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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达日阿赤却变本加厉,一边扇他耳光一边骂道:“扇你个羊粪蛋蛋,讨一声饶,就不打你!”乌力罕咬紧牙关,他知道不能讨饶,力所不及败给他还有情可原,如果此刻讨了饶,服了软,那他自此以后将永远背负上懦夫的骂名,在族人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见他一言不发,达日阿赤下手开始更加的狠辣,他的声音几乎已经变调。
“我弟弟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残忍的砍了他的右手;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达日阿赤越打越激动,大伙这才知道当日被砍手的副官竟然是他的弟弟,大家都默默的看着那位砍手旅长的笑话,谁都没打算出手去帮他。
乌力罕暗叫倒霉,如今撞到仇人手上,也只有认栽,要杀要剐随便吧,索性将双眼一闭,任他如何施为就是不发一言。
达日阿赤被他的这个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从地上摸起一块锋利的石片,强有力的左手将乌力罕的右手按在地上,石片对准手腕便狠狠的切了下去。
乌力罕见他动了真格的,他害怕了,想起变成残废后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随即他又想起一句汉人的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便服了软又能如何?等回到军营定要将你们这帮杂碎宰他个干干净净!
“英雄饶命!绕我性命!”
达日阿赤听他口喊出饶命,冷笑道:“现在想起喊饶命了?我那可怜的弟弟喊饶命时你在作甚?”
乌力罕被问的张口结舌,是啊,那副官恳求自己放过他时,自己在做什么呢?他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在初冬清晨的低温下,他脸上汗竟珠噼里啪啦淌了下来。
“砍你一只手,又不是要你命,你这胆小的狗熊,真不配做我蒙古车臣部的勇士!”
达日阿赤一字一顿的说话,像刀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刺得乌力罕痛不欲生,他何曾受过此等侮辱?但那又如何?离开了车臣部,在这个木笼里他狗屁都不是,被一个昔日的属下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愤怒与悲哀充塞满了他的胸口,却无处宣泄。
就在此时,木笼外来了一队身穿灰色军装的士兵,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其一个士兵将木笼门的铁链打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笼众人。两名士兵进入笼将达日阿赤拖开,扶起乌力罕带了出去。木门随即咣铛一声又被关上,铁链哗啦缠上,大铁锁嘎嘣一声扣好。
乌力罕被两名士兵架着在军营七拐八拐,他心一口气终于松下,那该死的多尔济小崽子终于要见他了,可是等他被带到一个看起来像是会议室的帐篷时,又有些傻眼。
屋之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浅灰色军装,武装带扎的整整齐齐,为首一名军官等个头,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凛然,他看了一眼便不自觉的底下头去,再不敢与其对视。
第311章 反咬一口
军官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乌力罕一番,他身边的一名上尉军官用蹩脚的蒙古语说道:
“我们是绥东军第一混成旅,这是我们旅长李振清!”
话虽然蹩脚,但砍手旅长乌力罕还是听懂了,不过他宁愿从没有听懂,这意味着他的俘虏很有可能白当了,如果没有多尔济那小崽子,对车臣部不了解的外人很有可能根本不了解自己所代表的价值。
果真,那叫李振清的旅长没有说话,甚至不再打量他,转身作势要走。乌力罕急了,大喊道:
“我是车臣汗禁卫旅旅长,我这次来是要商议投诚的,我可以帮你们捉住车臣汗!”
翻译立刻将乌力罕的话翻译给李振清。李振清听后收住了脚步,回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听完翻译的话乌力罕顿时傻了眼,是啊他凭什么相信自己,只凭自己空口白牙吗?他开始后悔接下这个任务,朋楚克汗这个计划里,除非那些家伙都蠢得像猪一样才可能上当吧。但是,他印象的朋楚克汗并不是这样的浅薄,难道?一个想法突然从脑冒出,惊的他顿时脑门直冒冷汗。
乌力罕从前就见识过朋楚克汗借仇敌之手铲除异己,严格的说他并不是朋楚克的心腹,他是日本人选出的代理人,而朋楚克汗怎么可能在身边留一个他人的眼线呢?乌力罕如多冰窟,自己被人家卖了,居然还乐颠颠的给他数钱,如果此番回不去,自己的族人,奴隶,还有那些正值青春年少的女人们,可就都归了朋楚克那老贼了。
可是又一转念,朋楚克平时待自己也不薄,真的会做出这等事来吗?片刻之间,不禁心乱如麻。李振清见他张口结舌,面无表情的冲身边人挥挥手,“拉出去吧!”
