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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个人要想改变自己的性子,委曲求全,那有多么地不容易!——可是你妈妈竟然做到了,而她为什么会这样委屈着自己?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我,也更为了你!”
贺梁说着,一行行清泪从眼镜后头流淌下来,“你爸我不善于言辞,可是你爸我的眼睛却是雪亮的!你妈就怕委屈了你,这些年事事处处都可着你先来,为此而让兰溪吃了多少苦头!小云你竟然还不知足,你竟然还有脸这样当面跟你妈妈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贺梁,贺梁你别说了!”刘玉茹眼见压服不住,急得奔过来扯住贺梁的手,侧身挡在父母两个中间。
贺云坐在原地则落下泪来,“她委屈?杜兰溪吃了苦头?爸,爸——你只看见人家母女,你怎么就看不见你亲生女儿,这些年有多委屈,吃了多少苦头!”
贺云环指着房子,“这个家,原本是我跟您,还有我妈的家;结果却被她们母女鸠占鹊巢。”贺云愤恨地一指兰溪,“她,还要跟我用同一个房间;从小到大还非要跟我上一个学校,让我被同学耻笑,说我是没有妈的孩子,还要照顾后妈的拖油瓶!”
贺云笑得越发难以自控,“还有月明楼啊……我都跟她说明白了,我说我要跟月明楼在一起。可是她非但不肯帮忙,还反倒胳膊肘朝外拐,甚至自己还私下里跟月明楼捻三搞四!”
兰溪原本想尽力忍着,将饭碗中的饭给扒完了好离开。
她妈从小事儿多,每回吃饭都必须将碗里的饭菜给吃光了,不准剩一个饭粒子,否则要被罚蹲墙根儿——可是她发现,今天的这碗饭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兰溪将碗轻轻一推。碗筷跟桌面碰撞,发出轻轻的“当”的一声。
这声音虽然轻微,却也吸引了另外那三人的注意力。三个人都望着兰溪。
兰溪起身望了贺梁一眼,再望刘玉茹一眼,便伸手直接扯住贺云的衣袖,“想撒泼?行,我陪你。敢不敢跟我到外头去,要打要杀咱们都来点真格的。别在家里横踢马槽,气坏了两位老人家。”
兰溪说着,唇角忍不住冷冷掀了掀,“就算我妈不是你亲妈,你可以不用考虑我妈的感受;可是你总归也得在乎爸的身子。贺云,其实你我的处境相等,我都能替爸考虑,你也不能太不是人了吧?”
贺云被噎住,却愤愤一抽袖子,“杜兰溪,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没说的也没关系。”
兰溪静静抬眼望贺云,贺云那张漂亮的脸,这一刻已经狰狞扭曲,完全不复从前的温柔美丽。兰溪心下暗叹:人就是不知足,上天对贺云已是厚待,让她天生美貌,而且从小到大除了父母离异之外,都一直是顺风顺水。可是贺云偏偏还要去索取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便哗啦一下子将手里原本拥有的全给丢了,像丢了西瓜拣芝麻的熊瞎子一样,为了那虚妄的目标而再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你跟我没说的,那你就直接动手好了。我知道你这些年对我一直有气憋在心里,就如你自己所说,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的——那我今天就给你个机会,你都发泄出来。想打想骂,我都由得你。”
兰溪再抬眼望了二老一眼,豁达地笑笑,“总归不能让你在家里再气老人了。反正我皮糙肉厚,也扛打。”
“兰溪!”贺梁听得动容,趋前一步来,“傻孩子,你别说傻话!我跟贺云出去聊聊。总归,她的怨气怕从根儿上都是从我这起来的。兰溪你好好陪陪你妈妈,啊。你们俩别难过,万事还都有我呢。”
贺梁带着贺云出去,良久之后却只有贺梁自己一个人回来。长久伏案工作,原本已经微微驼背了的贺梁,立在门口的灯影里,身子仿佛更弯了些。
刘玉茹迎出来,小心地问着,“小云她可好些了么?老贺啊,其实你何必这么动气呢。小云她总归是孩子,孩子跟妈说两句就说两句,哪个孩子还没两句牢***啊?”
