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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最大的不同——武器。
那位好心船长下发的武器在对付平民时更多的是恫吓，而当面对正规军的时候，也终于显示出了它们应有的威力。
AK步枪近距离的攒射，或许无法完全洞穿西班牙军队的陶瓷防弹衣，但巨大的冲击力却仍然能让人瞬间气息停滞，甚至骨断筋折，而黑人们充沛的体力，以及在恶劣环境下培养出的好勇斗狠也为他们增加了扳回局势的筹码。
子弹带出的火花，与硝烟缓慢的飘荡增加了系统显示的计算时间，但也让画面变得凝固而真实。在子弹的扫射下，一具具原本拥有生命多少躯体被打的七零八路，鲜血混杂着肮脏的泥土变成稀烂的泥沼，虽然画面无声，但濒死前那让人扭曲的面孔似乎仍然能让人听到他们发出生命消亡之际那最后一声嘶吼。
指挥中心一片沉寂，所有人都默默滴注视着这一切，这迥异于战争的如同肉搏一般的战斗，一直到殷勇随手切换了显示内容，众人才终于收回目光。
“他们真的这么做了。”殷勇回头看向一旁稳坐的丁文彦，低声说道。
“是的，虽然他们很清楚，军队驱逐流民，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可趁之机。”丁文彦用的流民这个词让殷勇觉得很贴切，当然，如果再贴切一点的话，应该加上武装两个字，作为计划的主要负责人，丁文彦很清楚，为了武装这帮家伙，国家到底花了多少钱在非洲，不过相比于打一场局部战争的消耗，这点费用完全可以忽略。
“那我们是不是要抓住这个机会？”殷勇想了想询问道，作为军队的指挥官，他很清楚，敌人目前的状况等同于将兵力分散到了国土的每一个角落，而双方之间的冲突，则如同篝火一样指出了每一处战场的位置，而这些分散的兵力毫无防空火力，那么这意味着，哪怕只出动几十架次战机也足以把敌人各个击破，就如同一只只碾死落单蚂蚁一样。
“为什么？”丁文彦摇摇头，“如果我们想要消灭西班牙的军队，那么，我们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对于他们只需要维持常规规模的远程打击和轰炸，那么就足以达到目的。”丁文彦疑惑地看向殷勇，而后解释道，“打败西班牙人不需要这些诡计，我们的实力也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
“那我们一直等待着？”殷勇疑惑地看向丁文彦，他不清楚，对方费尽周折地安排这些，根本目的是什么？
“战争发展到现在，已经从全局破坏变成对局部关键的地区进行外科手术一般的精确切割。”丁文彦并没有直接回答殷勇的提问，而是悠悠地说道，“以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作战能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打击欧洲任意一点都可以做到，即便是巴黎，或者是日内瓦的某个街道上的某处房屋。而在之前的二维地面战争时期，这样的作战模式绝对是不可思议的。那个时候，大规模的地面推进，与敌人进行决战，才是当时的主流。只是现在战争的思想和武器的性能迅速丰富起来，让之前的一切已经无从施展和存在。”
丁文彦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随后拿起杯子轻轻啜了口劣茶，“但我们在摒弃我们认为费效比低的作战模式时，也自然忽略了这种陈旧的作战手段所带来的非直接的影响，而这才是目前我们最要的。”
丁文彦说到这里，眼神忽然百年的锐利起来，“我想，我们即便把所有带药扔出去，恐怕也无法把整个西班牙变成废墟。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呢？”丁文彦说到这里，忽然看向殷勇，而后者也一脸沉思地低头思索着。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战争和武器作用的其实都是人！”殷勇忽然醒明白过来，大声地说道。
“是的，但我们的目标不是消灭多少敌人，而是如何赢得胜利。”丁文彦直截了当地说道，“黑人们所起到的作用并非是与敌人进行毫无胜算的消耗战，他们的作用仅仅是制造恐慌，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因为只要有足够的武器，消灭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而现在，我们的目标是西班牙的普通民众。让我们想想，当战争和冲突充斥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时，这些平民该何去何从？”
