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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儿又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为你着想?
顺治冷淡地:我相信过皇额娘,但是换来的总是失望!
大玉儿心中如遭重击,沉默半晌,忍气道:好,你不相信我,于是用了你的法子,事情就办得成吗?
顺治叫道:不成也得成!除了宛如,我不要任何人当我的皇后!
大玉儿与苏茉尔面色大变,怔怔不语。
顺治自顾自地大声道:没错,我只要宛如!我晓得你们会说,她不是蒙古格格,但是她兼有满汉血统,立她为后,象征我“无分满汉,天下一家”的理想!
大玉儿咬牙道:随你说得再好,可惜都已经迟了!
顺治瞪大了眼睛问:皇额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玉儿冷冷地道:我已经答应贵太妃的请求,把宛如指婚给博果尔!
顺治一怔,大怒道:你骗我!
苏茉尔难过地:皇上,是真的!
顺治面色苍白,神情恍惚。
大玉儿喃喃地道:你不能怪我!谁叫你自作聪明,始终瞒着我。贵太妃开口跟我要她,如果我知道你少不得她,自有法子婉拒!如今再说什么,都迟了!
顺治愣住,小唐暗暗拉他,暗示他改采哀求战术。
顺治回过神来,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皇额娘,儿子错了!儿子不该隐瞒的!求求皇额娘……
大玉儿打断道:不是我不愿意,是真的木已成舟,帮不了你了!
顺治痛哭道:皇额娘,儿子不能辜负宛如,我跟她……已经有了终身之约……
大玉儿紧张地打断道:终身之约?莫非你们已经做出什么事了?
顺治忙道:没有!没有!宛如哪儿是这种人!儿子也不至于那么糊涂!
大玉儿神色稍缓:那终身之约从何而来!宛如不过在宫里住了几日嘛!
顺治转头含泪看着小唐,小唐只好硬着头皮跪下道:奴才跟皇太后回话。其实,万岁爷早在微服出猎的时候,就遇见了宛格格。宛格格一直不晓得万岁爷的身份,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大玉儿一脸诧异,沉思半晌,冷笑一声,对苏茉尔语含讽刺地道:瞧,咱们都是瞎子呢!被蒙在鼓里多久了都不晓得!唉!也是这俩孩子有本事,瞒得跟铁桶似的。
顺治哀求道:皇额娘,这事儿跟宛如不相干!她淡泊名利,不愿意入宫,一直不理我,直到吴克善舅舅去警告她,她才终于肯面对我们相爱的事实。皇额娘,儿子和宛如的终身幸福,求皇额娘成全!
大玉儿沉着脸,默默不语。
苏茉尔惊异地:吴克善王爷去警告宛格格?这也太……
顺治转求苏茉尔:是啊!宛如是无辜的!苏嬷嬷,您最疼我了!求求您,帮我跟皇额娘说说情……苏茉尔面有难色地说道:皇上别这样,我……立后牵涉到国家大事,奴才也没有说话的余地。
顺治恳求道:不能立后,至少也封妃!求求你们,只要把宛如给我!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苏茉尔看着大玉儿求道:格格……
大玉儿叹道:你们也想一想我的难处!要我怎么跟贵太妃交待?“人无信不立”,说出去的话,哪儿有收回的道理!
顺治忙道:说不定博果尔自己都不愿意呢!
大玉儿摇头道:正相反,是博果尔求了他额娘来跟我说的。皇帝,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常讲“福临,你是哥哥,有好东西就该让给弟弟”。对不对?
顺治悲愤地叫道:我记得!可是宛如她不是一道点心,不是一个毽子!她是一个人!我心爱的人!
大玉儿劝道:孩子,你听我说。你能当皇帝,是因缘际会,与祖制稍有不符,论长该是豪格,论贵该是博果尔,咱们多少有点儿亏欠了他们母子……
顺治怒吼着打断道:亏欠!又是亏欠!亏欠十四叔就罢了,还得亏欠他们?到底我还亏欠了谁?要我偿还到什么时候?拿我和宛如的终身幸福去偿还,这样公平吗?好,只要博果尔把宛如让给我,我宁可把皇位让给他!
