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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做,有意义么?”聂风问。
“为什么会没有意义?”捕神理所当然地看着聂风:“公道,难道不值得我去维护?”
“可你杀了名单上的那些人,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你的名单”
“那我就继续杀!”
“但你这样做,世界不会有任何改变。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因为多了一个坏人,或者少了一个好人,就变得更加美好或糟糕。”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改变世界,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好,那就说你自认为能做的。你准备用什么来对付烈焰帮的那些人?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
“难道,你要我放过他们?”捕神的话语中掺杂了一丝愠怒。
“当然不是,只是,以卵击石并不明智。再者,即便你有能力将那些人抓了去,你也不得不考虑这个行为所造成的后果吧?这个小城没了负责管制的人,又该如何运作?”
捕神皱眉,他一向只负责抓捕之事,通缉的对象也以个体居多,像这样以一个帮派为对手的事,还是第一次做,自然没有想过善后之事。
见捕神不语,聂风又道:“我知道,你肯定想说,再找些人来统治这里就是了。可是,你如何保证新来的统治者就能善待百姓?即使他能做到一时善待百姓,你又如何能够确保他会一直这么做?若是继任的城主比现在的烈焰帮帮主还要糟糕,是否都是你的错?”这显然是一顶大帽子,聂风就这么给捕神扣上了,捕神还没察觉出来。
捕神低垂着头,嘴唇蠕动了片刻,终是叹道:“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预知将来之事,只做如今我该做的。”
最初他离开天下会行侠仗义时,心中还会有几分成就感。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做的事情越多,他就发现自己越无力。他的内心,并没有因为处置了几个人、维持了几桩案件的正义而充实愉悦,反倒越来越惶惑痛苦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可他无能为力。
自己离开天下会的那一日,父亲的话言犹在耳:“大仁不仁,大善不惠。你只知救世济民为善德,却不知天下安定之根本。你可为江湖草莽,略施小仁,救一二人,却不配言天下苍生。”
那时,他只觉得父亲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罪行狡辩,根本未曾深思过这句话。如今蓦然回首,却发现,父亲的话竟是一语成谶。
聂风看着捕神,否定道:“你并非无能为力,你只是从来没有去想过,该如何做才能够最大限度的维护公道,而家师却已经探寻出了一条这样的路。”
“法治?”捕神虽然离开了天下会,但对于天下会的动静,向来是密切关注着的,自然对天下会的新变革了如指掌。
“不错。从律法的根本处来改变天下,这便是我师父的理念,岂不比你一个一个杀过来省事?”
“捕神,加入天下会吧,我相信,从我师父那儿,你定然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聂风:窝要变话痨了,哭大家看在窝这么牺牲形象的份上,一定要给窝一朵小红花啊!
第21章蜕变
等到捕神伤口结疤、能够动用内力与人作战时;已是一周之后。
因捕神想亲手捕捉烈焰帮帮主钱郝;在听闻聂风等人的目标是烈焰帮后,决定与聂风等人一起行动。
“把任务目的告诉那个人;万一他故意来坏事怎么办?”林笙对捕神始终保持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
“他不会的。”金淼道。
“从开始时起就一直想问了老大,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否则,金淼怎么会救他、留下照顾他、还对他信赖有加?
