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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叔看了看王墨,又看了看石拓,暗自叹了口气。
事情至此。大家便又将收捡了一半的行囊打散开来,重新扎起帐篷准备宿营了。
这一夜,沙海异常平静。营地旁的水泊平整如镜。没有一丝的波纹。
辰时许,天色尚未亮开,奎叔便安排他下面的向导到每个帐篷叫醒大家,准备上路。
洗漱用完早餐。收拾好一应物品,在第一缕晨光投照到水泊上时,驼队便整装出发了。
清晨的沙海,婉约柔美。驼队在起伏的沙线上蜿蜒出长长的曲线,驼铃声声,黄沙簌簌,骆驼和向导们的脚印。在平滑的沙面印出清晰的脚印。
在沙漠行走的这些日子,疏桐发现每一日的沙海都是崭新的,人、骆驼和野兽们的足印,随时被风沙洗磨覆盖回复如初,以无边无际的广漠迎接着新的足迹。
奎叔走在驼队的最前面,他眯缝着眼睛打量着沙海上那轮彤红的太阳,慢慢皱起了眉头。这样又大又圆的红日,预示着这将是闷热烤炙的一天。
驼队连续翻越几座坡度平缓的沙山后,在沙海的低处,居然出现了一线细细的水脉。在晨光照射下,弯曲盘绕的水脉,如同银链一般熠熠闪亮。
“奎叔,那边有条河,我们过去歇息一阵吧。”石守则抬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提议道。
“趁这会儿日头还未*起来,先赶路吧。”奎叔拒绝了石守则的提议。
驼队继续前行,再翻过一座沙山后,大家的脚步就都迈不动了。
那是一片令人目炫的胡杨林。在一弯明净的河道两岸密密分布,一片金黄,比沙海闪耀,比河水璀璨。
疏桐曾在白果岭看过漫山遍野白果黄叶时的绚烂场景,可此时在漫漫沙海中突然目睹这样一片挣扎着、燃烧着、妖娆着的胡杨林,依然有种目瞪口呆的窒息感。
没有人说话。静寂片刻后,众人却都毫不犹豫的拨转驼头,朝向那片胡杨林冲了下去。瞬间,沙坡上卷起层层烟沙,宛如一阵大风刮过。
奎叔看着众人失控的举止,无奈转首对王墨道:“公子,大家都不按行程计划,这后面的路……”
王墨看着沙山下的胡杨林道:“奎叔不是说我们推迟半日出发才会遇到风暴么?我们一早出发,虽比连夜赶路迟了些,却也是提前了半日啊。”
“话虽如此,可这沙海中天气瞬息万变。今日这日头烈得有些过分不说,这片胡杨林也有些怪异。”奎叔一边拭汗一边道。
“这林子怎么怪异了?”望着远处疏桐的背景,王墨皱起了眉头。
“往年这片林子要十月末才逐渐变黄,这才不过九月中,就黄得这般熟了,足足提早了近一个月。”
“叶子提前变黄不对么?”
“这秋冬季节提前了,老天爷的脾性会变得难以捉摸。”
“奎叔不是号称这一带的活地图么?”王墨转首看向奎叔。
“说是这么说,只是……”奎叔被王墨看得有些心虚,他避开王墨的注视,声音越来越小,“我三年前给一个商队带路时遇到劫匪,背部受了伤后一直在延城休养。你们是我伤愈后带的第一支驼队……”
“你是说,你有三年没进过这片沙漠了?!”王墨的目光陡转冷冽。
奎叔垂下头,以沉默回答了王墨的话。
出发前,王墨曾向权叔仔细了解过沙漠的气候和环境,并要他在地图上标注沿途的水源地和绿洲分布。权叔反复说沙漠气候变化多端,他离开这么多年,那一路的水源地只怕早就变得面目前非,一定要聘请当地经验丰富的向导。
月容办事向来可靠,他也特别交代过,怎会请了三年未曾步入沙漠的向导?
