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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宫女的声音:贵太妃吉祥!
孝端后闻声,转身出东暖阁,大玉儿示意苏茉尔留下照顾顺治,跟着孝端后走了出去。
孝端后与大玉儿来到承乾宫正殿,见张公公、小柱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贵太妃见孝端后、大玉儿脸色难看,忙将噘着嘴的博果尔推上前去,惶惑地道:我们母子特来向皇太后请罪。说着对博果尔骂道:跪下!不长进的东西!
博果尔不服气地辩解道:皇上哥哥胆子小,自己害怕才摔下来,又不是我……
贵太妃打断博果尔话,狠狠打了他几下骂道:还强嘴!不是你撺掇皇上去爬树吗?
大玉儿劝道:算了算了,孩子们在一块儿,哪有不淘气的。
贵太妃喘了口气,把脸转向张公公、小柱子,骂道:你们两个,当的什么差!皇上跟阿哥淘气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拦啊?
张公公、小柱子有苦难言:奴才……奴才……
贵太妃气呼呼地:说不出来,拉去敬事房一顿皮鞭打死算完!
孝端后神色不悦地道:够了!我问过,这事儿不算他们俩的错。你们下去吧!
张公公、小柱子感激地:谢母后皇太后恩典。说完,苦着脸,捂着肚子急忙退出。
贵太妃不依不饶地道:皇太后太仁慈了!这些个奴才……
孝端后打断她的话,不悦地说道:他们是被人下了药!这在宫里头是最犯忌讳的事。贵太妃,博果尔这孩子,你要多上心,好好管教!
贵太妃又惊又怒,追打着博果尔:这也是你干的?这也是你干的?
博果尔反抗道:不过是个奴才,药死了也不值什么,干嘛打人骂狗的!上回我从马上摔下来,跌断了胳臂,也没哼哼。皇上哥哥他又没怎么样,干嘛……
贵太妃喝断博果尔的话:皇上是千金贵体,哪能跟你这个小猴儿比!
博果尔恼怒道:皇上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做了才让给他的!
大玉儿、孝端后闻言脸色微变,贵太妃大惊,忙捂博果尔的嘴:你……你该死!胡说些什么!
博果尔挣脱反驳道:这不是你私下跟四舅婆婆说的吗?
贵太妃愤怒之极上前打了博果尔一耳光,博果尔气得火冒三丈,一面嚷嚷,一面跑出殿: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贵太妃不知是生气还是吓得发抖,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孝端后正要开口训诫,大玉儿示意不要,反去安慰贵太妃:童言无忌,不要放在心上。去看看博果尔,免得他又闯祸。
贵太妃正不知所措,闻言忙慌乱地追出殿去。
贵太妃出去后,孝端后不悦道:虽然当初她在后宫位份比你高,可如今你是太后,用不着这么让着她!明摆着她在背后还对立皇帝的事情有怨言……
大玉儿劝道:姑姑,当不知道算了,谁教咱们除了任劳,还得任怨呢!
孝端后想了想,说道:不行!就算撕破脸,我也要跟多尔衮争到底!这样下去还得了,不让上书房,也不让我们教他管他,莫非要皇帝永远做个无知顽童?
大玉儿胸有成竹地:我看,也是时候了。姑姑,你用不着跟他争,这事你得有个说法!
孝端后忙问:什么说法?
大玉儿对孝端后侧耳说话,孝端后会意,微笑着点头。
永和宫暖阁里,孝端后派人请多尔衮来闲聊。
孝端后喝了口茶,暗暗瞥了一眼坐在跟前的多尔衮,放下茶碗,不在意地说道:这次皇帝受伤不轻啊,显见得没有亲娘照料,光靠嬷嬷、谙达,也不是办法。
多尔衮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四嫂,我本来是这样想,男孩子老离不开娘,将来也不会有多大出息……
孝端后打断他的话:福临可不是普通男孩子,他是皇帝!
