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哲哲吃惊地:为什么你不敢来?
代善欲言又止:这……
哲哲追问:是不是有关大汗的遗言?
代善惊讶地看着哲哲,不点头,也不摇头,他还在心里仔细斟酌着,正所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呀。谁敢拿性命开玩笑?
哲哲又问:代善哥哥,听说大汗遗命十四弟即位,由你辅政,是真的吗?
代善诧异地问:消息都已经封锁,是谁告诉你的?
哲哲急慌慌地:你可知道,他们逼着我家贝勒爷,说是……一定要大福晋殉葬哪!
代善闻言变色,呆了半晌,喃喃自语道:我也不明白父汗真正的心意。培植皇太极,却又宠爱多尔衮。如今,只凭大福晋一句话,没有明确的遗诏,多尔衮他年纪又轻,哪里争得过……唉!形势比人强啊!
哲哲哽咽道:大汗刚去,三个小弟弟又没了亲娘,这……这太惨了呀……代善哥哥,您是长兄,总得想想办法啊!
代善疲惫地摇头苦笑:弟妹,你也想想我的处境。要是我为多尔衮争取,大家一定会怀疑我是贪图辅政之位。况且,我一个人哪敌得过他们三个!唉!反正一个字,难哪!
两人正交谈时,代善妻急匆匆地进来。哲哲忙上前见礼,代善妻笑着挽住她的手臂,很亲热地拉她坐下。
代善慎重地问:你叮嘱他们没有?四弟妹前来府中,这事千万不准说出去!
代善妻点点头:放心,我叮嘱过了。可是,二贝勒又派了人来,这回是请您进宫去。
代善脸色微变,恼怒道:要我进宫?你没说我病了吗?
代善妻慌忙解释道:说了呀,可是那人又撂下一句话,倘若您再称病不出,二贝勒就要亲自登门,在我们家坐等,一直等到您肯出来为止啊!
代善闻言一呆,心中乱成一团,半晌,才重重叹口气:罢了,罢了!该来的麻烦,躲也躲不掉!
代善吩咐一声,让下人备马,他要去宫里。
哲哲拉住他,恳求道:大哥,尽量想想办法吧!
代善面有难色,他逃避哲哲的眼神,叹着气走出厅去。
哲哲绝望地摇头,内心难过之极。她真正体会到了残酷无情的滋味。
夜色如墨,沉闷压抑。沈阳大福晋寝宫正厅内外,黑鸦鸦站满了人,他们是以皇太极为首的众位贝勒。不可思议的是,尽管人数众多,可是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庄严。
四大贝勒领着努尔哈赤的儿子们气势逼人地走入寝宫,呼啦一大片,沉默不语地站定。
大福晋的贴身侍女迎上去,怯怯地问:众位贝勒爷,这是……
阿敏神情冰冷如寒铁,他没有答话,而是转过头去,看着代善。代善假作不解,别过头去。
阿敏转回头来,微微冷笑,想了想,对侍女道:代善大贝勒,率领四大贝勒,以及父汗诸子,前来觐见大福晋。你去请大福晋出来。
代善含怒地睨了阿敏一眼,阿敏嘿嘿冷笑,一副嘲弄的表情。
不用请了!
话音刚落,淡妆素服、风华雍容的大福晋便走了出来。她看了侍女一眼,侍女忙施礼退下。
大福晋故作镇定,可声音却有些颤抖:都到齐了?你们……是来聆听大汗的遗命吧?
阿敏冷冷地:不,我们是来“宣布”大汗的遗命。
大福晋既惊慌又困惑地说道:你说什么?
莽古尔泰厉声说道:父汗有遗言,难道大福晋不想听?
大福晋脸色微变,尽管她预感到情况不妙,可是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来“逼宫”,根本不管他们的父汗还尸骨未寒。大福晋深呼了一口气,稳定住情绪,目光如电,四下一扫,没发现自己的几个儿子,便知道大事不好。她有些担心地问:多尔衮、多铎,还有阿济格呢?我的儿子怎么不在?