大玉儿突然起身给了顺治一耳光,气得泪水盈眶,怒叱道:这么多年心血,调教出你这样的皇帝!我真是愧对祖宗!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玉儿猛地往外走去,苏茉尔忙跟上。
大玉儿斩钉截铁地怒道:苏茉尔!派人守着养心殿!在大婚之前,皇上和小唐一步也不许乱走,更不准出宫!要是让我发现了,准有人会掉脑袋!
顺治还想随之奔出,殿门突然被关上。
顺治愣住,哭喊道:皇额娘!把宛如还给我!把宛如还给我!
第十五卷博果尔如愿
慈宁宫里,“秀女大挑”典礼继续。
大玉儿神情平静,缓缓地道:皇帝身子有点儿不爽,却也不想误了立后的吉时,我就按着皇帝的意思,册立一后二妃。苏茉尔!
苏茉尔答应道:奴才在。
大玉儿吩咐道:把如意交给……博尔济吉特氏。
娜木钟满脸得意,董鄂等秀女面无表情。
苏茉尔低声道:恭喜。
娜木钟大声道:谢皇太后、皇上恩典。
苏茉尔拿起两个大红荷包,看着大玉儿,大玉儿想了想,咬咬牙,说道:阿鲁特氏与佟佳氏,分封为淑妃和佟妃。
苏茉尔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荷包分别递给淑妃、佟妃。
淑妃、佟妃大声道:谢皇太后、皇上恩典。
董鄂脸色苍白,但仍勇敢地站着。
大玉儿想了想,缓缓地道:瓜尔佳氏,指婚给郑亲王之子颖贝勒。董鄂氏……指婚给先帝的十一皇子博果尔。
董鄂惊诧得几乎昏倒,娜木钟唇角浮现一丝微笑。
夜晚,养心殿暖阁里,顺治摔尽了所有能摔的东西,又哭又喊。
顺治声嘶力竭地:多尔衮!死了还想掐住我脖子的十四叔!我诅咒你!待在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随便你们要什么!我的玉玺、我的尊严、我的自由,随便你们通通都拿走!宛如!我只要宛如!把宛如还给我!
苏茉尔与小唐躲在一角,吓得脸色发白。
苏茉尔拭泪道:皇上……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皇上,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唐痛苦地:苏嬷嬷,你不知道,万岁爷对宛格格,确实一片痴心、用情已深啊!
苏茉尔难过地:可是,皇太后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啊!
小唐叹道:这真是没料到的事。唉!我就说,先回明了皇太后吧!万岁爷偏不肯。可是苏嬷嬷,你也明白,这缘故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一个花瓶飞来,就砸在他们跟前,吓了他们一跳。
夜晚,董鄂房间里。
董鄂怔怔地坐在床沿上,青格格握着她的手,沉默不语。春雨神情黯然地帮鄂硕妻装水烟。
鄂硕妻倒有几分喜意,她抽着水烟,笑道:这结果倒不错。宛如,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也挺疼你的不是?倘若你真的被选入深宫,咱们要见面可就难了。如今这样也好,我听老爷说,十一阿哥封王是迟早的事。宛如,到时候啊,整个王府就数你最尊,这不比在宫里见人就得磕头的好?你阿玛真心疼你,只盼你过得好,倒不想为了巴结个椒房贵戚来做做,就把你送进那不见天日的皇宫里啊。
董鄂怔怔地,脑中一片空白,鄂硕妻的语声仿佛越来越遥远。
养心殿暖阁里,顺治又是泪又是汗,疲倦而狼狈地靠墙坐着,小唐叹了口气,关上门。
苏茉尔走来惴惴不安地问:皇上今儿个好些没有?
小唐叹道:唉!不吃,不睡,精神都恍惚了。
苏茉尔又问:这可怎么好!宣太医请脉了没有?
