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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可是持刀的双手却似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叮!”张郃反手一剑,出乎意外的是挑中关羽最先劈至的青龙偃月刀,一柔一刚两种截然不同又互相矛盾的劲力,透剑袭空,以关羽的惊人功力,在猝不及防下亦大吃一惊,刀劲竟被彻底化去,变得一刀虚虚荡荡,用不上半分力道,而人却是贯满冲力,一轻一重,甚难调整过来,不得已之下只好横移开去。
曹军兵卫在两人交手的刹那光景,早拥进三、四人来,见关羽受挫移开,立即补上空位,刀矛剑齐往张郃身上招呼,不予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张郃明知身陷绝境,仍是夷然不惧,忽然旋身挥剑,画出似是平平无奇的一剑。但却在霎时变凌厉无比,“叮叮当当”中补上来的两名士兵两种兵器亦纷被扫中,这二人毕竟是普通士兵,虽说身手也不弱,但还是不可能与张郃抗衡。两人只觉对方剑刃蕴含的力道非常古怪,把自己的力道不但一笔勾销,还被送来能摧心裂肺的劲气硬迫得惨哼跌退。
就在关羽横移开去,张郃击退阻挡的士兵,后窗的去路依然让出。
刹那间,张郃清楚晓得唯一生路在哪里。张郃毫不迟疑,闪电般起步窜上墙边的几案,跃起身影往后窗急窜。但还未等张郃窜上已被关羽撞开的后窗,数枝劲箭由窗洞外疾射而入。
张郃忽然脸上现出骇然之色,竟硬生生的将身在空中的身体临时向后一个后空翻,眼看得手的箭矢贴着张郃的胸前飞过,挑开了他胸前衣襟。
正面停了进攻的赵云一见张郃如此漂亮的躲闪,忍不住大呼一声“好!”,心下钦佩张郃确是名不虚传,他们施尽浑身解数,手段连施之下,仍没法损伤任何张郃分毫,足见其武功扎实,临时应变更是非凡。
然而张郃自家知自家事,关羽、赵云都是扎手的对手,任何一个与之单打独斗,他张郃都讨不到好,更不要说若让两人成其联手之势,他是必死无疑,还好两人此时还顾及颜面,一人与张郃交手时,另一人绝不插手。但就这几次交手,加刚才的闪躲,张郃不但惊出数身冷汗的同时,体力也损耗极巨,无论两人中那个再上,他是再支持不了多久。
关羽刚刚被张郃用巧力闪退一招,心下大怒,又见本来站在一旁的曹军士兵竟出手帮他,大感丢人,劲喝一声:“都滚开!”,重整阵势,运刀再攻,一时在狭小的屋内化出漫天刀影,铺天盖地的往张郃身上攻去。
张郃一看便知这时就算守得稳如铜墙铁壁,也是无用了,在关羽这种刀势下,自己的防守将变得不堪一击。张郃一咬牙,心下定计,就是拚着自身伤残,也要硬接关羽这一关。张郃剑随意转,手中钢剑化作漫空剑雨,如裂岸惊涛般往关羽洒去。
关羽一副来得正好的神态,刀化作重重银光刀影,待要正面硬撼上张郃钢剑。岂知两人临近时,张郃突然剑势暴张郃,只闻“叮当”之声不绝如缕,在眨几眼的高速中,张郃似要与关羽比较速度般连环剌出七剑,剑剑分别要取对手之性命,封死他所有进手招数,还把他再度迫开去。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最是伤脑筋,赵云一见张郃再次逼退关羽,知张郃乘势反击要从他镇守前门突破缺口。待到张郃剑势不停的向他画来时,赵云不论他如何变化,仍再次把对方的剑势封退后,就收枪稍退,不与对方作困兽之斗。但赵云和张郃的剑一接触,他就明白了张郃和关羽硬劈的七剑,已是用尽全力,现在佯装来突破他,只是强弩之末。
就在此时,正门处如潮水般涌进来一帮士兵,挺着刀剑作势要冲。关羽、赵云都要出声阻止时,后窗把守的两名士兵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体格魁梧以黑头罩蒙面的灰衣人。只见他诡异出现在了张郃身后数丈之地,左右手各提一刀一剑,直向张郃背后劈去。左手刀在途中,那蒙面人沉声喝叫道:“张郃!”
