠得东倒西歪地,不时撞到兰溪身上,或者是头直接靠上她的肩……
行政部在前头领路的也不好意思地用步话机传达过来,说是原本这路上没这么颠簸,结果这两天东山水库这边有新建工程,来来往往的重型车将路给压得坑坑洼洼,载重车上还掉下碎石块来,所以才会这样糟糕。说前头的距离不远了,让大家再稍微忍一忍,就到了。
大家这才放松下来。倒是月明楼趁着又一个颠簸,直接靠到兰溪的身上来,还叽叽咕咕地乐,“挺好玩儿的啊,跟过山车似的。”
兰溪就瞪他一眼。
他非但不知收敛,反倒更凑近来说,“……瞪我?那我就说更邪恶的:我觉着跟做。爱似的,高。潮叠起啊。一波刚下去,另一波又来了!”他说着还故意在她身上又挤了挤,“一压着你,就来高。潮了……”
妈的,妈的……
兰溪死死攥紧了自己的双拳,否则真要跳起来掐断他的小细脖了啊啊啊!
。
终于熬过了这一段颠簸,车子进入了平稳的行驶。刚刚被颠簸折腾得累了的员工们,纷纷进入了小睡。
兰溪因是坐在月明楼身边,便一刻也放松不下来,挺着腰杆跟他小心保持着距离,是半丝睡意都没有。
月明楼有意无意地扭头回望了一下车厢内的其他同事,这才俯身到兰溪耳边来,压低了声音说,“冰淇淋,真好吃。”
“昂?”兰溪又大脑当机,扭头盯着他。
看见他的眼睛正看着她身上,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兰溪一看之下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敢情她那裙子xiong口用于固定的两枚安全别针,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奔跑,或者是刚刚的颠簸,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给脱落了!此时襟口大开,从月明楼的角度看过来,正好能看见她的半弧玉圆!
兰溪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难不成之前全公司男同事冲她吹口哨,竟然是因为这个?一向古板、穿衣保守的小助理,今天竟然狂放到襟口大开,是不是?!
瞧见兰溪涨红了脸捂着心口的小模样,月明楼这才无奈地翘起了唇。枉费他从早上就气到现在,原来她不是故意的,而是自己压根儿都不知道。
他掀了掀唇,终于不再生气,而是再用力从她指头缝儿里多看了一眼,低低说,“手放开,还没看够呢。”
兰溪都要哭了,低低说,“不要脸!”
他就笑得眉眼生色,借着椅子背的遮挡,朝她戏谑地眨眼。
兰溪朝外约略扭了身子,不肯再理他。车子继续平稳向前,司机也放了轻音乐出来,于是后头睡着的大家就睡得更沉。兰溪只觉肩上猛然一沉,只见他象一座大山似的压过来,不偏不倚地就躺在她肩上,像是睡着了似的模样。
兰溪就只好稍微挪回去,让他能睡得舒服些。良久再去偷偷看他睡颜,妈的,才看见他的唇角一翘一翘地在那偷着乐呢!
却又怕被旁人给看出来,兰溪只能忍了。车子平稳滑行,他无赖地靠在她肩上——
忽然觉得,这一刻的时光,这样静好。
。
公司包下的是东山水库山下小村子的一整片农家乐山庄,这里原本是当地村委会搞的富农产业,后来也被月集团收购下来,作为月集团产品线的丰富和延伸。
因月集团的经营,便曾经在这里拍摄过一部著名的农村背景的喜剧片,所以这座农家乐山庄在全国都是非常有名,每年旅游季节都会吸引全国各地的游客。正因为此,这座山庄虽然名头是“农家乐”,实际上硬软件的设施都相当齐备,很有低调奢华的味道。
这山庄兰溪早就知道有,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来,也觉新鲜。
城市里的年轻人们,刚到山庄就被山庄的乡土特色给吸引,纷纷找着挂在墙上的大红辣椒、金黄苞米去拍照;有的还将土炕上的红花布被面围在身上留念。
行政部带着各部门的内勤,按着名单去安排房间。作为总裁办的前任与现任内勤,安排总裁和CEO房间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兰溪和陈璐身上。
月明楼的房间是山庄内档次最高的一间。农家乐山庄总不好意思学着酒店里叫“总统套房”,于是负责经营的本地农民就给整了个名称叫“帝王套间”。
兰溪一进去就给唬了一跳,只见里头各个地方都雕刻满了龙,神马窗棂、椅背、衣服钩子、脸盆架,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龙……兰溪吓了一跳之后就忍不住乐。这真赶上一个土皇帝的窝了。
“乐什么呢?”一转身月明楼就跟进来,立在兰溪背后问。
兰溪就笑,“依我看这房间的名字,应该叫‘龙潭虎穴’。看这一屋子的龙啊。”
月明楼就也笑得眉飞色舞,“谁说一屋子都是龙啊?你去看那雕花大床去,那床头床尾的分明还有凤呢。这房间应该叫‘龙飞凤舞’才对。”
在那雕花大床上龙飞凤舞……兰溪被自己的想象给呛住,咳嗽着赶紧想躲开。
月明楼却伸手一把扯住兰溪的手腕,“你脸红什么呀?不给我说明白,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脸红着出去?”
