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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端后关怀地问:怎么了?身子不爽啊?
苏茉尔笑道:格格,告诉皇后吧?
孝端后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大玉儿娇羞不语,苏茉尔见状一笑,低声对孝端后附耳道:回皇后的话,咱们格格……只怕有了身孕啦!
孝端后惊喜得说不出话,半晌,方抓着大玉儿,无比兴奋地问道:是真的?
大玉儿不点头,也不摇头,娇羞不语。
永福宫暖阁里,大玉儿歪在炕上,苏茉尔好奇听着她的腹部,大玉儿忍不住笑道:傻子,听得见什么呀!
苏茉尔笑道:我想听小阿哥叫您额娘,叫我嬷嬷!
大玉儿道:傻子,说不定是个女娃儿呢!
苏茉尔坚定地道:不!我知道!一定是位阿哥!
大玉儿一笑,正要说话,铃子走进来,笑吟吟道:跟娘娘回话,奴才把御医送到清宁宫了,皇后关心得很,问长问短。
苏茉尔道:等皇后一禀明皇上,皇上一定笑得嘴都合不拢哪!
大玉儿神情淡淡地不答。
关雎宫暖阁里,海兰珠抱着婴儿,拿着小布老虎逗他,微笑看着他,神情专注而满足。
贵太妃道:奇怪了,皇上一下朝,除了在皇后那儿敷衍地坐一会儿之外,不是都守着妹妹吗?哪儿有工夫去临幸永福宫啊?
惠哥不屑地一撇嘴:谁知道人家有什么手段!
海兰珠恍若未闻,凝视着婴儿喃喃笑道:你们瞧,他的小脸儿皱了一下,是不是在跟我笑啊?莫非咱们八阿哥才刚满月就会认人了?
惠哥笑道:您成天把阿哥抱在怀里搂着疼着,阿哥自然认得您了!
海兰珠叫道:不疼他我疼谁?阿哥是我的骨肉我的心血……我的命啊!
贵太妃挑拨道:妹妹,你眼睛也偶尔抬起来四面瞧瞧,省得被人欺到头上来还不知道!庄妃有本事暗中怀上龙种,她就能暗中把皇上给抢了去啊!
海兰珠恍若未闻,微笑凝视着婴儿,轻轻哼起催眠曲。
惠哥见状摇摇头,转对贵太妃低声道:贵妃娘娘,您说庄妃暗中在算计,她能成吗?
贵太妃道:宸妃妹妹这娇怯怯的模样,你说,斗得过她们姑侄俩吗?
惠哥焦急地问道:那可怎么办啊?
贵太妃阴险地:我看你倒帮得上忙。遇到机会的时候,你不妨给她们一点儿颜色瞧瞧等于是叫她们少痴心妄想,咱们宸妃娘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惠哥领悟地点点头。
第六卷后宫起风波
专供“上头”饮食的小厨房里,十分干净,工作的仆妇们也清爽整洁。她们来往穿梭都很忙碌,烧水的蒸食的,弄得白烟滚滚。
苏茉尔追着一个仆妇问道:我要做鞋打浆糊,请问您,哪个炭炉可以借我用一会儿?
那仆妇正忙,爱理不理地道:没看见正忙着吗?哪个炭炉都行,你自己瞧着办吧!
苏茉尔不悦地低声道:势利鬼!
苏茉尔看着几个都在使用的炭炉,便随意挑了一口坐在炭炉上的砂锅,暂时端起,放在旁边。
惠哥刚进厨房,就见苏茉尔凭窗发呆,想了想,过去道:恭喜啊,听说庄妃娘娘有了身孕,皇上又要添位九阿哥了。
苏茉尔不冷不热地道:也可能是格格呢!娘娘说,女儿贴心,她倒想生个女娃儿。
惠哥似笑非笑道:是吗?我主子倒挺希望八阿哥有位小兄弟呢。
苏茉尔冷冷问道:是吗?
惠哥话里有话地道:那些不明事理的人,老说我主子霸占着皇上!真是瞎说八道!如今庄妃娘娘有了身孕,这不就是证据吗?可是我就纳闷儿,皇上怎么只想到临幸永福宫,没听说也去了别的宫里啊!
