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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赌服输,这天经地义……而且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老曹家好像真的很有前途。夏侯兰和典韦不一样,典韦是大事不糊涂,小事不聪明。而夏侯兰却不同,在细节处,他比典韦做的好。
邓稷在汝南,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了成尧,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虽然他现在是心系曹楠肚子里的孩子,拒绝了满宠的邀请,返回许都。可毕竟是得了满宠的器重,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飞黄腾达;曹汲呢?看上去是全心全意的造刀。但你造刀,又何必耍出那么多的花头来?很明显,老曹家的人,正和典韦一起联手,为曹汲制造声势。
这声势一旦造出,谁又敢说,曹汲将来会是什么成就?
此外,王猛随典韦加入虎贲军,如今也是六百石俸禄的虎贲郎将。
邓巨业夫妇虽然还没有展露过什么才华,可谁又能保证,这一家人将来没有出头之日呢?
虽然做了曹家的家臣,可曹家对夏侯兰,表现的却非常客套。
日后这些人发达了,夏侯兰自然也会水涨船高。而且,有这些人在,夏侯兰也不会再孤军奋战。
心态摆正后,夏侯兰很快便调整过来。
前些天曹朋吊沙袋的时候,夏侯兰也试了一下,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度。
典满在场外,活动了一下腿脚,口中一声暴喝,身形骤然扑出,呼的一下子便冲进沙阵中……
“五十息!”夏侯兰果断吐口,“赌注一贯。”
“成交!”
曹朋一旁突然开口,“一介莽夫,五十息恐怕支撑不到,我就赌三十息。”
三十息?
夏侯兰三人向曹朋看去:你好歹给典公子留点面子啊三十息是多久?呼吸三十次的时间而已。
虽然不看好典满,可夏侯兰三人,却不相信典满撑不过三十息。
蓬!
一声巨响,典满拟虎拳,凶狠的轰击在面前一个沙袋上。而后他错步闪身,手肘抬起,撞飞了身旁一个沙袋,刚准备从沙袋的缝隙间穿过,就见迎面一个黑影,挂着风声就砸过来。
典满二话不说,挥拳而上。
不得不说,他的拳法不差。
典韦的拟虎拳是在山野中跨涧逐虎领悟的拳法,讲的就是势大力沉,凶猛狂暴。只见典满拳打脚踢,沙阵中声响不绝于耳。就连一旁观战的曹朋和夏侯兰,都忍不住连连点头,表示称赞。
“他打得越猛,输得越快。”
曹朋摇摇头,“三十息,我赌两贯。”
说完,他扭头就走,在校场的另一边站定,施展出八段锦桩功,配合八字真言,开始练习。
至于典满……他不再关心。
沙阵之中,典满大发神威。头二十息他尚能不乱阵脚,可随着他击打的沙袋越来越多,渐渐就有些抵挡不住。口中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拳脚却显得是越发散乱,到最后,几乎是没有任何章法。一个不留神,典满拍飞一个沙袋,却被从旁边飞过来的沙袋撞中身子。
脚下一个趔趄,迎面一个沙袋飞过来,蓬的就拍在他的胸口。
典满大叫一声,连退三步,却被身后一个沙袋撞在后背,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二十八息!”王买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家伙刚才那么大口气,连三十息都撑不住,害得老子输钱。”
典满被撞得有些发懵,可是却听清楚了王买的咆哮。
强忍着全身酸痛的感觉,他爬起来,手指王买道:“你这黑厮,居然敢拿我来打赌?”
邓范一脸不屑,“还典公子呢,我都能坚持八十息……呸。”
“你们……”
典满气得哇哇大叫,偏偏又说不出道理。
夏侯兰拿着一条湿巾走过去,递给典满,同样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典公子,你可太让我失望了。我好歹还认为你能坚持五十息,哪晓得二十八息你就……唉,擦擦脸吧。”
典满,脸通红!
“我就不信,不就是几个破沙袋,休想难住我。”
他转过身,虎目圆睁,凝视那几十个沙袋半晌,大吼一声之后,再次冲了进去。
不过这一次,王买邓范和夏侯兰,明显没有再观看的兴趣。一个个转过身,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
许都,虎贲府大厅。
邓稷看着眼前两个男子,彬彬有礼道:“两位先生,典中郎现在不在府中,你们若要找他,可往车骑府一行。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也可以在这里等候。估计天黑之前,他必然返回。”
年长男子微微一笑,“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邓稷,本逃难之人。蒙典中郎收留,暂居此地。”
“邓稷?”青年男子一蹙眉,“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敢问二位先生……”
年长男子微微一笑,“在下荀彧,字文若。”
邓稷闻听,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连忙站起身来,“可是颍川八龙,荀文若荀侍中?”
