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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习武时间,这个最老的玄镜道长,比白灵官还要早上三四年。除玄镜以外,便是玄钟道长,玄钹道长两位。真正说起来,他们才是玄字辈武功最强的人。
但因这三位法号均以金字为旁的峨嵋高手,二十年来均在用心修习各种上乘武功,最近更在石室之内避静,修炼玄门无上心法。观中道侣,有许多人门已达二十年之久,也未见过这三人。
玄镜道长气派威严,双目神光湛湛,稽首还礼道:“各位师弟好?看来师妹之事,无法善罢干休了!”
玄法道人唱道:“万事俱有天数,掌门真人该是慈悲为怀,留下方便之门,但定数难移,奈何,奈何……”
玄镜道长微微一笑道:“各位师弟回观去吧,子时钟声立即便响了。”
眨眼间草坪上已没有人影,钟楼上一名道人,手捏钟绳,已准备呜钟报时。
你蓦在一阵乱钟,随风而至,全观之人,都屏息以听。
入观第一座大殿上,虽然极为肃静,但人影幢幢,为数不少。
当中是太清真人,手持拂尘,后面有四名道童侍立。旁边是白灵官真人,手持亮银棍。
另外八名弟子,分作两排,肃穆而立。左旁是玄镜玄钟、玄钹和玄法等四人。右排是玄风、玄雷、玄火和玄明等四人。
太清真人肃然道:“天屏谷乱钟报警,为本门开山立派以来未有之事,留守在天屏谷的弟子,伤亡已在四人以上!”
白灵官真人发须猬立,含怒道:“都是昆仑派惹出来的事,天屏谷中留守弟子,虽然不算本观一流好手,但有凌铁谷带头,实力不弱。敌人尚能大恣杀戳,定是崆峒派那个小杂毛……”
大殿中除了白灵官真人以外,谁都不敢出声。此时殿内余音缭绕,震人耳鼓。
太清真人道:“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妄加猜测。玄镜,你率玄法、玄明两人速赴天屏谷驰援,以本门钟声报事之法,报告一切!”
玄镜道长稽首道:“弟子敬领法谕!”
玄法道人忙道:“禀告掌门真人,半个时辰以前,弟子等曾经见到一个蒙面儒生,出现观前。弟子等将师妹之事告他,此人便径行入观,随即失去踪迹,如今想来,恐与天屏谷告警之事有关!这蒙面儒生眼神极足,腰插一支青玉萧,举止极为潇洒!”
太清道人环顾众人一眼,徐徐问道:“你们怀疑此人是谁?”
玄雷道人最近方始返山,故此江湖之事最是熟捻,沉吟道:“腰插青玉萧……难道是宫天抚?”
“宫天抚?”太清真人沉声道,“若然是他,便无怪能闯我天屏山,伤我弟子了……”
白灵官真人大怒道:“宫天抚是什么东西?撞到我手上时,非把他一棍打死不可……师兄,让小弟驰援天屏谷如何?”
须知太清真人以前本来想命白灵官代替两头神猿以看守那“九幽石兰”,但白灵官认定邪派能手虽然觊觎“迷魂铃”和“鹤顶红”两样奇异花卉,但决不敢因此而得罪峨嵋派,是以不曾去天屏谷守护。偏生今晚果真在天屏谷发生大变,老道人心中这份难受,比别人最少要多上一倍。
太清真人道:“师弟不须着急,本山仙迷岭捷径,数百年来均能保秘,来人伤我弟子以后,再取毒草逃走,我们仗着捷径,无论如何也追得上……”
他停一下,白眉微耸,决然道:“假如今晚之人,真是宫天抚的话,本真人决不留情!”
白灵官十分诧异,问道:“几十年来,从未见过师兄嗔恨,这宫天抚是何来历?”
“十余年前,因武林邪派中那些出名的魔头,被赛苏秦张斯说动,各以本身擅长心法,一同传授与张斯的孙子,也就是前几年与宫天抚同时在江湖忽现踪迹的无情公子张咸。其时正派中好几个人,设法应付,也采用这个方法,选中了一个和前朝皇室极有关系的小孩,便是如今的宫天抚。他本来不是这个姓名,是后来才改的,详细身世我也不便深究,少林方丈白云大师派铁心大师专程来与我商量,由我请动本门前辈赤阳子老人家传他武功……但想不到他艺成之后,所作所为,均非我辈中人行径。今晚甚且伤残本门弟子,故此决难饶恕……”
白灵官真人道:“这厮既是集武林各正派武功于一身,玄镜等三人力量不觉得单薄么?”
