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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艾笑道:“这方面你才是专家啊,不用我教吧?我这把资料传给你。”
她通过电脑把整理好的情报传给卢奕,其中包括孙露的教育背景、爱好、生活习惯等等。其中还不忘注明:孙露是个工作狂,她周末的时间几乎都宅在家里看书,只有周六上午喜欢带着电脑到家附近的星巴克去上网。所以,如果想邂逅她,最好的时机是周六上午,在星巴克或者通往星巴克的路上。
卢奕默默地接收了文件,什么话也没说。钟艾送了一大口气,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
周六上午十点,向以往任何一个周末一样,孙露抱着她的Airbook到星巴克去上网。六年来,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周末对于别的同龄女孩来说是甜蜜的,而对于她来说却是无力的空虚。
所以,每个周六上午,她会带上电脑到星巴克去上网。虽然家里也能上网,但是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似乎能让她感觉不那么孤独。在咖啡店里,经常会有男人过来找她搭讪,她通常会客气地跟别人聊上几句,多则十分钟,少则两句话,然后又把目光挪回自己的电脑上。
六年了,有时候孤独让她觉得窒息,有时候孤独又是她最依恋的空气。她承认,自己的性格已经变得有点扭曲了。
五月底的江海已经有点热了。孙露穿着轻薄的雪纺衬衣搭配素色长裙,脚上穿着平底单鞋,心无所念地往那家熟悉的咖啡店走去。路过街角的时候,她看到几个穿着志愿者红背心的人正在向路人发放传单。孙露对做善事没什么兴趣,更讨厌传单,便想绕过去。
“小姐,我们正在为受虐儿童举行义卖活动,买一个小盆栽就能帮助到那些可怜的孩子,你想过来看看吗?”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把一张传单递到她面前。
“对不起,我……”孙露本能地逃避着。
“你看,这是我们的志愿者做的盆栽,是不是很可爱?”男人把一个装在白色素陶的宝石花盆栽递给她,那株可爱的宝石花旁边还有一个微型的龙猫,甚至还有龙猫标志性的黑雨伞。
孙露最喜欢的卡通形象就是龙猫,她办公室用的杯子、相框都是龙猫造型的。看到这个可爱的小盆栽,她忍不住笑了:“这个是你做的?”
男人笑着说:“这个是我们的小志愿者做的,对了,他们都在后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他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帅,孙露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就这两眼让她迟疑起来。一个女志愿者走了过来,亲热地挽着孙露的手臂说:“小姐,过来看看嘛,如果你不喜欢盆栽,我们还有唇膏哦,纯天然的,也是我们跟孩子们一起做的。”
孙露不知不觉地就被绑架了,女志愿者挽着她的手,男人则抱着一沓宣传资料跟着她们。街角的后面是一条小巷,开着几家生意很清淡的奶茶店、服装店。一家奶茶店今天打出了“义卖”的旗号,店面也腾了出来,摆满了各式手工小盆栽。一群孩子正叽叽喳喳地围着顾客,向他们热情地介绍自己的作品。
“阿姨、阿姨,这个是我做的哦,是不是很漂亮?”一个眼睛大大的男孩朝孙露凑过来,“你买我这个好不好?”
孙露蹲下来,笑着问孩子:“如果我买你这个盆栽,我有什么好处?”
她以为孩子会说“我亲你一下”之类的话,没想到孩子认真地说:“你买这个盆栽的钱,我们会捐给那些可怜的弟弟妹妹,大家都会感谢你的。”
孙露有些动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传单。上面介绍了几个受虐儿童的经历,有的孩子被父亲的后妻长期虐待、遍体鳞伤,有的是被酗酒的父亲长期毒打。她抬起头看着那个男志愿者:“如果我买了盆栽,你们真的会把钱捐给这些孩子?”
男人笑了:“下周末我们会把义卖所得善款拿去捐赠给这些孩子,如果你不信,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孙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卖盆栽的小男孩,笑着说:“好吧,我要买十个。”
小男孩欢呼起来,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卖盆栽的摊位前,嚷着说:“这个阿姨要买十个!我卖出去十个!”
