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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隆时期,和申是一个重要人物。和申是一个极富机谋权术的人,在长期的仕宦过程中,权力越来越大,让朝廷和群臣都感到有点尾大不掉了。为了笼络他,乾隆把自己的女儿和孝公主赐婚和申的儿子丰绅殷德。但乾隆只让女儿称和申为丈人,而不称公公,这样一来好像自己这一方成了男方,成了女婿,气势上就能占点便宜。这也算是一种皇威的体现吧。
乾隆早就说过,执政六十年后即逊政,把政权交给太子——就是后来的嘉庆皇帝。嘉庆只是乾隆的第十五子,为什么能轮上他当皇帝?这里面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深层原因。嘉庆的生母据《清史稿》所记为魏佳氏,看起来是旗人的姓,因为旗人的姓常有“某某佳”氏,但“佳”实际上就是“家”,只不过改写成“佳”而已,乾隆皇帝特别喜欢这样改姓氏。现代学者郑天挺的《清史探微》也持这种观点。但实际上她并不是旗人。嘉庆的生母当是江南一个曲艺艺人,是乾隆三幸江南时看中的一位女子。后来,孙殿英盗清陵时,也盗开了她的墓,知道她深受乾隆宠爱必定有许多财宝。结果把她的鞋脱下来找宝时,竟发现她是小脚。众所周知,旗人妇女是不裹脚的。这个出土的实物铁证,证明她一定是汉人,而不是旗人。所以,所谓的“魏佳氏”,不过是后派上的一个姓。魏佳氏被娶到宫中后,受到乾隆的特别宠爱,并生了一个儿子。自有历史记载以来,凡后妃受宠,必然遭致皇后的妒忌,争风吃醋是后宫的铁定法则和常规游戏。最后魏佳氏被皇后害死,手法大概是灌毒药。据说乾隆一次在南巡到德州时,曾和皇后有一次极为激烈的争吵,皇后甚至提出要铰发,大有要出家为尼的架势。封建社会提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决不能随意毁坏,旗人尤其重视头发,只有在父母死后,儿女才要剪下一缕头发放在父母遗体的手中。可见吵到要铰发的地步一定是非同小可,可能就是为魏佳氏之死而引发的。而乾隆对皇后的铰发非常气愤,认为这是对他的要挟。后来就把皇后废掉。魏佳氏死后,手下的人,为她安排的是水银葬。这也大有深意。当年宋真宗的刘皇后迫害死宋仁宗的生母李妃,并掩盖真相,说自己是仁宗的亲母。当时以吕夷简为首的大臣为了能长期保留李妃的遗体,就是为她实行水银葬,并按皇后的的等级为她穿戴。刘皇后知道后大闹,吕夷简对她说,这实际上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刘家。等到刘皇后死后,大家才告诉仁宗真相。仁宗到寄存李妃灵柩的庙里打开棺材一看,果然面色如生,全身皇后装束,仁宗为之大哭。但荒唐的是,仁宗居然不知怎么处置这件事,不知是否该认自己的生母为太后,又觉得刘皇后终究厚葬了自己的生母,这正如吕夷简所说,实际上保全了刘皇后。当年孙殿英盗墓后,也有魏佳氏面色如生的记载。可见确实实行的是水银葬,这也从侧面证明,当时是有意地模仿前例,把她按皇后的规格下葬的。乾隆终究比宋仁宗明白,他所心爱的妃子被皇后害死了,他就格外喜爱、加倍珍惜她的儿子,进而决定传位于他。这就是嘉庆皇帝。而乾隆废掉皇后后,真是心灰意懒,再也不想立正宫。有一次他到热合的避暑山庄,一位老学究,说穿了就是一个迂腐的书呆子,还拿出那套封建伦理向乾隆建议,说什么后宫不可无主,应该续一位正宫母仪天下。他以为端出这样一套堂而皇之的谀词来拍马一定能得赏,不想,气得乾隆差点把他杀了。
第二部分第5节 和申的必然下场
话说回来,到了乾隆六十一年时,乾隆果然对外宣布逊政给嘉庆,朝野就改称嘉庆元年,但在宫中仍继续用乾隆年号纪年,为避弘历的“历”字,不称“时历书”,而称“时宪书”,继续按乾隆六十一年、六十二年往下排。这说明乾隆虽然偏爱嘉庆,但自己并不想轻易撒手,真的逊政,而是要继续把持朝政,亲裁一切大小事宜。上朝时依然坐在宝座上,而嘉庆只能站在一边,所以和仍然得到重用。