太清真人道:“师弟说得对,虽然玄镜已有数十年苦修之功,但官天抚不比寻常之人。玄镜他们到天屏谷去多半不会碰上,否则擒捉不住,让他逃走,天下之大便不易再找到,此行最切要者,便是查看谷中情形,即速以钟声报告,为师将要自行出手!”
玄镜道长涵养之功极好,稽首领命,然后带了玄法、玄明两人,急赴天屏谷去。
太清真人缓缓道:“现在本真人分派五道门户之人,大家留心!”
报告子时的钟声悠扬飘送入耳,却已迟误了一点时候。
玄镜道长领先疾驰,只越过一座山岭,便把玄法、玄明两人抛了十丈之远。
他深恐两位师弟走单之后,碰上对头,会吃大亏,便放缓脚程。
玄法、玄明两人赶上来之后,玄法道人边走边道:“好久没见到大师兄,功力又深厚许多!小弟真是惭愧,入门已近三十年之久,不但远比不上师兄,连玄雷等几位师弟,都比我强胜得多!”
玄镜道长笑道:“你专心于玄门经典,武功一道,自然不免略为荒弃。其实武林之中,尽有苦心练上五六十年的人,依然十分浅薄,以师弟你这等造诣,在江湖上足可以纵横一时,更别说用来防身保命了。”
三人又翻过一座山岭,忽见一条人影,极为迅疾地从树木山石后面转出来。
玄镜道长修为日久,功力深厚,目光一掠,已看出是个年轻儒生。
虽是匆匆一瞥,却也看清那儒生背插长剑,长衫飘飘,动作轻快,勉强可称潇洒。面目淳朴,端正有余,而谈不上俊俏风流。
玄镜道长心中暗忖,想道:“可惜没问清那宫天抚相貌,此刻意分辨不出……”
转念之际,长髯飘拂,人已拦住那儒生去路。
儒生前冲之势极疾,但此刻蓦然收步,身形便钉住在地上,连晃也不晃。
玄镜道长点头道:“尊驾武功不同凡俗,令人心折,贫道多年来已未曾动过手,如今却颇技痒,尊驾何妨少留片刻,赐教几手如何?”
那儒生嗫嚅一下,道:“道长有此雅兴,小可本应勉力奉陪,但此刻身有要事……”
玄法、玄明两人几乎一齐动手拔剑,黑暗中但听“锵锵”两声,剑光闪动。两人俱不约而同地分头跃过去,包抄在儒生退路。
玄镜道长不笑不怒,徐徐道:“印证武功,最是容易,尊驾虽有心容让,但贫道一掌打出,尊驾势非动手不可,是以何不爽快答允?”
儒生见进退均难,眉头轻轻一皱,倏然朗声大笑道:“既然道长坚持,小可不便过却,就清道长指点几手掌法如何?”
玄镜道长性情沉稳,心细如发,已看出对方眉头皱时,有点古怪。当下道:“今晚有幸得会高人,希望能够尽兴,尊驾万勿使贫道失望才好!”
儒生听了,眉头又是一皱,口中打个哈哈,道:“但愿如此,小可要放肆了。”
语一出口,身形已欺到玄镜道人身前,一掌劈去。
玄镜道长正要试他功力,是以不避不让,一招“万木萧萧”,右掌暗蕴八成真力,迎击敌掌。
两掌一交,“蓬”地一响,儒生身形微晃,但掌势忽变,疾如灵蛇般缠腕扣脉。
玄镜道长右掌一缩,对方铁掌一翻,顺势发出一股掌力,迎胸击到。
这儒生招数固然奇诡惊人,但手掌翻覆间能发出如此雄浑掌力,才真个令人吃惊。
玄镜道长心中虽然一震,但面上表情毫无变化,功运前胸准备硬接一掌,口中道:“这不是少林心法翻云手么?”
儒生的掌力已到了玄镜道长前胸,见他不闪不避,眉头一皱,撤回一半力量。
指顾之间,这一股蕴含五成真力,以少林秘艺翻云手法发出的劈空掌力,已击在玄镜道人前胸之上。玄镜道长先是运气硬拒,随即迅疾无伦地吸气塌胸,脚下不动,前胸已缩退了寻尺。
人影倏分,各备撤开数尺,大家心中有数。儒生含笑道:“道长功力深厚,令人佩服,但小可眼拙得很,竟想不起道长法号!”
玄镜道长拂髯道:“尊驾虽不敢自报姓名,但贫道却可以先行奉告。贫道玄镜,乃峨嵋第十七代弟子中年纪最老的一个!”
