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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倒是有可能啊。”
曹朋不由得笑了!
他发现,步骘似乎学会了一招。
就是他那个‘大胆假设’的招数。
人如果喝醉了,的确是可能口齿不清,而另一个人也喝了酒,很有可能会少听到一两个字。
于是,庐江梅氏就变成了鲁美!
恩,这个解释,似乎也合情合理……
至于如何论证?
曹朋倒是没有去考虑过。
因为这件事,好像和他已没有了关系。
庐江梅氏已经盘出了米行,自然不可能再去调查。再者说了,庐江的事情,和他又有何干呢?
想到这里,曹朋松了一口气。
不过旋即又有一个疑问,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为什么就不可能是鲁家?鲁家接受了云山米行,鲁美是鲁家的子弟,不也一样合情合理?”
“不可能不可能!”
步骘连连摇头。
“公子在徐州的时间终究还是短,所以没听说过东城鲁家,也情有可原。”
“哦?那还未请教。”
“东城鲁家,也是下邳豪族。东城和盱眙,原本都是临淮郡所属,后来下邳国建立,东城和盱眙,便都划入下邳国治下。他位于盱眙西南部,也是下邳国最南边的一个县丞,毗邻九江郡。”
步骘小心翼翼,给老夫人添了一筷子酒菜,然后自己又喝了一口酒。
“不过由于这些年徐州战乱,吕温侯虽盘踞下邳,但实际上已经放弃了对东城县的治理。自袁术盘踞淮南之后,东城实际上已成为袁术的地盘……这鲁家呢,祖世为下邳国的豪商,也可以说是这淮南地区最大的粮商。鲁家的声誉非常好,绝不是那种地方豪强恶霸可比。
如果说其他人,我倒可能相信。
但要说鲁家和黄巾盗匪勾结,我万万无法相信。
这里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想当初太平道起事,八州振荡,徐州和扬州都受到了波及。
鲁家在那次动荡中,损失极为惨重。据说鲁家的族长,就死于太平道之手,他家在东城的两座坞堡,被太平道攻破,死于太平道之手的鲁家子弟,更不计其数,之间的仇恨甚大。”
其实,曹朋也就是那么一问。
鲁家接手云山米行之后,便更名东城米行,已说明了问题。
去年九月接手,而雷绪那时候尚在陈留……如果鲁家真的和雷绪勾结,也不可能更换名称。
不过,听步骘这么一说,曹朋倒是对鲁家有了兴趣。
他眯起眼睛,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那鲁家,为何要收购盱眙米行呢?”
“这个……”
步骘搔搔头,有点回答不上来。
“要不,我们饭后去东城米行看看?”
曹朋对陈群说道。
陈群想了想,“倒也无不可。”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跟着就听人喊道:“老乞婆,有钱买酒肉,却不知还钱,做的什么心思?”
步鸾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好像受了惊的小兔子,往窗后一缩。而老夫人的脸上则露出一抹怒色,呼的一下站起身来。
口中急促的发出一连串的音节,听上去好像是在咒骂。
曹朋一蹙眉,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就见十几个彪形大汉闯进院子里,正破口大骂。
“尔等,何人!”
陈群从屋中走出来,沉声喝问。
别看他平时和曹朋嬉皮笑脸,但这一沉下脸,那股子世家子弟的威严,顿时表露的淋漓尽致。
“你们又是什么人?”
带头的彪形大汉,大声骂道:“老子们讨债,与耳何干。”
他的口齿还算清楚,虽夹带着方言,但曹朋却能够听得明白。
陈群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怒意,他迈步往外走,却被曹朋拦住。而此时,步骘已冲出茅屋。
“你们这些没了良心的混蛋,抢了婶婶的田产不说,今日又登门生事,尔等欺人太甚。”
“你又是谁?”
“某家步骘,忝为海西主簿。”
大汉相视一眼之后,突然冷声笑道:“你海西县的主簿,跑来盱眙生事,莫非以为我盱眙无人吗?”
曹朋走下门廊,登上文履。
“你们,究竟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讨债。”
“讨什么债?”
