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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儿瞧着,也有些不忍道:得到教训了吧?你那性子,是要改改了!
顺治诚恳地道:儿子一定改,求皇额娘宽恕我这一回吧!
大玉儿嗔道:这一回?还想有下回啊!
顺治窘迫地笑了。大玉儿瞧着他,无奈地一笑,接过他手中的酒抿了一口。
顺治大喜磕头道:多谢皇额娘!多谢皇额娘!
苏茉尔正好端菜进来,笑道:哟,正好唱完一出“负荆请罪”哪!
大玉儿半嗔半笑道:看在苏茉尔这桌好素菜的份上,姑且饶了你!
顺治不好意思地赔着笑。
苏茉尔把菜放在桌上,盘子里一边是青豆糊,一边是粟米糊,中间隔开,青豆那边点一滴粟米糊,粟米那边点一滴青豆糊,形成了太极图形,黄绿相间,煞是好看。
苏茉尔介绍道:这道菜叫做“太极两仪”,保证中看又中吃!
大玉儿心中一动,仔细观察,看着苏茉尔手上戴的玛瑙戒指,微笑问道:这菜你是跟谁学的?
苏茉尔迟疑了一下,笑道:是……奴才自个儿想出来的!
大玉儿诧异道:哦?没想到你学了手艺,连学问都长进了!你说说,什么叫“太极”?什么叫“两仪”?
苏茉尔一怔,窘道:这……我哪儿知道啊!
顺治解围道:苏嬷嬷一定是不知打哪儿听来的。
苏茉尔忙道:对对对!不知打哪儿听来的。
大玉儿道:苏茉尔,你帮了皇帝的大忙,皇帝可得赏你什么吧?免得你别样不戴,老戴这玛瑙戒指。
苏茉尔道:这戒指是格格赏我的,别的我都不要!
大玉儿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要一下厨,必定先把这玛瑙戒指摘下来……
苏茉尔一怔,窘道:今儿个……倒忘了!
大玉儿冷冷地道:二十年的习惯,今儿个怎么会忘呢?来人!
一个宫女进来,大玉儿起身,顺治也连忙起身,担心地看苏茉尔一眼。
大玉儿道:你在这儿,请皇上坐着别动,多喝两杯。苏茉尔,带我去小厨房!
苏茉尔一惊道:小厨房?格格,那儿烟熏火燎的,哪儿是您能去的地方……
大玉儿冷冷不语,径自出去,苏茉尔看顺治一眼,很是担心,忙跟上。
慈宁宫后小厨房里,很是热闹。
大玉儿领着苏茉尔来到小厨房门口,看见董鄂妃、春雨、小唐三人都正背对门口。董鄂妃正从锅里舀出羹来装盘,春雨、小唐在包玫瑰甜馅儿的饺子。
苏茉尔清了清嗓子,三人正忙,都没回头,董鄂妃喊道:苏嬷嬷啊?“白果栗子羹”好了,接着就是玫瑰馅儿的蒸饺……
这时董鄂妃装好盘,一回头,大惊失色,把锅勺都落在地上。
春雨、小唐闻声回头,亦大惊失色,忙跪下道:皇太后吉祥!
董鄂妃这时才如梦初醒,忙跪下道: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
大玉儿淡淡地道:罢了,都起来吧!
三人起身,低着头。大玉儿游目四观,见案上还有正擀了一半的饺子皮,董鄂妃脸上、身上还有面粉的痕迹。她忍住笑,淡淡道:辛苦了!歇着吧!
董鄂妃抬眼飞快一瞥,看不出大玉儿是喜是怒,心中忐忑不安。
夜晚,承乾宫里,董鄂妃心慌意乱,神情怔忡。
顺治安慰她道:没事儿的,皇额娘吃了那几道菜,赞不绝口呢!
董鄂妃道:那是在还不晓得是我做的之前吧?
顺治点头道:没错。不过,在那之后,皇额娘也没说什么呀!
董鄂妃担忧地道:我看不出皇太后,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顺治劝道:得了!别怕!今儿一定很累,睡吧!