儒生啊了一声,道:“这样说来,道长是太清真人门下首座弟子,无怪如此高明……”
说到这里,双眉微剔。玄镜道长立即接口道:“尊驾此刻方始认为贫道可堪印证么?”
儒生笑笑,道:“道长不要多心,接招!”
人影倏合,儒生左掌一圈,虚劈虚拿。右掌出其不意砸奔对方左肋,快如电光石火。
玄镜道长面不改色,卸步错身,左臂一振,施袖扬处,发出一股潜力,斜斜逼去。儒生右掌一歪,掌势落空。眼前一花,对方双掌箕张,十指如钩,迎面抓到。
玄法道人朗声道:“他这一招‘拂云探月’,源出武当……”
话犹未毕,儒生振臂一跃,极为巧妙地从十指影中弹上空中,玄明道人评道:“他怕要用昆仑心法了……”儒生听得分明,朗笑一声,倏然下落,却是头下脚上,罩向玄镜道长头顶。
玄镜道长识得厉害,双手齐扬,呼呼两声,先后拂出两股无形潜力,上击敌人。
但见儒生身形乍起乍沉,玄镜道长那么厉害的“乾清真力”,竟伤他不得。
玄法、玄明两人居然认不出对方身法,属于何派。玄镜道长袍袖猛挥,又连发两股乾清真气,口中喝道:“尊驾武学之博,本来惊人,但连泰山一枭五格的看家本领也使出来,难道是黔驴技穷?”
话声中续又发了两袖乾清真气,把儒生迫在半空,无法下落。
儒生似是激起豪情,长啸一声,左掌猛劈出来,激起一股狂飚,居然抵住玄镜道长数十年苦修成功的玄门心法“乾清真气”。身形跟着翻滚下落,右掌一式“北海擒龙”,先劈后拿,劲风飒然间,五指已堪堪抓到玄镜道长头上道冠。
玄法、玄明两人不禁微微失色,敢情对方这一招又叫不出名堂来。
玄镜道长苦修了数十年,日后峨嵋掌门大位,便是要他继承,功力眼光,无不高人一等。此时本可测头让开,顺势反击。但在这刹那之间,已发觉对方五指指尖射出数缕冷风,心头微凛,退开数尺。
儒生飘然落地,玄镜道长冷冷道:“尊驾能把正邪数家武功,揉合施展,贫道甚为佩服,且再接接贫道两袖乾清真气如何……”
话声未歇,颔下灰白长髯无风自动,宝相庄严。跟着双袖轻挥,飘飘扬扬,交替拂出。
和风微动,大有春回人间景况,儒生屹立如山,也自双掌连环推出,发出劈空掌力。
片刻工夫,狂飘大作,左近叶飞枝折,声势猛烈异常,玄镜道长举止从容,宽袍飘扬,大有乘风而去之势。儒生却面色凝重,双足深陷地上,深达四寸。
玄镜道长此时已把一身功力施展出来,仍然未曾把对方击败,不禁既凛且怒。尤其是他这两袖乾清真气,虽是专克各种外门奇功。但对方纵是正派中人,如非久已修习佛道两门正宗降魔心法,内力纵然深厚,也难抵敌他这两袖乾清真气。
双方动作渐缓,一抽一掌,均是同时发出。那儒生掌上的劈空真力,时刚时柔,高深莫测,看来一时三刻,尚不致于落败。
玄法道人朗声笑道:“玄明师弟,我们如果仗剑上去,岂不是唾手而得……”
儒生心头一震,脚底登时下沉了一寸。
“但我等须谨守本门与武林中的规矩,故而无法动手……”
儒生蓦地吐气开声,嘿地一喝,右掌全力一击,但玄镜道长的乾清真气遇强则强,对这一掌丝毫无动于衷,仅党真气去势微微一挫。
说时迟,那时快,儒生左手改掌为指,虚虚一点,斗然间已把那交织如网的乾清真气戳破,人已乘隙纵出两丈之外。
玄镜道长第一次嗔目喝道:“达摩三式果真功参造化,但贫道还要看着尊驾尚有什么盖世奇功……”双袖轻摆,庞大的身形划空飞去,疾扑敌人。
玄清道人说道:“大师兄,只有石轩中识得达摩三式……”
儒生极快地横移两丈,手抚肩头长剑。玄镜道长一扑不中,身形陡然停住,口中道:“为兄知道是石轩中的防身绝艺……”
儒生双眉轩处,朗声道:“道长指教几招剑法如何?”
玄镜道长纳闷想道:“此人举止老成,虽然性命相搏之时,犹不失礼,宫天抚岂能有此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