见王墨不作声,奎叔内疚道:“我几年没做向导,家里就断了收入,年前婆子又患了重病,往日那些同行的向导就好心将这单生意让给了我……”
“这一路,奎叔都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会将我们平安带出去。”
听着王墨的话,奎叔再抬头时,诧异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感动:“公子,你……”
王墨道:“麻烦奎叔去通知大家集合,趁着天时尚好抓紧赶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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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沙海风暴
驼队从胡杨林返回沙山,众人面上都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石拓的骆驼经过王墨身边时,他侧身道:“那片胡杨林很美,子夜为何不去看看?”
“这里也是看得见的,何必一定要走近前去?既耗费时间又耗费精力。”
“那不一样啊,置身其中,你才能听到风过胡杨林的轻吟,看见树叶细致的纹理和河面静美的倒映。”
王墨道:“逐水而生的葳蕤,天光水影的交织,瀚海铺陈的锦绣,天高地旷的豁达,非得远观,才能尽收眼底。若只关注局部的细枝末节,必然就错失了全局的荦荦大端。”
石拓淡淡一笑:“我忘了,子夜要的就是俯视天下的大端。”
闻言,疏桐的目光从沙山下那片绚烂的胡杨林,转移到了王墨的脸上。逆光之下,伫立沙山顶上的他,衣袍清俊,容色沉郁,越发变得陌生隔阂。
驼队集合后,奎叔从他骑乘的骆驼背上取下一卷绳索,依次分发下来,要求大家将自己与骆驼绑在一起。
“今日天气如此晴朗,那河水一点皱纹都没有,奎叔还怕我们被风沙吹走了么?”石守则接过绳索笑道。
奎叔道:“翻过前面那座最高的沙山,就是整片沙漠最危险的移动沙海。那一片沙海,我们最快也要四个时辰才能通过。进了沙海会遇到怎样的天气,谁也说不准,大家要提前做好准备。”
移动沙海。所有人都听说过它的恐怖。在奎叔提到这个名词后,众人都不再言语。只埋首按照奎叔的要求,将手中六尺长短的绳索缠在自己腰间与骆驼绑在一起。
大家整理完毕后,驼队再次出发。
在翻过最高的那座沙山后,时间已过正午。沙山下是一片沟谷起伏的沙海,在*辣的日头下。沙海上浮着一层跃动的光雾,一眼望不到尽头。
奎叔立在队伍前,先是眯缝眼帘观察了好一阵沙海的变化,随即又从胸前的衣襟内摸出一段鲜红的丝巾来,抖开后双手高举于头顶。
日光强烈,那段红绸越发显得鲜艳夺目。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红绸之上,带着不解和疑惑。
“这是什么仪式?莫非过这段沙海,还先要念经祷告?”队伍后面有人在小声嘀咕。
“这红丝巾。八成是奎叔他娘子送他的定情物吧?”另一人小声笑道。
奎叔高举着红丝巾,凝神观望了好一阵后,收手对旁边的王墨道:“公子,绸布几乎没有飘动,此时风力极小,沙丘移动十分缓慢,正是通过的最佳时间。”
王墨点点头:“那就出发吧。”
奎叔转身对身后的驼队道:“大家记住,我们必须在日落前走出这片沙海。大家一定要跟紧队伍,快速通过。”
驼队沿着沙山坡度最平缓的一面下到山底,在进入移动沙海前。奎叔又要求向导们将骆驼的驼缰绑在一起,首尾相接,保持队伍的连续性。
随后,奎叔便带着驼队绕着沙丘间半人高的沟回,一路曲折前行。
走了一个多时辰后,疏桐被直射的日光晒得有些花了眼。她抹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再打量四周时,便感觉那白晃晃的沙丘似在不断涌动变化。所谓的“移动沙海”,就是这般迷幻的场景?
“这鬼天气,活活要晒死人了。”
不知是谁这么嘀咕了一句,头顶直射的日光便突然暗淡了几分。疏桐手罩着额头往上看,却是一片灰蒙蒙的云朵飘过上空,将日光遮去了几分。
“看样子要刮风了,大家加快速度!”
