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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轩中明知身处这等峡谷之中,声音最能传远,若然峡谷某处崩塌,不论多远,也能听到。目下这等情形分明整条断魂峡谷都不曾崩塌。
他笑一下,道:“如果老是这样,这条峡谷可就得把断魂两字除掉啦!”
宗小苹也纵声一笑,但她很快就收敛住笑声,凝眸向天,似有所思。
石轩中暗暗感到奇怪,便密切注意她的举动。
只见她边走边想,突然举手去摸自己的脸颊,石轩中心头大震,暗忖这件事到底要揭开啦!
宗小苹手指在松弛打折的面皮上摸了一下,突然间有如触雷般浑身一震,登时停步。
她的目光变得冰冷恶毒地望着石轩中,石轩中也停了步,这时不敢和她对望,把眼光移开。
宗小苹沉默了好久,突然尖声厉叫道:“石轩中你为何不告诉我?”
石轩中缓缓道:“你要我怎么说呢?”
宗小苹哼一声,道:“好一个大仁大义的侠客,原来到了自己利害冲突的关头,也不讲究仁义啦!哼,你就怕我不带你到冰宫去,所以瞒住我不说,是也不是?”
石轩中凛然抬目向她一瞥,只见她双目之中,射出狂乱的光芒,不觉为之一怔,暗忖她此刻神智已不清楚,只怕难以和她说理!
她举起手掌,向石轩中面上掴去。石轩中一身武功,天下第一,哪会让她掴着,微微一退,她的手指刚好在他眼前拂过。
她尖叫一声,取出白玉杵,没头没脑地石轩中乱打过去。
石轩中见她杵上真力充沛,只是招数已乱,心中大为悲恻怜悯,深感难以自处,只好连连闪避。
宗小苹乱打了一阵,都打不着石轩中。陡然间神智一清,想起对方武功何等高强,自己如何打得中他?这时她但感世上的一切,都好像与她作对,简直要把她轧压成碎片似的……这个念头使她胸中不住膨胀,几乎就要爆裂!
她疯狂地大叫一声,突然转身奔去。
石轩中大叫道:“小苹,小苹,你别走,我会替你找到千年莲实。”。
这几句话一直在峡谷中回响,但宗小苹头也不回,转眼已奔出老远,转个弯后就消失了身影。
石轩中呆在当地,脑中一片空荡荡,什么事也想不起来。只有宗小苹那疯狂绝望的一声尖叫,犹自在他耳边萦回。
过了许久,石轩中才移动一下身体,长叹一声,忖道:“我亲眼见到这等悲剧,却爱莫能助,看来武功虽然练得不错,但世事还有许许多多不是武功所能解决!这真是教人灰心泄气!”
他侧耳听了一下,已听不到任何声息。那宗小苹乃是向冰宫那边奔去,此刻大概出了峡谷之后,步声就不再传到耳中。
石轩中振起精神,放步奔去,心想且出谷外瞧一瞧形势再说;如果看来还有希望找回她,则好歹总得把她说服,要她安静地忍耐一些日子,等自己把急事办完之后,才回到大雪山来帮她找寻千年莲实。这么一想,可就颇为后悔刚才没有出手把她点住穴道,以致吃她跑得不知去向。他出得谷口一望,登时对找寻宗小苹之事感到绝望。
原来在谷口以外,峰岭纷陈,处处冰封雪积,别说要找一个人,就是一支大军埋伏在这无数冰峰雪岭之中,也难以找到。
他一直奔上最近的一座岭头,放目一瞥,但见正对着他那一面,果然有三座冰峰极为紧贴地刺入天空。
他再环顾四周一眼,断定实在无法找回那宗小苹之后,轻叹一声,便放步直向三座冰峰奔去。
曙色已开,气温似乎更低。石轩中虽不怕寒冷,却感到一种自古不消的寂寞。似乎在这冰雪封盖的寒冷世界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在活动!
