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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龙凤玉佩似乎意味着某种承诺,他把承诺送给谁,就意味着今生今世最终的选择。
他也到了该定心的时候了。这些年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他已经无法从她们身上获得什么乐趣,大部分时候只是感觉到厌烦。这半年来,由于种种原因,她们一个个离开了他,他不但不惋惜,反而整个人轻松起来。他这才知道,其实自己早就在暗暗期望如此的结果了。
他天生是解决问题的能手,经营关系让他觉得累,包括男女关系在内。他想像大多数普通人那样,投入一段稳定的感情,就好像方程式获得了唯一正解,而不用不停地代入参数求得答案。
其实,他心里对那个“答案”是有所准备的。恩琪一直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答案”。她温柔、聪慧、懂事,长得漂亮,气质高雅,出身名门……更重要的是,她和那些浅薄的女人不同,她不看重钱。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她都是做妻子的最佳人选。许淖云承认自己也不能免俗。
可是,自从在博物馆遇见那个女孩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世上确实有这样一种魔法,能让一个女人轻易地走到你的心里去。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她也不知道他的过去,可是她却能一眼看透他,知道他心里最深处的想法,为他打开另外一扇门。他那么喜欢跟她交谈,甚至把自己最难以启齿的往事都告诉她,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竟然开始相信那些电影中呈现的爱情说不定真的存在——他过去认为电影都是用来骗女人的。
不知不觉,他竟然对她抱着那么大的期待,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这个女孩把他搅得快错乱了,却始终不愿意见他,她究竟有什么权力这样做?!他许淖云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纠结过?
或许,就像那个保安说的,她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她不见他,确实是因为她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美好,破茧而出的并不都是蝴蝶,也有可能是幺蛾子。至少,她说那面铜镜墙是自己的主意,这已经让她的诚信大打折扣了。
所谓爱情,许淖云一直认为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永远无法确知是哪些生物化合物,刺激了精密的神经系统,产生了这种微妙的生物反应。从生物学原理上说,任何生物反应都不可能是永恒的,所以你不可能永远“爱”一个人——即使世上真的有爱。
许淖云寻求的不是“爱情”,而是一个“答案”——谁是能陪他度过一生的人,谁最适合当他孩子母亲,谁能最长的时间里不让他感到厌烦。比起追求爱情,上述这些能用理性思考、具有可衡量标准的问题更值得他去求解。
可是他仍免不了怀疑,难道唯一的答案就是恩琪吗?不能是那个女孩,甚至,不能是钟艾?
他承认,钟艾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曾经有那么几次,他也对她动过心——在海边一起垒沙堡的那次,当她把那只小小的螃蟹放入沙堡,那时她的侧脸就像月光下的女神一样孤独;当她拉着郭浩翩翩起舞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妒忌,为什么她那么漂亮,他却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为母亲上坟的那次,她拿出自己的手绢去擦拭墓碑,那时温柔的眉眼让他觉得世上大概没有更好的女孩了……可是,当她仰起头倔强地看着他时,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太过棘手,这样狡黠善变、桀骜不驯的女孩,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个大麻烦。
许淖云在台阶上坐了很久,最后,他不得不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无解的答案。地球上有50亿人口,其中可能跟他结婚的女性就有两亿,他遇见那个最佳答案的几率只是两亿分之一,无限接近于零。在这种条件下,他只能追求相对的最优答案。说来说去,博物馆的那个女孩只是一个虚无飘渺的存在,而钟艾又是一个有明显缺陷的人,他的最佳选择仍然只有恩琪。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遗憾?好像一旦选定了,人生就再也没有可能,无可挽回的感觉。
