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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珠挣扎着坐起,渴切地接过婴儿,贪婪地瞧着吻着他道:儿子,额娘都是为了你啊……惠哥不满地道:娘娘,您怎么狠得下心,离开小阿哥呢?
皇太极接话道:还有我!
海兰珠转头望去,见到皇太极进来,忍不住泪水盈眶。
惠哥抱走婴儿,皇太极疾走至床沿坐下,又疼又恼地看着海兰珠道:兰儿,你吓坏我了!你到底想要上哪儿去啊?
海兰珠道:我想……回科尔沁。回不去,在哪儿倒下就在哪儿埋。皇上的宠爱,我只有来生报答了。
皇太极训道:胡说!这叫什么话!
海兰珠道:我该死!我不会做人又不会处事,我不想教皇上为难。
皇太极沉思道:兰儿,我知道你不像玉儿,从小在你姑姑身边长大,关系亲厚,又学得世故圆熟,喜怒不形于色。你太单纯了,有些情况,确实应付不来,全怪你也不尽公允。
海兰珠哭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皇上,我还能依赖谁呢?
皇太极叹了口气,心疼地搂住她,抚慰道:以后这事儿就别再提了!大家客客气气,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海兰珠不答,半晌,倚在皇太极怀里,委屈地点点头。
多尔衮在盛京郊外的树林中焦急地等待着苏茉尔,他心里对大玉儿的担心与挂念越来越重,希望能得到她最近的消息。
正在沉思时,听见有人叫他,回头见苏茉尔奔至他面前,喘着气问道:十四爷特地唤我来,什么事儿啊?
多尔衮凝视着她,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茉尔问道:说话呀十四爷!我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多尔衮定定神,从怀里取出一个织锦面的长方盒子,递给苏茉尔。她接过一看,见盒盖上五个烫金字“宫方安胎丸”,不禁一怔。
多尔衮道:这是明朝宫里的药,给你家格格的。你仔细看一看单子,一个月吃一丸就行了。明朝宫里最重养生,精研药膳;他们的方子,想必有些道理。
苏茉尔揭开盒盖,里面红绫衬底,挖出十个圆槽,一槽一蜡丸,白中透亮,每丸上也有金字药名。
苏茉尔问道:这么贵重的安胎药,怎么来的?
多尔衮道:我叫潜伏在北京的细作,想尽法子从哪个王府弄来的。
苏茉尔很感动,抬头凝视着多尔衮道:十四爷!我替格格谢谢您。
多尔衮感叹道:用不着谢。我只是略尽心意。想到你们……在宫里受苦,我只恨自己不能为你们分担。
苏茉尔低下头,红了眼眶道:您也听说了?
多尔衮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教玉儿忍一忍,我倒要看看宸妃能得意到几时!
苏茉尔沉默了一会儿,落下泪来,道:其实,皇上怕宸妃吃醋,早就不来永福宫了。格格会有身孕,都是我……我的主意。我好后悔,是不是反而害了格格……
苏茉尔哭泣起来,多尔衮握住她的双肩,轻声但坚定地道:如今我也要你们忍耐!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
苏茉尔握紧了手中的药盒,点点头,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
关雎宫门口,贵太妃和小玉儿边走边说着话。
贵太妃道:小玉儿,你懂不懂我意思啊?可别帮倒忙!
小玉儿低声道:我当然懂您的意思啦!反正就……往浑里搅、往乱里推嘛!
贵太妃点头道:算你明白!不过记住,利用八阿哥!
两人相视一笑,走入关雎宫暖阁。
海兰珠神思恍惚,怔怔地听着贵太妃在耳边道:妹妹,下回千万别再这样了!那天啊,我担心得连饭都吃不下,在佛爷跟前跪了一下午,求它保佑你。好在你平安回来,否则我……小玉儿道:没错,您这么做啊,就叫……亲痛仇快!
海兰珠听她们这么一说,不由红了眼眶道:要论亲,这里还有谁比姑姑和妹妹更亲的?可是她们……她们都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她们命好,怎知我嫁到察哈尔那些年受的苦楚?就算如今皇上偏疼我们母子一些又怎么样?莫非只许她们命好,不许我略过几天舒心日子?