董鄂妃支颐凝思,很可爱地皱着眉,喃喃道:唉!愁得睡不着啊!
第十六卷日久见人心
夜晚,慈宁宫里。
苏茉尔在桌上放好箸,一揭小蒸笼,热气腾腾。苏茉尔一闻,喜道:好香!格格,皇贵妃准备的玫瑰馅儿蒸饺,我特地蒸了给您做夜宵。来尝尝嘛!透明的皮儿里,红艳艳的玫瑰馅儿,好看极了!真有一股花香呢!
大玉儿坐下,苏茉尔帮她挟了一个放在小碟里,大玉儿持箸指指她似笑非笑地道:你呀!敢和他们串通一气,在我跟前弄鬼,早着哪!
苏茉尔赔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格格的眼睛!
大玉儿睨了她一眼,尝了一个,十分喜欢。
苏茉尔道:好吃吧?
大玉儿叹道:唉!这孩子心灵手巧,难怪皇上非要她。就连我啊,也……
苏茉尔道:难得的是温柔、孝顺、识大体。格格,她还真给我跪下,求我成全她一片诚心,还说不要让您知道,免得扫了您的兴。
大玉儿道:不让我知道,那岂不埋没了她一番辛苦?
苏茉尔道:我也这么说啊!不过她说,只要皇太后开心,别的都不要紧。
大玉儿沉吟了一会儿,叹道:唉!造化弄人啊!
御花园凉亭里,顺治、大玉儿、娜木钟围坐在一起。苏茉尔侍立大玉儿身后。
大玉儿抱着佟妃生的婴儿,向站着的众人道:坐呀!别拘礼,都坐下!
淑妃、佟妃、蒙古妃子三人施礼道“谢圣母皇太后”,然后落座,董鄂妃自动坐到人群最后,仿佛不想让人注意到她。
大玉儿抱着婴儿逗弄,十分喜悦,顺治与苏茉尔微笑地看着。
娜木钟十分嫉妒,木然不语。
大玉儿笑道:佟妃还真会生,瞧这三阿哥,肥头壮脑的,真是福相啊!
顺治道:有皇额娘疼他,就是他的福气了!
大玉儿睨视着他道:你这个做老子的就不疼啊?
顺治笑道:疼!儿子不给他起了个好名字吗?
大玉儿喜道:玄烨!好气派的名字!来,皇阿奶给你小金锁、小玉镯,锁住、拴住你,让你平平安安地长大!皇阿奶的乖孙子哟……
苏茉尔笑着取出金锁、玉镯,给婴儿戴上。
佟妃欣喜得意,却不敢表露出来。
董鄂妃见顺治、大玉儿和乐融融,很是欣慰。
顺治有意承欢道:今儿是皇额娘万寿,儿子没什么好东西孝敬皇额娘,反要皇额娘送礼……
苏茉尔凑趣道:是啊!皇太后吃亏了,这副算盘打不过来!
大玉儿笑道:这样的礼,送得再多我也愿意啊!
众人哄堂大笑,娜木钟笑得特别勉强。
顺治笑道:儿子该领着大家,给皇额娘磕头祝寿了。
顺治正要站起,大玉儿拉他坐下道:得了,前头那些繁文缛节还闹得不够吗?坐下,大家松快松快,随意聊聊!
顺治建议道:让那班女乐来清唱助兴吧!有个旦角儿,懂诗词音律,所以歌声的情韵特别隽永,请皇额娘赏鉴。女乐呢?怎么没预备?
一个太监怯怯地越众而出道:回皇上的话,女乐……都放出宫了!
顺治意外道:啊?是谁的主意?
太监低头不敢言语。
顺治道:说啊!
娜木钟抬了抬下巴道:不用问了!是我的主意!
顺治不悦道:你?怎么我不知道。
娜木钟:我是皇后,统御六宫。这种琐事,我自然有权处分,何须奏报皇上!
大玉儿警告性地瞥了娜木钟一眼。
顺治微微变脸道: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
娜木钟严肃地道:为什么?就为了怕皇上沉迷声色,耽误朝政!
顺治怒道:你说什么?