多尔衮理直气壮地:也正因为他是皇帝,所以更需要磨炼。他不像咱们,少年时便征战沙场,所以更不该过于娇养,不然只怕他……多尔衮欲言又止,下面的话说出来就是大不敬了。
孝端后淡淡地道:十四弟,你是为了皇帝着想,可我也不能不为你着想。别人不晓得你的苦心,见你拦着皇帝不让见娘,背后又不知该怎么议论你了。
多尔衮神色倔强地:随别人怎么议论,反正我只问心无愧就好。
孝端后颇有深意:可是,万一他们说你要把皇帝挟制在手里,那怎么办?反正啊,无端端让人误会你,这我可不答应。
多尔衮心中突然警戒起来,他勉强一笑,试探着问道:两宫皇太后,总不至于也有这样的想法,也来误会我吧?
孝端后感叹道:哪儿的话呀!玉儿还对人说呢,“多尔衮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旁边有人撺掇,也不至于坏了他的心术。”
多尔衮感动地:玉儿……她真的这么说?
孝端后假装拭泪:唉!硕托和阿达礼的风波才刚过不久,虽然你的忠心表白无遗,可总有那些不服气的人,正等着挑眼儿,拿你的错处呢!可怜代善,年纪这么大了,还得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孙,好不容易才让大家都明白了你的忠心,你可别再往嫌疑里闯,又惹代善伤心了!
多尔衮显得内疚而不安,勉强笑道:我从来不晓得四嫂的口才这么好,说得我都无话可回了!
孝端后话中有话:怎么?敢情你就看得四嫂这么没本事?
多尔衮慌忙赔笑道:不敢不敢。那么,一切就依四嫂吧!
孝端后:那我就做主,让皇帝搬回承乾宫了?
多尔衮点头:喳。
孝端后微微一笑,松了口气。
御花园里,孝端后拉着大玉儿的手散步,走过盛开的各色菊花盆景,神情愉快。
孝端后瞥了一眼跟在后头的众宫女,低声笑道:他一开始还理直气壮,跟我辩呢!直到我抬出代善来,他才讪讪地不言语了。你果然料得不错,难怪先帝常说你是“后宫第一谋士”!
大玉儿摇头道:先帝的谬赞,我怎么当得起。这件事儿亏得机缘凑巧。
孝端后:机缘凑巧,也得你心思细,看得出来、用得恰当。
大玉儿苦笑道:都只为皇帝还小,直到他亲政前,咱们都得费尽心思,替他守住江山,看住龙椅,还得不露痕迹,免得落个干政的话柄。唉,难哪!
孝端后自负地:只要收服得了多尔衮,就等于替皇帝守住了江山,看住了龙椅。
大玉儿皱着眉:收服他?这更得软硬兼施、不露痕迹,难哪!
孝端后:依我看,别人想收服多尔衮是难如登天,可是玉儿,以你的才智,是大有希望。当然,主要也是仗着他对你的情分。
大玉儿叹道:他对我的情分,我一丝一毫也不能还。我只盼望,不要对不起他!
第十卷董鄂出场
初冬,承乾宫东暖阁里,火盆中炭火正炽。
大玉儿认真地教顺治认字,顺治抬头,看着窗外惊喜道:唉呀!好像快下雪了!
顺治冲到窗边往外看,嘴里叫道:太好了,等下了雪,又可以堆雪人儿,打雪战了!
大玉儿劝道:皇帝,你是万民之主,以后看到下雪,不能只想着自己玩乐,应该关心老百姓,会不会饥寒交迫……
顺治打断道:皇额娘,老百姓在哪儿呀?什么叫做饥寒交迫?
大玉儿摇头一笑,正要解释。苏茉尔进来道:格格,摄政王来了。
多尔衮挑帘进屋,看着大玉儿不免有些尴尬。
多尔衮找个台阶说道:朝中上下都忙着征战之事,好一阵子没来给圣母皇太后请安了。
大玉儿神色淡然地道:十四爷辛苦了,请坐。
多尔衮望着顺治问:皇上……可大安了?