※※※
西班牙的情况逐渐开始糜烂，军队出动并没有结束国家的混乱，相反，黑人流民们装备的自动武器却随着剿匪进度的不断加大而让士兵开始出现大量的伤亡。当然，更让人担心的是，随着中国船队运送的第二波流民的到达，情况变得越加恶化。
仍然是那名一脸沧桑的船长，也仍然是那艘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旧船，这一次，作为好人的船长为了不辜负众人送给自己的美名，于是变得更加大方起来，原本人手一只的步枪已经成为基本的配置，如果船长看着高兴，会给一些嘴甜的家伙几枚外观精致的手雷，有些人甚至发誓亲眼看到一个善于讨好的小伙子从船长那里得到了一支单兵火箭筒，上帝啊，这个东西如果放在家乡，也可以换成很多钱。这么值钱的东西却被船长随意送给了陌生人。
船长的美名不胫而走，每个从船上下来的乘客都会在试图用恭敬的礼节来换取船长的另眼相看，并且在对方温和的照拂下，将自己变成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码头下面，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卡车和客车将这些被武器和信心充破头脑的流民迅速送到国境线——按照丁文彦与葡萄牙的约定，这些流民将不会在葡萄牙境内停留，而会被直接送往边界线。而对于黑人流民来说，没人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没有历史，没有知识让他们对很多本应该抱有疑虑的地方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平静和接受，对于他们来说，第一波人就是这么离开的，那么他们这么离开也没问题。
沿途，在司机的煽动般的蛊惑下，所有人都在下车后睁着血红的眼睛，顺着国境线扑向对面的西班牙。那里有财富，有食物，或许还有年老色衰但足够富有的女人，而他们有强壮的身体，在贫困地区困苦的经历，以及——武器。
白人在剥夺了黑人的历史和文化的同时，却留下了剥夺作为唯一的手段和记忆，有的时候，他的名字叫掠夺，有的时候叫战争，所不同的是，会被使用者赋予正义或者是邪恶的，但无论正义与否，都不能改变这种行为的本质。
黑人们觉得，应该把这些行为重新让白人感受一下，于是他们这么做了，因为，黄人是这么说的。
西班牙人从未想过当数量远比第一批还要庞大的黑人流民出现时，他们该如何应付，而这批人显然要比第一批人更加难以对付和熟练，当然其中的差别并不是武器的多寡，而是他们所看所见。
当黑人越过边界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如同炼狱一般的战争，白人们正在用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对第一批到达的同胞进行的屠杀，而当军队看到新加入者的时候，自然没有太多的解释。
黑人，武器，有这两点就足够了！
于是战争开始了！
※※※
同一时间，美国，华盛顿特区
欧盟的战况通过卫星几乎同时传送到了地处华盛顿特区的作战指挥中心，虽然由于情报渠道的来源过于单一，让指挥者对战况的细节判断还无法拿捏，但至少在全局上，所有人都有了大致的了解。而当战局最终定格在西班牙已经糜烂的局势上时，总统的安全顾问用暂停键停滞了大屏幕上的显示。
“对欧盟的战况我想大家都很清楚了，当然除了这些之外，我的办公桌上还有足够多的欧盟向我们发出的支援请求，如果我们全部看完的话，那么恐怕会耽误晚饭时间。”总统用少见的轻松开场白向大家说道，引来几声附和的轻笑。
“当然，我们现在探讨的问题，并不是是否支援欧盟，而是，针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中国，实际上，这次会议本应该在至少一年前召开，但因为我们的一份计划已经经由参议院和联合指挥部通过，所以会议被合理地拖后。”在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之后，总统再次说道，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与会者面前桌面上的电子屏幕上，同时显示出一份标志绝密级的文件档案。
“我们都很清楚，旨在颠覆中国政权的行动，从新中国建立起来就一直在进行，但数次的试探和行动甚至包括战争都没有达到目的，并且……”总统耸了耸肩膀，“……输得很惨。所以战略指挥中心一直在构建针对中国的作战模式，这是一种我认为和高深并且平和的作战方式，当然，专业人员的解释对我们来说或许更好理解一点。”