乌力罕吓坏了,这种情形通常是要处决的前兆啊,只好把心一横,心道豁出去了。
“我能帮助将军生擒活捉朋楚克,只要抓了他,整个东部扎萨克蒙古便都归将军所有,库伦也指日可待!只要将军敢放我乌力罕回去,乌力罕必不会让您失望的!”
“哦?”
李振清这回似乎有了兴趣,返回屋,拉了把椅子坐下来,问道:
“说说你的计划,如果可行靠谱,我会放你回去!”
乌力罕见自己的话奏效,果真打动了眼前这个旅长,连忙脸上堆笑,向前凑了凑,却被士兵一把拦在当场,他尴尬的冲两个拦他的警卫士兵笑了笑,只好站在原地回答。
“朋楚克是多尔济小王的堂叔父也就是车臣老汉的堂弟,月前杀了他的堂兄,我就是出来寻找多尔济小王的,希望率部归顺于他,却没料到,阴差阳错来到贵部。我原本计划要与多尔济小王来一个里应外合,彻底干掉朋楚克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只是如今遇到将军,便只好先将这份大功送予将军。”说完他一拍脑门,有补充了一句。
“对了,支持多尔济小王的也是你们穿灰军装的北洋军。”
李振清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立刻问道:
“可知道部队番号,领兵军官是谁?”
“好像是一个姓吴的将军,据说这之前他在草原上打败了哥萨克和日本人,厉害的很那,将军可曾听说过此人?”
李振清笑了,自言自语道:“害怕找不到维,如今刚一入草原,便得到了你的心,这不是天意还是什么?”
“他们现在驻扎在哪里?”
乌力罕觉得有门,看来他已经成功引起了这个绥东军军官的注意。
“我出来之前得到的消息,他们还在昆都林。”
李振清一拍手。
“好,我今日就放你回去,这里应外合,还是要先商量好……”
……
朋楚克军营内,紧张气息弥漫,他在蒙古包内坐立不安,乌力罕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却不知道他的计划执行的如何了。如果一切顺利,乌力罕此刻应该已经得手,若是失败,此刻他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蒙古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禀报汗王,乌力罕回来了。”
朋楚克听了立刻喜出望外,如果这家伙能够平安归来,就说明多尔济以及吴孝良那些家伙此刻已被长生天召唤而去。
“快请,快请乌力罕进来!”
不多时,蒙古包的门帘一挑,乌力罕一身笔挺的日式军装,似模似样的走了进来,敬了一个军礼。
“汗王,乌力罕幸不辱命,那汉人将军与多尔济小崽子已经悉数毙命,只可惜了那些随从,白白死在了那里……”
乌力罕将整个过程讲的惊心动魄,惟妙惟肖,朋楚克时而双眼圆睁,紧张的钻进拳头,时而放声大笑,最后听到只剩乌力罕一人逃回来之时,感慨叹息道:“乌力罕真乃草原雄鹰,如果折损在敌营,我可是要日日寝食难安了!”
只不过朋楚克的这一番心迹的真实流露在乌力罕眼里却做作的很,不知怎的,他越看越觉得,这个连堂兄都半点不犹豫杀掉的家伙,早就出卖了自己,只是自己挫败了他的阴谋,使其没有得逞,如今倒是妆模作样的做作一番。
“汗王,如今多尔济和北洋的军队已经是群龙无首,我们必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机骑兵灭了他们,就像那些家伙打败北洋政府那位徐总长一样。”
关键时刻,朋楚克竟表现的有些犹豫。乌力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好极力的怂恿着。
“时机转瞬即逝,一旦北洋又派来了新的将军,那些军队很可能就会从新恢复战斗力,或是连夜撤走,这都会让我们丧失掉消灭他们的机会。所以,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必须抓紧时间,将其彻底消灭。到了那时,还有谁敢在蒙古草原上藐视我车臣汗部?就是库伦那些王公们也得看着咱们的脸色行事呢!”
