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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对射,以超远射程的强弩压制君子军的骑射,陶基又不愿拿宝贵君子军硬拼这支败而不乱的小股敌人,吃了两次小亏后,陶基干脆绕过邓当这五百人和已经剩下不到八百人的郑宝残军,率领君子军南下去追杀弃营而逃的庐江援军主力——当然了,陶基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庐江援军的主力都已经逃回了合肥城下。
也是到了君子军远去之后,松了口气郑宝才向邓当问起刘偕为何舍弃自己与邓当单独逃命的原因,邓当则叹息着告诉郑宝,“郑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在将军你率领家兵加入我军之前,在下曾经得罪过刘偕将军,刘偕将军的妻弟掌管军需,发粮时克扣末将曲营的士兵口粮,末将一怒之下告到了刘太守面前,刘太守倒是主持了公道,逼着刘偕妻弟补发了被克扣的军粮,又打了刘偕妻弟三十军棍。”
“还有这事?”郑宝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然后郑宝又马上恍然大悟,愤怒道:“难怪刘偕匹夫要将军你留下接应于我,原来刘偕匹夫想要借刀杀人,故意让你我送死!”
“郑将军,这事我正要问你,刘偕匹夫为什么几次三番故意整你?”邓当好奇的问道:“昨天我军扎营时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刘偕匹夫让我军主力停止前进,却又要你单独北上?昨天傍晚我军主力连夜撤退时,刘偕匹夫要末将留下收拾营帐器械,等你回来联手撤退,明明说过他已经派遣信使和你联系,命令你率军撤退,你怎么说压根就没见过刘偕匹夫的信使?”
“我根本就不想袁术匹夫卖命!”郑宝将军大怒下说出实情,愤怒的解释道:“袁术匹夫在淮南横征暴敛,穷兵黩武,不光百姓不堪重负,象我这样世家大族也饱受盘剥,我受不了想组织家兵和百姓渡江南下,刘晔先生也答应了随我一同南下。结果不知是那个叛徒告了密,庐江太守刘勋忽然亲自率军包围了我的庄子,要治我的叛逃之罪,我为了活命领着家兵,准备和刘勋匹夫拼命!”
“后来刘晔先生出面调和,劝说我率领家族私兵加入了刘勋匹夫的队伍,刘勋匹夫虽然答应不追究我的叛徒之罪,也不整编我的家兵队伍,可我现在才知道,刘勋匹夫其实早就想要我死了!这一次刘勋匹夫出兵增援寿春,故意把我的队伍带上,肯定就是想让我当挡箭牌,拿我的家兵去和徐州军队对耗,只要我的队伍完了,刘勋匹夫就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了!”
“原来是这样。”邓当点头,又叹息道:“可怜末将与将军同病相怜,看来你我就算顺利逃回合肥,将来也注定是被刘偕匹夫推上前线送死的命了。”
“邓将军言之有理!”郑宝大力点头,又猛的勒住战马,压低了声音说道:“邓将军,左右都是一个死,与其回合肥等死,你我不如率军去投徐州陶使君如何?”
“什么?”邓当大吃一惊,赶紧压低声音说道:“兄长,你在说笑么?听说那陶应生性狠毒,杀人从来就不眨眼,我军上次北伐徐州,十三万大军被陶应杀得只剩不到三万人回来,我们去投靠这样的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贤弟莫听刘勋匹夫的鬼扯!”郑宝低声说道:“愚兄打听得很清楚,上次竹邑大战,淮南长史杨宏杨大人就投降了陶应陶使君,结果杨大人到了徐州之后,不仅又当上了徐州长史,还获得了无数丰厚赏赐,现在在徐州是板指头数得着的大人物,是陶使君的心腹人。”
邓当还是有些犹豫,郑宝则又鼓动道:“贤弟,你对愚兄有救命大恩,愚兄也不敢瞒你,其实早在出征之前,愚兄就已经有了向陶使君投诚的念头,现在陶使军的主力正在向着合肥南下,你我与其回合肥等死,倒不如回头北上去向陶使君投降。以贤弟你的武勇才具,到了陶使君麾下后,肯定会象杨宏大人那样得到重用,金银美女,庄园田地,要什么有什么!”
邓当再一次犹豫了,盘算了半晌后,邓当低声说道:“兄长,恕愚弟冒昧,你我就算北上投降陶使君,陶使君也收留了你我,你我恐怕也难以得到重用。请兄长想想,杨宏杨长史向陶使君投降时,为陶使君立下了多少大功,我们的北伐大军,基本上就是被杨长史一个人玩垮的,你我对陶使君来说毫无尺寸之功,就这么过去投他,陶使君凭什么重用你我兄弟?又凭什么重赏你我兄弟?”