金淼的态度却比林笙等人想象的更为郑重:“若是没有他的允许;关于他的一切;我都不能告诉你们。”
见他态度坚决,众人虽心下疑惑,到底不再说什么。
聂风等人为了顾着捕神而蛰伏了一段时日,但到底也不是干等着的。他们趁着烈焰帮众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捕神身上时,钻了空子,寻得不少烈焰帮在外所犯下的罪证——这些年以来,天下会深受嬴政影响,凡事都要占据大义之名。
要搜集烈焰帮之人苛待百姓的罪证并不困难,毕竟烈焰帮的帮众自己也对此毫不避讳。待证据一齐,只要打着吊民伐罪的旗号,聂风等人便可光明正大地对烈焰帮帮主钱郝发动攻势。
五人之中,金淼毕竟年长一些,比聂风等人又多想了一步。他暗自思忖,纵然他们一行人个个武艺高强,毕竟也是孤军深入。是以,在他们攻打烈焰帮的过程中,需得保证其他的帮派不会援助烈焰帮。
于是,他们又颇费了一番工夫,搜集了烈焰帮在吞并其余帮派时使用过龌龊手段的证据。
混江湖中的,不管心中怎么想,至少表面上是要遵从仁义道德的。烈焰帮如此嚣张,公然打破规则,且行事如此上不得台面,其余帮派自然恼怒,若不是碍着青云帮,他们早就打上门去了。如今,天下会与烈焰帮起了冲突,间接地与青云帮对上,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袖手旁观等着看好戏的一众人暂且不提,有些内心赤诚的帮派掌门人在听闻烈焰帮的事迹后义愤填膺,直接领着各自的弟子及杂役帮着聂风五人一齐攻打烈焰帮,将青云帮帮主的铁青脸色无视了个彻底。
聂风等人也未曾料到如此一番作为竟让他们白得了数十名援兵。有着三位中等门派掌门及门中之人帮忙牵制烈焰帮的堂主与下层乌合之众,聂风等人只需专心对付城主一行。
莫看钱郝为人自大,对于自己的小命还是看得很紧的。他虽招揽了不少高手在帮中任职,却公器私用,在外人来袭之时,只命这些人将自己的宅子守得固若金汤,丝毫不管烈焰帮如今的乱象。
聂风五人闯至他门前,与其靡下招揽到的高手便是一阵恶斗。后来,见人越涌越多,此消彼长,五人交换了一个神色,步伐一错,分站在等距的五个角落,开始结阵!
五人结阵,金木水火土五角形成一个攻防一体的完美状态。金淼手中长刀挥舞,身旁的金石之气几乎要凝为实质;聂风剑势灵动,柔韧似水,却又无坚不摧;任翔枪意高涨,灼烧如火,熊熊燃起;林笙手握一把特殊木材制成的木笛,其上附着浑厚内力,生生不息,木意天成;石磊身有神力,赤手空拳,猛地一跺脚,大地震动,尘土纷飞。
五人身上各自形成一个真气外放的圆罩,交相辉映,如五星连珠,煞是好看。靠近阵法的人皆倍感压迫,进而神志迷乱,步履虚浮,迷失方向,最终被困死在阵法中,内力被五行之阵尽数抽走,用以维持阵法;若是站在远处,集五人真气精华的‘声’与‘势’便顺应而至,不见鲜血决不罢休。
阵法带来的精神压迫,首先便让钱郝手下的高手们败了一筹。高手们各自为战,聂风等却配合默契,愈战愈勇,很快,钱郝手下的高手们便内力不济,节节败退。
鲜红的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直到所谓的高手们一个个倒下,生还的一部分人择路而逃时,钱郝才开始感到恐惧——他本人已经在刚才的缠斗中被聂风等人的五行阵法伤了腿与右臂。那些人一走,所有的压力就要由他独自面对了,而他此刻行动已然变得迟缓
就在聂风等人攻势将至之时,那气息忽然顿了顿,硬是克制住了,没有侵上前——有一个手无寸铁之人挡在了钱郝身前。
这是一个身形有些瘦弱的青年,面部轮廊与钱郝有几分相似,却明显生得更为隽秀,只是面色中带着病态的苍白,此刻,他满是祈求地望向众人:“请不要杀我爹。”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恳求着,聂风垂下眼眸,一时难以硬起心肠。
林笙却不管那么多,毫不客气地道:“你是何人?快些让开!”
明明已是最后一击,却偏偏让人搅得功亏一篑,他的语气自然好不起来。
一旁捕神刚将钱郝府中的管家杀死,转过头道:“这是烈焰公子。”
与其父不同,有着烈焰公子之称的钱丞被养得心思良善,与烈焰帮这个光怪陆离的大染缸格格不入。他时常劝父亲降低城中税收,且还定期给百姓施粥,即使有那样一个父亲,他在民间仍是口碑极好。
可惜,与他的良善之名一起在城中传播的,还有他那软弱的脾性——他从不敢在明面上违抗自己的父亲。
如今,见他拦在钱郝身前,捕神不由出声劝道:“烈焰公子,你可知,因为你的父亲,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枉死?让开,我不想伤你。”不伤无罪之人,是他的为人准则。
“我知道,但是,他是我爹我不能看着他去死。”
钱郝拍了拍钱丞的肩:“好!好!我钱郝果然没白生这个儿子!只是丞儿,听为父一句劝,你还年轻,你没有杀过一个人,不该跟为父一样葬身在这里!天下会的人以法治帮,绝不滥杀无辜,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钱郝将‘以法治帮’与‘无辜之人’几个字咬得极重。
聂风因心怀慈念,又对烈焰公子的父子情深颇有几分恻隐,迟迟出不了手;捕神则眉目一凛,举剑上前——自锁魂圈断后,他的武器暂且换成了剑:“我再说一次,让开!不然,别怪我连你一起砍!你这是在包庇罪犯!”