张郃此时正因担心正面士兵的冲击施袭,而仓皇向后退避几步之际。突然背后闻声,张郃那敢犹豫,顺手回手猛劈一剑,此剑张郃全力提劲,用足了剩余的力道,“当”的一声,剑剑相碰,张郃还未看清对手是谁,只觉手中一轻,手中钢剑就被对方剑锋斩断的小半截。
而就在张郃一愣之下,对方的另一刀已顺势砍下。
“嘭!啊!”张郃左肩处被蒙面人一刀砍中,张郃一声闷哼,双腿再也坚持不住,“咚!”的一下屈膝弯跪在地。当所有的人都以为张郃无幸免之理时,但事实是并没有出现血光迸溅,刀身入体的惨剧。
张郃愣愣的看着敲击在他左肩上的刀背,“呃”了一声,轰然倒地,晕死过去。
原本激烈的打斗登时无法继续下去,关羽离那蒙面人最近,刀横指,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插手?”
那蒙面人收了右手宽面精铁长剑,一掀面罩,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笑意,扫视屋内一圈,对着关羽、赵云拱手道:“我家主公多谢两位出手,但我家主公有急事,耽搁不得,请两位快做准备上路吧!”
关羽本还待说什么,但在蒙面大汉请的手势下,只能重重的“哼!”了声,和赵云一收兵刃,转身离开了一片狼藉的房间。
蒙面人待两人离开后,对着一众兵士道:“快,善后!”
蒙面人说完,在一群兵卫忙碌的身影中,自己倒提砍昏张郃的弯刀,快速离开了那间房屋。在供官员居住的传舍内蜿蜒穿过几个门院,就到了传舍外。灰衣蒙面人快速沿墙步行,拐过一处街角,见到数名坐立在马背上的官员,一下拜倒,口中禀报道: “大哥,都解决了!”
“曼成(李典字),辛苦了!”没什么意外吧?”
原来刚才蒙面偷袭张郃的竟是曹智手下的中郎将李典,那他口称的大哥自是曹智无疑。果不其然在黑暗中探出头询问李典的正是曹智,曹智一身戎装,在一件褐色披风下,藏得一丝不露,大热天的这件披风还是带帽子的那种,只是此时还未把帽子套在头上。
曹智左边同样坐在一匹白马上的戎装少年,神情羡慕的看着底下的李典,一副错过了什么的遗憾表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送完新婶娘蔡文姬,快速赶回的曹休。
曹休是在曹智准备回转冀州时,才赶到鲍丘的。初时以为一到幽州就会有仗可打,未曾想他刚到,曹智就要回转,好叫这个好动的小伙子失望。
但后来曹休马上又从新燃起了希望,因为他正赶上曹智大胆改变李儒避锋芒计划,在避开锋芒的同时,还夹杂了大胆的反击计划。让所有人心惊肉跳的同时,也让小曹休跃跃欲试。
年轻人总是喜欢大胆、刺激的东西,当曹休听闻曹智要出趟长城,到雁门时,他怎么也不想错过,央求曹智带他同去,让他长长见识。
曹智本不愿自己的这个小侄儿跟他犯险,但目前手头上的确却人手,又怕曹休留在大军中惹出事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他带在身边,雁门之行危险系数应该不大。于是就决定带他上路,这让曹休高兴不已。
但在李典应曹智要求助关羽、赵云一臂之力,速战速决时,他又吵着要他来执行。这次曹智没答应,曹智嫌曹休不够稳重,去助关羽、赵云不是添乱,就是手上失了轻重,他可不想看到过于血腥的场面发生,毕竟他对荀谌、张郃感觉还是不错的,这种人一刀杀了岂不可惜。
第五百五十五章 雁门
“两人都安然无恙吧?”曹智还是不放心问道。
李典正要禀报事情的全过程时,李儒突然也从街角转出,身后还有四名穿便衣的军士抬着两个被五花大绑后放在担架上的人。
李儒一到曹智等人身前,对着曹智拱手低声道:“主公,这两人都已经郎中诊治过了,均无性命之忧,请主公放心。”
“嗯!”曹智直起探出的身体,看着坐骑下已缠上白布绑带,依然昏迷未醒的荀谌和张郃,点头道:“很好,可有惊动易县什么人?”
李儒道:“没有,一切事宜均安排有序,军士们按部就班,收拾、处理的都有条不紊,这时荀军师要是转醒,还躺在刚才那个房间的话,他会误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张将军亦是会以为刚才的打斗不是发生在那间屋内的。现在哪里已恢复原样,收拾的一成不变了。”
“嗯!”曹智再次点头,道:“暂时安置两人的住处可有安排妥当?”
