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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邺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想必是会的。”
他和陶君兰都猜到了皇帝的意思:打破现在的平衡,压制皇后一党。自然,其中也就包括了康王。
“衡国公上了折子请立太子,父皇回绝。衡国公竟是敢当堂逼迫,父皇很是恼怒。”李邺将宝船太监透露出来的那些讯息串联起来:“随后父皇写了圣旨封我为亲王。再然后,皇后旧疾复发,父皇将管宫权力从皇后那儿拿走。”
陶君兰心中微微一动:“你说,皇上会不会根本就是故意的?”
李邺眉头轻轻一皱:“怎么说?”
“衡国公府势大,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皇后和康王。如今皇上恼怒衡国公,想打压衡国公府的势力,最简单的法子还是先压制皇后。这也是个警告。而皇后素来忌惮与你,尤其是你恢复说话之后。你想,皇后知道你要被封为亲王,会如何?必是坐不住的。而皇后一行动,还未做什么呢。皇上就……倒像是安排好了的。而你,就是那个让皇后蠢蠢欲动满心不安的诱饵。当然,你也是搅乱池水的那一根棍子。”
随着陶君兰说得越多,李邺面上的嘲讽之色就越是明显。待到陶君兰说完,他面上的嘲讽已经是遮掩不住:“是了,这事儿的利益的确是巨大的。如今看来,我这个亲王之名,其中倒是多有水分了。”
“本来你就年轻,若真严格着来,哪里是那样容易的?”为了缓和气氛,陶君兰故意笑道:“别说你如今才三十不到,只怕到了你四十岁,也未必能混上一个亲王呢。”
这么一说,李邺倒是也笑起来:“这倒是,这回也算是我赚了。你说,我那几个皇兄皇弟,这会子该是个什么心情?”
“康王必然是坐立不安的。至于庄王和武王,必然是羡慕的。”陶君兰笑道,促狭的挤了挤眼睛。
李邺笑出声来:“不仅羡慕,怕还不服。那两人,素来就瞧不上我这个没用的二哥,觉得自己处处好过我。”
“没办法,谁叫他们都贪生怕死,不敢去战场上?”陶君兰讥讽一笑:“就算皇上想封他们,也要想得出一个能过得去的理由罢?他们每日只顾享受,做了什么了?”
陶君兰对庄王和武王素来印象就不好——当初在宫里的时候就是如此。起因,大约是在七皇子说了那番话,让她知道了李邺受伤的真正缘故之后吧。
在她看来,纵然李邺再不好,那也是他们的二哥,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未免品德有亏。;
第一卷 第399章 加霜
最终李邺决定还是不特地赶回京城去——京城如今局势只怕一片混乱,而皇后又刚被夺了权,又让皇帝吩咐好好“养病”,只怕衡国公那头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儿来。
他如今身上带着伤,既不能上朝,也不能掌权,更不好做些什么小动作。所以倒不如避开得好。
最关键的是,最多六月初皇帝就要带着人来行宫避暑了,满打满算也不过还有半个月的功夫,倒是也不急在一时了。
至于理由么——此时他的伤,倒是个十分好的借口了。
因不赶回京城,所以李邺特特上了一个请罪的折子,请了宝船太监帮他带回京城。为了将功折罪,他又揽下了行宫这头的大小事宜。毕竟几年没来,难免也有荒废的地方,所以要休整一二。这个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却也不算是太小的事儿。
当然,揽下这个事儿,也是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能在这儿待到皇帝过来再去谢恩的理由。
待到皇帝看了李邺的请罪折子,倒是也不生气,反倒是叫人送了不少好东西过去——其中倒是有一大半是给两个孩子的。至于果姐儿,却是没了这个福气。
毕竟拴儿是李邺的长子,又是自幼在宫中长大,感情深厚理所当然。而明珠,却是占了一点好处,那就是长得像是过世的贵妃。
所以这些待遇,都是果姐儿和慎儿羡慕不来的。
八公主也打发人给陶君兰送了一回东西,同时带来了一些京里的消息——比如衡国公老夫人又去沛阳侯府闹了一回,而这一次,却是仍是连沛阳侯夫人的面也没见着。衡国公老夫人回去之后就气得“病了”,不过这次沛阳侯府的反应却是十分冷淡,只让下人送了些东西过去就算完事儿。
再比如,康王那个曾被陷害的小妾,到底是福气不好早产了,一尸两命。那孩子还是个哥儿。这让本就心情不好的康王更加雪上加霜。结果喝了酒之后,不知怎么的就去了袁琼华那儿,情绪激动起来,动手打了袁琼华。结果袁琼华那个孩子也没能保住。更让康王郁闷的是,袁琼华那个,也是个哥儿。
这一下,康王几乎受不住打击,又加上被太后和皇帝斥责,一时之间也是“病了”。
而京城府尹的贪墨证据也被呈给了皇帝,而那个出自衡国公府的府尹继室苛待嫡子,暗害府尹发妻的事情也被揭露了出来。
如此一来,反对皇帝将京城府尹换人的那些大臣,一个个都没了声音。
皇帝是个雷厉风行的,趁机换了那个古令之为府尹,随后又申斥了衡国公府,直言对方教女无方。勒令衡国公好好在家管教族人。
自然,既然是要管教族人,那么手里的那些职权,少不得就要先交出来了。虽说这般并未对衡国公府实际的权势力量造成什么实质打击,却也是传递给了群臣一个信号:朕打压衡国公府了!你们最好离衡国公府远些!