许淖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捧起那个锦盒从地上站了起来。
回到车上,许淖云给恩琪发了一条短信:“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在文华酒店顶楼餐厅订了一个位子,晚上七点去接你。”
没过一会儿,恩琪回了一个“好”。
许淖云看了看副驾驶座上安放着的那个锦盒,告诉自己说:“算了吧,只能这样了。”
………………
下午六点,许淖云难得提前下班了。他匆匆走过钟艾的座位时扔下一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了。”
他都没有看她一眼,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他走得太急?钟艾目送着许淖云走出办公室,不禁可耻地委屈起来。
她知道,今天是林恩琪的生日,他一定是急着去赴约会,她替他拍回来的那对龙凤玉佩,即将成了别人的生日礼物。
这些事,是她一早就知道的。
钟艾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关上所有的灯,然后掩门而去。
从创联大厦到家的这段路,不管走多少遍,总是让她感到孤独而陌生。她从来都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栋大厦,不属于这条街道,她也不知道今天是倒数第几次走这条路。
或许,差不多是她要离开的时候了。
第62章 落花流水
繁复的埃及水晶在头顶熠熠生辉,每一个锋利的切面折射着灯光,有隐隐的片状光影洒下来,把眼前的一切映得宛如镜中的世界。
许淖云坐在桌旁,面前又白色的桌布、盛开的鲜花,还有红酒投入杯中那诱人的声音,这是他熟悉的世界,远胜于博物馆那些陌生的文物。他的对面坐着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也是他很早就决定了的人。
Waiter倒好红酒,微微一躬身说:“二位慢用。”然后优雅地转身走开。
许淖云拿起桌上的水晶玻璃杯,微微晃了晃,果香四溢,挂杯度很好,可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毫无意义,便看了看林恩琪,她恰好抿了一口红酒,斯斯文文的,是书香门第的闺秀风范。
许淖云不觉舒了一口气,然后微笑说:“这酒还行吗?”
“很好。”林恩琪淡淡笑着回应道。
吃前菜的时候,两人淡淡地聊了起来。许淖云详细解释了上次在音乐厅为什么中途离开——都是那位不靠谱的孕妇带来的麻烦。
“原来我们临时改曲目,是因为龚青杰想让他的启蒙老师听拉二?”林恩琪诧异地问。
许淖云说:“是的。要不是钟艾跟那位孕妇喋喋不休地聊天,我也不会知道背后的原因。”
“龚青杰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林恩琪若有所思地说,“他的成长经历也算挺曲折的。”
“是啊。”许淖云突然对这个话题提不起什么兴趣,因为他对古典音乐的兴趣也不大,倒是钟艾很有八卦精神,她上网查了很多龚青杰的专访,其中有一篇说到龚青杰的同门师妹就是李牧寒的养女,也就是说,李牧寒夫妇是因为一同带孩子学钢琴才相恋的。他听钟艾说起这些的时候觉得挺好玩的,可是此刻他却没有兴趣告诉恩琪,因为恩琪从不关心这些油盐酱醋。
林恩琪问:“那后来是你自己开车把他们送去医院的吗?”
许淖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天晚上他自己也快急死了,可是钟艾一直在他旁边轻声提醒他不用开太快,孕妇从羊水破到临盆少则七八个小时,多则一两天,他听她这么说才镇定下来。
林恩琪说:“淖云,你做了一件好事。”
许淖云淡淡地说:“这没什么,换了谁都会这么做。”
“不是的。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林恩琪淡淡一笑,继续用刀切着盘里的烤面包片。
她好安静,似乎太安静了一点,安静得有点无聊。不知怎么搞的,许淖云突然不太习惯这样的文静典雅。他希望她能表现得更活泼一点,或者说更表现得在意一点,就像那天钟艾看着他笑,眼中盛满了得意和满足。
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今天是最帅的——她当时就那样看着他直率地说。
真是见鬼了,他今天晚上为什么一直想起钟艾。今天下午离开办公室时,他就有意回避与她对视,难道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亏欠了她,所以导致他对整个约会产生了负罪感?要是今天下午跟她多说几句话,会不会好一点?