阿敏:这会儿咱们要谈的事,三位小弟弟不宜在场。
大福晋闻言脸色苍白,感觉天旋地转,她咬咬牙,鼓起勇气,强自镇定,迎视这些多半年纪比她还大的“儿子”们,淡淡地道:说吧!什么事儿?
苏茉尔小心翼翼地蹭至窗外,紧张地左顾右盼。
阿敏、莽古尔泰转头逼视着代善,代善只好硬着头皮,欲言又止地上前道:父汗遗命……
大福晋转头直视代善,代善不敢迎视,垂下眼皮,不太情愿地道:他要额娘……为他殉葬!
大福晋像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棍,震惊得目瞪口呆。
窗外的苏茉尔大吃一惊,捂住嘴。
大福晋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身体颤抖腿脚发软,险些坐在地上。她咬着银牙,努力驱逐着黑色死亡之神的恐吓,挣扎着勉强让自己去思考,慢慢地去了解四大贝勒的用意。
大福晋挺直腰杆,冷冷一笑,缓缓道:遗命?大汗何时遗的命?拿诏书来给我看!
代善语塞,不知所措。
阿敏见状,急不择言:是临终遗命,来不及写诏书!
皇太极忙打断喝止:阿敏哥哥!
大福晋睨视着皇太极,冷笑道:哼,还是四贝勒聪明!
皇太极无声冷笑,忍怒不语。
阿敏不服气地嘴硬道:殉葬是大汗的临终遗命,我哪里说错了?
大福晋理直气壮地:阿敏,我问你,大汗临终,只有我在身边。要说这“临终遗命”……反倒该来问我才是吧?
阿敏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莽古尔泰不耐烦了,恼怒道:额娘,你以为推三阻四,就可以不殉葬吗?你心里最好放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留你活下来!
大福晋心中一震,悲愤至极,含泪仰望上苍喊:大汗,我伺候了你二十年哪!我犯过什么错?……你看看你这些孝顺的好儿子,他们是怎么逼我的!你看见了吗?
第一卷额娘“殉葬”
阿敏冷酷地:我们没工夫听你支支吾吾,肯不肯殉葬,爽快给句话!
大福晋愤怒地瞪了阿敏一眼,然后扫视众人,众人纷纷避开她的目光。
皇太极忍不住说道:两位哥哥,不要对额娘无礼!该怎么做,额娘自有分数。
大福晋转头看着皇太极,缓缓走近他,压低声音悲愤地问道:就为我一句话得罪了你,你就要置我于死地?你竟然自负到这种程度?
皇太极严肃地:没错,我是很自负,因此不屑于多做无谓的解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一切都是为了大金国!
大福晋冷笑着问:杀我,也是为了大金国?
皇太极怒道:那你告诉我,是谁私下放消息给两白旗的?你这么做,激起了公愤,八旗的动乱一触即发,老实说,这条死路你是自找的!
大福晋含泪冷笑道:不过,有两白旗的支持,至少能帮我保住了多尔衮的性命!
皇太极冷笑道:别自作聪明了!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工夫,才保住多尔衮的性命?
大福晋果断地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成全你!她说完猛地转身,昂然注视着众人道:我知道你们拿不出遗诏。我不为难你们,更不会哀求你们饶我不死!
她沉默了一会儿,恢复了冷静,鼓起勇气坚定地大声道:自我嫁你们父汗,备受宠爱,即使你们不搬出遗命,我也舍不得离开他,原本就想追随他于地下!
众贝勒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大福晋神情庄重地道:二十年来,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们,也没有亏待过你们的母亲!看在这情分上,你们一定要好好恩养我的小儿子,多尔衮和多铎!
代善不能再缄默了:额娘放心,我们不敢辜负父汗恩德,一定会照顾两位小弟弟……
大福晋打断他的话:我晓得你会。不过……她停顿住,望向皇太极,一字一顿地冷冷接着说道:我要他发誓!
大福晋伸手一指,众人目光投向皇太极,皇太极一怔。
大福晋冷冷地问:如今你才是主子,不是吗?
