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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方式不具有实时性,我们之前留下信号的方法已经被他们发现了,现在看,没有更好办法之前,我们只能先留在这里。”彭铮随着屈俊杰的目光向远处看去。街道上,美国人正照例进行每天两次的食物配给——自从接管了这座城市之后,生活物资的交换和支配权就被美军一同接管下来。印度平民每天需要按时领取食物和生活必需品,而这样做到最大‘好处’就是彭铮只能依靠其他办法搞到他们俩所需的口粮。
“如果美国人一直守在这里的话,我们不如撤出去吧,只要脱离屏蔽区域,就能联络到总部。”屈俊杰拿起自己立在墙角的步枪,熟练地检查了一遍之后,回头看向彭铮。
“我也想过这么做,可是我发现最近出了点怪事。”彭铮点点头,再次掀开屋子另外一面的窗帘,在那边,一副迥异于这边的景象立刻出现在屈俊杰眼前。
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正在由伪装系统遮盖的空地上训练着,头顶上,多层激光构成的虚拟景象笼罩其上,从下面看去,完全没有上面的清晰与完整,更像是一幅点线结合的工程图。
部队里的士兵全身上下装备着地道的美式装备,唯一让人奇怪的是,他们的面孔竟是清一色的印度人那黝黑的面庞。
“美械武装的仆从军,吓一跳吧?”彭铮放下窗帘看着屈俊杰说道。
“怎么回事?”屈俊杰反问道,美国人缺吃少穿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没怎么解决,本土的补给无法运送过来,为什么他们还有多余的装备提供给印度人?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这帮家伙的武器装备应该是美国人自己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没了武器的美国人现在在哪?”彭铮看着屈俊杰,深色严肃地问道。
“几天了?”屈俊杰似乎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天了,你昏迷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这么做。最开始是一个连一个连,现在是一个团一个团的。”彭铮回忆了一下之后说道。
“这才是你没离开的真正原因吧?”屈俊杰说到这里,看向彭铮。
“是我,我担心,这是不是有什么……”彭铮说到这里,忽然整个人仿佛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一下子僵硬住了。
“美国人要跑!”几乎在同时,两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同时大喊道。
想到这点,彭铮一把抓起背包里的电子地图,却发现,里面早已经没电了,他不甘心的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份纸质地图。
“这里,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彭铮在寻找了片刻之后,将手指停留在印度地图的中心位置,桑吉,这座以佛教遗迹著称的城市,从开战以来,就一直是美军藏身的主要地点之一,美国人显然考虑到了中国人的希望问题,将这座充满佛教信仰的城市当做驻足地,而他们显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面对遍布遗迹的城市,中国人似乎本能地选择了忽视。
“这边是边境战线,那边是缅甸,除非他们想往中国跑,否则只能掉海里。”看了一圈地图,彭铮似乎又有点怀疑刚刚灵机一动地猜测,不无气馁地说道。
“他们肯定有什么办法,至少我们还不知道。”屈俊杰没有放弃,而是一直凝视着地图的每一个地点,耐心地思索着。
“这里是哪?”在目光游移了好多个地方之后,屈俊杰指向地图的一个角落向彭铮问道。
“斯里兰卡啊,那里有个想象力非常丰富的恐怖组织。”彭铮想了想说道,“你不会以为他们想去这吧,这说好听的是个国家,说不好听的,就是个大岛屿,美国人上去干什么?”