贵太妃道:我看啊,主要还是为了八阿哥!
小玉儿故作不解问道:她们嫉恨八阿哥做什么?庄妃肚子里也怀上龙种啦!
贵太妃叹道:没怀上还好,她一怀上,八阿哥才遭忌!
海兰珠关切地道:这话怎么说?
贵太妃道:傻妹妹,没怀上还没指望,一怀上,便有指望跟八阿哥争皇太子啦!
海兰珠似乎领悟了这话的意思。
小玉儿不满地道:哼!承恩这些年,也没见生出个什么来。突然间一夜雨露,肚子里就怀上龙种了。庄妃娘娘可真厉害啊!
海兰珠一听,又气哭了道:姑姑说的没错,皇上就是我一个人的!玉儿怀孕,我一直忍着没说话,如今倒要问问皇上,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去临幸了玉儿!
第七卷大玉儿临产
贵太妃劝道:不要!千万不要问!这种话只能私下说,占不住理的!况且,皇上的脾气你还摸不熟?他是吃软不吃硬,你要是让他脸上下不去,一嫌烦,难保就不来了。
海兰珠道:可是,皇上说过,他心里只有我一个的!
贵太妃道:皇上对您也算是痴情了,可哪位爷们儿不像馋猫,爱偷个腥、尝个鲜呢?
别发急,她们啊,就盼着你跟皇上闹起来!
海兰珠点头道:是,多谢姐姐提醒,我差点儿又犯了错!
小玉儿道:我为宸妃娘娘抱不平啊!皇后跟庄妃是一条藤儿,暗地里欺压娘娘,娘娘莫非就只能忍气吞声、做小伏低?那太吃亏啦!
海兰珠道:我不能吃亏!否则,八阿哥岂不是要被人咒死害死了?!
海兰珠气哼哼道:哼!姑姑不让我再踏入永福宫,谁稀罕!姐姐,你帮我放出风声,以后哪宫妃子、哪府女眷,谁敢踏进永福宫,谁就是跟我过不去!
贵太妃叫道:太好了!妹妹,只要你刚强起来,谁还敢欺负你们母子啊!
海兰珠坚定地点点头。
惠哥抱婴儿过来道:主子,八阿哥醒了,咿咿呀呀的,怕是要找额娘呢!
海兰珠抱过婴儿来,疼怜地看着道:儿子,为了保护你,额娘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豁出性命,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海兰珠眼神中浮现出坚定的决心。
贵太妃、小玉儿互相瞥了一眼,得意地一笑。
清宁宫暖阁里,桌上堆着大箱小盒的礼物,皇太极兴致勃勃地指给孝端后看。
皇太极笑道:哲哲你瞧,绢绸葛席,貂皮,还有高丽纸,这朝鲜国王挺识趣的,不但上了皇帝皇后的贺表,还上了皇太子的贺表。这些进献来的土产方物,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先留下!
孝端后淡淡地道:我什么都不缺,都送去关雎宫吧!
皇太极劝道:你不帮……玉儿选几样?
孝端后道:送她再珍贵的礼物,都不如您亲自去看看她。
皇太极沉思不语了。
孝端后道:也不要忒偏心了!玉儿肚里怀的,不也是皇上的龙种?
皇太极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孝端后问道:是怕宸妃不高兴?
皇太极摇头道:不是。……兰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窄心眼儿。
孝端后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是吗?
皇太极想了想,还是没言语。
离开清宁宫后,皇太极背着手走向永福宫,他在宫门外停下,沉思半晌,神情复杂。考虑良久之后,他终究还是转身,朝关雎宫走去,他的身影离开永福宫越来越远……
永福宫寝室里,大玉儿缓缓揭开那盒安胎药,十分感动。
苏茉尔劝道:格格,为了关心您的人,您可要珍重,好好儿把孩子养下来!