阿敏、莽古尔泰看着皇太极,用催促的眼神暗示他。
皇太极不悦地道:照顾弟弟们,是我做兄长的责任,我本来就会这么做!一旦立誓,倒显得我仿佛是被迫才这么做,这对我不公道!
大福晋凄然地道:可是,我又跟谁去讨公道呢?我丢了性命,成全了你,难道你连一句保证都不肯给我?
皇太极看着楚楚可怜的大福晋,有些不忍心。
大福晋凄然地望着皇太极:我请求你……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开始立誓:我皇太极,向皇天后土和列祖列宗发誓,额娘殉葬之后,一定善待小弟弟多尔衮和多铎,如果我没有好好爱护他们、教养他们,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大福晋突然变色,厉声道:好!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誓言!如果你不善待他们,我就算死了,也会变成厉鬼,找你算账!
皇太极闻言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觉得有阵阵寒气袭来。代善和皇太极面无表情地站着,阿敏率众贝勒跪下高喊:请额娘升天!
大福晋犹自凄厉地盯着皇太极,皇太极不示弱地与她对视,气氛剑拔弩张。
窗外的苏茉尔心中一惊,脑袋碰上窗框,连忙悄悄溜走。
时间已是深夜,四贝勒府的偏厅里,还亮着灯火。多铎仍在熟睡,多尔衮、大玉儿携着手,低声密语。德长安和侍卫站在门外监视着多尔衮,神情紧张,生怕出半点差错。
多尔衮笑着问:玉儿,等我做了大汗,一定娶你做福晋,你可欢喜?
大玉儿微嗔道:什么节骨眼儿上,还说这些!
多尔衮苦笑道:不说这些,我就不能停止胡思乱想,不晓得额娘她……突然间,苏茉尔奔进来,一见大玉儿,话也说不出,忍不住眼泪直流。大玉儿很机警,故意要拉她走,强笑道:瞧你这副模样!是不是跑得太快摔了跤?走,先跟我去洗把脸,歇会儿再说……多尔衮却已知不祥,脸色倏变,拦住她们,大声问道:宫里出了什么事?
苏茉尔摇头,眼泪直流。
多铎被惊醒,睡眼惺忪地问:怎么啦?
多尔衮抓住苏茉尔急切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苏茉尔还是摇头不语,眼泪直流。
多尔衮立即将随身的解手刀从木鞘中拔出来,眼中仿佛喷出火:我要进宫找额娘!
多铎气呼呼地翻身而起,就朝外冲:我也要去!
玉儿、苏茉尔死命抱住多铎,多尔衮却使出所有力气,挥刀夺门而出。德长安跟侍卫一面阻挡,一面乱嚷着:四贝勒令出如山,十四爷不要为难我们!
多尔衮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他挥刀冲了出门。大玉儿飞身扑过去,没拦住他,扑通摔倒在地。
大玉儿倒在地上使尽力气喊道:多尔衮!
东方旭日升起,灿烂的阳光照射进大福晋寝宫正厅内,皇太极、代善等人神情庄严肃穆。
依殉葬规矩,浓妆盛饰的大福晋,站在凳子面前,怔怔地看着梁上垂落的白练,千情万绪涌上心头眼眶一红,眼泪欲滴,整个人几乎要软倒在地。
代善上前低声道:额娘,照规矩,殉葬是不能哭的。
大福晋闻言,连忙将腰一挺,硬声道:谁说我要哭!
她回头深深又看了皇太极一眼,皇太极微微转过脸去,她知道自己惟有死这条路了。大福晋调转视线向前,众人都回避她的目光,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努力站到凳子上,伸手握住白练。代善率众贝勒跪下。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杂沓的奔跑扭打声中,传来多尔衮疯狂的呼唤:额娘!额娘!你在哪儿?额娘!……
大福晋、皇太极与厅里的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听见多尔衮在外哭喊着额娘,大福晋一惊,心痛如绞,面上肌肉颤抖着,她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大声嘶吼道:多尔衮!我的孩子!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