肉呼呼的小手传递过来的温暖,让孙露的心好像融化了一般,一种久违的融融暖意包围着她,让她的笑容格外温柔。
那个男志愿者看着她,突然问:“如果你今天没什么事,想不想跟我们的孩子一起做盆栽?这些盆栽都是用来义卖的,做得越多,可以帮助越多人。”
孙露想了想,轻轻点头道:“好啊。”
男人朝她伸出手,爽朗地笑道:“那好,我们就是同事了。我叫卢奕,你叫什么名字?”
“孙露。”她大方地伸手过去跟他握了一下。
整个上午,孙露都泡在奶茶店里跟志愿者和小孩们一起做盆栽。她的白色雪纺衬衣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指甲里也黑黑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如此充实快乐。
卢奕整个上午几乎一直在外面散发传单,只是间或带着几个人到后面来买东西。她每次抬头不经意地看到他,总是觉得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有几次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
中午的时候,义卖告一段落,卢奕也结束了他的揽客工作,回到后面来招呼大家吃午饭。
“你的衬衣全弄脏了。”他朝她走过来,递给她一包湿纸巾。
孙露接过湿纸巾,开心地说:“没关系,反正能洗干净。”
“你好像挺喜欢做小盆栽?”卢奕笑着问。
孙露说:“主要是和孩子们在一起挺开心的。”
外面的志愿者在发放午餐盒饭。卢奕跟孙露一起走出来,他在她身边小声说:“其实……不是每个孩子都那么幸福开心。”
孙露问:“你是说那些受虐待的孩子吗?”
卢奕点点头:“是啊。我们这个志愿者小组从去年开始接手关爱受虐儿童的项目。说实话,做这个项目我心理负担挺重的。每次想起那些孩子的经历,我就对这个世界感到很绝望,因为他们身上每一条伤痕,都展示着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孙露闻言,不由得停下步子,整个人沉默下来。
卢奕看到她这个表情,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你别忘心里去,世上大部分还是好人,就像我们这些志愿者,大家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都是在尽力做一些挽回的事。”
孙露想了想,下定决心似的问:“你们是不是每周末都组织活动?我能参加吗?”
卢奕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笑着说:“当然可以,太好了!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待会你填一份资料给我,回去我帮你向义工联申请一个志愿者号,以后你就是我们一份子了!”
孙露开心地笑了,问:“那我可以吃你们的工作盒饭了?”
卢奕笑着说:“本来就准备了你的份!”
五月底的午后,槐树的浓荫中传来第一声夏日蝉鸣,孙露觉得自己的生活很久没有如此阳光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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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欲擒故纵
又一个周六,孙露带着自己精心制作的小盆栽,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地铁站,卢奕和其他志愿者同事们约在那里集中,他们今天要一起去看望一位住院的受虐儿童、6岁的小书雅。
孙露今天穿了一条藕色的长裙,她注意到,卢奕见她远远地走过来时眼睛似乎闪了一下,她有些羞涩地跟几位志愿者打了招呼,对卢奕的态度却是淡淡的。
大家坐地铁去医院,一进车厢,人就三三两两地走散了。孙露和卢奕站在一起,她转过头去看着车厢里的电视广告。她心里知道,自己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冷若冰霜的感觉,公司很多人私下里因此不喜欢她,可是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跟他说。
卢奕说:“你今天穿这条裙子很漂亮。”
孙露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轻声说:“谢谢。”然后又转头过去继续看广告。
“你有男朋友吗?”他突然问道。
孙露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他,讷讷地说:“没有。”
卢奕笑了笑,没再说话,他们就这样沉默地站了一路。孙露觉得,他好像理解了她想沉默的意愿。
到了站,志愿者们再次会合。卢奕把大家叫到一起,介绍了一下小书雅的情况。书雅今年六岁,两年前她父母离异,父亲跟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孩同居,那个女孩经常打她,父亲却视若无睹,发展到后来,女孩开始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她,最后生生割去了她的左耳。邻居发现之后报了警,那个女孩现在已经被刑事拘留。