一回,在朝堂上乾隆与和申商议选派谁去补现在的某些出缺,嘉庆照例只能在旁边听着,而这二位偏偏不说正式的人名,全用什么“大幺”、“幺天”、“大天”、“虎头”之类的骨牌名来代替。他们俩当然是心照不宣,但嘉庆听起来却是一头雾水。下来后,嘉庆就问和申“你们刚才说的都是谁?”和申却不以为然地说:“我们爷俩儿的事,您就别问了。”从乾隆这方面来说,他明知嘉庆不会清楚这些骨牌名都代表谁,而偏要这样说,就是有意不让嘉庆知道;从和申这方面来说,作为佞臣,就要讨主子的欢喜,处处表现对主子的忠心,既然主子不愿直呼其名,自己也就不好把机密泄露出去;但作为新主子,嘉庆没头没脑地在臣子面前碰了这样一个软钉子,心里不能不窝一肚子火。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乾隆在一次谈话中,流露出想把原来上书房的师傅,后因故放外任的朱圭重新调回京城,主持“阁务”。嘉庆与朱圭有师生之谊,关系亲密,听说这个消息后,自然很高兴,就写了一首诗给他,表示祝贺。不料,这事让和申知道了,竟把这首诗抄给了乾隆。并煽风点火地说:“嗣皇帝欲市恩于师傅。”和申的目的很明显,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权高盖主,得不到嘉庆的好感。如果嘉庆一旦接管了实权,决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趁他还没接管大权,扳倒他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如果另立一个年轻无能的新主子,也许还能控制住局面,继续掌权。乾隆拿到这首诗后果然大怒:一来我还没正式决定,你就先透露出去,法度何在?二来这确实有向手下亲密大臣卖人情的嫌疑,以便培植自己的势力。要知道,凡老皇帝到后来,他最大的对手或敌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他们都怕自己的儿子因急于登基反过来把自己废掉,或者另立一套,把自己的既定方针否掉。所以太子在没登基前总有被废的危险。现在乾隆也不例外,他也把这件事与废立联系在一起。于是召集重臣商议如何处置这件事,并把嘉庆的诗当廷示众。当时的权臣除和申外,还有阿桂、董诰等。阿桂是实力派。雍正时,朝廷实行“改土归流”的政策,即把西南一带世袭执政的土司,改为朝廷指派轮换行政的流官。当地土司不满而纷纷造反。阿桂就是最后攻克四川一带大、小金川,平定叛乱的功臣。当时他动用了大量的火炮,这在那时可是克敌制胜的法宝,一般的部队、一般的情况,不会有这样的装备,可见阿桂当时的地位。解放战争前,从北京城到西山的路两旁,还可以看到很多旧时的炮楼、碉堡,那都是为阿桂练兵进行实战演习修建的。但阿桂是武将,这次该文臣出马了。在乾隆的追问下,董诰经过一番思考只说了五个字:“圣主无过言。”这话可理解为:英明的君主从来没有说过错话;也可以理解为:不要让臣子认为君主说过错话。非常含蓄而巧妙地提醒、告诫乾隆:您既然已经决定立嘉庆,就不能轻易改变,否则前边的决定不就成了出尔反尔的“过言”了吗?这就冠冕堂皇地堵住了乾隆想要提出废立的嘴,乾隆听罢也只能默默无语,以别的理由不再召朱圭入京,并嘱咐董诰以后要好好为自己辅佐嘉庆。没想到和申没能借这个机会扳倒嘉庆,反而使一些老臣更死心塌地地站在嘉庆这一边。
当然和申也不会只把赌注下在一边,他也会抓住机会讨好嘉庆,以表自己早有拥戴之心。早在乾隆六十年,乾隆准备正式册封嘉庆为皇太子,但还没正式公布时,和申得知后,就抢先向嘉庆献上一柄上等成色的如意,以表拥戴。但这根稻草救不了他的命。据说,嘉庆接过来瞥了一眼,狠很地把它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大声质问道:“宫里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会有?”言下之意,你这贪官贪得也太出格了。