苏茉尔讥讽道:怎么,莫非皇上要临幸哪一宫,还得先跟你报备不成?
惠哥愠怒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权柄!只是……算算日子,庄妃娘娘怀孕……应该正是宸妃娘娘身子重,不能伺候皇上的时候吧?只怕是有人乘虚而入,不晓得使出了什么浑身解数,勾引了皇上……
苏茉尔冷笑道:惠哥,你可别乱讲,反而害到你主子。
惠哥气愤地道:笑话!我怎么会害到我主子!
苏茉尔不紧不慢地道:当然会啊!比方说,当初的兰格格是怎么摇身变了宸妃娘娘,至今还是个谜。好在皇后根本懒得管,否则,岂不是也要追问宸妃娘娘,究竟是使出了什么浑身解数,才勾引了皇上……
惠哥怒斥道:你胡说!
苏茉尔笑道:没错,就当我胡说吧。我的水烧开了,失陪。
苏茉尔走向炭炉,惠哥恼怒地跟上去道:你给我讲清楚!你到底什么意……
惠哥突然住声,因她看见被苏茉尔搁在一旁的砂锅,她逮到机会,随即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好啊!是谁挪动了我的砂锅?
一个仆妇连忙奔至,责备苏茉尔:苏茉尔,怎么你问也不问一声,就把砂锅端下来?
苏茉尔不服气地道:我明明问过你啊,你还说,哪个炭炉都行,叫我自己瞧着办……
那仆妇大声道:你……你哪有问过我啊?我什么也没听见!
惠哥问罪道:苏茉尔,你知道砂锅里头是什么?是给宸妃娘娘补身子的八珍乳鸽!御医特为关照,不能离火,一离火药力就散了!
苏茉尔赌气道:左右不过一只鸽子,又不是凤凰!大不了赔你!
惠哥愤怒地道:误了宸妃娘娘进补,身子吃亏,你赔得起吗?
苏茉尔道:不过耽误这点儿工夫,值得你急成这样吗?又不是等着救命的仙丹!
苏茉尔说完走出了小厨房。
惠哥怒道:你……竟敢诅咒宸妃娘娘!
苏茉尔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道:你听好,我可没有诅咒谁!如果你一定要存心找茬儿,就去跟我主子告状,我没工夫跟你穷耗。
惠哥看着苏茉尔的背影怒道:苏茉尔,你给我等着!
关雎宫暖阁里,惠哥添油加醋地搬弄是非,贵太妃听了暗自欢喜。
海兰珠有些不信地问道:是吗?苏茉尔她敢在你跟前……当面诅咒我?
惠哥道:那还有假!奴才跟她又没仇,何苦冤枉她!
海兰珠闻言,神色阴晴不定。
贵太妃怒道:哼,放肆得都无法无天了,不知哪个主子纵容的!
惠哥道:奴才受她们的欺,不只一次了。就为怕主子生气,一忍再忍。今儿要不是她讲得太过分,什么“使出浑身解数”,又什么“暗地勾引皇上”,最后还诅咒了您,奴才也不至于忍不住,来跟主子回。
海兰珠渐渐红了眼眶,泫然欲泣。
贵太妃劝道:这不是哭的事儿,妹妹,你要拿出点儿决断来。
海兰珠摇头道:算了算了!她是我的亲妹妹,就当是我欠她的吧。她要怎么说我,都随她去吧!
贵太妃急道:那不行啊!你这么尊贵的身份,莫非就让人白白欺负了去?
海兰珠哭道:我能怎么样?又不像她们伶牙俐齿的,我连吵都不会吵。
惠哥生气道:主子啊,你实在是……
贵太妃很失望,瞥了婴儿一眼,转念一想,假装摇头无奈状,叹道:唉!只可怜八阿哥,被人讲成那样,你额娘也保护不了你……
海兰珠立即关切道:你说什么?八阿哥被人怎么讲?
贵太妃欲言又止道:既然妹妹不打算追究,我又何必给你添气。
海兰珠坚定地道:不行!你一定要说!别人怎么讲我,我都可以不追究,可是我拼死也要保护八阿哥!
贵太妃勉为其难地: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听见外头有人在传,说什么……八阿哥子以母宠,皇上做得太过分,八阿哥人小福薄,怕折了他的寿。哼!真是贱嘴薄舌的,也不怕下地狱!
