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茉尔道:这……叫那两个老太监去请皇上宣御医,然后你去生火烧水!
铃子刚走两步又回头道:烧水要做什么啊?
苏茉尔急道:我哪儿知道!我又没生过,听说是这么做的嘛!快去!
铃子点点头,连忙奔出去。
大玉儿拉住走来走去的苏茉尔道:别慌,也许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苏茉尔连忙扶起大玉儿往床上躺,嘴里道:对,对,您休息一会儿。啊,格格,您从小戴的护身符呢?
大玉儿微弱道:从科尔沁带来的那个?忘了放哪儿去了。
苏茉尔一面翻箱倒柜地找,一面喃喃自语道:天神保佑,天神保佑,总要撑到皇后回来,千万别……
铃子冲进来,喘气道:两位公公找不到人,不知去哪儿吃酒聊天儿!老妈子也不见人影……
苏茉尔怒道:真是无法无天,都要反了!
苏茉尔转头看大玉儿一语不发,强忍痛楚,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心中也焦急万分,她定了定神,嘱咐铃子:铃子,你在这儿守着娘娘,别走开,我去想法子!
苏茉尔说完就往外冲,铃子追上去,低声急道:你找谁帮忙啊?宫里除了皇后,谁都怕宸妃,都对咱们……
苏茉尔道:再怎么着,那些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第七卷千钧一发
夜晚,永福宫与关雎宫之间的广场上落满了厚厚的像棉絮一样的雪。苏茉尔冲出永福宫,激灵灵打个寒战,想回去加件衣裳,又怕来不及,遥望着对面的关雎宫,想了想,咬咬牙,踏着深深的积雪朝关雎宫走去。
苏茉尔牙关打战,不由得哆嗦着,但仍咬着牙,顶着刺骨寒风和漫天飞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中踉跄而行。
苏茉尔好不容易来到关雎宫门口,全身都几乎冻僵了,她勉强抬起手打门,里头没反应,她干脆奋力拍门,终于门开,出来掌着风灯的两个太监,随即关上门。年轻的太监和中年的太监见是苏茉尔,十分惊讶。
年轻的太监道:是苏茉尔呀?哟,大冷的天儿还想着来看哥哥?
苏茉尔啐了一声,拍开他伸来的手,差点儿摔一跤。
中年太监道:姑娘,这么晚了还来关雎宫,有事儿吗?
苏茉尔道:我有急事求见皇上!
年轻的太监道:这可不行,皇上有令,谁也不能打扰,这会儿八成睡得正香呢!
苏茉尔哀求道:庄妃娘娘就要生了,总得请个御医啊!两位就行行好……
中年太监面有难色道:姑娘,咱们也做不了主啊!
这时候,大门被打开了,惠哥走了出来,一看是苏茉尔,立刻皱起了眉头,满脸不悦。
惠哥问道:什么事儿啊,三更半夜的。
苏茉尔道:惠哥,我们格格要生了,快请皇上宣御医、找个接生嬷嬷呀!
惠哥道:皇上好不容易才睡着,我可不敢去叫。请庄妃娘娘忍一晚上吧!
苏茉尔大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救命如救火,忍得了吗?
惠哥怪道:自个儿生孩子不挑时候,怨得了谁啊!
苏茉尔道:你……你好歹是永福宫出来的,娘娘哪一点亏待了你?你连传个话都不肯,分明是见死不救,难道不怕遭报应!
惠哥恼羞成怒,吼道:都给我进来!就算她拍烂了门板,也别理她!
惠哥扭头就走,年轻的太监亦转身进门,苏茉尔神情绝望。
中年太监不忍心,低声道:听说后头园子里住着几个萨满妈妈,你去请她们帮帮忙吧!
苏茉尔道:她们行吗?况且她们会肯吗?
中年太监道:别管了,去吧,这是你惟一的法子了!