孙露听得心里一惊一跳的,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残忍的女人和冷血的父亲。卢奕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安慰说:“书雅的妈妈现在从外地回来了,她现在也悔悟了,对书雅很好。这孩子现在挺开朗的,待会见到她,你就把她当成普通孩子,别表现出格外同情的样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神情却很严肃,孙露急忙点了点头。
书雅的病房在儿童住院部的三楼。走进那间粉红色的病房,一眼就能认出书雅的床,因为她的床头摆满了各种礼物,都是热心人士送来的。书雅坐在床上,她的妈妈正在给她念故事书。一见到卢奕他们走进来,书雅的脸上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书雅。”卢奕笑着说,“今天我们有一位新阿姨过来看你哦,她还亲手做了礼物给你。”
孙露反应过来,立即走道书雅身边,把自己做的小盆栽捧给书雅:“这是我做的仙人球盆栽,希望你像它一样坚强。”
书雅看着那盆毛茸茸的小仙人球,有些发愣,然后慢慢露出笑容,乖巧地轻声说:“谢谢阿姨。”
孙露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她有什么权利要求一个受伤的小女孩坚强?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有害怕和哭泣的权利。孙露的目光不经意地瞟到她左耳上包裹的厚厚纱布,心中一痛,书雅注意到她的目光,再次对她笑了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书雅的笑,让孙露觉得前所未有的愧疚和无力。她在工作上一直自诩能力出众,可是离开了办公室,她几乎没有一件事情能办得好,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她的朋友越来越少,现在她就连安慰一个6岁女孩都办不到。
孙露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用,她僵在当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卢奕走过来,捧起书雅手中的仙人球说:“书雅,你看这个仙人球是不是很可爱?这里还有两个小耳朵,很像小熊对不对?”
书雅看了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文静地点了点头。
“这个刺不扎手的,你敢不敢摸一摸?”卢奕温柔地问。
书雅羞涩地摇了摇头。卢奕微微一笑,拿起她的小手说:“别怕。”然后握着她的手慢慢伸向仙人球。
手指头接触到那些黄色嫩刺的时候,书雅好像触了电一般,猛地挣开卢奕的手往回缩。等她回过神来,突然笑着说:“真的不扎手!”又轻轻伸出手指去抚摸那仙人球:“真的好像小熊!”
孙露没想到卢奕这么会哄孩子。这年头,像他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帅的男子,通常都是被女人宠坏了的自私鬼,很少能见到真正懂得关心别人的。
一个上午,卢奕一直在陪书雅聊天,花招百出的他把小女孩逗得笑个不停。告别的时候,书雅伤感地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卢奕说:“我们下周再来,好不好?下次我给你带我做的礼物。”
书雅难过又欣慰地点了点头。
离开病房,孙露开玩笑说:“你真会哄女孩子开心,我看书雅要爱上你了。”
卢奕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她大上十岁,我也会爱上她的。对这种文静乖巧的女孩,男人是没有抵抗力的。”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孙露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吃味——上午在地铁里,他干嘛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看来这人还真是个花花公子。
众人结束了早上的探视任务,便在医院门前解散。孙露跟其他人告过别,自己往地铁站走去。走出去一段路,她突然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回头一看,卢奕果然在她后面五米处跟着。
“干嘛跟着我?”孙露有些不高兴了。
卢奕微微一笑:“我也是往这里走啊。”
“那……你刚才告别的时候干嘛不跟我说?”
“我看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以为你不想理我。”
孙露愣住了。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道多少人对她是这种感觉,他却是唯一坦率说出来的人。
卢奕走过来,问:“上午干嘛一直不说话?我一个人讲得口水都快干了。”
孙露难过地说:“我不会哄孩子,我一开口就说错话了。”
卢奕摇摇头:“可是有时候沉默比说错话更伤人啊。”
孙露沮丧到了极点,不耐烦地说:“我不适合做这个!与其这样,我还是不要再继续伤害别人了!”
卢奕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