一时之间,衡国公府大门上也是门可罗雀了。和往日人来客往的景象完全是天差地别;衡国公登时也“病了”。
陶君兰将这些事儿与李邺说了。李邺倒是一笑:“哪里是真病了,怕是觉得伤了脸面不好见人了。”
陶君兰登时就撑不住笑了个前仰后合,末了悻悻道:“活该。”
李邺轻轻的婆娑了一下自己新得的翡翠西瓜,只觉得十分满意,连带着语气也更轻松了几分:“你且看吧。病也病不了多久。这样的情况下,他哪里敢一直病下去?无非是装个样子罢了。”
而且,说不得很快衡国公府就想对他这个端亲王下手了也不一定。
“辛攀快要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不知道父皇会给他个什么职位。”李邺微微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仔细观察那个翡翠西瓜,笑道:“这么大一块料可不多见。”
“仔细收起来罢。回头拴儿瞧见了,万一兴起非要拿去玩,弄坏了可不好。”陶君兰有些无奈的抱怨:“我屋里多宝架上的摆件,他已经是折腾坏了三件了。如今我可是不敢再放什么珍贵的东西了。”
不仅是多宝架上的,还有她的发钗,也让拴儿弄坏了好几样。有一只累丝凤钗,直接叫拴儿将翅膀都揪下来了一只。偏偏会那手艺的匠人如今已经很难寻到,就是拿去修补也找不到地了。
最让人担忧的还是怕他一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李邺也是知道拴儿脾气的,当下也不敢再搁在那儿了,叫人妥善收了,换了一个琉璃的嫦娥奔月摆件来。这个虽说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可到底不算珍贵。
一时二人又说起康王:“康王想要个儿子想得要命,如今一下没了两个,他心里怕是恼得不行。而且府里就剩下一个孕妇了,只怕如今不知宝贝成什么样。”
李邺一笑:“康王妃在里头可是脱不开手笔。不过,康王妃约莫也没料到袁氏的孩子会没了。”
陶君兰心头一动:“你是说,那个小妾是康王妃做的手脚?可是孩子生出来,不都是要记在她名下的,她又何必做那样的事儿?”
