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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来得十分快,据说最多不会熬过一个月。比如刘氏,却是半个月都没熬过去。而且如今姜玉莲,也不是才十几日的功夫就已经快要熬不住了?
她的情况纵然好些,可又能好到哪里去?
事实上,持续的发热已经叫她时刻觉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完全清醒不起来了。
陶君兰本想留着李邺的信的——若是熬不住的时候看一看这封信,她必然又能生出许多勇气吧?
只是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她到底还是选择了将这封信直接烧掉了。没法子,这封信里李邺写下的东西是决不能让旁人知道的。她不能冒险。纵然她再信任身边的这些丫头,纵然沉香院再怎么铜墙铁壁一般,她还是不敢冒险。
一日留着信,她一日便是不能安心。所以,哪怕再留下,她还是只得依依不舍的烧了这封信。
陶君兰还有些遗憾:若是她能给李邺回信就好了。
陶君兰染上瘟疫的消息很快就到处传遍了——宫中,陶家,陈家。无一例外。
陶静平在知道消息之后,当即便是红了眼睛,随后一言不发的就去寻李邺——纵然他心里清楚去寻李邺也没用,可是这个时候他除了去寻李邺之外,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陶君兰做出的选择和陶静平差不多,一样是立刻叫人备车,要来见李邺。
而太子妃知道这个事儿之后,则是立刻去见了皇后。待到进去见了皇后,太子妃一眼就看见皇后笑吟吟的坐在那儿剪着花枝,那副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心情不错。
太子妃顿时也笑了,上前去行了礼后便是自己坐下了,道:“看来母后也是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皇后看了太子妃一眼,“这样的事儿,我又岂会不知?本想叫人通知你,不过想着你也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便是叫人去。”;
第一卷 第463章 写信
太子妃对着皇后一笑:“母后可高兴?如今陶氏染上了瘟疫,可没几日好蹦跶了。虽说没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陶氏,可也算是差不多了。”
而且,关键是还不会有人怀疑她们,只会觉得是瘟疫的缘故。不得不说,这场瘟疫倒是生得十分及时。不然的话,哪里有这样好的机会?
不过此时太子妃是忘记了自家三哥也是染上了瘟疫,正饱受折磨呢。
皇后笑了笑,仔细瞅了瞅手里已经修剪的差不多的花,便是不再侍弄,放下了剪子道:“这次不但除去了陶氏,更是让庄王也被连累。倒是一箭数雕了。你这个计策不错。”
太子妃闻言,顿时忍不住惊喜的笑了笑:皇后一直以来虽然对她十分温和,可是要说真这么夸奖却是极少的。所以这次她被皇后这么一夸,除了欢喜之外,倒是有些腼腆了起来:“也是时机生得巧。”
“这次你的确是有功了。”皇后一笑,可是随即却是话锋一转,语气都冷了下去:“你之所以敢瞒下你三哥染上瘟疫的事儿,看来也是仗着这次的功劳了。”
太子妃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唇边,继而浑身都是冷了几分。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后会突然来追究这个事情,最关键的是:皇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皇后既知道了这个事情,却还能一开始笑着丝毫不显露,这份心思和隐藏更是叫太子妃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太子妃毫不意外的想起了一句话来:姜还是老的辣。的确如此,只怕她心里那一点小算计,早就被皇后看得一干二净了罢?亏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十分高明。
太子妃也顾不上身份和脸面了,当下“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嗫嚅着说不出句话替自己辩解。
皇后看着太子妃连脸色都微微有些发白了,面色倒是缓和了几分,不过还是没开口。
“母后!”太子妃哀哀的唤了一声,心思电转却是替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借口:“我这般,也是为了太子啊!”
皇后微微挑眉,似有些不大相信。
太子妃继续解释:“若是此时衡国公府被隔离了,那太子手边上那里还有趁手的帮手?如今朝廷这般局势,正是太子想法子拉拢民心树立威信的时候。若无衡国公府的帮助,只凭着太子一人的努力只怕很难得到预期的效果。”
顿了顿,太子妃悄悄的看了看皇后的脸色,又道:“我也是有些私心的,毕竟衡国公府是我的娘家,我如何能看着衡国公府错失了这次机会,没了威信?”