兰溪也立在门厅,两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望着贺梁。
贺梁抬头望了兰溪一眼,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别担心。贺云虽然没跟我回来,却不是野跑去了,她是去看看她妈,说今晚上在安养院陪着她妈一起睡。”
。
虽然明知道明天是重要的日子,应该让自己至少别有黑眼圈。丁主任还好心地给了两贴眼膜,特地嘱咐她好好保养一下,结果兰溪这一夜还是睁着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幽黑的夜空,无法入睡。
贺云这个火疖子早晚会出头儿,兰溪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贺云真的这么直接闹开了,看着二位老人面上的难过,兰溪还是觉得好自责。
同样心情无法平复下来的还有贺云。
贺云跟贺梁说,是要去她妈那边,可是事实上她却独自沿着夜色一直捋着马路朝前去。她是有妈,她是可以到妈那里去,可是妈如今大多数的时间都只生活在她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就算贺云去跟妈倾吐,妈也未必能听得明白,更不一定能帮得上任何的忙。
贺云正捋着马路无边无际地独自走着,忽然背后两束大灯的光柱刺眼照来。
贺云下意识躲闪到路边,迎着那灯光回头去看。可是那经过改造的大灯的灯光太刺眼,让贺云根本就看不清那车子上坐的人是谁。
贺云停,那车子就也停了。这样深更半夜的,小街前后更是没有了人影,贺云就有些紧张起来,将手拢在眉头上想要看清楚那开车的人是谁。
仿佛为了回答她的疑问,车门砰地一声,有人从车子上走下来,逆着光,摇摇晃晃向她走来。人还未到眼前,贺云先闻见了那人身上传过来的浓重的酒气。
这样深更半夜的,醉醺醺还在街上晃的人,总会让人觉得危险。
贺云便惊呼,“谁!”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来,便阴测测地笑起,“贺云,J人!你***从我这里拿了钱,还说什么儒勒集团的合作权都是你的功劳——可是事实上,根本是你在骗我!”
贺云心底咯噔一声,这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喝醉了的庞家树。
贺云心惊地后退。她素知庞家树绝不是好人,尤其此时夜深,他又喝了酒,听着语气便是不善。
“庞少?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骗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贺云是真的不明白庞家树在说什么。她是真的用心用力将儒勒集团引向了庞氏一边,她是用此举在报复月明楼的,她怎么会想要骗庞家树?
“J人,还装,你***在我眼前还要装!”
庞家树所有的恨意夹着酒意,掺在血液里,一同轰然冲上头顶来。他狞笑着一步一步走向贺云,“还敢当着我的面撒谎,嗯?老子受你一次骗,还会受第二次么?”
“庞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贺云一步一步后退,却忘了身后就是马路牙子,她一脚就被绊倒,整个人仰天跌倒在地!
“有话好说?”庞家树纵然醉了,却也像是狩猎的鬣狗一样,猛然扑了过来,“我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庞家树像一座大山般忽悠一下压了下来,贺云吓得尖叫,“你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喊人?老子看你还敢喊人!”
庞家树恶向胆边生,扬手便左右开弓扇了贺云几个大嘴巴子,“我看你还敢喊!”
贺云脑子好用,口齿也是伶俐,只可惜不善于打斗。庞家树这样使了蛮力压下来,又凶狠打她,她的神智便登时陷入昏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自保……
庞家树用身子压着贺云,伸手将自己的领带抽下来塞到贺云的嘴里去。酒醉的人本就是有蛮力,他便强行扯开贺云的双膝,蛮横地冲了进去!
撕裂的疼痛让贺云痛得尖叫起来!
可是她口中被堵着领带,口不能言,手臂又无法抵抗,她痛苦地左右晃着头,将路边的青草全都碾碎。文人小说下载
庞家树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了贺云的身子里,边冲击着边狠狠咒骂,“妈的,老子倒是忘了你是喜欢月明楼的。原来就是你故意帮着月明楼来勾我踏入陷阱——J人,J人!你毁了老子,老子当然也不会放过你!”