大玉儿点点头,低头抚着腹部。
冬天转眼就到了,天上开始飘落雪花。
苏茉尔行经回廊,见天上大雪纷飞,她不禁停下脚步仰头观看,外面冷得呵气成雾。
这时,远远从关雎宫中传出热闹的欢笑声,苏茉尔听见,转头眺望关雎宫,眼中有一丝落寞和气愤。
苏茉尔刚要踏进永福宫,突然瞥见铃子躲在角落里饮泣的背影,忙上前探看,扳过她的肩来,见她泪流满面。
苏茉尔问:大雪天,你不在屋里头,怎么跑出来躲着哭呢?
铃子哽咽道:寝殿里太冷,我去跟内务府要个大点儿的炭盆,他们扣着不给,说咱们这儿人少用不着,得留着预备关雎宫来要。后来,在小厨房,惠哥她竟然故意踢翻了我给娘娘炖的补药……苏茉尔低声打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声点儿,别让娘娘听见了。
铃子哽咽道:姐姐,为什么呢?除了皇后那儿的人,宫里谁都当咱们是瘟疫般地避着,有工夫还要骂几句、踩一脚。咱们是招谁惹谁了?
苏茉尔只能沉默,抚慰地拍拍铃子。
永福宫暖阁内,大玉儿已大腹便便,满心欢喜地在整理刚做好的婴儿衣物,然后拿起绣到一半的绣绷,仔细端详着。苏茉尔进来,大玉儿忙招呼道:来,你瞧,孩子“洗三”时候用的丝帕,绣几朵山丹花,可好?
苏茉尔叹道:唉,好啊。
大玉儿自嘲道:瞧我,平日里横针不动竖线不拿,功夫都生了,绣得实在不够好。
苏茉尔笑道:上回看您做针线,多少年了?就是那个绣了一半的荷包……
苏茉尔突然警觉地噤声,瞥见大玉儿神色一黯,随即恢复正常。
苏茉尔搭讪道:皇后不是昨儿个就该到了吗?怎么还不见回来?
大玉儿道:连日大雪,怕路上不好走。
苏茉尔恨恨道:都是宸妃,又跟皇后顶撞,气得皇后又得去清河温泉养病,要不然,咱们何至于在这儿干等,心里七上八下!
大玉儿道:姑姑答应这两日回来,为我早作准备的,怕什么!御医说下个月才会生呢,到时候,一切都妥当了!
苏茉尔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蹲下用火钳拨旺炭盆。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夜晚,永福宫寝殿里,铃子蹲坐在床脚打瞌睡,大玉儿、苏茉尔还在灯下赶做针线。
〖JP2〗大玉儿在穿针引线,苏茉尔打了个寒噤,喃喃道:唉!今年冬天……真冷啊!
大玉儿道:不知道今年收成好不好,百姓怎么样……
苏茉尔道:您还想着别人,想想自个儿吧!
大玉儿手一颤,针落在地上,苏茉尔忙道:您别动,我来捡!
正说时,大玉儿却已弯下腰捡针,喃喃道:自个儿有什么好想,徒然自苦罢了,要想想那些比我更苦的……
突然,大玉儿轻呼一声。
苏茉尔紧张道:怎么啦,格格?
大玉儿强笑道:没事儿,腰有点儿酸……
苏茉尔气急败坏道:看吧!我说我来捡,您非不听!
大玉儿道:跟你说没事儿,哪有这么娇嫩?唉哟……
苏茉尔紧张道:格格?格格?
大玉儿皱眉道:腰酸得有点儿厉害……
苏茉尔变色道:会不会……要生了?
大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对苏茉尔道:不会吧?
苏茉尔看着大玉儿皱眉忍痛的神情,愣住半晌,方道:糟了!铃子!铃子!快起来!
铃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见苏茉尔走来走去团团转,便问:怎么啦?
苏茉尔慌急道:娘娘怕是要生了,快起来!请御医!生火烧水!
铃子一听吓醒了,爬起道:先做哪一样啊?
苏茉尔道:这……叫那两个老太监去请皇上宣御医,然后你去生火烧水!
铃子刚走两步又回头道:烧水要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