年长男子点头,欠身还礼。
颍川荀氏,是豫州一大世族,实力极其雄厚。
两代子弟,名扬天下者多达十数人。其中又以八人为最,故而号荀氏八龙。这荀彧,就是八龙之一。
荀彧很小,便被人认为有王佐之才。
董卓入京之后,他便辞官回乡,带领族人迁往冀州。然则随时间推移,荀彧认为袁绍不能成大事。诸侯讨伐董卓之后,曹操落足东郡。荀彧便前往东郡,投奔了曹操。而曹操对他也是格外欣赏,将他比作张良,任为司马。那一年,荀彧年仅二十九岁,是曹操帐下,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名士。此后,荀彧屡立功勋,并为曹操推荐了许多人。建安元年,曹操迎奉天子,也是荀彧出谋划策。迁都许都之后,曹操便封荀彧为侍中,兼任尚书令之职。
这也是邓稷长这么大,接触的人当中,真正意义上的名士。
荀彧旁边的青年则笑道:“不才郭嘉,忝为司空军师祭酒。”
“可是鬼才郭奉孝?”
“鬼才?”
郭嘉一怔,愕然向邓稷看去。
这鬼才之名,还是曹朋对邓稷提起。
两人有一次曾谈及曹操帐下谋士,曹朋推出四人,便是荀彧,郭嘉,程昱和荀攸。这也是后人做出的评论,说曹操帐下五大谋士,除了这四人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未曾归附的贾诩。
也就是在那次讨论中,曹朋道出了鬼才之名。
荀彧忍不住哈哈大笑,“邓先生这一句‘鬼才’,端地是妙不可言。奉孝有远量,才策谋略,世之奇才。不过,这奇才,却不如先生一句‘鬼才’更妥帖……主公言,奉孝若生楚汉,未必输于陈平。”
一句话,只说得郭嘉讪讪然,俊面羞红。
邓稷心里奇怪:没听说,典君和这二人有交情,怎地……
正疑惑间,却听荀彧道:“我闻君明得奇人相助,故而与奉孝前来拜会。先生勿怪,我二人并非是找君明,实为先生而来。”
“为我而来?”邓稷连忙摆手,“两位先生客气了,邓稷不过无名小卒,焉能担得二位看重。”
荀彧说:“先生莫客套,其实我来见先生,是有一事相询。”
邓稷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第085章 名,妙不可言(四)
无事不登三宝殿,荀彧和郭嘉突然上门来,让邓稷不免感到忐忑。
他不清楚这两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但隐隐间感觉到,他们是存着试探之心。可试探什么?为什么试探?邓稷却猜不透。他原本就不是个急智的人,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自然有些慌乱。
“先生大才,邓稷何德何能,担不得侍中大人如此厚待。”
邓稷出身贫寒,虽是南阳邓村族人,却只是一个旁支。而荀彧则出身颍川大族,从小身份显赫,才华卓绝,有王佐之才,是当今名士。如果按照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论出身,邓稷绝对是四品以下,甚至可能五品、六品;而荀彧呢,实打实一品出身,二人有天壤之别。
荀彧笑道:“邓先生不用客气,敢问先生,学得什么书?”
这就是要盘底子,问师承了!
邓稷不敢怠慢,连忙回答说:“在下学得是小杜律。”
“哦?”
荀彧和郭嘉相视一眼,暗自颔首。
小杜律,就是西汉年间,著名的麒麟阁十一功臣之一,杜延年所解释的汉律。杜延年是武帝时御史大夫杜周的小儿子。而杜周也是当时有名的酷吏,也曾编撰过汉律。为区分这父子两人,于是便将杜周所编撰的汉律称之为大杜律,而杜延年编撰的汉律,也就是小杜律。
自东汉以来,多以小杜律为准,并且延续至今。
郭嘉问道:“那先生学得是哪一房小杜律?”