皇后此时终于是开口说话了:“衡国公府何尝不是我的娘家?我又何曾愿意看见它没落?你这般瞒着我又有什么意思?我也并非是要怪你,只是事情轻重你也要仔细衡量。瘟疫如何是小事儿?你心里不是不清楚,若是有一点儿弄不好,很可能就是根本收不住的下场!”
皇后的声音逐渐凌厉:“陶氏尚且知道什么叫深明大义,你如何连陶氏都比不过了?陶氏那主动封府的举动,得了多少赞誉?你难道都没瞧见?你怎的不想想,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当时瞒住了,可随后被人一下子揭穿出来,又该是多难看?”
太子妃已经被皇后训斥得抬不起头来。她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刺入了掌心,且微微的制造出些微刺疼来。
不过此时太子妃却是完全感觉不到那股刺疼,她只觉得屈辱。皇后居然斥责她不如陶君兰。
不过太子妃一句话也没反驳,只低头受着。倒是皇后见了太子妃这般,觉得也该适可而止,便是重新缓和下来:“如今你也是太年轻了,以后遇事儿多想想。拿不定主意便是来问我,别再这般擅自做主了。”
“是,母后。”太子妃软软的应了一声,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此时太子妃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以前她觉得她和皇后婆媳之间相处得十分好,根本就是假象。以前那不过是因为她进宫少,每次也不可能一直留皇后跟前,所以才会看着还不错罢了。如今相处时间多了,又都住在宫中,这不一下子就暴露了。
皇后这样要将事事都握在手里的性格,怕是根本就不可能与任何摸样的媳妇相处得好罢?除非,那人根本就是半点本事也没有,性格绵软到没有半点主见,只知道听话。
从皇后那儿出来,太子妃面上便是满脸的疲惫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除去疲惫之外,还有一点点嘲讽。不过嘲讽之意掩藏得有些深,不仔细看却是根本看不出来。
而在宫里,谁又敢直接盯着太子妃的脸看呢?
其实也是如今皇后和太子妃都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弹劾了衡国公府的事儿,若是知道了,只怕这会子皇后没了心思教导儿媳妇,而太子妃也没心思再折腾这些小情绪了。
陶君兰勉强喝了一口粥,就觉得已经喝不下去了——如今她嘴里寡淡得厉害,再鲜美的味道也是尝不出来。更何况是清淡的粥?
犹豫了一下,她搁下碗:“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的情况,比起昨日严重了不知道多少。
首先便是人更没精神了,而且发热得也越来越厉害了。整个人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碧蕉着急得不行,端着碗苦口婆心的劝:“还是再吃半碗罢。就算味道不喜欢,也得勉强垫垫肚子不是?昨儿统共就吃了一碗粥,今日再不吃,可如何受得住?”
春卉也在旁边着急:“是啊,侧妃好歹吃些。即便是这个不喜欢,那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说出来让厨房去做就是。”
陶君兰摇摇头:“没什么想吃的,搁着吧。我头疼得很,再眯一会儿。醒来再吃。”
见状,两个丫头自然都不好再劝,只得扶着陶君兰躺下后便是退了出去。
看着根本没少的粥碗,碧蕉几乎都要掉眼泪了:“这可怎么办?”
春卉盯着那碗看了看,半晌后涩然的叹了一声:“王妃当初便是如此。听说姜侧妃也是——”
话还没完就被碧蕉一巴掌拍在了后背上:“胡说什么?侧妃一定会洪福齐天的;!你别乱说!”
春卉也是一时之间太过着急才这般说的,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她根本就是不该这样说:这不是火上浇油又是什么?