说完,转身进门去。门关上了,苏茉尔悲愤而沮丧。
永福宫寝殿内,大玉儿强忍疼痛,微微呻吟着。铃子又急又怕,只能不停为她拭汗。
苏茉尔连眉毛上都结了冰,跌跌撞撞地踏雪来到屋前,喘着气,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拼命擂门。
半晌,睡眼惺忪、披着棉袄的萨满妈妈打开了门,苏茉尔不由自主地跪下哭了。
永福宫寝殿里布置了临时神座,萨满妈妈涂脂抹粉戴着花,腰上系着铜铃,左手持闪闪的銮刀,右手擎着串铜铃的桦木棍,先恭敬行礼,然后开始跳神,铃鼓齐鸣,她口中喃喃地似唱似念道:天神啊,保佑床上的博尔济吉特氏,生下大富大贵的儿子……
大玉儿忍着强烈的疼痛,不时呻吟出声。苏茉尔与铃子干着急,没有办法。
铃子焦虑地低声道:姐姐,你看那萨满妈妈,行不行啊?
苏茉尔心力交瘁道:不行也得行,只有她肯帮忙,我实在没法子了!
大玉儿阵痛稍缓,脸色苍白,喘着气,虚弱地道:苏茉尔!
苏茉尔忙过来握住她的手。
大玉儿喃喃道:难为你,你也尽力了。万一……万一我不成……
苏茉尔打断道:格格,你放心,天神会保佑你的!
大玉儿继续艰难地道:万一我不成,先……先保孩子。万一都保不住,我……也不怨任何人,这是……我的命。
苏茉尔哭道:格格,格格……
大玉儿道:把那个……绣了一半的荷包,给多尔衮。那是我……最贵重的东西。交待他,好自为之,珍重……他自己……
阵痛又来了,大玉儿忍不住大声呻吟。
铃子上前一手帮她擦汗,一手自己拭泪。
苏茉尔站起,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拉过铃子道:你千万要娘娘撑着,我去讨救兵!
铃子哽咽道:全宫上下,谁敢理会咱们啊!
苏茉尔道:宫里没有宫外找!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说完,又往外冲去。
深夜,无人的石板路上,远远冲来一人一骑。
那人驰至睿亲王府门口,摔下马来。
门前的两个侍卫连忙警戒,喊道:谁?
那人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含泪看着侍卫,原来是苏茉尔。
多尔衮听到侍卫禀报,一面穿皮袄,一面匆匆踏进暖阁,苏茉尔跪下哭道:十四爷救命!格格不成了,快找个接生嬷嬷进宫去!
多尔衮将她抓起,急忙问道:你是说玉儿?
苏茉尔大哭:谁料到今夜就临产了,皇后还没到京,皇上又不理,格格疼得要死,这会儿都不知怎么样了……
多尔衮打断道:别说了,我先去找个嬷嬷,详情路上再告诉我!
多尔衮拉着苏茉尔转身往外冲,却见小玉儿挡在门口。
小玉儿道:不准去!
多尔衮怒道:让开!
小玉儿冷冷地道:连皇上皇后都不管了,你管什么闲事?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多尔衮怒吼道:再不让开,我对你不客气!
小玉儿怒道:你不怕忌讳?不怕得罪宸妃?况且皇上一定要问,为什么苏茉尔别人不找,就偏偏找你?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想死啊?想死也别带累我!
多尔衮骂道:滚!少管我的事!
他猛然将小玉儿推倒在地,然后就往外冲。小玉儿怒喊道:多尔衮!你给我走着瞧!我一定去告御状!
苏茉尔俯身对小玉儿冷冷道:福晋,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守口如瓶,半句不漏。
小玉儿怒吼道:我为什么要便宜他跟大玉儿!
苏茉尔道:如果王爷被削爵抄家、定罪赐死,对您有什么好处?谁还愿意娶一个害死亲夫的女人?怎么保住您的荣华富贵,自个儿想想吧!
苏茉尔匆匆出去。小玉儿趴在地上,愣住了。
永福宫寝殿里,大玉儿实在忍不住了,放声痛苦地呻吟着。
萨满妈妈疲惫得蹲坐在地,铃子流着泪哀求道:萨满妈妈,再求一求嘛!娘娘还没生出来啊!
萨满妈妈摇头:天神不保佑,我也没法子了!