“那老乞婆先前生病时,可是借了我们不少钱。
之前我们看她可怜,所以一直没有讨要。可这老乞婆有了钱不还,反而躲在家中换酒食吃。我告诉你,今天她必须还钱。若是不还钱的话,就拿那小娘抵债,这到衙门里也是天经地义。”
步鸾躲在屋中,不敢露头。
步骘气得想要冲过去,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人,陈群伸手将他拦住。
曹朋这时候,大致上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这些人,应该是步骘婶婶的族人,甚至是子侄。之前他们霸占了步骘婶婶的田产,后来步骘婶婶生病,于是步鸾就过去找他们借钱……
大致情况,应该就是如此。
但曹朋觉得,这事情应该并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他目光灼灼盯着那为首的大汉,“钱,我可以待他们还。但是有件事我要问清楚,谁让你们来的?”
大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片刻后,他开口道:“没人让我们来,我们要债,又有何不对?”
“呵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欠了你多少钱?”
“公子,你不要……”
步骘连忙开口喊道,却见曹朋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大汉犹豫了一下,伸出一根指头,“一贯钱。”
“你胡说,你只给了我五十钱,为何变成了一贯?”
“五十钱隔了这么久,变成一贯,又有什么奇怪……步鸾,我这里可是有你的字据在,你休想赖账。”
步鸾小脸通红,还想要开口辩驳。
却听曹朋幽幽问道:“一贯钱吗?没问题……只不过,钱在我这里,你可敢过来拿吗?”
说着话,曹朋向后一伸手,郭寰忙从身上取出一贯铜钱,跑到曹朋身边,放到了曹朋手中。
一根手指头,挂着一贯钱。
曹朋晃了晃,朝着那大汉摇了摇,“喏,钱就在这里,你来拿吧。”
第166章 远走高飞
为首的大汉,似乎有些犹豫。
一贯钱的吸引力很大,可是他却踌躇不定。曹朋比他瘦弱,比他矮小,可是却让他感觉捉摸不透。
那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一丝丝诡异和邪魅。
“怎么?过来拿啊。”
大汉咽了口唾沫,朝两边看了一眼。
自己这边有十几个人,而对方虽说也有十几人,可除了妇孺老残之外,就是文弱书生。
那八名亲随中,真正有威胁的,可能也就是四个人!
大汉立刻心中大定,料想这小娃娃,也闹不出什么花招来……
于是,他迈步上前,伸出手朝着曹朋手里抓去。
他本身奉命而来,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如今还能得了好处,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大汉本姓周,是盱眙周氏族人。这周氏,也算得上是本地一个大族,族长周逵更是淮南名士。周逵如今在下邳做事,据说和县长宋广的关系很亲密,所以周家一直依附宋广身后。
有县长撑腰,又怕他个什么?
大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县长大人命我等教训一下这些人,正好借此机会收拾他。
大手暗中用力,准备在拿钱的时候,捏碎曹朋的手掌。
可是,当他握住曹朋的手时,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儿……
曹朋的手掌,绵软若无骨,大汉手上用力,却好像握住的是一团棉花,生生就是使不出力来。
“拿钱给我!”
大汉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曹朋呵呵笑道:“你可知道这禽兽和人的分别吗?”
“什么?”
“禽兽不知礼义廉耻,而人却知晓。
可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吗?那就是尊老爱幼……一个不知尊老爱幼之人,啧啧啧,禽兽不如。”
话里话外,就是骂这大汉禽兽不如。
大汉勃然大怒,刚要发火。忽觉曹朋的手,好像蛇儿一样溜滑,也不知道怎地,就从他手里滑了出来。没等他反应过来,曹朋反手啪的拍在大汉的手臂上。这一巴掌打得极为干脆,那声音清晰可闻。大汉只觉得有一道古怪的力量沿着手臂传来,整个臂膀顿时间失去知觉。
“我今天,就要好生教训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也不见曹朋身体有什么动作,脚下唰唰两步快走,眨眼就抢到了大汉身前。一只脚别住了大汉的双腿,腰胯一扭,蓬的一声,就撞在那大汉的身上。大汉大叫一声,身体就向后栽倒。而就在这一刹那,曹朋出手了……
“我要你放高利贷,我要你不懂尊老,我要你欺骗弱女子,我要你过来寻事……”
曹朋的语速很快,但双手更快。
只听啪啪啪一连串清脆的击打声响起,大汉身体向后倾倒,可是曹朋的双拳还是凶狠的打在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有什么骇人声势。就这一眨眼间,大汉被打得满面血污。
曹朋的拳头,格外凶狠。
出拳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力道极其狠辣。
那铜钱不知何时缠在他的手上,一下下拍击在大汉的脸上。
每一拳击打,必然会带起一溜血珠子。从倾倒到摔倒在地的短短时间里,曹朋双拳如飞,打出了二十余拳。
最后,随着蓬的一声,大汉身体着地。
曹朋的拳头正好砸在那大汉的鼻子上,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说时迟,那时快!