李儒回道:“有,连麻沸汤都准备妥了,属下早遣人在城西郊外租有房屋,未来几天张将军将一直住哪里,荀军师偶尔要出现在传舍一两次。未来两天易县官员和远在幽州的袁绍、沮授都会以为荀谌病了,而且是昏迷不醒的那种。有了主公浓缩的麻沸汤,就不怕易县官员探望,至于中山国的高干那边,就要麻烦许司马了……”
李儒说罢,坐骑上的曹智点头挥手,让抬担架的兵士现行抬着荀谌、张颌先行退下。他对李儒的工作表现很是满意,这位黑山军军师出身的谋士,统筹这种阴谋活动很是有一套。
“哼!”刚接过李典递还波斯弯刀的许褚,在曹智右侧显出身影,几根被修剪过的短须,无风自动,蚯蚓似的脸部疤痕无辜牵动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许褚不满意曹智和李儒给他安排的任务。
许褚一直到此时都认为对付张颌应该是他的活,曹智硬是说怕他下手不知分寸,而不让他去。非得让那个关羽和叫赵云的臭小子去,他没看出来这两人的武功比他高多少。这不是乒乒乓乓打了半天,那么多人都没收拾下一个张颌。
在曹智决定派人支援一下关羽、赵云时,许褚毫不犹豫的一抽腰上的弯刀,说:“我来去!”
但曹智却接过了他手中的弯刀,递给了李典,并吩咐他蒙面去,一定要速战速决。
“难道我许褚就不能速战速决了吗?要是大哥早把此事交托给我,那还用那么多人,我单枪匹马就地就能收拾了张颌,哼!”
“那也会惊动整个易县的人起来看你半夜大战张颌,你很想这样吗?”曹智在许褚愤愤不平之际,随便一句就问瘪了豪情万丈的许褚。
许褚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说不过自家主公的,所以此时他把矛头直指李儒,他接着李儒的话,应道:“知道了老李,我老许也算跟你共患难过,自认为挺对的起你的,你怎么就会害我,我哪像这个张郃了,你非要我装着他的样子离开易县,到了中山国再以自己的身份去见高干,给你们打前站。这也就是我老许脑子好使,否则谁记得住你那么复杂的说辞。”
李儒对于许褚的不满很是无奈,对于许褚自夸脑子好,也很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怕惹恼了这位杀神。于是只能低头强忍着笑意,赔不是似的说道:“身材,许将军的身材跟张郃还是很像的吗?也只有许司马这样的才智,才能糊弄住高干,执行好此次关键任务,许司马辛苦,这是通关文牒,出易县时用张郃的官贴,进中山国时通报自己的名字,记下了,千万别搞混。”
许褚被李儒左一句将军,右一句才智的捧得很是受用。但马上在曹休忍不住的笑声中,觉察到李儒这个家伙说的话好像不是在夸他,应该是那种夸中带损的。
正要瞪着眼珠发作的许褚,被曹智一声:“快走!”只能放弃对付李儒的行动,蹄响马嘶下,人马合一的彪出街角,与等候在外的兵士一会和,朝中山国方向疾驶而去。
曹智不想让许褚和李儒多耍嘴皮子来打断他此时的思路,他听到李儒说到他特制麻沸汤的事,突然联想到了关羽,要说曹智对关羽在酸枣到郿邬的表现还只定义在英勇外,在鲍丘他亲眼所见的〃刮骨疗毒〃的兰博轶事,让曹智惊叹关羽是〃异人,真不是人!〃
此次关羽被颜良重伤背脊,虽说伤口很快被治愈,刀伤也未伤及骨骼。
但郎中说划伤关羽的兵刃上有毒(其实就是一种感染),需要刮骨疗毒,也就是去除一些坏死肉的外科手术。郎中为其调配了由曹智从华佗处得来的〃麻沸汤〃,让其饮下后,就可减轻手术时的痛处。
关羽说什么也不要,他那时还对曹智有戒心,所以能不喝曹智配置的药,就不喝。他在郎中为其动手术时,还一边和李儒下着棋,一边让郎中刮毒。郎中一刀一刀的割下去,旁边看得人都瞧的胆颤心惊,李儒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关羽愣是眉头没皱一下,只不过郎中动完手术的那一刻,他“嘭”的一声直接晕倒在胡床上。那时李儒才发现关羽浑身上下都是汗,原来他也知道疼,只不过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毅力,咬牙坚持。
于是,麻沸汤省了下来,而在这次曹智与李儒合计对付荀谌和张郃时,曹智要求既要让荀谌、张郃不能再为袁绍提供他们的信息,又不想就此要了两人的性命。于是就想到了麻沸汤,其实曹智那会制药,不过身怀现在医学常识的曹智,自然懂得华佗的“麻沸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