大玉儿汗水淋漓、精疲力尽,冒着汗,泪水汹涌,她喃喃低语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天神要这样惩罚我?我不懂,究竟做错了什么?孩子,可怜的孩子,只有额娘跟你相依为命,你可要……阵痛又来了,大玉儿痛得忍不住哭喊呻吟,铃子忙扑过去道:娘娘,撑着!撑着!苏茉尔去讨救兵,就回来了!
大玉儿流着泪,攥紧帐沿,闭上眼,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门被撞开,苏茉尔奔进来,冲至床边道:格格!接生嬷嬷请来了!请来了!咱们有救了!
大玉儿微微睁眼,见多了一个三十出头、和蔼干练的嬷嬷。
李嬷嬷道:娘娘别怕,越怕越难生,您宽心,让奴才瞧瞧,说不定一会儿就生下来了。
大玉儿虚弱道:谢谢你。你是哪一宫来的?
苏茉尔道:李嬷嬷不是宫里的,她是正白旗包衣,接生的事儿,可有经验了!
大玉儿奇道:正白旗包衣?
大玉儿还来不及细想,阵痛又来了。她痛得忍不住、但很想压抑地喊着。李嬷嬷指挥若定:姑娘让开,这儿交给我,你们去烧开水、准备剪子……
大玉儿一手紧攥着帐子,一手紧攥着跪在床内面的铃子的手,痛得尖叫。李嬷嬷大汗淋漓,苏茉尔亦紧张万分,李嬷嬷突然转喜道:行了!行了!娘娘!加把劲儿!
大玉儿痛苦地用力,苏茉尔极不忍心,突然冲到神座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天神在上,我苏茉尔发誓,愿拿我的命换格格的命!只要格格活着,我苏茉尔从今以后,不管生再重的病,也不吃药!真的,一生不吃任何药!天神什么时候想取我的命,尽管拿去!
苏茉尔的神情坚定而虔诚,剧痛中的大玉儿,瞥向苏茉尔,忍不住泪流满面。
皇宫后门外,雪势小了,多尔衮披着斗篷走来走去,非常着急。
冬天的夜晚寒冷逼人,多尔衮隔墙遥望着永福宫方向,紧了紧身上斗篷,如热锅上的蚂蚁。
宫门外的两个侍卫瞧着不忍,上前道:王爷,天儿冷,要不要上值房里坐坐?
多尔衮摇头道:不用,不用。对了,今天的事儿,你们……
侍卫忙道:王爷放心,我们一个字也不说出去!
多尔衮点点头道:多谢你们!
侍卫禀道:王爷别客气,咱们俩都是正白旗调往镶黄旗的,原是王爷的属下。
多尔衮喜道:哦?那就是自己人了。
侍卫道:咱们敬重王爷,与从前一般无二。
多尔衮感动地点点头道:你们在镶黄旗,觉得如何?
侍卫道:两黄旗总觉得自己是天子亲军,骄傲得很,纪律不免松弛。听说近年来正白旗在王爷治理下,精锐无比。许多弟兄都希望早日重隶正白旗麾下,为王爷效力,重上战场去杀敌!
多尔衮拍去侍卫肩头的积雪,感动得点点头道:好!我不会忘记你们!从前我年纪轻,还没有打仗理事,任人暗中瓜分我手下牛,也没法子。今后,我会把你们全部要回来!
侍卫道:多谢王爷!弟兄们都等着哪!
突然间,多尔衮瞥见宫内一阵红光冲天,吓一大跳道:你们看!怎么回事?
第七卷福临出世
永福宫寝殿内,大玉儿痛苦得咬牙切齿,突然手一松软倒在枕上。
李嬷嬷大喜道:生了生了!哟,是位小阿哥!娘娘大喜啊!
一阵婴儿的哭声传出来,大玉儿一丝力气也没有,炽热的目光却尾随着婴儿。
跪在床里面的铃子心情一松,痛哭起来。
苏茉尔流着泪,上前握住大玉儿手哽咽道:格格,是位阿哥!是位阿哥!
大玉儿虚弱地微微一笑,涌出一滴泪。
关雎宫门口,一门虚掩略开,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不好了!是不是走水了?哪里走水了?
关雎宫宫门大开,皇太极、海兰珠、太监宫女们全涌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