大玉儿看着怀中婴儿,对他们道: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都少说一句吧!
娜木钟瞥了董鄂妃一眼,冷笑道:不,我要说!那些什么诗词歌舞的,都是南蛮子狐媚人的玩意儿,我担心皇上忘记祖宗的教训,中了蛮子的毒。
顺治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你……
娜木钟打断道:我怎样?听太医说,皇上曾经有吐血的症候,我见皇上近来,身子越发瘦了,所以才这么做。皇额娘,我错了吗?
大玉儿迟疑道:皇帝精神倒还好。瘦……仿佛有那么一点儿……
顺治恭敬地道:皇额娘,这是因为儿子觉得,学问浩瀚如海,深恐自己所学,不足为天下之主,因此昼夜苦读。
大玉儿慈祥地道:读书要紧,身子更要紧,皇帝要多多保重才是。
顺治道:儿子谨遵慈谕。
娜木钟冷笑道:哼!只怕皇上昼夜苦攻的不是书,是女色!
这下不光顺治变脸,连大玉儿都忍不住皱眉道:皇后!
顺治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拂袖便走,满座惊讶。大玉儿想拦已来不及,难过得红了眼眶。
董鄂妃忍不住,趁众人面面相觑没注意,悄悄地起身跟了去。
董鄂妃微喘着气,赶上疾行的顺治,跪下拉住他的袍角,唤道:皇上!等一等!
顺治不得不停下,余怒未息道:你不要劝!我对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董鄂妃劝道:皇上就算气恼皇后,可是,今儿个是皇太后的寿诞,皇上拂袖而去,最难堪的人,是皇太后呀!
顺治捂住脸,显得很痛苦。
董鄂妃苦劝道:皇上当为天下孝亲表率,不是吗?
顺治想了想,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将宛如扶起,凝视着她道:咱们回去!
顺治走后,大玉儿觉得十分扫兴,她将婴儿交给苏茉尔,不悦地低声教训娜木钟:你在做什么呀!你都不明白吗?逞一时口舌之快,当众给皇上没脸,而且说话不知分寸,自失身份,让人轻贱!
娜木钟紧抿着嘴,虽未发一语,看上去很是不服。大玉儿见状,真泄气了,冷冷地道:苏茉尔,让她们都散了吧!再坐着也没趣儿!
苏茉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正要宣布,忽见顺治走来,惊喜道:呀!是皇上!
众人闻声望去,见顺治恭敬地走向大玉儿,跪下道:皇额娘,儿子不孝,请皇额娘恕罪。
大玉儿含泪而笑,倾身向前扶起顺治道:不怪你,不怪你。快起来!
顺治起身重新坐下,众人松了口气,脸上又有了笑意。
大玉儿瞥见角落的董鄂妃正悄悄重新入座,明白了,暗自欣慰。
苏茉尔朝一个福晋使个眼色,她机灵地点头会意,起身笑道:来,咱们一同举杯,祝圣母皇太后万寿无疆!
众人附和举杯,大玉儿微笑着举杯。
苏茉尔凑趣道:还有,每年都添几个小孙子!
大玉儿笑道:好啊!每年给我几个小孙子,皇帝就不用挖空心思筹备寿礼了!
众人凑趣地大笑。只有娜木钟,绷着脸,闷着一肚子气。
承乾宫里,春雨与小唐正伺候董鄂妃,上茶、进果。
春雨道:今儿个真险哪!皇上要是不回来,那场面就难看了!
小唐道:还不是皇贵妃的功劳!
董鄂妃问道:你瞧见了什么?
小唐笑道:奴才就算眼睛没瞧见,用脑子也想得到!咱们万岁爷是“龙性难撄”,只有皇贵妃才拴得住!
春雨一抬头,看见苏茉尔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大为惊异,叫道:呀!是苏嬷嬷!
董鄂妃一回头,惊喜道:苏嬷嬷!您怎么来了?快请快请!春雨,快沏上新茶来!
苏茉尔道:别忙着张罗!今儿你们也都够累了!
春雨道:苏嬷嬷请坐!让我张罗!这还是咱们承乾宫头一回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