钱丞摇了摇头,咬着没有血色的下唇:“你们真的不能放过我爹吗?罢了,我不该问的。我知道我爹罪孽深重,不知今日以我一条命,可否为爹赎罪”说着,便往捕神的剑上撞。
一旁的林笙自打一开始就对这个烈焰公子很不感冒,见捕神不愿伤及无辜,有些束手束脚,便出声讥讽:“我可不知道,包庇罪犯之人是无罪的。娇生惯养的小公子非要以死来替他那个恶贯满盈的爹赎罪,你不如就从了他的愿吧。反正,就凭他爹犯下的那些罪过,就算他们父子俩死一百遍都还不清。两个人都死了,我们耳根子也清净了!”
聂风闭上了眼,耳中是师父曾经的淳淳教导:“风儿,朕知你内心柔软,易为情所动。这本非坏事,朕不要求你改,只是,无论遇到何事,你需明白大是大非。纵然偶有心软,亦当牢记公不让私,理不让情,大仁不仁。”
真正有仁心的人,反而不该在平时的事情中表现出仁慈。因为,对一个人的仁慈,往往是对无数人的残忍。
烈焰公子的父子情深的确令人感动,但这并不能磨灭烈焰帮帮主曾经犯下的罪过。
烈焰帮帮主如今看来爱子情深,但凡当初能有那么一点为儿子考虑的心思,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聂风提起剑,在捕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之插…入了烈焰公子的咽喉。烈焰公惊讶地倒下,最后,面上却有一丝解脱之感。
捕神皱起了眉:“你”
聂风低垂着头,任由额边的发遮挡住他的眼神,低低地呢喃着:“大仁不仁”
“阻碍行法,该当死罪!”
很多时候,事情只需要一个开端。嬴政对聂风潜移默化的影响,终是起了作用。
从这一刻开始,聂风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才真正开始成形。
他开始明白,什么时候应该仁慈,什么时候不能够仁慈,应该给予什么样的人仁慈,什么样的人不配得到仁慈。
“你杀了我儿!你居然杀了我儿!拿命来!”见爱子惨死,自己断无生路,钱郝所幸扑向聂风,企图一命换命。
“嗤”地一声,这是到剑插…进人体的声音。捕神将剑从钱郝的身体中拔出,顿时,鲜血四溅,染红了他的脸。
最终,六人雇了一辆马车与几匹马,带着烈焰帮帮主的头颅与城主象征物离去。
许是因为在钱郝父子处遇到了颇大的冲击,在回程的路上,聂风等人都有些沉默。
捕神更是怔怔地坐在车窗边,在那一刻,他脑海中竟然梦魇般地呈现出有人欲杀他的父亲,指责其残暴无义的场景。那时,自己该怎么做,又会怎么做?
什么才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扪心自问了许多遍,捕神得出答案。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恐怕自己最后也只能和烈焰公子做出同样的选择——既然无法看着父亲死在自己的眼前,就只能先父亲一步去死。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果然是魔怔了。明明这些年来,他的父亲已经与先前大为不同,成了法律的执行者,百姓心目中公正的化身,他又怎么会面临与烈焰公子相同的境况?
聂风与林笙四人下车打水放风,金淼掀开车连上了马车,恭敬地向捕神道:“少帮主,您此次回帮之事,可要提前禀明帮主?”
虽然嬴政曾经说过,捕神一旦离开,就不再是天下会的少帮主,但在金淼心中,父子没有隔夜仇。如今少帮主自己回去,帮主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不,我不是什么少帮主,我已没有那个资格”
“我现在,只是一个跟随着你们,想要投靠天下会的普通人。”
作者有话要说:据缩,如果大家回评热情的话,作者菌会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