这次终于轮到郑宝将军犹豫了,邓当却又压低了声音飞快说道:“兄长,依小弟之见,你我兄弟要么不降,要降,就带一份大礼去献给陶使君,做为晋身之礼!”
“带什么大礼?”郑宝赶紧问道。(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邓当先紧张的看看左右,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合肥!把合肥城献给陶使君!你我兄弟可以一边派心腹人向陶使君请降,一边继续逃回合肥,如果陶使君愿意接受我等投降,我等就在合肥城中打开城门,接应陶使君的大军入城!”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别字坑人
刘偕率领的庐江援军离开合肥城打了个转,出城象乌龟爬一样走了还不到六十里,马上就象兔子一样逃回了合肥城闭门死守,打前锋的君子军把消息送回陶应面前,正在率领着徐州主力急行军南下的陶副主任顿时就傻了眼了——徐州主力可是来寻求与小袁三公的庐江援军决战的,现在庐江援军逃回了合肥城里,徐州主力还怎么打?总不能强攻合肥坚城打耗时又耗力的攻坚战吧?
无可奈何之下,为了不让将士白白浪费体力,陶应只能是让徐州主力队伍在合肥以北五十里外扎下营寨,停下脚步休息,又命令君子军不得攻打合肥,兵退二十里安营扎寨,时刻侦察合肥城中的敌人动静,同时谨慎多疑的陶应少不得亲自审问俘虏,当面向他们了解刘偕忽然退兵的原因。
徐州主力能够抓到的袁术军俘虏,当然是被君子军杀散的郑宝队伍的漏网之鱼,可惜这些小鱼小虾连刘偕军主力为什么抛弃他们都不知道,就更别说向陶应交代刘偕忽然撤回合肥城的原因了。所以陶应一番审问下来,也仅仅只是了解到了这些俘虏出自庐江点军司马郑宝的队伍,刘偕率领主力撤退时没有把命令郑宝的前锋队伍也跟着撤退,刘偕主力忽然撤退的真正原因谁也不知道。
“难道刘偕是被我军吓怕了?通过斥候探马探察到了我军主力南下的消息,不敢和我军主力硬碰硬,所以赶紧溜了?”
这是陶副主任得出的初步结论,不过这也不能怪陶副主任狂妄,关键是在陶副主任的记忆中,还真没有刘偕这号人物,自然不会把刘偕当成危险对手来警惕提防。而陶应麾下的帮凶走狗们也几乎都是如此认为,尤其是新近加入徐州军队的侯成等原吕布军将领,更是公开的叫嚣,“刘偕匹夫肯定是怕了,袁术匹夫的九江军和历阳军都已经被我们打垮,庐江军连历阳军都比不上,那还有胆量和我们徐州军队的主力正面对抗?”
刘偕率领的庐江援军正面对抗绝对不是徐州主力的对手,这点陶应相信,可是庐江军主力撤回了合肥城里,这点却又让陶应万分为难,有心想攻打合肥城,怕耗费时日后方生变,不打合肥城直接撤回曲阳,那么将袁术各路援军各个击破的战术也就破产。进退两难之下,一向足智多谋的陶副主任难免也有些无从抉择的感觉。
当然了,正所谓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苍天不开眼,正当陶副主任迟疑难断的时候,行营外却又来了十余名袁术军士兵,主动向徐州军队交出武器,并且恳求陶应接见说是有机密大事奏报,陶应情知有异立即接见,这才知道投降的士兵全是庐江豪户郑宝的家丁,为首的还是郑宝的管家长子郑结。而郑结求见陶应的目的也不是其他,正是替庐江大将郑宝和邓当秘密请降,同时说明郑宝与邓当愿做内应,协助徐州军队拿下合肥城。
咱们的陶副主任有多么的多疑,这里也就不用罗嗦了,总之听完郑宝的心腹郑结说完来意之后,陶副主任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小心提防,凝视着郑结的面孔问道:“汝主郑宝与吾素不相识,更无恩义情分,因何愿为吾冒此奇险?充当内应?”