“记在名下又如何,到底不如亲生的。那小妾是康王喜爱的,孩子生下来就算抱走了,可人是要留下的。况且,袁琼华的孩子,才是康王妃想要的。因为袁琼华的孩子,早让圣手诊断过,是儿子。”李邺将自己只晓得的俱是告诉陶君兰,语气里又有几分讥讽的意思:“康王妃不愿意康王子嗣太多。威胁自己地位。可谁知算计诸多,到底是鸡飞蛋打。”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康王妃的心机的确是十分深沉,只是她这样算计,最后竟是落了个什么都没得到的下场,着实也叫人唏嘘。
“皇后得知了,怕也是要气得不轻。而且,只怕对康王妃也要生出不满。”唏嘘归唏嘘,她很快想到了这件事情带来的结果。“康王妃这次是真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若是你说,叫人查出了袁琼华也是受冤枉的,会如何?”陶君兰挑眉一笑,眼底慧黠闪闪发光。
李邺笃定的道:“那便是会叫康王更加后悔。”
“那你可有法子?”陶君兰自然是没有能耐做这些的,不过她想李邺是有的;李邺微微一笑:“谨遵夫人吩咐。”说罢坏笑看过去:“不过,为夫却是要一点报酬才好。”
也不必做什么,只那肆无忌惮的眼神,便是叫陶君兰登时不好意思起来——
如今这般相处着,李邺倒是越发的没了斯文谪仙的形象。每每让人招架不住。不过,却是又叫人觉得似乎这般感情却是更加深厚了一些似的。互相之间的了解,也更深刻。就是默契程度也更契合。
陶君兰有时候私心的也盼望着,若是这样的日子一直这般下去她也是愿意的。
只是这不过是仅限于她白日做梦罢了,她心里很清楚,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待到回了京城,或是皇帝过来行宫避暑时,这样的日子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至于以后——再想有这样悠闲的时候,怕是更不容易了。
因有了这种把每天当成是最后一天来过,倒是叫陶君兰放开了一些,更放肆了一些。而李邺也是觉察到,便是少不得也要配合。这样一来,两人反倒是更快活了一些。
这日,宫中运过来的箱笼到了行宫,陶君兰和李邺少不得忙活了一回。刚将这事儿安顿好,那头便是传来消息:五日之后皇帝便是要过来了。
李邺便是彻底的忙碌了起来。
待到皇帝过来的那一日,陶君兰和李邺自是起了个大早,各自收拾妥帖了,便是在行宫候着了。不然,当初封亲王时候没立刻回去谢恩,这次再不积极些,就真说不过去了。
等候的过程中,陶君兰倒是很好奇皇帝会带哪一些妃嫔过来。当然,皇后是注定不会跟过来了。
除却皇帝和后宫妃嫔之外,庄王和武王也是跟来了。
康王因为“病了”,如今自是不可能跟过来,是留在京城养病的。
此外,八公主也是跟过来了。就是京城里许多在这周围买了庄子的,也是一并跟了过来。
往日还十分安静冷静的地方,如今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陶君兰觉得,随着这些女眷贵妇的到来,一时之间空气里都似乎有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就是摊贩也多了起来。
因而陶君兰便是私底下和李邺笑道:“一年多来上这么几回,那些商人倒是都要赚得银子撑破了荷包不可。”
李邺也笑:“多来几回也无妨,这些世家大族都有的是银子。正好让普通百姓也得些实惠。”
陶君兰笑着白了他一眼:“那些人听见你这般说,也不知会不会惊得眼珠子掉出来?”
正说着话,皇帝的銮驾便是来了。陶君兰和李邺对视一眼,忙迎了上去——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有半点马虎。尤其是现在身份变化之后。;
第一卷 第400章 机锋
皇帝不等李邺行礼,便是笑呵呵的一摆手:“罢了。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这话一出,即便是陶君兰没抬头看,也是感觉到了周围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李邺却是是坚持行了礼。
皇帝虽未曾说什么,可是看那神色却是明显更欣慰了几分。
拴儿也是有模有样的上前去行礼:“皇祖;
!”
见到拴儿,皇帝顿时笑开了花,三步并作两步的从銮驾上下来,一把抱起了拴儿,笑道:“拴儿可好?”
拴儿笑得糯米小牙都看得一清二楚:“好。”
祖孙两个你来我往的说了一会儿话,宝船太监这才提醒皇帝:“大日头底下晒着可不好,皇上还是进屋去再说话罢。”
皇帝扫了一眼周围顶着太阳晒了半晌的人,颇为和气的一笑:“却是朕的过错了。”说完便是抱着拴儿往屋里行去。
李邺忙道:“父皇还是让拴儿自己走罢,他如今沉得很,抱着可不方便。”
“不碍,朕还没老到连拴儿都抱不动的地步。”皇帝言道,却是不肯将拴儿放下来。可那话——却也未免没有些别的意思。
陶君兰觉得,皇帝这是不愿意让人觉得自己已经老去——或者说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也是,谁又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老了?
不过看着皇帝两鬓已然明显的花白之色,陶君兰又觉得皇帝也不过是自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