112、山雨欲来
兰溪是直到天光破晓才勉强睡了会儿。醒来已是差点完了,望见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两团黑眼圈,也已经顾不上了,急匆匆从柜子里抓出来一套正式一点的套装套上,便急匆匆出了门。
走出房间的时候,只来得及瞥了父母的房间一眼。房间里静静的,悄无声息,可是兰溪却也知道,那房间里的安静不是两位老人还在休息尚未起身,而是——只怕是两位老人都在担心之下,只能相顾无言。
兰溪走下楼梯,从昨晚开始的心神不宁便益发泛滥开,脚下的鞋跟便一不小心绊在楼梯上,好悬让她从楼梯上直摔下来。她原本就有点穿不好高跟鞋,在月集团工作了两年了,还是非必要的场合宁愿还是一双运动鞋;再加上今天莫名的心慌,就更觉每一步都走不稳当。
兰溪抓住楼梯的扶手,稳当了下心神,虽然犹豫,却还是给贺云打了个电话。
昨天闹也闹过了,这个家终究不能散屙。
可是贺云那边却迟迟没有接听电话,兰溪只能握着电话听电话那端传来的空洞的声响。
不知为什么,兰溪只觉那声音想得凄凉,仿佛绝望。
可惜电话终究还是没有被接听。由此可见,贺云的气还没有过去,说不定对她的恨越发加深了介。
兰溪上了公车,深吸了口气,按下按键去给贺云发短信:“姐你在哪里?爸和妈都很为你担心。先回家吧,好么?有任何事,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
短信的字数有限制,很难精准拿捏字眼,时间又紧迫,兰溪只能大体掂对了,便按出了“发送”键子。
兰溪发完了短信,坐在公车里,心就一直在惴惴地等着贺云的回复。哪怕就是贺云依旧如往日那样,尖酸刻薄地回复一条来骂她也好,至少让她能知道贺云此刻还是活蹦乱跳的。
幸好今天是周末,早晨的路上车子不多,兰溪虽然出门晚了些,可是路上的时间却还是刚刚好。兰溪在明月廊酒店站点下了车,还是谨慎地再看了一眼手机——贺云一直没有回复短信。
兰溪的心莫名地就一直向下沉。
贺云纵然对她不好,不过话却都会说在明面上。如果还是恨她,肯定就直接回复来骂她了,可是这么迟迟什么反应都没有,反倒让兰溪莫名地心惊肉跳。
兰溪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个情况告诉妈和继父知晓。若是不告知,如果出了任何的意外该怎么办?可是如果告知,她这边又走不开,妈和继父那边再干着急上火该怎么办?
兰溪想了又想,还是打电话给她爹杜钰洲。这个时候只有她爹才有这个能耐,既能不声不响地找到人,又能让她信赖的。
杜钰洲听了电话,却有些不愿意。
其实多年以来,兰溪一直很小心不在她爹的面前抱怨贺云。毕竟她爹是个粗人,一旦听说前妻和女儿都受欺负,那真说不定哪顿酒喝高了,就直接拍桌子派手下的小弟出来收拾贺云!——那可就越帮越乱了。
兰溪只好说好话,“爹啊,求你了。”
杜钰洲仿佛不愿通融,“那个丫头,我真是烦得很!找她做什么!”
兰溪只能握着电话掐腰撒泼,“怎么着,我的话你都想违拗了是不是?是不是打算让我未来一整年都不搭理你,让你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啊!或者,我直接找你手下的小弟睡一晚上,你说怎么样?”
杜钰洲也一向都是固执的人,奈何就是固执不过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听女儿都说这P话了,就知道女儿是当真了,便只好改了语气陪着笑,“溪哥,那你明天过来陪我啊?只要你答应,我现在立马就撒下人出去找去。就算是个耗子洞,你爹我也肯定把它们一一都给掏出来!”
兰溪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小汪也正好在公车站下车,看见兰溪就笑,“兰溪你就准备顶着这两团黑眼圈去参加陈璐的生日会啊?”
兰溪撑起勇敢,“那又怎么啦?今天的主角是陈璐,所以只要陈璐今天艳光照人就行了。至于我嘛,反正今天的任务主要是当观众,说白了在那场合里,只能是路人甲。”
兰溪是撑着勇气说出这些话的,说的时候还尽量表现出没心没肺来,可是当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了,心里却还是有伤感油然而生。
就连素日一向有点伪娘的小汪,这一刻也仿佛不赞同地朝兰溪攒了攒眉,“兰溪,我怎么忽然就想起来总裁经常朝你说的一句话呢?——总裁总说,‘杜兰溪,我求你可千万别笑了行不行?你那一笑就跟哭似的,要是出来吓坏了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噗……”结果兰溪不及防地乐出声儿来。
这是总裁过去故意气她才说的话。那时候总裁一这么说,不光是总裁办的其他同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