乾隆六十四年,乾隆死去。嘉庆作为儿子,当然要举哀服孝,按一般的官员,须丁忧三年,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宫中另有一套说辞和规矩,丧期可以通过巧妙的解释而缩短,一天顶好多天,有如现在的打折。所以嘉庆很快就正式即位亲政了。亲政后头一件大事就是解决和申。先让王念孙上书弹劾和申种种不法之状,然后由嘉庆下达交刑部严查的命令。拿入刑部后,嘉庆还没敢马上杀他,因为他毕竟在朝野上上下下经营了那么多年,到处都是他的党羽,就像崇祯一开始不敢贸然杀掉魏忠贤一样。而和申还在狱里作诗,向嘉庆表示忏悔。但嘉庆最终还是没放过他,宣布他犯有二十大罪。这真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而有讽刺意味的是,第一条大罪就是“蒙皇考册封皇太子,尚未宣布,和申于初二日在朕前先递如意,以拥戴自居。”可见嘉庆对和申表面拥戴,实则反对,是多么的痛恨。最后,赐帛令其自尽。而嘉庆的另一项命令就是急召朱圭入朝,任上书房总师傅。
这是和申的必然下场。有一件事最能说明这一点:当嘉庆还没被正式立为太子,和申还没倒台,权势如日中天时,众皇子中就出现这样一个笑谈:某阿哥很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绝对不可能当太子,就对其他阿哥说:“众位哥哥,如果老皇殡天了,你们都有继承王位和宫中财富的可能,我自知没那样的好命。就说那机会多如雨点,也落不到我头上。我只有一个请求,哪位哥哥将来当了皇帝,请把和申住的宅子赏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试想,在那个时候,众皇子就惦记上和申的府第了,他能不倒台吗?这位阿哥最后真的如愿以尝,不但如此,而且在日后朝廷激烈、残酷的倾轧中,居然能安然无恙。因为他早早表示只在财物上有贪心,正表示在政治上没野心,这样,所有在政治场上争斗的人谁也不会拿他当对手,他于是得以保全。历史上这类的事情很多。李后主被俘后,日日思念他旧时的“无限江山”、故苑的“雕栏玉砌”,所以吟咏方毕,牵机(毒药)遂至。正因为他让别人担心还有政治上的不甘心。而蜀后主刘禅,被俘中原后,每日乐不思蜀,反而得以尽天年,正因为在别人眼里他再也构不成政治威胁,而统治者怕的恰恰是这种政治野心,腐化堕落对他们并无所谓,权位才是最重要的。仅从苟全性命这点上说,谁能说这种人不正是“大智若愚”呢!
第二部分第6节 最值得一提的一件事
历史上有康乾盛世之说。据我看来,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康熙时代最为强盛,雍正次之,乾隆最差。康熙收复台湾、平定尔丹、力败沙俄,签定尼布楚条约,使中国的版图空前绝后地广阔,制定了开明的民族政策,重用汉族知识分子,大度而主动拜谒明孝陵,消除了明末遗老的对立情绪,稳定了人心。推行宽松的文化政策,优待人才,并注重选拔人才,促进了清代的文化建设和学术发展。这种势头在乾隆前期还得到保留,乾隆本人也算勤勉。但到了乾隆三十七年以后,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这一年川楚“教匪”开始起事,此后愈演愈烈,说明政治统治已发生危机。这一年开始修四库全书,四库全书本身是一部了不起的书,但乾隆修四库全书的重要目的是推行文化专政,钳制文人的言论和思想。所以自雍正以来兴起的文字狱愈演愈烈。大批的学术著作和文学创造被封杀,大量的学者和文人被杀的杀,剐的剐,株连的株连,灭门的灭门。这说明他预感到思想统治也发生了危机,神经变得极为脆弱。这一年开始编纂《贰臣传》、《逆臣传》,将明朝入清继续为官的人,如钱谦益、朱彝尊、毛奇龄等都列入贰臣,把在清朝封官后又反清的人,如吴三桂、耿精忠等都列入逆臣,这说明他们对文武大臣和各种人才已存有严重的戒备之心,不再想如何利用他们,而是如何防范他们。到了这种地步,康乾盛世也就走向穷途末路,而中国封建社会最后的繁荣期也逐渐走向尽头了,封建社会的灭亡已是不可避免的了。
我的曾祖叫溥良,到他那一辈,因爵位累降,只封了个奉国将军,俸禄也剩得微乎其微,连养家糊口都困难。如果仅靠袭爵位,领俸禄,只能是坐吃山空,维持不了多少时候。生活逼迫他必须另谋生路。按清制:有爵位的人是不能下科场求功名的。我的曾祖便毅然决然地辞去封爵,决心走科举考试这条路。所幸,凭着良好的功底,中举登第,入了翰林,先后任礼藩院左侍郎,户部右侍郎,督察院满右都御史,礼部满尚书、礼部尚书、察哈尔督统等职。其实,他最有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