郑结被陶副主任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慌,战战兢兢的答道:“使君有所不知,我主郑公本是庐江豪户,因不满袁术贼子横征暴敛,有意率领本族老小迁居江南,不料消息走漏,庐江太守刘勋亲自领军包围了我主庄园,要把我主捕拿下狱,还要解散郑家私兵,幸得淮南名士刘晔先生与我主交好,及时赶到出面调停,劝说我主率领家兵归顺刘勋匹夫,受封庐江点军司马一职,我主本也没有叛心,谁曾想那刘勋匹夫不安好心,想要借使君之手除掉我主……”
大概介绍了一下郑宝的背景来历后,郑结又把刘偕借刀杀人的经过详细介绍了一遍,说明郑宝是在走投无路之下才被迫来投,末了又磕头说道:“使君,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使君若是不信,尽可向贵军抓到的俘虏询问,之前与贵军交战的庐江队伍,尽数都是我主郑宝公的家族私兵,也都知道我主郑公被迫归顺刘勋匹夫的前因后果,使君请仔细查实,小人若是说了半句假话,情愿领受车裂之刑。”
见郑结神色除了紧张外并无诈色,又听到郑结敢夸下如此海口,陶应心中也已然信了八成,但是出于多疑习惯,陶应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都是郑宝原来的私兵?刘勋收编你们的队伍后,难道没有重新编制?打散后重组?”
“回禀使君,没有。”郑结老实答道:“我主郑宝公接受刘勋匹夫的官职,前提条件就是不得整编与改编麾下队伍,刘勋匹夫开始不肯答应,多亏了刘晔先生极力斡旋,劝说刘勋匹夫接受了这个条件。当时刘晔先生是在两军阵前当面调和斡旋,我主的私兵队伍每一个人都亲眼看到了这事,使君也可以向其他人询问。”
“看来不假了。”陶应心里嘀咕了一句,又好奇问道:“刘业(音同晔)先生?这位刘业先生是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说服刘勋接受这样的条件?”
“回禀使君,这位刘晔先生可不是普通人。”郑结颇有些自豪的答道:“刘晔先生乃是大汉武帝之后,皇室宗亲!诗文歌赋,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在淮南一带是大名鼎鼎,威信过人,跺一脚庐江就得抖三抖!刘晔先生出面劝说调停,刘勋匹夫也不敢不给他面子,还把刘晔先生聘为了庐江郡丞,这次刘偕匹夫率军出征,刘晔先生又兼任了参军一职!”
“这么了不起?刘业?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陶应有些奇怪,不过考虑到老刘家的造人功夫了得,后代里有一些自己从没听说的杰出人才并不奇怪,所以陶应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暂时放在一边。又仔细盘算了片刻后,陶应向郑结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待吾与众将稍作商量,然后再给你答复。来人,请这位郑结将军去休息,好酒好菜招待。”
见陶应态度友善,紧张万分中的郑结当然是大喜过望,赶紧向陶应磕头告辞,随卫士到后帐休息不提。郑结前脚刚走,陶应马上就派随军主薄陈应领人审问俘虏,把之前抓到的袁术军战俘分开审问,验证郑结之言是否有假,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所有俘虏的交代,都证明郑结确实没有说半句假话。而确认了郑结所言属实之后,陶应也不再犹豫,马上下令全军继续南下直逼合肥城,又让郑结率领十几名败兵连夜返回合肥城,去与郑宝联系,表示自己愿意接受郑宝的投降,待到攻破合肥城后,定然重赏郑宝云云。
也是出于谨慎,在把书信交给郑结时,陶应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回去告诉郑宝将军,行事千万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走漏风声,自取灭门之祸!那怕是那位与你家主交好的刘业先生,也千万不能让他提前知道此事,要小心人心隔肚皮。不过也别伤害刘业先生,刘业先生既然是淮南名士,城破之后他如果能归降我军,也是我军之福。”郑结恭敬答应,小心将陶应密信贴身藏好,领着十几个郑宝的绝对心腹连夜告辞而去。
送走了郑结这群带路党,第二天清晨,徐州主力启程继续南下,于下午申时左右抵达合肥郊区,同时陶基也领着君子军前来与陶应回合,还报告了郑结一行人已经顺利返回合肥城中的好消息,陶应听了更是欢喜,赶紧又下令大军在合肥北门外十里处扎下大营,一边准备攻城器械,一边耐心等待郑宝的回音。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徐州主力着手准备攻打合肥城时,留守曲阳的鲁肃忽然派快马送来告急书信,说是徐州军队的死对头刘皇叔东山再起,在汝南组织了两万多乌合之众,从下蔡一带渡河南下,袁术军却丝毫不做阻止,还给刘皇叔送去了大批的粮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