“如果他们是前往外海呢?我是说,他们现在没有武器,没有衣着,如果可以的话,只要在肤色上轻微的做点修饰,我想我们根本分不清印度人和欧洲人有什么区别”屈俊杰说到这里,本能地停了下来,他似乎也被自己的猜测说动了,如果从美国人的角度去看,这一切似乎并不令人吃惊。作为一个和印度有着悠久历史关系的,甚至还一度成为他一部分的国家,斯里兰卡完全有可能在美国人的银弹攻势下选择帮助美国的。
“美国人会派一支舰队来营救他们吗?”彭铮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疑惑。
“或许不可能,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支舰队本来不是来营救他们,而是临时增加的任务。”说到这里,彭铮和屈俊杰的眼神再次一亮,问题似乎又找到了一个佐证。美国人的舰队很可能是前来支援波斯湾的。
“我们现在应该做点什么。”两人都被自己的推测惊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互相对视着说道。
“或许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或许……”屈俊杰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
陆战队指挥官将迷彩色小心地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原本白皙的皮肤立刻变成深褐色。虽然对于自己的肤色不满意,但至少他觉得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相比于手里的伪装油彩,下面的士兵们只能找到一些鞋油来代替。
想到这里,陆战队司令不禁哑然失笑,即将离开战场的轻松,让他少见地放松下来,抬头看看外面的情况,大部分士兵已经完成了换装,现在大多穿着各自搞来的平民服装,而下一步,他们就将以此为掩护,三三两两地前往印度与斯里兰卡来往密切的港口,乘船进入斯里兰卡,而后,船只在补充油料后会带他们进入外海,那里,有一支舰队正在等待护送他们回国。
以此完美的李代桃僵。一想到这里,司令就为自己施展的计策感到兴奋,印度人仍然沉迷在战争中而不自知。或许他们仅仅是因为对美国的强大抱有信息,当然,谁不是这样呢,任何一个美国人都会认为美国是最强大的,但是,这种理想的愿望却不是忽略中国人存在的理由。至少现在看来,在亚洲,中国人的实力是首屈一指的。
“对不起,伟大的印度士兵,我们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司令说到这里,将已经整理好的个人背包随意跨在肩膀上之后,走出房间。外面,早已经等待多时的士兵们看到原本严肃的司令此刻却是休闲打扮,不禁莞尔。
而司令更是难得的好心情,在招呼众人一声之后,率先向前走去。
印度人虽然入瓮,但却并一定能争取足够多的时间,所以,为了避免某些事情发生,司令会在登船前,撤销桑吉地区的3d伪装,到时候他们将成为吸引中国人优势火力的最好标靶。
“你们最大的错误时选择与中国人为敌。”司令喃喃自语道。
※※※
逃跑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专利,实际上,善于逃跑的人,恰恰是那些时常对胜利充满觊觎的人。在亚洲美国人为了保存自己,放弃了菲律宾,同样是在亚洲,英国人为了保护自己,牺牲了营救它们的中国缅甸远征军。
西方人从来不认为牺牲可以成就什么,或者说,通过牺牲能达到什么不能达到的目的,当然,他们同时也不认为自己与其他人是平等的当,虽然他们一直叫喊着平等博爱,自由,等等听起来让人酥软酸麻的词语,但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所谓的盟友,都会是被当做被牺牲的对象,当然,这种牺牲,在他们看来,是为了胜利所付出的必然的东西。
现在的情况已经濒临战败的边缘,说战败还是好的,实际上,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陆战队司令通过自己华盛顿的熟人得知,舰队的指挥官已经离开了舰队,而驻扎在印度的他们,则计划被当做掩护舰队撤离的炮灰。
虽然命令没有下达,但熟人的判断却言之凿凿,这让司令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未来的问题。
他希望当个英雄,但却不是那种被关在战俘营里几十年之后垂垂老矣地返回祖国的英雄,他要当的是那种胜利凯旋的体面人。况且,司令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不幸落入中国人的手里,那么,自己的老婆绝对不可能坚持超过三天,就会被一个随便路过的男人带走。
所以,司令觉得自己不该被俘,于是基于这个诉求,他觉得,自己如果能在命令下达之前,安排一次完美的撤退,或许他希望的东西会意外降临。
看着在自己安排下,三三两两地向预定地点前进的部属们,司令心中泛起阵阵忐忑,长期以来的战争嗅觉,让他总觉得的自己在什么地方忽略了一些可能很致命的问题。可是,这种感觉偏偏又无法确凿下来,你越用力去抓,它就越变得不可捉摸。