顺治畏怯、防卫又有些冷淡地叫了声:十四叔。
大玉儿向苏茉尔使个眼色,苏茉尔会意,对顺治道:皇上,来,苏嬷嬷做火锅儿给你吃,好不好?
顺治欢喜地:好啊!
大玉儿点头道:去吧!
苏茉尔领着顺治出去。多尔衮找了把椅子坐下,一会儿又站起走来走去,犹豫半晌,终于开口道:玉儿,还在生我气?
大玉儿淡淡地:我怎么敢呢!
多尔衮懊悔地:我知道我是冲动了点儿,不过那是因为……
大玉儿微嗔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只想着自己,从不为我们女人想想。
多尔衮坦诚地道:我一听你心里把别人看得比我重,我就……
大玉儿埋怨道:那个“别人”是我儿子啊!你们男人哪明白做母亲的心情!
多尔衮急道:这么说,你是不原谅我喽?
大玉儿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没有答话。
苏茉尔突然进来,紧张地道:王爷,府上派人来说,有来自什么……陕西的捷报……
多尔衮惊喜地:真的?一定是攻破西安李自成的大顺军了!
大玉儿也喜不自禁:那你快去看看吧!苏茉尔,给十四爷拿件雪褂子!万一下雪,可别着凉了!
多尔衮欣喜道:玉儿,你不生我气了?你担心我着凉?
大玉儿半真半假地:谁叫你是当今大清朝头一号的紧要人呢!说着轻轻一推他,多尔衮开心地看着她一笑,转身出去。
大玉儿看着他背影,心中亦喜亦愁,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冬天很快过去。春暖花开,紫禁城御花园里姹紫嫣红,蜂飞蝶舞。
孝端后、大玉儿在亭中闲坐观景,心情十分舒畅。
苏茉尔捧着食盒过来,取出两盘点心道:请皇太后用点心。今儿有鹅油酥卷、百子蒸糕……
孝端后点点头,举箸挟起点心,想了想,又放下,说道:最近我心里头老惦记着,该给皇帝请个好师傅,下功夫好好教导了,不然,怎么能成为一个有道明君!
大玉儿迟疑地:这个……
孝端后不解地问: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大玉儿深思熟虑道:当然对。只是……尝惯掌权滋味的人,要他放权,比割他肉还痛啊!多尔衮自然是希望皇帝越晚亲政越好,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了谁恐怕都一样。皇帝当然要教导,但是在表面上,还是尊重多尔衮的意思吧,好歹体谅他日夜辛苦、操劳国事。
孝端后愁道:唉!连这也得“不露痕迹”,咱们娘仨的处境,实在太难了!
这时,忽闻顺治叫道:皇额娘!看我!
大玉儿、孝端后抬头,见顺治在不远处,举着弹弓朝天上射。
孝端后劝阻道:歇会儿吧,刚好了点儿,再玩儿又要闹头晕了!
顺治叫道:皇额娘!看我把天上的大雁打下来!
亭子里的人听了这话不禁掩口而笑。
孝端后笑叹:唉!活脱脱一个顽童,再不收他心,长大还得了!
顺治拉满弹弓,一转身,朝大树上射去,大树上鸟群被惊起,扑啦啦一阵纷纷飞走。
转眼五年光阴匆匆流逝,顺治已长成十二岁少年。
这日,紫禁城西苑里搭起一座宽广的箭圃,射箭好手们竞相献技,箭圃旁众亲贵大臣及眷属在欣赏。大玉儿、顺治、多尔衮、博果尔、苏茉尔等坐于其中,顺治、博果尔看得最专心,兴奋得不时喝彩笑闹。
大玉儿笑问:王爷,亲贵们都到齐了吗?
多尔衮禀道:回圣母皇太后的话,要紧的都到了。这几日天气晴朗,连他们的家人也都乐意出来逛逛。
大玉儿点头:嗯,难怪这么热闹。只可惜姑姑身子不爽,实在起不来。
暴雷一般的喝彩鼓掌声响起,顺治跑过来跟大玉儿撒娇道:皇额娘,您快瞧嘛!这会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