这云遮日头的景象,令奎叔大感不妙。他仰头观看了一阵,当即回头提醒大家。
“有点儿风不是更好么,这么闷热,气都透不过来了。”
疏桐回过头去,却是手臂被蝎子咬伤的周忠在抱怨。他身体有伤,冒着烈日赶路想必比一般人更为煎熬。
看着不过是一片薄薄的云,转眼间便凝聚成团,将日光密密遮住。望着头顶越来越厚的云层,疏桐只觉得四周的空气也凝固了起来,需要费力才能吸入体内。
很快,便有风吹了起来。四面的沙丘上腾起一阵阵烟沙,宛如锅鼎中腾起的水雾,让整片沙海都沸腾了起来。
眼见那烟沙越浮越高,奎叔当即指挥道:“大家都下来步行,用头巾捂住口鼻,扶着骆驼行走。”
“下来步行,不是更容易吸入黄沙么?”有人不解问道。
“一会儿风沙大了,能将你的脸皮生生磨破。不想破相就趁早下来,借着骆驼遮挡一下。”
众人便都纷纷下了骆驼,用头巾将口鼻遮掩起来。
“呼呜呜——”
奎叔的话落地不久,风便卷着铺天盖地的黄沙,呼啸着滚滚而来,煞是凶猛。一时间,惊天动地的沙鸣声便如同潮汐奔涌,震耳发聩,令人心生惊惧。
“大家俯低身子,有骆驼和沙丘遮掩,不会有事的。一定要记住,手扶驼缰,不要松手,不要停步!”
奎叔声嘶力竭的呼喊,很快便被滚滚的沙尘卷裹而去,消弭无踪。纷纷扬扬的砂砾,如同疾雨流矢一般,劈头盖脸的打落下来,敲击得头皮发麻。
簌簌盖下的沙粒似要将人淹没在沙丘之中一般,密集到几乎不能呼吸。四周一片昏黑,视线里除了咫尺间的骆驼,再看不见其他人的轮廓。骆驼也有些受惊,显得躁动不安,蹄子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
疏桐双手捂住面上遮掩口鼻的头巾,只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比惊恐的梦境,难以挣脱,闷窒不堪。
“桐儿?!”王墨的声音自昏暗中传来,带着沙哑的闷响。
疏桐抬起头来,只觉得这声音远得有些不真实。
“桐儿——”又一声呼喊沙哑传来。
疏桐不由怔怔应道:“公子,你在叫我?”
一道黑影扑近,疏桐还来不及看清,自己便被裹进了那黑影之中。有沉郁清幽的熟悉体息自鼻底嗅入,疏桐忍不住大吸了几口气,才慢慢从梦魇般的闷窒感中挣脱出来。
王墨的手贴着疏桐的肩背一路摸索下移,一直滑到纤细的腰腹之间。惊骇之下,疏桐反手一把抓住王墨的手道:“公子,你这是……”
“检查一下,你的绳索系牢没有。”王墨的手摸索到疏桐系在腰间的绳索,解开绳结重新牢牢扎紧后,他将下颌紧紧抵在疏桐头上,后悔不迭道:“真不该带你来。”
第一六三章 生死一线
在风暴之中处理掉“麻烦”,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救,救我——”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喊。
疏桐转回头去,昏蒙的沙尘之中,依稀能看见走在她身后的向导墩子,半个身子都被沙土掩埋,他手拽着骆驼的缰绳,尚在挣扎不休。
疏桐当即便想过去拽他一把,腰间的绳索却将她紧紧束缚在骆驼身边,她不由得急道:“公子,你拉他一把。”
王墨望着在沙坑中挣扎的人,无动于衷。
疏桐回头疑惑道:“公子?”
“不能过去,那是流沙坑!”奎叔几步走近前来。
“难道就眼睁睁让他陷进沙坑里活活闷死吗?”疏桐一边解自己腰上的绳索一边怒道。
“你我都救不了他!”王墨一把箍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奎叔,救救我——”
风似乎小了一些,黄沙沉落后,四周的光线也亮开了一些。疏桐渐渐看清,流沙已经掩埋至他的胸口。那落满尘土的脸上,写满了惊惧和恐慌,一双手死死拽住骆驼的缰绳,带着绝望和无助。
“墩子,奎叔对不住你,你放心,你爹你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说罢,奎叔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猛一把斩断了驼缰,将那已被墩子拽至沙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