小唐摇头:万岁爷不肯哪!直嚷着……放他出去,就好了。
苏茉尔瞥了一眼殿外比平常多出数倍的侍卫,摇头叹息。
鄂硕府花厅里,博果尔喜气洋洋,见人便笑。
春雨与一个侍女躲在屏风后,从屏风缝隙中偷看。
春雨问:他就是咱家的新姑爷?
侍女道:听说是皇上的亲弟弟哪!
博果尔满面春风地抱拳对鄂硕一揖:岳父大人!
鄂硕满脸堆笑:贝勒爷免礼。小女蒲柳之姿,得奉巾栉,吾家上下备感荣宠。
博果尔着急地道:岳父啊!咱们别转文啦!宛如呢?我可不可以见见她?
鄂硕一怔道:唉……小女微感风寒,身体微恙,恐怕不便见客……
博果尔笑道:我也不算是客了吧?不过,闹风寒也不是等闲的事儿,明儿个我派人多送些上好的补药来。
鄂硕道:多谢贝勒爷关心。
博果尔笑道:岳父这话说得有意思,她是我媳妇儿,我不关心她关心谁啊!
鄂硕微微一笑,不无欣慰之意。
博果尔道:岳父有所不知,其实在“秀女大挑”之前,皇太后就许了我,要把宛如嫁给我!
躲在屏风后的春雨听了,颇为诧异。
博果尔道:我额娘禁不住我求,便向皇太后开了口,皇太后疼我,便答应了!岳父,请你对宛如说……我这人一向直爽,希望她明白我的诚意,我……会对她好的。真的!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鄂硕微笑点头,更加欣慰了。
鄂硕府花园里,董鄂怔怔地看着一盆梅花盆景,青格格悻悻然道:唉!以后你也别弄什么“双清茶”、“三清茶”了,我看博果尔那个浑小子根本不懂得欣赏!
春雨气喘吁吁地跑来道:格格!格格!我听到了一件事儿……
青格格道:什么事儿大惊小怪?悠着点儿,慢慢说。
春雨把自己听到的话一股脑儿都告诉了董鄂,董鄂神情怔忡,比先前更添了痛苦之色。
董鄂喃喃道:为什么?我真不懂,为什么?
青格格气愤道:我说呢!大家都在私下议论,皇上好好儿的,怎么突然身子出了毛病?就算有点儿不舒服,难道连立后这样的大典也没法子来主持?好啊,原来是博果尔在弄鬼!我看这事儿,八成跟吴克善王爷脱不了干系。他怕娜木钟选不上皇后,干脆先下手为强!
董鄂回过神来,突然抓着青格格,惊慌道:皇上……皇上他一定是临时才知道的,准会跟皇太后大闹一场,闹得不可开交,所以皇太后不让皇上再出来。怎么办?皇上如今不知怎么样了!
青格格道:你别慌!宫里又没有脉案传出来,表示根本不曾召太医,皇上没事儿的!
董鄂道:他的性情我了解,不是没事儿,就是大事儿!
青格格道:咱们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明儿我托人去打听打听!
董鄂伤心地哭了。
董鄂道:我跟他,两地煎熬,一同受苦!上天竟然这么不怜悯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姐姐,我真不想活了!
青格格拥住她,沉默了一会儿,难过地道:宛如,我晓得,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不像我咋咋呼呼的,你总是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可是,你一旦付出感情,却比什么人都执著、都强烈。我跟你就像亲姐妹,了解你最深。宛如,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是应该得到幸福的。如果我有能耐帮你赢回幸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董鄂哭道:姐姐,也许……这是我的命!皇上跟我,情深缘浅,这是我们的命!
慈宁宫内,大玉儿手里拿着礼部筹办大婚的折子,怔怔地出着神。
苏茉尔问道:格格,这是礼部筹办大婚的折子?
大玉儿点头:嗯。
苏茉尔道:瞧您的神情,莫非有什么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