海兰珠脸色大变,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道:要是让我查出是谁在诅咒八阿哥,我一定没完没了!
贵太妃为难地道:这话在外头传遍了,怎么查呀!
惠哥道:说话的人一定是嫉妒主子,您想,这宫里最嫉妒主子的可能是谁呢?人家啊,当面都敢诅咒您了,背地里,还不敢诅咒八阿哥吗?
海兰珠霍然起身,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她叫道:惠哥,跟我走!
海兰珠率惠哥疾走而去,贵太妃目光尾随着她,微微一笑。
海兰珠率惠哥怒气冲冲闯入永福宫,铃子迎上行礼道:奴才给宸妃娘娘请安……
惠哥将她推了个踉跄,叫道:苏茉尔呢?叫她出来!
苏茉尔闻声忙出来道:怎么啦?原来是宸妃娘娘玉驾光临,不知有何贵事?
海兰珠愤怒地看着她,想骂却骂不出来,忍不住,上前重重打了她一耳光。事出突然,苏茉尔大惊失色地看着海兰珠。
惠哥责问道:我主子要问你,是谁给你的胆,敢诅咒娘娘跟八阿哥?
苏茉尔委屈道:我哪里有!
海兰珠怒道:你……你还不承认?你在小厨房里怎么说的?
苏茉尔愤怒地道:娘娘先听了她的话,我怎么分辩也没用!就算我闯了祸,自有主子责罚我,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当我主子是好欺负的吗?
惠哥煽风点火道:娘娘你瞧她,竟然反咬一口,说您欺负她主子!
苏茉尔怒道:我不怪宸妃娘娘,我只跟你这个挑拨是非的小人拼命!
苏茉尔上前揪住惠哥厮打。
海兰珠叫住手,两人都不理她,她气得直顿足。
铃子上前拉架,反挨了几下。
孝端后与大玉儿说笑着进来,见状大惊。
孝端后威严地道:都给我住手!
她训斥道:闹成一锅粥,像话吗!说,怎么回事?
苏茉尔想讲却不敢,惠哥催促地看着海兰珠。
海兰珠气呼呼道:是苏茉尔,这利嘴的丫头,竟敢出口伤人!
苏茉尔不满地道:娘娘一句话没问就赏了奴才一耳光,其实,要说出口伤人,绝不是打奴才这儿起的!
大玉儿怒斥道:苏茉尔,住口!
孝端后看着海兰珠道:丫头犯错,就算她主子护短不罚,也还有我呢!哪兴这样又动手又闹嚷,你做主子的先就失了身份。
海兰珠觉得很委屈,但又倔强不服气,眼眶里泪水打转,不让它落下。
第六卷海兰珠顶撞皇后
孝端后问道:苏茉尔,你怎么得罪了宸妃娘娘?
苏茉尔道:回皇后的话,奴才不敢得罪宸妃娘娘。是惠哥,她先指桑骂槐,说奴才主子趁着宸妃身子重,使出了浑身解数,勾引皇上。奴才气不过,才回了嘴。
大玉儿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孝端后严厉地问道:是吗?惠哥?
在孝端后锐利的眼神下,惠哥怯怯地低了头。
孝端后愠怒道:这么说,是真的了?谁许你这么张狂,对庄妃娘娘无礼?
惠哥不由得跪下求饶道:求皇后饶了奴才,奴才也是……有口无心,但是后来苏茉尔她……
孝端后愠怒地打断道:无心的就说成这样,那要有心的还得了!非罚不可!
惠哥害怕之极,求助地瞥向海兰珠。
海兰珠鼓起勇气,站起质问苏茉尔:那你诅咒我,诅咒八阿哥,也是被逼的吗?
苏茉尔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只是无意间挪动了您的补品,惠哥却小题大做,我就说,“值得你急成这样吗?又不是等着救命的仙丹!”或许奴才是有些措辞不当,可完全没有丝毫恶意。至于诅咒八阿哥,这款罪恕奴才没法儿领,因为奴才从无一言半语对八阿哥不敬!
孝端后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宸妃,你指控苏茉尔,可有证据?
海兰珠摇头道:没有!但我猜想,诅咒八阿哥的,多半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