朋楚克彻底被乌力罕描绘的美好蓝图所吸引住,如果能单独取得针对北洋军的胜利,以后在整个蒙古草原上有谁还敢在质疑他的合法性?倒叫那些巴不得自己死的家伙们,睁大了狗眼,看看他手下的军队是多么的英勇。以后谁再想动车臣汗部自然就要想一想绥东军和多尔济的下场。
“传令下去,整军,连夜出发!”
车臣汗部立刻鸡飞狗跳,谁都没想到汗王会在接近傍晚的时候拔营起寨,但是听说敌方将军已经被悉数刺杀,目前正是群龙无首的状态,转而又亢奋起来。
第312章 转进库伦
朋楚克大军趁着夜色浩浩荡荡向北开去,不过他还是玩了一个心眼,将自己的心腹队伍安排在了前锋位置,乌力罕则被放在了大军的后方,负责支援断后。
夜色越来越深,温度低的令人打颤,但是朋楚克却激动无比,他觉得自己的鲜血都在沸腾,此战若胜利,他将名扬蒙古草原,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恐怕统一整个扎萨克蒙古也不是梦想。
就在他做着一统蒙古的春秋大梦之时,四下里突然响起了连绵不断的枪声。急行进的队伍立刻变得混乱起来,由于多数是骑兵,很多人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便拨马向回逃跑,与后方赶来的人马顶在一起,使整个局面愈发的不可控制。
还是朋楚克汗率先醒悟,这是敌袭,由于前锋是他的嫡系部队,比起其他人战斗意志比起临时拉来凑数的各部落人马还算要强,匆忙阻止反击,但是由于事起突然,又有浓重夜色的掩护,实在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埋伏在四下里。两队骑兵试探性的向前方发起突击,只跑了百米不到,对面突然亮起了连绵不断的火,这火是由数道火线所织成,来回扫射的火线像镰刀一般收割着,突击蒙古骑兵的生命,转瞬之间两只小队全军覆没。
朋楚克心底一片冰凉,他明白自己的军队落入这些来历不明之人的圈套,他绝不甘心失败,强攻已经成为不可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撤退,保存实力,以期卷土重来。但朋楚克十分不甘,难道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浪费掉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得朋楚克再不纠结在这个机会是否浪费的问题之上。
“不好了,后面也有人开枪,咱们被包围了……”
朋楚克心头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上来。他觉得有问题,却一时间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都别慌,传下去,大伙跟着我的卫队向西突围,不要恋战,也不要只顾逃命,一定要有序的撤出战场……”
关键时刻朋楚克没有被眼前焦头烂额的情况,弄的失去方寸,反而冷静的下达命令,不过他的命令很快就被一片混乱所淹没,能听到的人寥寥无几,可能即便听到了也没几个人去执行。
一只数万人的大军顷刻间就有土崩瓦解的趋势,朋楚克只觉得心头在滴血,毕生的心血都败在今夜,混乱又有人大声喊着。
“日他羊粪蛋蛋的,乌力罕反了!乌力罕反了!他的人在朝我们开枪!”
朋楚克向队伍后方看去,果真在密集的交火之,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从马上跌落,几次努力稳住心神之后,暗骂自己作茧自缚,本来将乌力罕的人安排在队伍后方,目的是使他的人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嫡系部队抢夺功劳,谁知这一安排正了他的下怀。
等前方接火之后,他马上命令禁卫旅倒戈相向,所谓禁卫旅不过是由他的部族军扩充而成,所以士兵们只知有部落首领乌力罕,而根本不会听从名义上的车臣部禁卫军总司令朋楚克的命令,
朋楚克不再恋战,带着百十个心腹嫡系,突出重围直向西而去。其残部由于失去了指挥,多数人在乌力罕的策动下纷纷缴枪投降,绥东军在取得胜利之后,打扫战场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天亮。
李振清迎着初冬清晨的冷风,看着乌压压坐满一地的蒙古降卒,他在头疼如何处置这些人。乌力罕带着人来到了他的身旁,献宝一样的脸上队旗笑,说道:
“将军,此战共俘虏叛匪一万余人,是一次大胜!”
然后,紧接着又十分惋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