这二十几拳下去若用言语形容,好像很长时间。可实际上,不过短短一息的时间而已……
一个活蹦乱跳,五大三粗的大汉,已经倒在了地上,满脸是血,昏迷不醒。
曹朋缓缓直起身子,向后伸出了手。
院子里,寂静无声。
大汉的惨叫声,似犹在回荡,可是人却已经人事不知。
曹朋迅猛如雷霆般的打击,令所有人都傻了眼。而他那凶狠的手段,更令大汉的同伙,脸色发白。
平时他们耀武扬威,可如果遇到真正的狠人,就全都怂了。
“手帕!”
郭寰也感到有些头晕。
她没有见过曹朋发火,也没有见过曹朋出手。
了不起就是曹朋操练邓范的时候,郭寰看过那么两眼。所以,对于曹朋究竟有多狠,她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位平日里很和善,笑起来也很好看的公子,曾经杀过人,而且杀过不少人。
据说,他一刀将海西的恶霸开膛破肚。
据说,当数千海贼来袭的时候,他在谈笑间,令千个人头落地。
哪怕是亲眼见过那城墙上的百余枚人头,郭寰还是没觉得曹朋有多么凶狠。
而现在,曹朋没有杀人。可是给她带来的震撼,却比杀一个人,十个人,乃至百个人更强烈。
刚才还一副弱不禁风的小模样,郭寰心里还念叨说,公子有点软弱。
可一眨眼……
听到曹朋的声音,郭寰马上反应过来,匆匆跑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带着淡淡体香的手帕,放到了曹朋的手里。
曹朋把手上的血污擦干净,皱了皱眉,扭头道:“手帕脏了!”
“啊……没关系,小婢回头清洗一下就好。”
“这个嘛……还是算了。上面沾着禽兽之血,很难洗干净。小寰,我欠你一方手帕,回头还给你。”
“呃……”
没等郭寰反应过来,曹朋把手帕一丢,轻飘飘的落在那大汉的脸上。
雪白的手帕,顿时被鲜血染红。
曹朋在手里掂了掂铜钱,若无其事的看着门口的那些大汉:“好了,谁来拿钱?”
十几个大汉,却没有一个人往前凑。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些人虽然算不得什么行家,可是看曹朋的出手,就知道眼前这少年,绝对不是他们能够相提并论。太狠了,简直是太狠毒了!
那一拳拳打下去,也不知老周那张脸,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群无胆鬼!”
曹朋冷笑一声,“只知道欺凌妇孺吗?”
说完,他把手里的铜钱往那昏迷不醒的大汉身上一扔。
“兄长,我可是把钱还了。”
前世,曹朋也算个嫉恶如仇的人。
但许多时候,他身为执法者,却不能去伸张正义。人情法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面盘根错节的巨网。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遵循在一个尺度当中。有些人,明明犯了罪,却得不到惩罚,时常令曹朋感到揪心。特别是那些伦理道德的犯罪,更让他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而重生之后,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曹朋发现自己可以无需再受约束。
有些事情,当律法不能给予惩罚的时候,暴力也许是一个最佳的解决途径……
陈群这时候也醒悟过来,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为兄可以证明。日后若还有人敢呱噪,就让他来找我说较……某家颍川陈群,陈蕃是我祖父先居于下邳,尔等听清楚没有。”
曹朋差点喷出一口血。
陈群这句话,怎么听上去和后世的‘我爸是李刚’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起来,勿论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