小杜律延续二百年,自然衍生出许多变化。比如顺帝时的廷尉吴平,三世研习小杜律;永平年间,郭躬同样也是以传习小杜律而著称,其父三十年断狱,门徒有数百人之多……
这研习的人多了,自然就会产生分歧。
有吴门杜律,郭氏杜律等说法,相互间一直存有争执。
邓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在下学得是仲孙汉律。”
郭嘉闻听,不由得笑了。
所谓的仲孙汉律,就是郭躬所修的小杜律。郭躬,字仲孙,颍川人。
荀彧不由得向郭嘉看去,笑道:“奉孝,未曾想你这个郭氏子弟弃小杜律不读,却被他人所重。”
邓稷一怔,“郭祭酒,莫非东海公子弟?”
东海公,是指郭躬的父亲郭弘。据说郭弘断狱三十年,未出现过一件冤假错案,被借东海之名而喻之,所以便有了东海公的尊号。郭躬所习小杜律,皆以父亲郭弘断案卷宗为基础,曾在元和三年时,修改律令四十一条,改重刑为轻刑,主张定案应该是从宽从轻,为世人所称赞。
郭嘉脸一红,讪讪然道:“嘉虽为郭氏子弟,但于刑律,却无深究。”
邓稷闻听,不禁有些失望。
郭弘郭躬父子门徒数百人,邓稷所学的,不过是这数百人之中的一支而已。可以说,与原来的仲孙汉律,已有很大区别,所以一直想再认真研习一番。但邓稷也知道,郭嘉不学刑律,也情有可原。毕竟是大族出身,加之东汉末年律法败坏,世家子弟很少有人去接触这个。
邓稷学刑律,也是不得已。
他接触不到什么高深的学问,为谋生只得学习律法。
荀彧笑道:“如此说来,先生与奉孝,还有同门之谊啊。”
“当不得,当不得……”
邓稷,连连客套。
“侍中大人莫要再称我先生。邓稷表字叔孙,大人唤我字即可。”
“即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荀彧沉吟一下,看了一眼郭嘉。而郭嘉则点点头,开口道:“叔孙贤弟,我与文若今日前来,实有一事请教。想必叔孙贤弟也知道,今袁绍领河朔之地,天下畏之强横。司空大人虽据豫、兖之地,然则东有吕布,南有张绣,不免有些为难。这些天,司空大人出入动静失常,大家都以为,是因为失利于张绣的缘故。我昨日询问,才知道是因为袁绍的一封书信……司空大人欲讨伐袁本初,又担心不能力敌,故而……”
“贤弟,有何高见?”
荀彧目光灼灼,凝视邓稷。
邓稷知道,这也许是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机会。
此前,虽有满宠看重,可满宠毕竟是外臣。从份量上,远远比不得眼前这两个男人一言九鼎。
虽然不清楚,荀彧和郭嘉为何来考较他,可心里面却多了丝兴奋。
邓稷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思忖半晌后说:“古时候成败最终看其才干,故有才能者,最终能以弱胜强,而无才者则由强变弱。此高祖与西楚霸王之例,便足以说明问题……
袁绍此人,外宽内忌,多谋少决,法令不立。
其势虽强,却难以持久。君不见磐石矗立湍流,任激流充当,而巍然不动。滴水虽弱,水滴石穿……今曹公若滴水,袁绍似湍流。湍流不可久,而滴水却能击穿顽石。曹公欲征伐袁绍,还需徐徐而行。虓虎不除,张绣不定,与袁绍相争,不免后方不靖,非稳妥之策。”
荀彧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与郭嘉相视一眼,同时起身拱手:“今闻叔孙一言,茅塞顿开啊。”
邓稷连忙起身还礼,微微有些脸红……
说实话,他还真不清楚这袁曹之间的状况。而且以他的能力,也很难看出其中端倪。好在当初曹朋投奔他的时候,邓稷听王猛说,曹朋曾与司马徽和庞季谈论天下大势,所以也询问过一番。
曹朋当时重复了一遍‘十胜十败’说。
邓稷印象颇为深刻。
只是荀彧刚才问他的时候,他还真想不起那十胜十败的具体内容。
好在邓稷对十胜十败也有自己的理解,于是在经过片刻琢磨后,便有了方才的那一番言语。
荀彧道:“今关中不稳,羌胡与刘季玉时时威胁。
司空大人占居豫、兖,但却难以平稳关中。敢问叔孙贤弟,对此有什么高见?”
如果说,先前郭嘉的询问,是大势;那么荀彧现在所问的,便是细节。
邓稷沉吟半晌,“关中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