这时,耳际已听到遥远的雪崩之声,不似在断魂峡谷内那等毫无一点声息。
他对于雪崩倒不大畏惧,除非是困在断魂峡谷那等形势狭窄的地方,无处可避,若在这空旷之地,他以超世轻功,及超人的锐敏听觉,多半来得及趋避。
不久他已到达那三座冰峰的脚下,仰头望去,但见山势陡削,而且没有一处不被雪覆盖,因此一望而知危险万分。
他略略调运真气,便腾身向冰峰上纵去,但见他比飞鸟还快,身形贴着山上冰雪表层,像一支破空飞起的劲箭一样向上腾升。
上升了三十余丈之后,渐觉罡风劲冽,风中挟着许多雪屑冰粒,打在身上,几乎就像暗器一样强劲有力。
石轩中暗运罡气护体,心想,自己所采取的上山途径不但陡削难走,而且有罡风劲刮,武功稍差一点,恐怕先就受不了这罡风中的冰屑雪粒!因此可以断定此路从来不会有人走过。若是如此,则那冰宫之人虽然守卫森严,却可能忽略了这一面天险之地。
他只想在不惊动冰宫中人的情形之下,潜入冰宫之内,找到雪莲。因此极力要避免被冰宫中的人发觉。
峰上罡风越来越是劲凛难当,石轩中这时也不敢纵跃,生怕双足落地时,登时被罡风卷落千仞高峰之下,那样纵然他武功绝高,却也难免不被摔死!
要知石轩中虽是有过两次从万丈悬崖跌下而不死的幸运经验,但那并不是说石轩中不怕从高处跌下;而是那两次运气奇佳,都是从悬崖跌下不及一半时,就碰上崖边伸出来的树木藤盘阻住。
那时候因下坠的空间不多,他尚能提气轻身,最要紧的是加速度不大,若果一直掉下去,他的身躯接触到地面时,由于加速之故,将增加千万斤的力量,那时他纵然神智未昏,想提气减缓速度,也办不到。
他一步一步向上走,脚底触到地面时,宛如钉牢在其上。
又走了十多丈,眼看离峰顶只有二十多丈,心想冰宫应该快要到达。登时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向上面走去。
果然再走了五丈之高,陡然见到尖峰之后,一片皓白中,似乎有些屋宇。
当下绕过去,越过几处冰雪堆积成的小丘,便见到一道白色的围墙,高达两丈五尺以上。
他走到这里,身上压力为之一轻,敢情已经没有卷入欲飞的罡风。
石轩中望一望围墙,心想,以这堵墙的高度,大凡能上得此峰之人,莫不能够轻易跃过;可是危险就在此处,只要一跃到墙头那等高度之时,就得被激荡回旋在上面的强劲罡风卷走。
当然这也不过是传闻之言,他也不一定深信,当下从地上抓了一把坚雪,扬手向空中击去。
那枚雪球吃他以内家真力发出,速度不快,但坚定平稳地向空中升去。
但见那雪球一飞到两丈余高之际,登时就听到一下尖锐的呼啸之声,似是上空本来布满一层互相排荡倾轧的气流,这一层强烈劲猛的气流已经自然平衡着,被这枚雪球刺入气流之中,顿时引起混乱,是以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那枚雪球因具有极强的内家真力,只摇撼一下,续向上升,但速度已减慢了极多。
转眼之间,呼啸之声大作,但见那枚雪球只上升了三尺左右,“波”的一声震散为无数碎片,刹时已无影无踪。
石轩中看了颇觉心惊,要知他已在雪球之上贯足了内家真力,就算被人用剑猛劈,也不一定能够劈得碎,因此可知上面那一层气流何等强劲。
但他又颇觉宽慰,原来凭他的眼力,已看出那枚雪球飞行到较墙头还要高出半尺之时,才被风力震碎。因此他相信自己也可以过得这道围墙。
这时因上空劲风叫啸之声仍然继续不歇,他等了一阵,直到没有声息之后,这才贴着围墙,缓缓上升。
升到两丈左右,耳中已听到一阵隐隐异声,生似在无边无际的苍空中,有一种极为庞大的物体飞泻压下。
这等声音一听就教人泛起无能抗拒之感,石轩中虽是武功高强,却也难与宇宙相抗。
他不由得停住上升之势,可是那种令人心寒的隐隐异声仍然传入耳中。
他等了一阵,暗自咬咬牙,继续向上面游升,动作迟缓而平稳。
那阵异声越来越近,身躯四周感受到的压力也越发增强。
这刻纵然是坚毅胆大如石轩中,却不禁自然地萌生退志。
他深深知道自己在人类之中,虽然可以称得伟大,力量超人,但比起宇宙的力量,可就变得十分渺小,无法抗争。此所以那种宇宙变动的异声,使他深感无能抗拒,只能尽快躲避,就像原始时代的人类一般,遇上暴风狂雨,就连忙躲到洞穴中,这已变成一种求生的本能!