糊里糊涂地吃完了前菜,waiter倒上第二杯酒,正菜也上来了。许淖云突然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送礼物,便从包里把东西拿了出来,把那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推到林恩琪面前。
“抱歉,差点忘了,这是生日礼物。”许淖云说。
林恩琪打开盒子,看到了那对青玉龙凤玉佩,她淡淡一笑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合上盒子,。
许淖云对她的反应感到有点失望。难道她看不出来那是一对战国古玉,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而且它还有着一定的含义——他突然醒悟过来,恩琪不是钟艾那样的行家,她看不出内中乾坤也很正常,在她眼中,或许这只不过是一对看来价值不菲的玉佩而已。
他本来应该说明一下,可那股莫名的失望让他懒得再解释,那个盒子便被林恩琪轻轻推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为什么觉得这么无聊,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
许淖云整理了一下心情,温柔地看着林恩琪:“恩琪,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想会不会是时候认真考虑一些事。”
“什么事?”林恩琪看上去有些诧异。
许淖云踌躇了一会,委婉地说:“其实虽然我本来就认识伯父和伯母,可是好像没有正式去拜访过。”
林恩琪看着许淖云,嘴微张着,似乎一时无言以对。
“怎么了?”许淖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一股不耐烦的情绪不知不觉爬上心头。
“淖云,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林恩琪问。
“怎么突然了?”许淖云问,“难道我不应该问吗?”
林恩琪淡淡一笑,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说。”
“你怎么会这么想?”许淖云有点烦躁。
“因为你根本不爱我啊!”林恩琪笑了,仿佛是在指出一件他一直误会了的事,“我以为你自己知道呢,我以为我们快要结束了!”
这下轮到许淖云吃惊了,他看着林恩琪无言以对。
林恩琪说:“淖云,究竟是我误会了还是你误会了?你爱我吗?”
许淖云反应过来,辩白说:“我当然……”
没有答案。林恩琪摇摇头:“看来我并没有误会。淖云,你根本就不爱我。”
许淖云说:“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层次这种智商的人谈爱或不爱,显得太幼稚了吗?比起转瞬即逝的爱情,难道不是理性更长久?至少我们彼此之间都很清楚,我们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林恩琪说:“不,爱情不是转瞬即逝的。至少对我来说不是。我一直都很爱你,而你一直都不爱我。”
许淖云哑口无言了。他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那么冷静的恩琪,竟然是“爱他”的。他一直以为他们都是信奉理性的同类。
林恩琪凄然笑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可是最后竟然等来的是这样一句实话。这样也好吧,至少我可以彻底死心了。”
“恩琪……”许淖云沉声说,“我当然爱你,只是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浅薄的爱。”
“我就是要浅薄的爱!”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没有心动、没有悸动的爱,算什么爱情?!淖云,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你明明不爱我,却还要跟我在一起,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件‘合适’的工具,你知道吗!”
周围几桌的客人朝他们这边侧目,许淖云尴尬地看着林恩琪,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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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谁是落花,谁是流水?
好吧,这章的章节名是我胡诌的,乃们将就将就吧~~
第63章 晴天霹雳
女人的眼中闪着泪光,却依旧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淡然的目光逼视着他。
许淖云觉得很尴尬,他犹豫了半晌,不知该挑哪一句话说,最后竟然说出了最词不达意的一句“对不起”。
他不知道,这一句道歉对于林恩琪来说是一个更沉重的打击。恩琪怔怔地看着白色桌布上模糊的影子,幽幽地问:“淖云,你真的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你觉得你可以不爱任何女人?”
许淖云本想说“是的”,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那么确信了。在来这里的前一天,他还拿着那对龙凤玉佩去博物馆找那个女孩。如果他见到了她本人,他今天还会来这里吗?
林恩琪看出了许淖云严重的犹疑,她彻底绝望了。她本想告诉自己,如果他不爱其他人,至少他对她是公平的,可是显然,他只是不爱她而已。她已经不敢再去想他心里有什么人。
恩琪拿过手边的丝绒盒子轻轻打开,那对龙凤玉佩散发着沉静的青墨色光泽。她轻声说:“真漂亮。淖云,我很想收下,可是这实在不是我的东西,还是还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