当即春卉便是忙“呸”了一声,断然坚定道:“侧妃一定会平安无事。”
不管丫头们怎么期盼也好,陶君兰的情况到底没好转。白日里可几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日,到了晚上陶君兰才忽然醒来,盯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了半晌,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她可能是等不到治疗瘟疫的方子了。以她这样的情况,还能拖几天呢?事实上,距离徐太医提出那个方案,已经过去了整整的十日了。
十日里,再无一点好消息传来。就是徐太医,如今也是和她差不多的情况了。根本连内宅都来不了了。而姜玉莲,也已经是苟延残喘的等死了。
陶君兰苦笑了一下。不是她不想熬下去撑下去,而是只怕老天爷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这种情况下,她不是肯不肯熬下去的问题。
“侧妃醒了?”碧蕉一只是守在床边的,方才虽说是昏睡了过去,可是到底没敢睡死了,此时听见陶君兰的动静便是一下子醒过来。见陶君兰睁着眼睛,碧蕉又惊又喜的喊出了声来。
陶君兰被碧蕉这幅不稳重的态度逗得忍不住笑起来——碧蕉这架势,像是唯恐她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似的。
“侧妃饿不饿,渴不渴?”不等陶君兰吩咐什么,碧蕉便是又问了起来。
陶君兰是有些渴了,想了想却没要求喝水,言道:“端一碗粥来我喝。”因为一日都在昏睡,这会子嗓子已经干得有些嘶哑了。
反正也没胃口,倒不如拿粥当水喝。既可以润喉,又多少吃了些东西进去。
见陶君兰主动要求吃东西,顿时碧蕉便是又惊又喜,忙不迭的就去盛了粥出来。不仅仅是粥,还端了两碟子开胃的小菜:一碟是酸笋片,一叠是凉拌的鲜嫩小黄瓜。一个白生生,一个碧青青,摆在一处倒是格外的让人想尝尝。
陶君兰知道这是为了让自己多吃几口特意准备的,当下便是越发的觉得自己若是不肯多吃两口,便是根本对不住这些心意。
所以,纵然仍是没胃口,吃在嘴里也尝不出什么滋味,陶君兰还是忍着将一碗粥都吃了个干净。好在那酸笋片还不错,到底还是起了些作用的。不然只怕她根本也吃不下。
只是吃了一碗粥,碧蕉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明儿早上叫厨房再送些酸爽口味的菜色。”
陶君兰笑了笑,没说出实情,心道碧蕉这几日操心得不行,能叫她高兴一些也好。随后又吩咐碧蕉:“扶我起来,我想走走。去书房看看书。”
碧蕉有些迟疑。
陶君兰一笑:“看书也不会累着人,我也是无聊,想打发打发时间。”不过事实上,她却不是想去看书,而是想去写一封信。;
第一卷 第464章 两难
陶君兰心里很清楚,若是她真熬不过,就算临死想见见李邺也是见不到的;。所以,她才想写下这么一封信。至少,不至于连句话也留不下。
信或许现在交不出去,可是等到瘟疫过后总能让李邺看见。那个时候,有了治疗瘟疫的方子,她也不怕李邺染上瘟疫。
留下几句话,无非也是让李邺好好看顾一双儿女,不要伤心罢了。再将自己不放心的事儿都嘱咐一遍。
陶君兰针斟酌了一番,最后在信上郑重的留下了一句话:“若妾不幸,只求死后能与君同穴。”
只有正妃才能和李邺合葬在一处。这一点,不会有例外。所以,她这句话也就是变相的要求李邺在她死后将她册为正妃。
不是她非要在乎这个名声,而是为了拴儿和明珠,她不得不在乎。
庶长子和庶女是没有前途的,李邺还这般年轻,不可能不再娶妻纳妾。到时候再娶个王妃,生出了嫡子,那拴儿少不得就是眼中钉了。可若拴儿也是嫡子呢?那么即便是李邺再生出一个嫡子,也威胁不大。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至于暗地里的,陶君兰相信李邺是会护着拴儿的。再不济,还有太后和皇帝。这两个人,对拴儿这个曾长孙和长孙都是十分疼爱的。就是明珠,也深得皇帝的宠溺——纵然原因是因为长得像自己祖母,可却也不影响什么不是?
又沉凝片刻,她提笔道:“一双儿女,求王爷送至太后身边教养。”李邺在她死后,说不得要消沉一段时间,到时候肯定是看顾不了一双儿女的。而且,他一个大男人,再怎么细腻温柔,也是不可能和她相比的。养孩子这种事情,不是她不放心,而是不适宜。
而且,也要让李邺腾出手来,去做他想做的事儿。
一封信洋洋洒洒的最后足足写了三大篇信纸都还没写完。从她的身后事,直到明珠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