“我没脸红什么呀!”兰溪就更想咳嗽,“总裁你让我出去吧,我还得去给月总安排房间呢。”
兰溪不说后边这半句还好,月明楼一听见她还要去给月慕白准备房间,他就孩子似的执拗起来,扯着兰溪的手不让她走,“凭什么呀?我的房间还没整理完呢!”
其实这房间真的没有什么需要额外整理的。负责这山庄管理的当地村民,从知道总裁要来,就将这房子里三层外三层地不知道整理过多少遍了,兰溪进来查看一下,无非也就是将总裁用惯了的私人用品放进来而已。
瞧见兰溪不认同的目光了,月明楼一咬牙,回身伸了长胳膊就把龙凤雕花大床上的被褥给整乱了。他就跟个小P孩儿似的得意地乐,指着那一团乱,“杜助理,看那都乱成什么样儿了,你怎么能不管就走啊?”
兰溪气得站在原地都翻白眼儿了。他怎么能这样呢!
行,谁让她是悲催的小助理呢,拿着人家的薪水就活该她手软……她咧开嘴角笑,“遵命,总裁陛下。”
妈的,反正心里也偷偷管他叫过好一阵子“陛下”了,这回他又正式走进这雕满了龙的土皇帝窝了,直接称呼他“陛下”,就不算损他了吧?
月明楼在兰溪背后就捂着嘴乐。他的人生自从邂逅了她,是多了多少欢乐啊。
从前在家中压抑得动辄发脾气的那个毛头小子也好,如今这个看似光鲜却实则危机四伏的大总裁也罢,都因为了她的出现,而让他有了开心一笑的机会。
瞧着兰溪翘着小PP,躬身整理床铺的样儿,月明楼叹息着笑开,还忍不住逗她,“诶,反正那被褥也都乱成这样儿了,咱们让它再乱一点,然后你再一并收拾呗?”
生可啃,熟不可啃(是可忍,孰不可忍)!兰溪从雕花大床上出溜下来,整理平整了,迈步回身就抡起拳头闷在月明楼胃上!
好吧好吧,她只用了2成力,不过这也是要警告他!这一路他吃够了她豆腐了哈,刚到这儿就又没完了?那未来的两天一夜,她还怎么熬过去?
月明楼挨了揍,却弯着腰笑得喘不上气来。
让她还当那窝窝囊囊的杜兰溪,让她还低眉顺首地跟他逆来顺受?就知道她之前憋得好难受。一点点扯开她的伪装,有一点像一点点撕开她的衣裳——这份you惑,让他无法抵抗。
他就借势扯住兰溪的手腕,伸手揽住兰溪的腰,转身将她压到雕花大床的床栏上,低低垂了眸子,目光放肆向她逼过来,“又打我?”
雕花大床的木质镂空花纹一点都不温柔地硌着兰溪的手腕,兰溪挣了几下没挣开,便有些紧张起来。窗外人影晃来晃去,这里头若是弄出什么动静来都会被听见。兰溪只好软下来,“总裁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说错了。”他就笑,张开嘴来咬她下颌,“在你眼前,我就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