以石轩中的估计,那层不可抗拒的罡风气层就在墙头五寸左右,因此他本想到达墙顶之际,以极为快速灵巧的身法平贴着墙头闪进去。
但此刻他离墙顶尚有三尺,便已感到压力渐增,似乎再游升上去的话,就得吃那无坚不摧的罡风卷上半空。
他定一定神,忖道:“我武功虽然不错,但如与那罡风相抗,自然不能匹敌。目下要知那罡风气层到底还有多高的话,只有一法。”
忖想之间,右手已在墙上运劲一抓,抓下一团坚冰,扬手向头顶打出。
只见那枚坚硬冰球脱手飞起,刚刚到了和墙顶齐平的高度,“波”的一声,脆响过处,那枚冰球已散为无数冰屑,转瞬不知去向。
石轩中呆得一呆,心想墙顶目下已无空隙,如何过得去?
这时在那堵白色的高墙之后,本来有三条人影,方自巡逡欲去,蓦地听到那一声脆响。登时又齐齐止步,转眼望着墙上。
这三条人影竟是一女二男,男的都穿着绿色劲装疾服,面目五官虽是端秀,但神情间有一点点呆滞之象。
那位女的长裙曳地,隐隐发出环佩之声,面貌姣美,肤色如雪,看来大概只有三旬左右年纪;但头上却尽是欺霜赛雪的白发,梳成宫妆高髻,使人感到这位白发红颜的美人,有点怪异之感。
这位白发美妇定睛向墙上瞧了一阵,突然低沉地道:“即速叫大家准备一下!”
那两个绿衣壮汉应了一声,其中之一疾然跃走,只剩下一个肃立在她身后。
过了片刻,墙上突然发出一阵异声,那位美妇侧耳一听,倏然玉手一挥,道:“快走!”
转眼之间,两人齐齐隐住身形,那白发美妇动作之际,不但极是神速美妙,同时裙上的环佩也毫无声息。
那堵白色的高墙,近顶处蓦然出现一道裂痕,跟着响了一声,冰雪纷溅,出现一个缺口,石轩中的面庞就在缺口之外,正向墙内张望。
原来石轩中为人机智绝伦,明知那罡风气层不是人力所能抗拒,是以放弃从墙顶翻过来的心意。但此刻要他回到冰峰之下,再找路径进入冰宫,他当然也不愿意这样做!
他想来想去,突然记起刚才自己随手在墙上一抓,便抓下一团坚冰。他心中一动,定睛向墙上细瞧,果真瞧出这堵高墙在两丈以上,就不是石头砌筑,而是坚冰所凝结的。
石轩中登时悟出其中奥妙,敢情当初筑墙之时,只有两丈之高。然后冰宫中人就用水泼在墙顶上,此地气温极低,那些泼在墙头的水,转瞬间就凝结成冰,如此一层一层增高,直到已及罡风气层才停止,这一来如果有人想从墙顶翻过,势非被那一层极强极猛的罡风气流卷走不可。
他微觉欢喜,立运玄功,一掌向侧边的墙上击去,冰墙上发出震耳的响声,已裂开许多。石轩中瞧清楚此举已可奏功,这才当真施展先天真气奇功,掌上发出玄门罡气,拍在墙上。
两掌过处,墙上已裂开一个缺口,他伸头一瞧,只见墙内是个小小的露天院子。再过去就是连绵不断的白色屋宇。
他这刻仍然不肯大意,缓慢地从缺口中爬过去,直到身躯完全到了那边,这才松手坠向地上。
院子只有两丈方圆,一目了然,对面有扇白色的门户,此时却已紧闭。
石轩中过去拉推一下,那门纹风不动。他微微一笑,掣出青冥剑,轻易地插入门缝之内,把闩削断,随手一推,已推开白门。
眼光到处,只见门内竟是一座宽大的厅子,灯光明亮异常,屋顶似是透明,因外面较厅中黑暗,是以变成一面巨大的镜子,抬头就可看清厅中的一切。
厅中的家具都甚是华丽精美,所有的椅上都铺着绣工精致的垫子,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
石轩中缓步进去,顺手把门关上,免得外面的冷风直灌入厅来。
对面的墙下站着一个美妇,此时袅娜地走过来,环佩叮当地响着,甚是悦耳。
石轩中迅速地打量她一眼,只见她高髻如雪,触目心惊。眉眼俏美,宛如琼瑶公主,但整个轮廓来说,却似乎比琼瑶公主多了一种成熟的华贵的美。
他连忙收回青冥剑,抱拳为礼,道:“尚请主人恕我擅闯入宫之罪,区区是……”
那白发美妇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道:“且不管你是谁,先说本宫规矩,凡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