“或许是紧张吧。”司令索性放弃去考虑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毫无缺陷,只要坚持到足够时间,等待他的必然是一次完美的收官。
“告诉印度人,准备进行第二批武器交接和防区接管,同时按照预定计划,将防区撤并为回归路线。”司令在思索良久后随后下达命令道,“既然印度人喜欢,就让他们掩护我们撤退吧。”
参谋很快将司令的命令传达出去,而与此同时,第一批完成换装和必要伪装的士兵已经开始撤退,为了防备敌人发现,躲避可能的打击,他们将会徒步到三个集结点,并且在那里乘坐印度人提供的民用车辆到达预定地点。
“阁下,您的车辆已经准备好了。”参谋再次走回到身边,低声向司令说道。司令点点头,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帽,转身走出帐外,外面,一辆伪装成客车的军用装甲车已经开启沉车门耐心地等待着,司令快步走过去,可在一只脚踏上踏板时,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我想在走之前,再看看这里。”司令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四周苍白的景物并没有勾起预想中的伤感,“好了,出发吧。”他打消了想要说两句名言的念头,径自钻进装甲车,车子随后发动,一下子冲出已经空旷了大半的指挥中心。
※※※
不得不说,彭铮的肉汤很管用,至少现在屈俊杰能如常地走在道路上,单这一点就很能说明问题。据彭铮自己说,这肉汤用的是印度神牛,但屈俊杰却从里面至少吃出好几种动物的特征。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这里没有人肉,但考虑到彭铮不拘一格的行事方式,屈俊杰又觉得似乎自己的安慰根本毫无作用。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街道两侧破败的房屋和露出警惕双眼的贫民已经很能说明战争为印度带来怎样的影响了,而街头巷尾全身美式装备,但却同样面孔同样气质的印度军队,却让屈俊杰两人在警惕之余生出一点可笑的感觉。
印度人的思想或许真的与众不同,这个发明了零的民族似乎也随着零的发明而变得四大皆空起来。不过不管怎样,代替了美军的印度军队,让原本严格的检查变得宽松很多,这也让彭铮两人终于有了离开这里的机会。
拐过街角,3D激光机正将伪装光芒男照向半空,一色的光芒组成一道光墙,晃动着在头顶勾勒出一幅完全不同的画面。周围的印度人似乎对这一切已经很熟悉了,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但只有屈俊杰两人知道,一旦这里任何一处激光机坏掉,等待他们的都将是彻底的毁灭。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点,才让屈俊杰等人决定离开的,这最多只能算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彭铮和屈俊杰都想找到敌人,一直以来的坚持,让他们憋着一口气,就这么把对方防跑的话,这口气恐怕很难出来。
“我们怎么去斯里兰卡?”屈俊杰回了回头,看向身后,街道拐角的警戒岗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守卫在那里的士兵仅仅是在屈俊杰看了他一眼时回应了一个短暂的对视,之后就再次将目光转向别的地方。
“我觉得,打过去合适。”彭铮同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有想象力,什么时候打?”屈俊杰怔了下,而后问道。
“现在怎么样。”彭铮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而在笑容即将收拢的时候,他已经举起手里的武器,忽然对准身后警戒岗上的印度士兵,打出两个精准的点射。
“砰砰!”子弹准确命中在对方的额头,在前面打出一个细小的洞口后,在后面喷出一大抹红。
彭铮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在完成一次精准的射击之后,他拉动枪下加挂的榴弹发射器,一枚榴弹带着青烟飞向警戒岗。猛烈的爆炸骤然响起,岗亭内的士兵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爆炸炸的焦糊。
凄厉的警报声随后响起,原本冷清的街道随着警报声响起,一下子钻出令人咋舌的一大堆士兵,看着密密麻麻向这个方向冲来的敌人。彭铮和屈俊杰对视了一眼之后,转身一同向城市外跑去。
“这点人够吗?”奔跑中,子弹硕硕向前射来,两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地交谈道。
“再来点吧。”彭铮可没把身后的敌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如果他有追杀敌人的机会,他早会第一时间把对方干掉,而身后的敌人到现在都没有干掉他,这只能说明敌人是一群蠢货,既然如此,索性多吸引点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