总统说完，向身边的安全顾问摆了摆手，后者点点头，同时再次开启大屏幕，这一次，画面转向了众人手中的作战计划。
“通过对近现代战争的分析，针对一个大国的战争行为鲜有成功案例，即便成功，最后导致的结果也仍然不尽如人意，研究部门认为，这是大国文化对自身破坏的恢复，除非彻底的文化移植和民族矛盾，否则很难取得我们认为的成功。”顾问的开场白让所有人觉得有点新鲜，有些人正了正坐姿，开始认真地看起面前足有几十页之多的计划概要。
“我们都很清楚，中国人的崛起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在历史上曾经这么做过，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成功过，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不希望中国再次成为世界的中心，当然，从另外的角度来说，如果中国的每一个人都达到与美国国民相似，甚至较低的生活水平，对于世界来说必然是个灾难。而旨在针对中国政权的颠覆和作战计划，实际上一直在拟定和执行中。但是我不得不失望地告诉大家，多个版本的计划都没有获得成功，无论是武装的入侵，还是文化侵略，我们收获的都是失败，一直到一位天才为我们带来了一份完美，但却足够超前的作战计划之后，我们才发现，我们距离成功并不遥远。”随着顾问的讲话继续，大屏幕随之一闪，一个一脸赧然的美国青年面孔出现在大屏幕上。
“针对中国人的文化侵略并不成功，但却不意味这条道路是错的，有人提出，如果任由中国人依靠无力或者是经济侵略的方式在短时间内迅速膨胀，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大量移植文化。而这也成就了我们作战计划的核心。”屏幕上，图片再次一变，整个亚洲的地图在不同颜色的区分下显示出来，而原本中国的疆域在经过几次战争后，被迅速扩大覆盖了大半个亚洲，势力影响范围甚至已经逼近到亚欧边界。
“针对中国人对亚洲的作战，我们一直采取姑息的态度，除了有限的支援之外，一直任由中国人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中国人在短时间内控制了大量的民族在某种意义上已经重复了曾经日本入侵亚洲失败，短时间内的迅速膨胀，让他们根本没时间消化战果，实际上，打从中国完成亚洲作战之后，我们就一直在策划着他们与欧洲人之间的冲突。而现在，情况已经如我们预料的那样发展下去。”顾问终于用最简练的话语将作战计划叙述了一遍，而所有人也在此刻终于正视起这份作战计划来。
“为什么我们还要派遣不对进入亚洲，如果计划是这样的话？”沉默良久，终于有人询问道。
“很简单，保持战争状态下的动荡，有助于中国人的分裂，我们是解放者，虽然不能提供足够的帮助，但我们可以提供足够的希望，而为了抗衡我们，中国人必然要采取匹配的作战手段，而战乱则是分裂最好的催化剂，当然，顺道还可以牵制敌人。”安全顾问略带得意地说道，这部作战计划由他参与拟定，在他看来，这样安排拥有足够多的变化。
“那么，我们对欧洲将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又一个人举手提问道。
“将军，您不会认为我们真的无法支援欧洲吧？中国人布置在大西洋的兵力确实可以用精锐和强大来形容，但似乎也仅仅如此，对于如果我们来说，击败他们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总统听到对方的提问，刻意注意了一下对方胸口上的徽章，而后说道，“两个强者之间的碰撞，最大的可能就是互相消耗，无论是拥有人民币的中国人还是拥有欧元的欧洲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敌人。”
总统的话，让众人再次陷入沉默，没人再提出疑问，也没人表示出异议，被大国沙文主义统治着思想的与会者，没人在于在遥远大陆上发生的那些敌人与敌人之间的战争有多么值得投入太多关注和精力，而众人的反应也让总统满意地点点头。
“不得不说中国人的智慧令人叹服，他们认为任何一个庞大的物体从外界都不可能一下摧毁，必然是内部的消耗才导致他们从内部凋亡，上一次，是俄罗斯，这一次是中国。”总统缓缓站起身，“上帝保佑他们，如果，他们信上帝的话！”
第十章 连锁反应
马德里城郊，一处不算荒僻的农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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